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题材就不可以狗血吗？我的写作老师说了，艺术来源于生活，但高于生活，生活远远比艺术更加的狗血。”
罗莎莉：……你的写作老师该换了。
……
托尼目光炯炯，期待地望着她：“怎么样？我收集的素材好吗？”
出于对他的普通关系，罗莎莉昧着良心道：“好！好得不能再好了！”
凯拉一口柠檬水喷在铁板上，呛得直咳嗽：“您……咳咳咳……您确定？”
罗莎莉面不改色：“我觉得挺好的呀。还有，麻烦你不要对着铁板喷水，幸好温度不高，油也没倒进去，你知不知道你离毁容只有一步之遥？”
凯拉：“……你等会儿！你再说一次，你觉得他的素材怎么样？”
罗莎莉耐住性子：“我说，我觉得挺好的。”
凯拉：“……”
凯拉：“…………”
见凯拉瞠目结舌，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罗莎莉微微有些心虚，于是低着头狂吃赠送的小菜。唯有托尼喜不自禁，在笔记本上涂涂改改，念叨着要回去收集更多的素材。
罗莎莉：莫名地让人更心虚了怎么破？
等托尼去了盥洗室，罗莎莉才悄悄向凯拉解释：“托尼受伤了，现在是病人！我们要体谅病人，关爱病人的身体健康与心理健康。”
凯拉无语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艰难道：“Boss，我很好奇说这句话的时候你在想什么？你……你自己信吗？”
罗莎莉反问：“为什么不信？这叫善意的谎言你懂不懂？”
凯拉摇摇头：“不不不，你这叫失去理智，你这叫宠爱过度。”
罗莎莉：“……”
罗莎莉：宠爱你奶奶个腿儿呀！我们是普通朋友！
*
今天是休息日，罗德可以在家休息，不用去上班。
曾经的罗德非常推崇这一政策，然而在被托尼的短信轰炸了整整一下午后，罗德极其希望政府立刻撤回这条政策。
托尼：“吾友，作为我最最理智的朋友，你认为我有必要把《绿山神域的托尼》的初稿拿给罗莎莉看吗？”
罗德满头问号：“绿山神域？这又是什么鬼？以前不是《绿山墙的托尼》吗？说好的青春文学呢？怎么变成魔幻文学了？”
托尼：“是这样的，那天打完洛基以后，我采访了托尔。刚开始他有些放不开，然而几十桶葡萄酒下肚后，托尔成功放飞了自我。随后他畅所欲言，向我提供了很多和神话有关的素材，妈呀超级劲爆呢！”
罗德：“……”
怕他不信，托尼又补充道：“托尔的素材比史蒂夫提供的精彩多了，集各种爆眼球元素为一身，HBO都不敢这么拍，比R级还NC-17！①”
罗德：……托尔，求求你做做好事吧！
托尼：“回家后，我让贾维斯对素材进行了整理。看着那几千个G的素材，我灵机一动：世界上写青春文学的作者很多，但是写神话青春文学的却并不多。经过长达半秒的慎重考虑后，我决定把神话元素加入到我的作品中！”
罗德：“……神话青春文学？”
托尼解释道：“你懂的，神话青春文学嘛，当然是神话和青春文学的私生子咯！就是写写雷神的青春期呀，洛基的青春期呀，奥丁的青春期呀，宙斯的青春期呀，各种神的青春期呀。对了，为了渲染神的身世有多么凄惨，其中还得夹杂些神的老爸老妈混乱的感情史，家族斗争什么的，越狗血越好。”
罗德无语凝噎：“我相信你的作品会非常有看点，大家肯定都很好奇神的青春期是怎么回事。”
托尼欣喜：“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我需要把《绿山神域的托尼》的初稿拿给罗莎莉看吗？”
罗德再次无语凝噎：……难道我的反讽一点都不明显吗？
罗德：“托尼，为了你的生命安全，我强烈建议你先向罗莎莉讲述一遍大致剧情，再给她看看大纲，再给她看看细纲，有必要的话再给她看看章纲，如果罗莎莉看完这些东西还没有把你打死，你再把初稿拿给她看。”
托尼：“你说慢一点，贾维斯快记下来！另外什么是细纲？什么是章纲？”
罗德：“……”
罗德：“山姆说的对，我果然太天真了——你怎么可能只读五年就从写作班毕业呢？还是娜塔莎老奸巨猾，她押的是永远。”
托尼：“……”
罗德还在叹息：“亏了亏了，这波亏了。”
托尼：“……”
作者有话要说： 罗德：失算了失算了，现在改押永远还来得及吗？
R级、NC-17级：均为美国电影分级制度。前者为限制级；后者尺度更大，17岁以下观众禁止观看。
第018章
这顿饭托尼吃得无比乖巧，没有艳|舞，没有叽叽喳喳，没有无时无刻的表白，完全出乎罗莎莉的意料。
甜虾表演空中向前翻腾三周半屈体时，托尼在乖巧地喝汤。
金针菇表演天女散花时，托尼在乖巧地吃牛排。
海虹表演花样滑冰时，托尼在乖巧地吃鱿鱼。
托尼：一个大写的乖巧端坐.JPG
……
主厨笑容慈祥：“罗莎莉，你的男朋友吃相真优雅，说话柔声细气的，家教一定很好。”
罗莎莉：“第一，托尼不是我男朋友；第二，他说话——柔声细气？钢铁侠说话柔声……你疯了吗？！”
主厨拍着圆肚皮笑：“小丫头骗谁呢？托尼要不是你男朋友，你会带他来我家吃铁板烧吗？”
罗莎莉郁闷：“我也经常带凯拉来吃铁板烧呀，你怎么不觉得她是我的男朋友？”
凯拉：“？？？”
主厨贱兮兮地学她说话的腔调：“首先，凯拉是女的。其次，你怎么知道我们没有揣测过你俩的关系？”
罗莎莉：“……算你狠，但托尼真不是我的男朋友。”
主厨：“那么凯拉——？”
罗莎莉手一伸，帅气地搂住凯拉：“这是我的妹纸。”
凯拉：“Boss求放过，托尼还在呢！”
主厨：“……”
然而，托尼压根没有注意周边的声响，在贾维斯的帮助下，他早已进入到另一个世界，一个满是大纲、细纲、章纲、情节点、情节构架、三幕戏结构的新世界。
贾维斯：“Sir，我已经在亚马逊为您下单了一堆写作指导书与工具书，预计二十四小时后到货。”
托尼猛地拉开凳子站起来：“稍等，我去一趟盥洗室。”
贾维斯：“Sir——”
托尼：“别说话。我要给罗莎莉一个惊喜，暂时不能让她知道我在学习写大纲。”
贾维斯：“明白，Sir。现已调整至无声模式，斯卡曼德小姐无法再听到我的声音。”
托尼：“很好。现在告诉我，盥洗室里的哪一间隔间最安全最隐蔽？”
贾维斯：“正在计算，请稍等。”
铁板烧盛宴的下半场，托尼继续维持前所未有的乖巧。吃完最后一道菜，趁罗莎莉去补妆的机会，凯拉终于忍不住问：“斯塔克先生，您怎么了？”
托尼神秘兮兮：“周一你就知道了，记得把我的包裹放在罗莎莉办公室最显眼的位置。”
凯拉：“……”
凯拉：突然为我老板的人身安全感到担忧。
*
接下来的两天，托尼都保持着吃铁板烧时的乖巧。没有骚扰电话，没有骚扰短信，没有骚扰邮件，没有骚扰广播，没有骚扰新闻……什么都没有。
罗莎莉度过了一个难得平静的周末，可以不受打扰地喂动物、睡懒觉、看手稿。然而奇怪地是，她明明拥有了期盼已久的安宁，心里却暗自发怵，总有不好的预感。
罗莎莉：“他乖得不正常呀，该不会是伤口恶化了吧？铁板烧里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吃的吗？”
维克托娃：“恕我直言，托尼仅仅是左眼角擦破了一点皮，再恶化能恶化到什么地方去？”
罗莎莉思考半响：“额，发展成麦粒肿？”
维克托娃：“……”
罗莎莉：“角膜炎？翼状胬肉？青光眼？白内障？”
维克托娃默默放下手里的茶杯，抬头看了她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很久……
罗莎莉：“大姐，请不要用你清纯甜美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得我心里发毛呢。”
维克托娃叹息道：“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每次和托尼吃完饭回来，你的智商都会下降很多。”
罗莎莉嘴硬：“……老娘基数大，老娘不怕降。”
“得了吧。”维克托娃不屑地冷笑，“来，跟老娘说说，那天吃铁板烧的时候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老娘帮你分析分析。”
罗莎莉：“才不要，你是狗头军师。”
维克托娃勃然大怒：“狗头军师怎么了？狗头军师就不是军师吗？你见过我那么漂亮的狗头军师吗？”
罗莎莉无语：“难道你们狗头军师还分品种？比如贵宾狗头军师、灵缇狗头军师、金毛狗头军师、萨摩耶狗头军师、哈士奇狗头军师？然后根据分类不同，擅长的领域也不同？比如灵缇狗头军师想主意最快，金毛狗头军师的主意最温和，哈士奇狗头军师的破坏性最强？”
维克托娃：“哪一种狗最漂亮？”
罗莎莉：“看个人喜欢啦，我是比较喜欢灵缇……等一下，这是重点吗？！”
维克托娃作洗耳恭听状：“所以重点是什么呢？”
罗莎莉恨铁不成钢：“重点是你应该努力提高业务能力，早日摆脱狗头军师的称号！”
维克托娃：“要提高业务能力，我总得有实战的机会吧？你连实战的机会都不给我，我怎么提高业务能力？纸上谈兵要不得！”
罗莎莉：“……有道理。”
遂将前天吃铁板烧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维克托娃，包括托尼去了几次盥洗室、吃了几只甜虾、被海虹的汤汁溅到了几次。
维克托娃听完，略一沉思，随后爱怜的望了她一眼。
罗莎莉：“请不要用你妩媚多情的大眼睛冲我放电，谢谢。”
维克托娃柔声道：“我知道是什么回事了，你确定要听实话？”
罗莎莉小心脏乱跳，表面却十分平静：“别唧唧歪歪了，快点说！不说我揍你。”
维克托娃肯定道：“托尼肯定是爱上别人了，他去盥洗室就是为了和对方联系。”
罗莎莉本能地反驳：“不可能，托尼只去了两三次盥洗室，每次两三分钟而已。你扪心自问，两三分钟的视频电话够说什么？你不如说他爱上了盥洗室的清洁工。”
维克托娃：“有可能哦。”
罗莎莉：“说你是狗头军师还不信呢，盥洗室的清洁工是主厨的爸爸，一位将近八十岁的老头。”
维克托娃笑得狡诈：“你还说不喜欢托尼呢，这不是急了吗？八十岁怎么了？爱情是可以跨越年纪性别和种族的你懂不懂？”
罗莎莉毫不留情地站起来往厨房走：“再见，狗头军师。”
维克托娃：“……”
*
因为要讨论秋季新书市场，周一的晨会比以往多出了一个半小时，饿得罗莎莉眼冒金星。
好不容易熬到会议结束，罗莎莉慢腾腾地挪回办公室，想从食品柜抓点饼干吃，结果刚一进门就被矗立在办公室中央快递箱亮瞎了眼。
那快递箱将近两人高，足够塞下一个BCD-564W（KA63DP76TI）西门子对开门冰箱。罗莎莉吃着饼干踱过去，绕着硕壮的快递箱转了几圈，越绕眼越花，干脆按铃让凯拉进来。
罗莎莉：“这是新买的……嗯，冰箱？橱柜？”
凯拉：“都不是，这是新送来的手稿。”
罗莎莉差点被饼干屑呛死：“谁寄来的？他想谋杀啊！”
凯拉抿抿嘴：“钢铁侠斯基……”
罗莎莉：“……”
难怪这段时间托尼那么乖巧，原来是酝酿着送她一份大礼啊！
罗莎莉挥舞魔杖将快递拆开，一垛一垛的手稿有秩序地飞出来，在她的指挥下飞向它们的指定位置，然后在降落时与地面发出可怕的撞击声。
咚！！！！！
咚！！！！！
咚！！！！！
整个办公室都跟着震了好几震，后勤处三番五次地派人过来查看，生怕她们把大楼给拆了。望着办公室外的围观群众，罗莎莉感觉自己又要在论坛风光一把了。
手稿整理好后，凯拉初步估略了一下，托尼寄来的手稿里包括五万字的大纲，十二万字的细纲，十八万字的章纲，以及三百八十万字的初稿。
闻讯赶来的主编：“……你慢慢看，看完再叫我。”
围观群众迅速散去，连根毫毛都没敢留在罗莎莉的办公室外，免得被抓壮丁。
罗莎莉瞅着封面直发呆：“《绿山神域的托尼》？神话青春文学？他又在搞什么鬼！”
凯拉踌躇道：“Boss，你来看最后一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