科举人生(快穿)——两看相厌
时间:2018-06-14 08:56:07

  之后就在桌子上铺满了笔墨纸砚,限定考子在一个时辰内,写一篇他们刚才所阅那本书的见解和收获,交给各位先生过目。
  叶长青接过笔,只觉得右手也没那么沉重了,这个潇湘书院的考题真是有意思,幸亏他刚才拿到的是这本书,若是拿了一本他没读过的一本书,短短时间内才熟识,如何能写出深透的见解来。
  叶长青想到这里,就已经有几个学子激动的说道:“这本书我还刚看第一页,写的什么都不知道?如何做文章?”
  只是站在旁边的童子没有给他再说下去的机会,那些起哄的学子同样被请了出去,罢名了。
  谁让别人是名校呢?就是这么不讲道理,考题奇怪就算了,还不准说。
  叶长青写完对《齐名要术》一书的感想后,自己读了一遍很是满意,可以说是言之有物非常接地气了,看了看旁边的学子,有的也已经写完了,淡定的回到藏书楼继续看书去了,有的还在奋笔疾书。
  不会儿,童子就来收走了卷子,送来了饭食。
  大家都吃了起来,刚放下筷子,叶长青脑海突然一动,不对,作为千年庭院,著名学府的潇湘书院的考题怎么会那么简答呢,他又把考场四处的每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后,脑海对环境有了个印记,才坐在那里慢慢沉思,等着之后童子来唱名,才能进见先生。
  最后,他们这种一组人八十五人之中,只有二十五人得到唱名,跟着童子来到了书生所在的“山海堂”。
  叶长青也在其中,只是那个小童在唱到他的名字时,不禁多看了他几眼,原因无他,他是这一组中唯一以秀才的身份入学的。
  就连其它的举人也莫名的把眼光在他身上多扫了几眼,仿佛要验证他是否才学属实。
  他并没有理会别人的视线,他想的是之前入校是张贴的那张公告:“自今凡奉公移来者,慎于所选,从游之后,洞师验与可拒者则拒之,上司不必挠其权。其四方有志之士,听其肄业。”
  之后这最后一步要见的先生才是最关键的,只有先生看中了你,选了你,你才能成为他的学生,留在潇湘书院,其它的都免谈,这就相当于现代的研究生选导师一样了,很重要了。
  他该怎么样在这么多的举人中脱颖而出,让先生注意到他?
  跟着人群往前走,就在他晃神的瞬间,佛看见有一道熟悉的身影从他身边闪过。
  一道?还是两道?似乎还有一道熟悉的视线,只是他回过神却什么都没看见。
 
 
 
第33章 败家子15
  可能因为他的资历最低,叶长青被排在队伍的最后面, 恍然间, 他刚回过神, 却发现衣摆被叼住了, 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在他小腿处蹭了蹭。
  他觉得有点痒,微微撇过头,就发现身后有一只通体柔顺的奶白色小狗跳跃似的紧跟着他,鼻子还在他衣服上嗅了嗅,眨巴着舌头,就差“汪汪”两声了。
  他忽然就觉得心里软软的,在现代的时候他也养过一条小狗, 样子和这个极其类似, 每当他眨巴着嘴巴, 就是求主人给赏赐点吃的意思。
  因为受上辈子贫穷饥饿的影响,叶长青养成了随身携带干粮的习惯,今早王氏给他准备的是荷花府的特色荷花糕。
  队伍还在前行,他不能停下来就背转着手, 也不回头, 就悄悄的沿路丢一块块的小荷花糕,感受着后面的小东西明显欢快起来了。
  终于走到书院的核心位置,进了讲堂,队伍才停了下来,其他几组通过考试的考子就聚集在了一起。
  “讲堂”有五间抱夏厅那么大,叶长青一行人进去了, 就看见大厅中央悬挂一块鎏金木匾,正是当年先帝赐给最牛山长的“学达性天”的匾额。
  匾额下面坐了十二位先生,正如他买的画册上面介绍的一样,一个个坐在八方檀木椅子上,有的端坐,有的随意,远远看上去都是气质不凡,神仙似的人物。
  童子将叶长青他们分成十个人一拨,依次出列面见先生,由先生们评问对答,如果有先生选中了你,之后再看名额的多少进行适当的调剂。
  叶长青站在后面,就看见大部分学子都是沮丧着出来,偶有几个是含笑的,其实他一路走来有关注过几个不错的学子,却没想到也被打落了下来。
  当他这一列十人走出来时,他不禁有点担心,只是这些先生却是奇怪,问的很少,反而是看的却多,他不禁想到之前听说的“心说”学派的创始人,当朝直律总督、英武殿大学士周大人来书院讲学的事迹,自周大人讲学后,“心说”在潇湘书院一时兴盛非凡,很快就成立了“心说”学派,奉行“知行合一”。
  所谓“心说”只不过是现代所说的心理学罢了,只是因为研究的人少,在古代才算是一门稀奇的学问。
  叶长青倒是奇怪这些先生居然把这一“学说”运用到了选学子一事上,不知道他们的“心学”造诣到了何种地步,看几眼随便问几句话就算选定学生了。
  叶长青微微低首回答先生们的问题,尊敬又给人一种愉悦之感,仿佛和前世莲花村的那些大儒谈天论道似的。
  见叶长青对答的条理清晰,性情豁达,坐在上首的先生都微微颌首,就有一个穿着一身大红衣衫的,肌肤胜雪的先生,陡然一笑问道:“你还是个秀才?”
  叶长青知道这个先生就是册子上所讲的极其擅长音律的萧先生,为人也最是随性潇洒。
  “是,学生今年八月刚过院试。”叶长青实话实说道。
  “啧,一个秀才就敢来潇湘书院挑战啊,这气魄难得……..”萧先生相当随意的又道:“我观你面相,你倒是和我类似,都是无欲无求之人,不如你就跟着我吧,诗词歌赋,游乐民间,也是一大幸事。”
  叶长青想想也好,跟着这个萧先生学音律,他不擅长书法,到时候也能光明正大的去秦先生那请教书法了。
  他正准备出声同意,坐在旁边的一个白胡子的先生却是瞪了萧先生一眼,率先道:“你那三脚猫的的功夫什么时候看人准过,这位学子明明是学识渊博之人,才能明显在秀才之上,这都没看出来,就不要在这里显摆了,”
  “我看了他在藏书楼写的文章,是个实干之人,不如踏踏实实跟着老夫做学问来的实在。”
  萧先生也不是个好脾气的,当场就和白胡子吵了起来道:“他旁边不是有一个差不多的吗?我看挺老实的,你就选他吧,正好跟着你下地种庄稼最合适了。”
  “那个看起来倒是也不错,但是就是呆傻了点,还是不如这个好。”白胡子道。
  两位先生不顾忌众人的视线,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为争夺叶长青你来我往的争吵不休。
  旁边一些举人出身的学子,即使城府再好,看到自己没有被选中,反而是一个比他们低一等的秀才成了香饽饽,纷纷妒红了眼。
  被两位先生拿来和叶长青比较的那位学子,想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己居然被喜欢的先生形容为呆傻,不禁燥红了脸,尤其是看看身边的罪魁祸首,还是四年前当着许多人的面在热闹的街市扇了他几十个耳刮子的人,使得他颜面尽失,被同窗好友嘲笑了很久。
  又是同一个人,今日再给他同样的侮辱,当初为什么就没有下手狠一点,将他的手打断。
  他一阵愤恨,双眼通红的看着叶长青,就出列对着先生们一拜道:“先生,这人用不得!”
  萧先生和白胡子先生听到他的话,当场就给了他一个鄙视的眼神,这位学子心胸也太狭窄了吧,幸亏当时没有选他。
  他们挥挥手,童子们就立马上前来,想将他带走,罢除了他的考试资格,却被一个一身黑衣泼墨发的夫子打断了:
  “潇湘书院纪律严明,德行不好的学子不收,既然这位考子说他用不得,何不听他说完,我们在做定夺。”
  萧先生和白胡子先生纷纷都住了口,没有说话,因为这个黑衣先生最是笃信法学,为人也最是古板正直,他认定的事情就没人能改变的了。
  已被童子请出的考子立马回过头来,激动的对着黑衣先生鞠躬道:“多谢诸位先生。”
  众先生们点点头都等着他往下讲,叶长青在他走到身侧时,看见他熟悉的身影,自他出列时心中的那份担心越发笃实了,三年前原身的那些事情终究要被抖落出来,那个曾经被原身当着许三娘的面被扇了无数个耳刮子的学子,也是将他打了一记黑棍的学子,出来揭发他了。
  天涯何处不相逢,只是冤家路窄,上帝给他开的那扇窗似乎也要关上了。
  没有人能逃避自己的过去,不管对错,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曾经的过错买单,虽然不是他干的,但是他得到了别人的生命,他就必须为他买单。
  想到这里,他不禁平复了心中隐隐的担忧,反而沉静了下来,听那学子慷慨激昂道:
  “先生,学生与这位叶学子实乃同乡,无奈这位学子品行实在不佳,好好的四代相传的言情书网被他败了个精光,连祖宅都输给了别人,落到母子几人无家可归的地步。”
  他刚说到这里,那萧先生就是打断他一阵惊讶道:
  “不像啊,我观他面相。不是败家之相,反而是宜室宜家的相貌…….”
  “对啊,这次你倒是没看错,他这相貌怎么也和败家子粘不到边,应是个实干兴家之相才对。”白胡子先生也是添了把料道。
  那位学子并没有被白胡子先生的话吓到,反而更是豁出了跟着加了一把火道:“先生,学生所说句句属实,这位叶学子不仅是个彻头彻尾的败家子,为了还赌债逼死了自己的亲爹,试问先生,这种不忠不孝的人凭什么能成为潇湘书院的学子?”
  场面一时安静,空气中是淡淡的凝气声,众先生包括下首的学子都被他最后一句“逼死了亲爹”这句话给震惊到了,逼死亲爹这事可严重了,不说入潇湘书院,科举是肯定不成的,可能还会受到刑责的。
  滋事体大,掌管戒律堂的先生最先开口道:“这位学子你可知肆意抹黑别人在潇湘书院是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只要我们上报礼部,甚至可以剥夺你参加会试的资格,你可不要信口开河。”
  “先生,学生所说之事是否属实,何不问下在场的叶学子,毕竟其中的内幕他自己最清楚不过。”
  曾先生听他说完后,就转过视线看着叶长青,双眼炯炯有神的盯着他,似是在等他自辩,众先生也是不约而同的看向他。
  叶长青的心早已沉到了谷底,那一句逼死了父亲是将他推进了万丈悬崖。原本以为只有败家这一条,至多只是品行有磁,却没想到这个和他只见过一次面的学子直接给了他致命一击。
  他是如何知道的?当时的叶家知道这件事的只有王氏和几个老仆,王氏和他不认识,不可能有机会告诉他,而那些老仆早已消失不见了,也许是被叶老爷身前就安排了人灭了口,也不一定。
  他已经没有时间和精力来想是谁动的手了,因为无数双喷火、鄙视的眼睛在看着他,仿佛要将他燃爆。
  他左手的两根手指轻轻按了按虎口的位置摩挲着,这是他紧张无可奈何时最喜欢做的动作,现在他该怎么办?即使活了三辈子的人此时也做不到潇潇洒洒的去面对。
  他一阵胸闷,如果这一刻他在这个天下文人荟萃的地方承认逼死亲爹,那就意味着他要声名涂地,受天下人嗤笑,甚至还会“名留青史”,遗臭万年,然后世世代代出现在小学生的教学课本中,成为反面教育典型。
  只是此刻他没得选,如果承认还可以捞个浪子回头的美名,如果撒谎,先不说被发现的后果,单说做了两辈子的文人,他做不到在这教育圣地,来撒这个弥天大谎。
  他沉默了许久,终是动了动嘴,想去正式面对这样的事,还没发出身,却发现衣摆被扯了扯,他低头垂目看了看,却是之前他喂食的那条小奶狗,极其顽皮的撤着他的衣衫,想找他要荷花糕吃。
  他无奈抽了抽衣摆,想要摆脱他,继续自己未开口的话,只是这个家伙却是个倔性子怎么也不撒爪子,叶长青只有偷偷丢了个荷花糕出去,才正了正袖子出列道:
  “学生有罪,学生………”
  他的话才刚起了个头,门外就远远传来一个女子凄惨的叫声:“我儿是冤枉的,我儿没有逼死他爹啊!”
  大堂里的人都一阵错愕,这是怎么回事?书院里什么时候允许外人闯入了?还是一个女子?
  叶长青就直接惊愕了,这是王氏的声音,她怎么突然来了?谁告诉她的?她怎么进来的?
 
 
 
第34章 败家子16
  叶长青转过头,看着急急忙忙向他奔过来的王氏, 山中不知何时已经飘起了早雪, 她平时梳头得一丝不苟的头发此时已经零零散散的垮了下来, 雪白晶莹的雪花落在她的发间, 就连身上的衣衫也是斜斜的披在肩上,染上层层华霜。
  她走了进来,却没有看向他奔来的叶长青,而是对着在座的夫子们,陡然一跪,伤心欲绝的大声道:
  “先生明鉴,我儿没有逼死他爹, 是有人要害他啊, 有人想置他于死地。”
  她一改往日柔柔弱弱的形象, 凶狠的盯着叶长青那边告发他的学子,仿佛想要用眼神杀死他似的。
  “是有人其心可诛啊!”她又悲愤的叫道。
  坐在上首的先生们,看着下面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虽然徐娘半老, 但是风韵犹存, 莹白如玉的小脸因为激动微微泛红,眼睑还掉着豆大的泪珠,反而更加勾人心魄。
  微微撇开眼,轻咳一声,就对着两个紧跟王氏进来的守门童子斥责道:“书院什么时候能允许陌生女子进来了?”
  童子摸摸额头上的汗道:“叶夫人是拿着秦洞主的名帖进来的。”,才战战兢兢的双手把名帖递曾先生。
  众先生们都不约而同的看向曾先生手上的名帖, 眼神疑惑,直到得到曾先生的微微颌首,才纷纷脑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他曾经的那位找过来了?”
  收回视线后又忍不住打量着下手的妇人,身段窈窕如弱风拂柳,倒是对了那位的味口,枉他们还一直以为他不重私欲,清心寡欲呢。
  还是曾先生最先觉悟过来开口道:“既然是秦洞主的旧人,还是快快请起,你有话就快说,这里毕竟是书院,你一介妇终究于理不合。”
  叶长青此时也没甚心思去想是谁通知王氏拿着名帖来书院的?他连忙举起手臂就想将跪在地上的王氏搀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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