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嫂金安》作者:槿岱
文案:
谢初芙是出了名的命格贵重,也一如传言,被赐婚睿王。
却不想,睿王第二天就一命呜呼了。
自此,初芙就成了克夫命。
不久,皇帝又将初芙硬是塞给了快一命呜呼的病秧儿子——齐王。
众人等着看齐王升天,哪知齐王却升级为天子。
众人:这不科学。
齐王:我有一个小秘密。
知道齐王秘密的初芙扶腰欲哭无泪:冤魂索命是真的啊,这王八蛋是要弄死她啊。
本文配方
1.轻破案甜宠文,1V1。
2.一切剧情为男女主服务,不要认真,不喜有缘再见。
3.架空,架得很空,无从考据。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穿越时空 甜文 爽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谢初芙、赵晏清 ┃ 配角:一浪接一浪,浪浪高能 ┃ 其它:甜文、爽文、天作之合
第1章
谢初芙差点又一命呜呼了。
逃过一劫,她快步走在喧闹的街上,连正午烈阳都暖热不了浑身的冰凉,刚才那幕叫她心有余悸。
方才有小贼牵了她的钱袋,她追了前去,将人追进一个死胡同,结果一只手就掐了过来。
那手的主人是个看着瘦弱的公子,手劲却大得可以。
回想刚才的危机,谢初芙不自觉伸手去捂还火辣辣作疼的脖子,脑海里闪过行凶之人那双凤目。
似不见底的深潭,眸光又锐利如鹰,即便逆光,内中的冷漠无情都无法遮盖在暗色下。
谢初芙见过各类人,就连宫中那九五之尊也常见,可她从来没有见过那么一双眼,有种攫人的怵惧。
她想着,又摸了把自己纤细脆弱的脖子,指尖划过柔软的领口时动作为之一顿。
那个瘦弱公子松开她前手指也这样动了动,而她现在指尖下的位置是人的喉结之处,她是女子,这里当然是平整无凸感。
所以……是因为这点救了自己一命吗?
她作着男装打扮,却被那个公子发现是名女子,并在那小贼身上找到她说的钱袋,觉得她没说谎也不会有威胁?
她被放离开前,有听到那个公子淡声吩咐身边人一句‘处理一下’,她也是听到那句后撒腿就跑,生怕自己也被处理一下。
谢初芙越想心头就跳得越厉害,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希望用市井喧闹声来叫自己冷静冷静。
一只手突然落在她肩头,她一个激灵,险些要挥拳过去,是熟悉的声音让她在瞬放松下来。
“言兄,好久不见!”
“——许兄,人吓人会吓死人的。”谢初芙转身,蔫蔫地看向着宝蓝色素面绸缎直裰的少年。
这少年是她作男装时在茶楼结识的,家中经商,生活富盈,如今正苦读准备科举。
许廷之也发现他脸色极不好,清秀眉宇间带着惶惶,抱歉一笑:“许久未见你到静竹斋,街上偶遇有些激动了。你……这是身体不适?”
“估计是昨儿吹了风,这会子头疼。”
谢初芙随口胡绉,许廷之倒十分关切,又面露可惜:“那言兄你快些家去歇着吧,本还说请你去尝尝静竹斋的新茶,李兄他们也去的,如今看只能改日了。”
“先谢过了。”
谢初芙朝人一揖,许廷之忙还礼,等直起腰想问要不要送他家去,发现那中等个儿的人已经挤在人群中找不着了。
“走这么快,应该没事吧。”许廷之喃喃,想着这位总是弱不经风的言兄,确实如表面一样。风吹吹就能病倒。
两人一南一北,背道而驰,皆没有留意寥寥几句话已尽落他人耳中。
谢初芙一路走,在街尾的时候聘了辆马车继续往南去,走到南城另一条街上,再又闲逛一刻钟才再另找了辆马车,终于一路回到熟悉的胡同口。
她跳下车,低头快步走过威严耸立的府门,余光瞥了眼在太阳下闪着光的卫国公府牌匾,绕到紧挨院墙的小道,从那边一个不起眼的小门直接进了府。
“姑娘!”
刚溜进门,一个压低的声音就在她身后响起。
“苏叶,你想要吓死我!”冷不丁被人喊一声,谢初芙觉得自己心脏真要不堪重负了,今儿没被掐死也得被吓死。
名唤苏叶的丫鬟瞪圆了眼,拉住她就往里走:“您再不回来就要兜不住了,二夫人半时辰前说要见您,奴婢说您不适睡下了,现在又派人来催了!苏木在那里挡着呢,您快跟奴婢回去换衣裳。”
苏叶嘴里一长串说下来气都不喘,脚下也麻利,拉着谢初芙在府里几条小道间穿梭,很快就看到两人都熟悉的屋檐。
苏叶正要松口气,却是听到有脚步声,忙的扯着谢初芙就蹲下,借着灌木丛遮住身影。
有浅黄和浅绿的裙摆就在她们眼前晃过,还有带着嫌弃地话儿。
“大姑娘还当自己是原来吗?太后娘娘宠着,皇后娘娘宠着?她现在就是个不祥人,是夫人可怜她,怕在外头听那些人说三道四要难过,接了回府来,结果一请二请,还要三请吗?累死我了!”
“你少说两句,左右就是走两趟,被大姑娘的人听见了,仔细你的皮!”
方才不满的声音再度响起,还拔高了两度:“听见又怎么样!如今府里当家作主的是二老爷,是二夫人!如今我们老爷才是卫国公,我们夫人才是卫国公夫人,还怕她一个自命清高的落魄孤女!下回我非要拿捏那个苏木,瞧她刚才那些怪腔怪调!”
“行了行了,先给夫人回话吧。”
“好像你没受气一样,就数你是烂好人……”
两个丫鬟说话的声音渐渐不可闻,身影也越来越远,在花池边上拐个弯就不见了。
苏叶这才将谢初芙扶了起来,给她拍袍子上沾着的草屑,小心翼翼窥她神色。见她微垂着眸,唇线抿着,心里就‘咯噔’一下。
“姑娘,你不要理那两个死蹄子,她们就是想躲懒。睿王爷出事是意外,战场上刀枪无眼的……明明是姑娘您才是那个委屈的。这前脚赐婚圣旨才下,后脚睿王爷战死的消息就送到京城,那信是八百里加急的,明明是在给您和睿王赐婚前,睿王爷就……”
“苏叶,我没事。”
谢初芙淡淡地打断了丫鬟绞尽脑汁的安慰,苏叶听着她不带情绪的声音,闭上嘴沉默扶着她进院子。
姑娘这怕还想起了同是战死的父兄了。
苏叶偷偷瞄了几眼不过十六岁的少女,为她小小年纪就承担各种变故而心疼。别人家这个年纪的姑娘,哪个不是被父母家人捧在手心中疼的,老天真是不公平。
谢初芙确实是想起了这个时代的父母兄长。
她原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另一个时空的孤儿,好不容易自立努力读完大学考了研,就遇到一场意外就莫名奇妙投胎到这儿了。成了这个时代一位妇人的腹中胎儿。
在这里,谢初芙生出生于一个极贵的人家,父亲是卫国公,母亲是正妻卫国公夫人,还有一位年少有为的兄长。
只是卫国公夫人当年生临产前滑了一跤,导致难产丧命,撒手人寰。好不容易得来父母缘的她只能无力接受失去一位血亲的命运。好在有父兄疼爱,无忧无虑长大,亦渐渐脱离了丧母之痛。
可好景不长,她十一岁那年敌国汹汹来犯,当今陛下力排众议要亲征,身为卫国公的父亲自然是跟随,兄长亦随驾护驾。结果交战一年后,猛然传来父兄为保陛下,在一场战事中捐躯的噩耗,连尸首都寻不回来。
谢初芙的天就垮了,比在自己发生意外时更绝望。
悲痛中,当朝陛下大胜回朝,怜其无依,父兄又是忠君良将,就让太后接了进宫,放在她身边养着。进宫后的谢初芙因打击险些一场大病死去,她前生本是法医学专业,还好基础医学知识扎实,在坚定的求生意中,费了大劲才把这自己从医疗落后的古代给救活。
因为家中连变,外边就有传言说她是克亲之人,连袭了父亲爵位的嫡亲二叔都不愿多见她。
她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于这些封建思想说辞自是不往心中去。后来她发现太后身体有隐疾,便为其慢慢调理,太后身子一天比一天硬朗,又偶然救下危症的皇后,这些传言才渐渐没了。
在她十三岁那年随太后去上昭国寺上香,被高僧批了个贵重的命格。她是学医者,身边但凡有人生病都因她得治,她渐渐就真被传为是有福和命格贵重之人。
当今陛下也极喜欢她,甚至为她指婚,嫁给皇后嫡出的二子睿王,便是当今太子的弟弟。哪知才一日,又是天翻地覆,睿王传来战死的消息,这门赐婚并着以前她克亲的流言再度传开。
不足半日,京中大街小巷无人不议论。
帝后失亲子打击颇重,太后也因此而病倒,宫中众人都惶惶谨慎。而她几乎只有年节才见上一面的二叔父,担心她这个时候触了天家霉头,就将她从女学那处直接接回家。拘禁在府里。
其实就是怕她被贵人嫌弃碍眼,连累到卫国公府。
谢初芙经历连续失去至亲的痛苦,对冷血势利的二叔一家是寒心,当然也是恼怒的。
主仆俩这才进屋,刚掩了门,就听到有杂乱的脚步声冲进院子。然后是趾高气扬的声音:“大姐姐,妹妹来亲自请您到荣安居去。”
谢初芙听着外头叫嚣的话,径直到妆台前坐下,准备解头发。苏木也在屋里伺候,转身去柜子里取衣裳,苏叶却有些着急,说:“姑娘,我先去外头堵一下,莫叫二姑娘冲进来了。”
苏木抱着衣裳过来,圆脸上露出狡诈的笑:“不用,我刚才把元宝放院子里头了。”
元宝?
谢初芙梳头的手一顿,脑海里浮现起那个慢悠悠的小宠物身姿。
下刻,院子里就响起一声惨叫,是谢初芙的二堂妹谢梓带恐惧的叫喊。
“快啊,你们快把这东西给我拨开,啊!!它咬我脚了,你们还不来救我!!”
第2章
元宝是一只乌龟,一只珍珠龟,成年后背甲每一片都有墨渍状斑块,也俗称为花龟。在谢初芙三岁的时候就陪着她了。
珍珠龟性子是比较温和的,只是元宝在谢初芙的饲养下似乎也染了富贵人家的‘娇病’,对待外人向来是嚣张跋扈。
已成年的元宝长到了有半尺,背甲深栗,趴在谢梓芙脚面上井然是只庞然大物。又咬住了她绣花鞋的鞋面,吓得她花容失色,乱跳乱叫也甩不出去。
院子里顿时就乱了一团,两边的小丫鬟都只围着谢梓芙尖叫打转,完全没有用处。
初芙的人都不敢招惹元宝的,因为它不咬人还好,一但咬上就不松嘴。谢梓芙的人更不敢招惹它,因为元宝还得皇帝太后等人青睐。
有时初芙去女学上课了,太后会将元宝要到宫里去解闷。众人都暗地里说太后娘娘待谢家大姑娘如嫡亲孙女,是喜欢极了她,人不在身边的时候就‘睹龟思人’。简直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完美诠释。
就凭这点那些小丫鬟们哪里敢去碰它,碰花背壳估计都得被狠罚一顿。
院子里愈发拔高的哭腔传进里屋,谢初芙已经换好外裳,苏叶也麻利给她挽了个髻,只用了一玉簪子固定。毕竟她是刚刚睡起的样子,一切简单最不引人怀疑。
苏木在给她整理襟口的时候却见到脖间的瘀痕,吓得手一抖,惊道:“姑娘,您这怎么伤着了!”
那样的痕迹,分辨之下竟是手指印儿!
谢初芙被堂妹的到来打了个岔,暂时忘记了这事,面对两个丫鬟惊怕的视线,她有些头疼。解释道:“是遇见个贼儿牵了我的钱袋,我追了过去,抢夺中扭打了起来,被掐了下。”
“什么贼人那么大胆,光天化日下还有王法吗!”
苏叶恨恨骂了起来,苏木听得心有余悸:“姑娘,您到底是姑娘家,您不能仗着自己力气大一些就贸然行事!这万一真出事了,您叫奴婢们怎么去见国公爷!”
国公爷临出征前可是千交待万嘱咐的,一定要照顾好姑娘,如今国公爷不在了,她们唯有更加小心伺候。
却不想出门一趟就伤着了!
“以后不能让姑娘您再自个出去了!”苏木后怕中红了眼眶,“而且不过是一个钱袋子,姑娘您又不缺那几两银子花,以后一人可不能再冲动行事。”
谢初芙忆起巷子里的事也是后怕的,那双凌厉的凤目再度在脑海里闪过,手背上瞬间都激起鸡皮疙瘩。
她忙安抚两人:“我省得,下回不会再这样了。”说着,视线落在妆台那的浅绿钱袋上。
若里头装的只是几两银子,她也不会那么莽撞去追,那可是她好不容易买到的最后一盒胭脂,是要用来作证用的重要东西。
为了不负人所托,她为这合胭脂真是拼老命了。
那个掐她的凤眼公子还钱袋前也打开看过,来判断她是不是说谎,好在是有惊无险。
苏木苏叶这才缓了缓情绪,收拾她换下的男装。苏叶要帮她把妆台上的钱袋子收起来,谢初芙见着忙伸手拿了过来,放进袖中。
“这个还是我随身带着吧。”
苏叶被她快速地动作唬了一下,幽怨地看了过去,她们家姑娘什么时候那么爱财了,就生怕要少了似的。
外头院子的动静越闹越大,谢初芙一时半会也解释不清这钱袋子里的东西重要,收到婢女的目光,只当默认自己是爱财了。其实谁又不爱白花花的银子。
她收好钱袋,径直出了屋。
菱形纹的门扇随着她的动作被打开,谢梓芙又一阵尖叫直冲耳膜。
谢初芙皱了皱眉。放眼看去,她那带着狗属性的大乌龟还咬着人鞋子不放,这种时候,她真觉得自己应该是养了只恶犬。
“元宝,松嘴。”谢初芙快步上前。
出屋前她还顺手抄了桌上的小琉璃杯,里面养了几只鲜活的虾。她一壁说着一壁将小琉璃杯放在地上。
谢梓芙脸都哭花了,这时哪还有刚才叫门时的汹汹气势,见到她出现,宛如见到救命稻草,几乎是扑上去。
谢初芙被她尖锐的叫喊和哭声闹得头疼,元宝这时还不松嘴,她只能弯着腰伸手在它背上敲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