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要去掌管精灵——那更好了，我可以跟她去。阿斯加德的继承权有你一份，你上位就好了。”索尔高兴地拍了拍洛基的肩膀，“我记得这也是你的愿望，不是吗？”
在这次危机当中，洛基终于意识到了国王要顶多大的压力。除了被人欢呼之外，还要保护成千上万的性命。洛基默不作声地向后侧了侧，让索尔的手滑下。
“现在已经不是了。”洛基说，“我现在的愿望就是好吃懒做，顺便享受下众人的众星捧月。”
索尔的心思很明显没在自己弟弟上面，他说完自己的所有畅想后，急切地看向了洛基。
“总之，你觉得怎么样？”他问。
洛基还能说什么？好像一夜之间，索尔都已经想好以后自己的孩子叫什么名了！
“加油。”洛基耸了耸肩膀，“所以，你要怎么追她？”
索尔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说实话，他长这么大，就没有追过异性。在尚武的阿斯加德，索尔本身就是标杆一样受人欢迎的男人——他是王子、是强大的战士、像是阳光般耀眼又开朗。男人们都希望成为像是他那样强大的人，就更别提异性们了。
追异性，而且是性格和生长环境都和索尔天差地别的异性，索尔简直无从下手。
兄弟二人的谈话最终也没有讨论出什么结果来，对于洛基来说，他巴不得索尔真的能娶了伊蒂欧——有了她这个定海神针，他们就彻底地不用再担心海拉了。
但现在说什么都是纸上谈兵，他们目前最重要工作的是让阿斯加德恢复正常。
在这一天晚上，最后一波民众终于也被送回了阿斯加德。经历了动荡的民心急需抚慰，索尔和洛基、四勇士带领着精兵们骑马从城镇的每一条过路上经过，他们重点去看望了老人和独生家庭的妇女儿童。
在骑马过街的时候，他们扬起手中的马鞭，让清脆的响声在街区中回应，让家家户户都能听见马鞭的破空声——他们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所有平民，有人在保护他们，王子们就在他们的身边，无需担心。
阿斯加德人民对于皇室的信任由此可见。吓得要命的孩子们听着马蹄的声音安心入睡，独居老人们在马鞭的破空声中往壁炉中增添火柴；当王子和勇士们停下来整队的时候，离他们最近的住户都会打开门，将水和刚烤好的面包递到他们的手里。
奥丁和索尔从未让他们失望过，这一次也一样。
这个夜晚，伊蒂欧站在黄金宫殿的顶端天台凝望着万家灯火的城镇。她仿佛能闻到家家户户晚饭的香气，也能听见阿斯加德守卫者们的马蹄声音。
她有点想念密林。想念在值班期偷偷喝酒、因为被她发现而惊慌失措的精灵卫兵们，想念精灵护卫队在树林中轻盈飞驰的样子，想念她和其他女精灵们摘树果、钓鱼的日子，也想念瑟兰迪尔和莱戈拉斯。
距离分别已经过去了七千年，世界沧海桑田，但伊蒂欧并不太担心他们。莱戈拉斯西渡之后自然不用挂念，瑟兰迪尔也一定在中土覆灭后，带着精灵在其他地方继续繁衍生息。
有脚步声响起，伊蒂欧没有转过头，但她知道是海拉。对方停在她的身边。
“看着这个和平的国度，你可有什么感觉？”伊蒂欧开口。
“没什么感觉。”海拉说。
伊蒂欧看向她，果然，海拉的黑眸倒映着万家灯火，可她的瞳孔仍然是淡漠的，那些世俗却幸福的东西并没有进入她的眼里。
这是一个多么冷酷的人啊。伊蒂欧有些感叹。多元宇宙如此之复杂，它诞生了光明，也就诞生了纯粹的黑暗。
“你从来没有在意过什么东西吗？”她问。
海拉侧过头，她看向精灵。
“是的。”女人淡淡地说道。
又是一声马鞭从远处响起，她们一起转过了头。
注视着城镇夜景，海拉微眨眼睛。
“你是不是很欣赏我的那个弟弟？”她说。
“当然。”伊蒂欧说，“他身上有很多优秀的品质。这一点太宝贵了，千万人当中，拥有那样品格的人，实在是寥寥无几。”
“那倒是有趣。”海拉哼笑，“他欣赏你的品格，你又欣赏他的。”
“那很难得。”伊蒂欧单纯又诚实地说。
海拉其实对于自己的这个弟弟感情复杂——有对奥丁的厌恶加成，她十分不屑于他，但事实上，她也没看得上谁过。
揍了他半个月，似乎对他之前那种强烈的敌视也消散了不少。如果刨开所有偏见的话，她勉强承认索尔的品格还是过得去的。
精灵总得结婚，与其让那些不知底细的人类骗跑了，还不如索尔来得靠谱。
但是——海拉又不想那么便宜他。
“好吧。”海拉说。
她的嘴角扬起一丝笑容，那区别于她平时的冷笑或者杀意。而是一种有点不怀好意、偏向于洛基式笑容。
“我只是想说——”海拉缓缓地拉长语气，直到吸引伊蒂欧所有的注意力，她才继续说道，“他可不止欣赏你，他还喜欢你。”
“啊？”精灵有点茫然，“喜欢？”
“是的，”海拉故意说，“你不懂吗？男人对女人的那种喜欢，情爱的那种。”
然后，她满意地看见伊蒂欧白皙的脸颊迅速地沾染上了一片红霞。
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索尔：我不是！我没有！我还没想这么多呢啊！！！
作者有话要说： 索尔：人家只想要小宝宝，才没有想那些社情的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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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还有一更……老子要死了了了了了………………饭都没吃_(:з」∠)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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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第二天, 恢复正常生活的阿斯加德人聚集在黄金宫殿下, 他们终于看见了那个传说中实力与奥丁一样强大的海拉。
其实见证的过程是很容易的——所有人民都必须对着海拉单膝下跪宣誓忠诚。但这仍然让索尔和洛基提心吊胆, 生怕哪位英勇不羁的阿斯加德人站起来反对。
幸好，在一轮又一轮的劝导之后，即使很多人面露不忿，但他们仍然按照流程跪下了。
海拉并不在意他们心里是怎么想的，他们是否真正承认她——管他呢，她也不在意他们，她需要他们做到表面服从就够了。
接下来，海拉在几万人面前大骂了一通奥丁，这个没有之前商议过的环节让兄弟二人的心再次提起来了。当海拉结束的时候，很多人看起来下一秒就会忍不住了。
如履薄冰的仪式终于结束了，索尔和洛基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在场人中只有洛基意识到这场‘登基仪式’缺少了最关键的环节：继任众神之王宝座的国王, 理应当向和阿斯加德有来往的国度通报这个事情, 不被其他国度知晓的登基, 又怎么算是新一任的众神之王呢？
索尔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海拉根本不知道，海姆达尔或许知晓，但他和洛基选择了同样的没有吭声。对洛基来说, 赶紧让海拉满意、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果然, 众人的臣服和在奥丁的臣民面前诋毁他, 让海拉无比满意。伊蒂欧作为见证人旁观了整个过程，她知道奥丁森家繁琐复杂的纠葛，奥丁不是什么好人, 海拉就更不是了……可是她和海拉之间的友谊，让她也不好多说什么。
伊蒂欧不去触及海拉曾经做过的伤天害理的坏事，海拉答应她暂且不去伤害普通人——这可能已经是两人友谊能够做到的最极致了。
海拉早就想走了，她被憋得那么多年，急需大杀特杀。她召唤出了藏在深山中的骷髅军队，以及巨狼芬里厄，浩浩荡荡的骷髅大军从空无一人的城镇街道走过。这一幕简直就像是噩梦中的场景，人们藏在自己的家里，大人们捂着孩子的眼睛，自己则透过窗缝偷偷地看着外面。
芬里厄的绿眸闪着可怕的光，它甩着尾巴，巨爪踏过街道，而金狮犹如守护者般威风凛凛地坐在离这骷髅军队最近的一家普通人的房子前，冷眼瞧着它。
在军队通往彩虹桥的时候，海拉仍然站在大殿前，伊蒂欧站在她的身边。
海拉伸出手，抬起的手掌中，一个黑色花瓣的花凭空出现，海拉将那朵散发着幽暗气息的花朵递给了伊蒂欧。
“你如果遇到了走投无路的状况，可以捏碎这朵花，我会感觉到它的力量。”海拉说，“不管什么事情，我都会帮你摆平的。”
“你是说——杀过去？”伊蒂欧接过这朵花。
“如果你非要这样说的话。”海拉不太在意，“你不会用，对吧？你不希望我大开杀戒，哪怕是你的敌人。”
“如果我想你了，我或许会用。”精灵公主轻轻地笑了起来。
她小心地将这黑色的死亡之花收入了自己的手链。
“走了。”海拉说。
“去吧。”伊蒂欧说。
一切仿佛数千年的那一幕重现。
只不过，这一次海拉不用跳水离开，海拉也不用再看到伊蒂欧因为可能不会再见面而伤感的面容。
她们两个注定是截然不同的，伊蒂欧会在一个地方不厌其烦的呆上数千年，而海拉属于整个宽广未知的宇宙。她们不同，但也因为这而互相平衡。
或许上古之神早就料到数万年后的今天，所以在不同的宇宙中，极致的黑暗和极致的光明才一起降生于世界。
正如海姆达尔从宇宙中得到的那条上古信息——光明的背后就是黑暗，两者永远并存，互相制约。所以，在这个宇宙里，能够和海拉的黑暗产生平衡的，也只有伊蒂欧的光明。
伊蒂欧没将海拉送到彩虹桥，她只是站在宫殿面前，注视着海拉远去。
送海拉的人竟然是索尔。
当这对完全相反的姐弟穿过彩虹桥，来到海姆达尔的瞭望室内时，海拉终于回过头，看向了索尔。
“你现在可以完全放心了。”海拉淡淡地说，“我答应你三百年内不去动世界树中的国度，就一定会说到做到。但是三百年后——就不一定了。”
“我知道。”索尔沉声说，“三百年后，我定会成为一个与你势均力敌的人。”
海拉哼笑一声，意味不明。不知她是在不屑索尔的大话，还是相信索尔的能力。阿斯加德人会随着年龄的增长越来越强，索尔三百年后会成为什么样子，是不可预知的。
海姆达尔打开传送门，从圆形的漩涡中卷起来风。
海拉转过身准备进去，索尔却叫住了她。
“你准备去征服那些反派，你知道一个叫灭霸的人吗？”索尔问。
“有所耳闻。”海拉道，“怎么？”
索尔迟疑了下，“他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如果你遇到了他——”他停顿了一会，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打赢他，如果你真的发现了灭霸的踪影，可以与海姆达尔通信，到时候我可以加入，或许这样胜算会大一些。”
漩涡的风卷起海拉的黑色长发，她注视着索尔，缓缓扬起了眉毛。
“你在担心我的安危？”她缓缓地、用怀疑的语气说，“我以为奥丁的儿子，不应该做和精灵一样的蠢事，比如担心自己的敌人。”
“你是我的亲生姐姐，虽然你是很糟糕的那种，”索尔扁起嘴，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然后他认真地看向海拉，“但你仍然是我和洛基的姐姐。”
“天啊。”海拉翻了个白眼，“可怕的金发正义人士。”
她转过头，向着传送门走了几步，又停下了。她侧脸看向索尔。
“你们在‘不知好坏泛滥的同情心’上面，还是蛮般配的。”
索尔愣住了，隔了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他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
“亲爱的，我又不是瞎子。”海拉嫌弃地说。
在这一刻，两人仿佛是真正的普通人家的姐弟、没有杀来杀去的隔阂的那种。
“她是一个很孤独的精灵。如果你想跟她在一起，”海拉说，“就别离开她。”
索尔一怔。
海拉又向着漩涡走了几步，她来到边缘处，又回过头，她的嘴角勾起。
“对了，我昨天晚上跟她说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索尔有点茫然。
海拉只是不怀好意地笑着，然后转过头走入了传送门。
直到海姆达尔关上了传送门，索尔仍然不知道海拉指的是什么。他看向海姆达尔，海姆达尔给了他一个爱莫能助的表情。
索尔保持着发蒙的状态骑马返回黄金宫殿，在路上，他看到洛基坐在城镇广场的台阶上，绘声绘色地描述伟大的洛基是如何与恶魔之女海拉周旋的，他的身边围绕着一群大大小小的阿斯加德人，聚精会神地随着他惊险的讲述而一阵阵倒抽冷气。
索尔无可奈何的、包容地勾了勾嘴角。他没有打扰洛基，而是骑着马继续向着宫殿的方向而去，一路上都有人民跟他打招呼，他一一回应。
曾经这些平淡无奇的日子，只有失去了，才明白这些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他穿过城镇，看到金色毛发的雄狮懒懒地躺在黄金宫殿前最高的台阶上晒太阳，还打了个哈气。它的身边是精灵公主，她抚摸着金狮的毛发，不知道在与它说些什么。
能够和所有的动物处好关系真是精灵的一种奇怪的技能。
索尔忍不住露出笑容，他翻身下马，向着伊蒂欧走去。当他们距离十米的时候，伊蒂欧终于抬起头，他们对上了彼此的眼睛，索尔微笑地伸出手，准备打个招呼——
然后，他看到精灵白皙的皮肤瞬间被红晕覆盖，精灵公主抿起嘴，下意识地向着金狮的方向撤了撤。索尔的手僵在半空中——他的脑子瞬间闪过这段时间的经过，他什么时候又做错事情、惹恼她了？没有啊，索尔想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