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打脸日常——久岚
时间:2018-06-14 09:26:19

  “是。”长青吓得忙与长春退到了殿门外。
  祁徽:头不昏,可昏身。
  陈韫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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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008
   肯定是大梁第一美男子。
  陈韫玉四月十二日嫁过来,过得阵子便是要到端午了。
  以前在苏州时,在那日,母亲早早就会叫桂心准备好粽叶,一张张的洗干净,放在竹匾上晾干,她在屋里都能闻到一股清新的味道。等到做粽子时,就跟弟弟坐在旁边,欣赏母亲包粽子。听说那是外祖母传下的手艺,果然一只只都很漂亮,但是今年看不到了……也吃不到了,宫里的膳食再好,有些东西却是无可取代的,陈韫玉叹口气,突然很想父亲,母亲,弟弟。
  看她闷闷不乐的,云竹担心分神伤到了手,忙把针线一收:“娘娘,要不这香囊明日再做吧。”
  大梁的端午节时新做香囊,长命缕,前几日太后就与她提起这事,说祁徽幼时喜戴香囊,言下之意,作为妻子,应以此讨他欢心。陈韫玉倒没什么,反正闲来无事,打发时间,就是祁徽成日在丹房,要么在文德殿,便是回来用膳,也说不上几句话,晚上倒头就睡。
  人都见不到几回,也不知喜欢什么花样的,她也没有挑好。
  云竹说明日做就明日做罢,陈韫玉打个呵欠,有些想睡。
  自打这主子来了宫里,吃得多,睡得又足,两位宫人都很担心,原本太后娘娘派遣她们来,也是为看着陈韫玉,怕小姑娘使性子,太过僭越就不好了。而今规矩守得不错,这人却不能养坏了,还等着她用倾城之貌吸引皇上,诞下皇子的,那不管是脸蛋还是身材,都得保住。
  “殿里的花瓶都空着,娘娘可想插花玩?”云梅提议,“而今这时节春夏交替,各色花儿都开了,不管是地上的,还是水里的。”
  比起单单赏花,更多了份乐趣,陈韫玉有点心动。
  云梅连忙去取花篮与银剪。
  这插花,陈韫玉还是学过些的,父亲是个风雅之人,喜书法,喜踏春,喜这世上任何有意思之事,祖母曾说他年少荒废学业,不比大伯上进,是以三十来岁才从知县升至员外郎,来到京都。
  “我读《花经》,花还分九品九命,瞧这四月,便是摘个四品六命的试试,你们帮我去寻寻这几种花。”她略微歪了头数道,“夜合,赛兰,蔷薇,秋海棠,杏花,扶桑,梨花……”
  云竹,云梅应声,行到御花园,便是四处查看。
  “这里有秋海棠。”云竹道。
  陈韫玉循声走过去,拿剪子剪了五朵粉白的秋海棠下来,这花没有什么香味,但是生得极其娇丽,玲珑,惹人怜爱,她忍不住拿起来在脸颊边蹭了蹭,十分喜欢。
  广袖拂动,她一身华服,立于园中仿若花仙,将这春色都吸了去,蒋绍廷立在远处,感觉呼吸都停了,恰如那日在山腰时的惊鸿一瞥。
  他情不自禁走过来。
  男人脚步声铎铎,腰间长剑红缨在之风中飘扬,英姿勃发,令人难以生厌。陈韫玉来到宫中之后一直没有见过他,此番有个半熟不熟的面孔,倒也觉亲切。
  蒋绍廷朝她行一礼:“娘娘今日有雅兴,前来摘花吗?”
  她道:“是啊,表哥,你怎么会在这里?”
  声音天生的甜,眼波流转如秋水,蒋绍廷想到那日在酒醋局所见,心知她尚是处子,便觉说不出的欢喜,笑着道:“禁军防护禁宫,自是要到处巡逻的。”
  “原来如此,辛苦表哥了。”她回过身,走去花丛中,并不打搅他巡逻。
  然蒋绍廷不曾离开。
  云竹奇怪的瞧他一眼。
  有催促之意,蒋绍廷眼眸眯了眯,低语道:“难得见到表妹,叙旧罢了,你该做什么做什么……不用理会,若是为理会我,耽误你伺候娘娘,太后得知,只怕你的脑袋要不保了。”
  最后一句几乎是威胁,云竹面色一变,再不敢多看。
  曹国公是吴太后的亲弟弟,吴太后很是纵容,而曹国公的心腹便是这蒋家父子,二人手中都掌有兵权,听闻这宫里,四处也是曹国公的耳目,她一个小宫人如何敢得罪,到时候死得定是她。
  云竹乖乖低下头,蒋绍廷嘴角挑了起来。
  陈韫玉见秋海棠足够多了,听云梅说对面有蔷薇,便是走过去,只剪得几支,这蔷薇枝干上的尖刺竟是将衣袖都划开,她惊呼声:“我的袖子……这花儿可真厉害!”
  “这蔷薇,让微臣代劳吧。”
  蒋绍廷闻声而来,抽出腰间长剑,陈韫玉连忙躲至旁边,只见那剑匹练般上下挥动,竟是带出一阵风来,四周花瓣随风起舞,他手腕一抖,最后将十数枝蔷薇挑在剑尖上,送于面前。
  寒光逼人,陈韫玉往后一退。
  吓到了罢,蒋绍廷挑唇笑,伸手将花取下:“这些够了吗?”
  刚才他剑法精妙,陈韫玉看得吃惊,尚未回过神,喃喃道:“够了……多谢表哥。”
  “为娘娘做事,实乃臣荣幸。”
  他也不过二十出头,正当轻狂浪漫的年纪,若陈韫玉不曾为后,他原是有许多的法子去讨她欢心,奈何被太后抢先,他心里也曾憋闷,见到她胸口发堵,谁想祁徽竟不能碰她,那心中的火便是越烧越热了。
  到底男女有别,陈韫玉没有伸手去取,让云梅代劳。
  献花不成,蒋绍廷有些失望,心里猫儿一般的抓,眼见她娇美的脸近在咫尺,恨不得伸手搂住了在怀里疼,奈何还不到这时机,他转身行至远处,静一下沸腾的心。
  御花园花团锦簇,要一样样找出来,并不容易,等到要得花儿寻齐全了,竟是已过得大半个时辰。
  云梅笑道:“娘娘,要用晚膳了呢。”
  “是该回去了。”陈韫玉点点头,看着满篮子的花颇是满意。
  一行人往回折返。
  见她们要走了,蒋绍廷又过来护在身边,陈韫玉奇怪道:“我是回延福宫。”
  该是不同路吧?
  “微臣也是去附近,娘娘不用理会。”
  这禁军分好几类,有金吾前卫,羽林左卫,府军卫,府军前卫等等,陈韫玉也分不清蒋绍廷作为统领,到底负责什么,只上回来宫里也是他亲自接送,便也不管了,缓缓行之。
  春日风大,裙衫往后拂去,将她细细的腰肢显露无疑,好似河边杨柳婀娜,蒋绍廷目光停留片刻,又往上移去,看到她修长洁白的脖颈,小巧的耳垂,上面戴着珍珠耳坠,晃啊晃的,像他摇摆的心脏。
  他喉头滚动,勉强转过头。
  从御花园出来,行得一会儿,便是要到延福宫了,这皇后的居所,闲杂人等一概禁入的,蒋绍廷只得停下。
  陈韫玉走到庭中,心里想着晚膳该吃什么,穿过仪门时,只听后面有脚步声,回过头,竟是看到长青。他撑着把明黄色的油伞,遮住春日灿烂的阳光,而伞下赫然站着祁徽,阴影里,苍白的脸仿若美玉,带着一种冰冷的美感。
  陈韫玉上前行礼:“妾身见过皇上。”
  祁徽是来延福宫用膳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韫玉,她应该从御花园而来,身后的云竹提着竹篮,篮内放满了花,姹紫嫣红。他瞧得一眼,目光落在陈韫玉的裙衫上,那料子是淡淡的月白色,轻薄柔软,穿在身上飘逸若仙,只右手的袖子不知何故,丝线凌乱,还破了口子。
  这么好的裙子坏了,陈韫玉也有点可惜,忙解释:“都是那蔷薇的刺划的,差点把妾身的手也伤到了呢,幸好表哥替妾身……”
  “表哥?”祁徽挑眉。
  皇宫里竟然还有陈韫玉的表哥吗?念头一动,他想到了刚刚在殿门口见到的人,仿佛是已经站了会儿了,英挺的背影,威风凛凛,是在宫里,仗着手下有上千禁军,横行无忌的那个人。
  “蒋绍廷?”他语气一冷。
  “是啊,就是他。”陈韫玉笑道,“没想到他剑法那么好,竟是用剑给妾身摘花。”
  虎父无犬子,但事实上,自古以来,虎父犬子多,但蒋绍廷却是青出于蓝,武艺出众,这样的人,会闲得去帮她摘花?无事献殷勤……祁徽想起来了,那日陈韫玉入宫,便是蒋绍廷亲自护送的,难道他们在宫外早已熟识,才会亲热的叫他表哥?祁徽淡淡道:“这算哪门子的表哥,他蒋家与你陈家八竿子都打不到,也就因母后,才扯上一点关系。”
  听得出来,他不悦,陈韫玉心想,叫表哥也是因为宋嬷嬷教导,说蒋绍廷是禁军统领,往后入了宫,望能得到他帮助,便是听从了,她原本也随意,叫什么都行。
  “那妾身以后不叫他表哥了。”又不是什么多大的事儿,陈韫玉道,“反正宋嬷嬷不在宫里,也管不到我。”
  祁徽道:“是因为宋嬷嬷,你才叫他表哥?朕还以为,”他眸光闪动,“听闻蒋绍廷乃京都众夫人口中的乘龙快婿,生得又仪表堂堂……”
  “那也没有皇上好看啊。”陈韫玉道,真心实意。
  祁徽一怔,原本是为试探她到底对蒋绍廷有何看法,结果她竟说出这么一句话来。
  笑容在他唇瓣,在他眉眼微微的绽放,仿若冬雪融化,湖面破冰,陈韫玉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笑容,他总是冷笑,嘲笑,哂笑,似乎世上没有值得欢喜的事情,但这一刻,他的笑意却像夜晚流淌的月光。
  淡淡的,却温和极了。
  她一时看呆了,心想要是皇上的病能好,肯定是大梁第一美男子呢。
 
 
第9章 009
   不喜欢何必勉强?
  昙花一现,男人很快就板起了脸,由长青撑着伞,行往正殿。
  陈韫玉走在后面,进去时,他已经歪在了榻上。
  经常都是这么慵懒的姿势,好像坐不稳一样,她转过头,吩咐云竹去传晚膳,趁着这段空闲,又叫云梅将花拿过来,准备插花。
  殿内花瓶皆为瓷器,有细如鹅颈的,有圆圆的素瓶,也有胆瓶,一枝瓶,云梅在案桌上点了油灯,又在屋檐下挂上两盏羊角灯,这样哪怕太阳渐渐落下了,殿内也非常的明亮。
  女人的手灵巧修长,影子显在墙上,好似在翩翩起舞。
  祁徽看了一会儿,眼见她在胆瓶里插了扶桑,又插了夜合,到底没能忍住,哂笑道:“谁让你插花专挑了这四品六命的?”
  陈韫玉讶然:“皇上也知道《花经》吗?”
  听这语气,在她心里,他该是个酒囊饭袋,什么书都不曾念过,祁徽心想,可凭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本事,文渊阁的书都已经看得七七八八了,淡淡道:“《花经》那九品九命不过是无稽之谈,官员分品级,各就其责,乃朝堂所需,花分九品,便与那人分三六九等一般……”说到这里忽地顿住,竟忘了自己而今是昏君。
  说来也可笑,都说人有贵贱之分,但这贵贱,却是此一时彼一时。
  他身为天子,血脉高贵,在这宫里,却连黄门都敢偷偷耻笑,这贵又从何谈起,不过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陈韫玉听得云里雾里,但祁徽对《花经》的鄙夷她是听出来了,问道:“皇上是觉妾身拘泥于九品九命,摘少了吗?其实插花,妾身也不过与父亲学得一些皮毛。”
  确实是皮毛,他站起来,行到她面前,将夜合拔出来,挑了一支分叉的杏花。
  细细的枝条,有些嫩绿的叶子,祁徽翻来覆去,忽然伸手摘了上面的杏花,一朵朵的扔掉。
  “皇上……”陈韫玉看得心疼。
  祁徽没理她,只剩下四五朵时,将它插入丹瓶。
  玫瑰红色的,手掌般大的扶桑花,靠着细长的瓶口,在它后面,细细的枝条好似倒立的“入”字,颤颤巍巍,露出几许绿叶,几朵淡粉娇弱的杏花,正合了“附仰高下,疏密斜正”之趣。
  比起她之前所插的要优美的多,陈韫玉瞪圆了眼睛,没想到祁徽是个中高手,叫道:“皇上,您真厉害啊!”
  知道他的本事了罢,祁徽莞尔一笑,灿若星光。
  她眼睛发亮,遇到名师般,捧着夜合给他看:“那这个该如何插呢?”
  “这个,”祁徽淡淡道,“你自己看着办。”
  呵,难道还想他每一样都插过去吗,把他当什么了?他拂袖要回去榻上,陈韫玉道:“妾身想用这夜合与蔷薇配,皇上您看,这支蔷薇好不好……啊!”她一着急,都忘了蔷薇的刺了,瞬时将手指刺破。
  血珠不停的往外冒,陈韫玉一时发慌。
  云竹云梅忙围上来,却见祁徽从袖中抽出一条帕子裹上去,又吩咐长青去取药。
  她手掌软软的,也温温的,不像他,总是发冷,他想要多抓一会儿,但到底抛开了去,说道:“按住帕子,止会儿血。”说罢,回到榻上躺下来,他有点累了。
  男人半闭起眼睛,鼻子高高的,薄薄的唇抿起来,好似刚才那支蔷薇,好看,却带着刺。
  陈韫玉捏住帕子,咬了咬唇。
  长青很快取了药来。
  其实这种小伤也用不着,不过皇家谨慎,太医听说娘娘被花枝的刺弄破手,还是配了名贵的药膏。
  清清凉凉抹在手指上,很舒服,不过破了,就不好插花了。陈韫玉让云竹收拾了桌案,坐下来稍些歇息,却看到放在那里的香囊,之前正犹豫绣什么花样呢……她回头看一眼祁徽,男人好像睡着了,一动不动。
  也不知几年之后,他还在不在?想起外面的传言,她心里突然酸酸的。
  过得几日,便到端午了。
  陈韫玉入宫之后,未曾在外露面,太后主张趁着节日,帝后驾临白河,与百姓们同乐,祁徽没有拒绝,至于陈韫玉,则期盼这趟出门,能见一见家人,自是满怀期待,前晚上甚至都没睡好。不过她与祁徽分被而眠,井水不犯河水,倒也相安无事。
  早上二人起来之后,就去了慈安殿向吴太后请安。
  没料曹国公一家竟也在。
  见到祁徽,纷纷行礼,唯独曹国公似乎是因脖子僵硬,为了舒服点,略微往下低了底,陈韫玉心想,就算祁徽不理政事,到底也是大梁真龙天子呢,这曹国公未免太过托大了。但祁徽早已习惯,懒洋洋坐于太后身侧,像没有看见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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