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苏爽人生——六皮
时间:2018-06-14 10:05:37

  孩子自然也不可能是程氏的。
  魏长生被抱回来后,后院的这些侍妾们都想抱养他,却被魏明珠拒绝了,只派了丫鬟婆子照顾着,然后就扔在后院不管不问了。
  于是大家都说,因为是庶子的缘故,才不得老爷看重,一个不得老爷看重的孩子,谁又会去讨好呢?于是,慢慢的,人们就遗忘了国公府里还有这么一个隐形人。提起魏长安,都道他是国公爷唯一的儿子。
  明珠拨了拨炉子里的碳火,终于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慢慢开口,“去叫三少爷过来。”
  半盏茶的功夫,魏长安就出现在门外,小厮给他解下大氅,又扫了身上的雪,他才缩着身子搓着手进来,“爹,您叫我?”一边说着,一边凑到炉子边烤火,“这天可真冷,快冻死我了!”
  明珠叫人给他端了一碗姜汤,看着他皱眉喝下去,才说,“我腿脚不便,你替我出去跑个腿。这是一万两银票,你去东帽胡同薛姑娘那送五千两,然后再去北街沈姑娘那送五千两。”
  “?!”
  魏长安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爹,大雪天的您坑儿子出去跑腿也就算了,咋还送到您养的外室那呢?这是让我去认亲还是怎么着?”
  明珠想一巴掌拍死这个蠢儿子,闭了闭眼,默念三遍“这是亲生的不是垃圾箱捡的”,然后面无表情道,“不是外室,是你爹以前的旧部。”
  “哦。”魏长安似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神情有些吃惊,呆愣了几秒,才接过银票。明珠又交代了几句,便打发他离开。
  魏长安刚走到门口,又停下来,折回几步,逆着光,明珠看不见他的神情,他说:
  “爹,您是不是不装了?”
  明珠笑了一声,也不是真蠢。
  魏长安裹着白色大氅,戴着白色斗笠,几乎与漫天冰雪融为一体。一路上半个行人也无,他先去了东帽胡同,这一片住的都是平民百姓,整个京城最穷的一片地方了,达官贵人从来不往这里来,魏长安从前经常在外胡闹不着家,但也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里一步。
  他按他爹给的地址,敲了胡同第三家的门,扣门声一长两短,重复三次。
  “吱呀”,几乎是魏长安扣门声停下的同时,门就开了,里头站着一个女人。
  女人三十多岁的模样,穿着朴素,但得体干净。虽然上了年纪,但面容清丽,举手投足间,透出温婉贤淑的味道,不难看出,她年轻的时候一定是个大美人。
  魏长安不确定的喊了一声,“薛姑娘?”
  薛氏笑道,“是我,三少爷快进来吧,这冰天雪地的,可别冻坏了身子。”
  于是魏长安又被拉进去灌了一碗姜汤。
  屋子里燃着昏暗的油灯,穿着破旧的老老少少们围在一起,好奇又不安的看着魏长安。
  魏长安扫视一圈,这些人有上了年纪的老人,有懵懂稚龄的幼儿,能算上青壮年的只有那些三四十岁的女人。他们穿着不合身的衣服,补丁摞了一层又一层,面黄肌瘦,满面风霜,处处透着生活的艰辛。那些女人大都手上布满老茧,有些眼睛都已经看不见了,笑的局促又拘谨。
  “都是做绣活累瞎的。”有人指着瞎眼的女人说。
  话头一打开,众人七嘴八舌的说了起来,“我们有手有脚,不能光让国公爷白养我们呐。”
  “给大户人家洗衣服做绣活也能挣点花销。”
  “国公爷也不容易,哪能月月让他给咱们送钱?国公爷能记着咱们这些人,我们就知足了。”
  “听外头说国公爷伤了腿,是真的吗?现下伤好了没有,咱们都想去看看公爷,但又怕给他添麻烦。”
  魏长安忽地心底一涩,脸上却挂着笑,“莫担心,我爹已经快好全了,只是太医让他多养几天,这才没有来看你们。今日大雪,便派我来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粮食可够吃?被子可暖?房间漏不漏雪?”
  魏长安虽说往日里爱胡闹,但竟是比他爹还懂些庶物,还知道关心衣食住行。不像他爹,只知道送银子,并不懂得,穷苦人家那种拿着钱不舍得花的心情,所以他月月送银子,这些人还是过的甚为凄苦。
  魏长安临走时,要给他们银票,他们坚决不收,魏长安无奈,只好又把银票带回去,想着,明天直接送些米面油盐过来。北街沈姑娘那里亦是如此。
  另一边,淮南王府,魏南衣抱着手炉,身上裹着厚厚的大氅斜倚在床上,苍白的面容透出几分病态。
  青衣侍卫又给他加了一层被子,道,“王爷今天真不该上山,吹了风,受了寒,别人还不领情,把您当豺狼虎豹。”
  魏南衣轻咳了一声,“无事。”
  顿了顿,他又道,“京城里各处都布满眼线,我若明目张胆的去国公府找他,只怕魏谌马上就能怀疑上我俩,难得遇上他出城,又是被魏佑安叫去的,确是一个好时机。”
  “那现在明珠大人并没有答应与您合作,我们该怎么办?”
  “别急,时机未到,等时机到了,他一定会答应的。”
  “属下还是想不明白,咱们冒险帮他夺皇位,他怎么还拒绝呢?”
  魏南衣苍白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情绪,语气淡淡道,“恐怕……他误会了我的意思。”
  国公府里,魏明珠遣退下人,慢慢从轮椅上站起来,单腿支地,拿拐棍拄着,缓慢的移动起来。这腿养了也快两个月了,也该试着走走了。
  明珠走到卧室里,放下床帘,蹲在床边,拿拐杖敲了敲床底的一块青石,听到空洞的“咚咚”声,然后伸手按了床内侧的一个床钉。然后整张床突然升起,床底下的青石板也向两边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有一截楼梯,像黑暗中延伸。
  明珠在商城里买了一只手电筒,然后照着慢慢下去。
 
 
第15章 又混又浪老纨绔15
  宽阔的地下室里,四周墙壁上燃着几只油灯,将房间照的灯火通明。房间一边摆着摆着几个书架,上面放着各类书籍,另一边放着兵器架,插着枪茅刀剑。中间是一片宽敞的空地,一个瘦小的身影正在上面扎着马步。
  “爹!”
  魏长生一看见明珠进来,立刻停了练功,满脸欢喜的跑过来,“爹,您来看我了?您腿伤好些了么?还疼不疼?”
  大雪纷飞的天气里,他穿着单薄的练功服,满头大汗,仰着一张小脸,眼睛里亮晶晶的,满脸濡慕。与初见时的木讷呆板判若两人。
  明珠暗道,一家子都是戏精。
  “先穿上衣服,别着了寒。”
  “嗯嗯。”魏长生一边点着头,一边飞快地把衣服胡乱套身上,又赶紧凑过来,“爹,我都好长时间没见您啦,我担心您的伤,又不敢从外头去找你,我悄悄爬到您床底下,但是敲了敲没人应。您上次布置的功课我都做完了,书也读了一半……”
  魏长生像是脱了笼的小鸟,欢快的跟明珠叽叽喳喳。明珠一边给他整理好衣服,一边点头应着。记忆中,魏长生还没有这么欢快的时候,大约是这次快两个月没见,憋的狠了,毕竟也才七岁的孩子,再沉稳又能沉稳到哪去?
  等魏长生终于激动完了,平静下来,明珠才摸着他的脑袋问,“长生,你在国公府里待的开心吗?”
  “开心啊,爹这么疼我,虽然没有朋友玩,又不能出去,但是爹你不是说咱们得韬光养晦,避免皇帝猜疑吗?”
  “嗯,”明珠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可是你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里啊,待在国公府里做一个隐形人,读书练功都得偷偷摸摸的躲到地下,活得像个暗无天日的老鼠一样!做错事的人都能光明正大的逍遥快活,我们又没有做错事,为什么不能堂堂正正的站在阳光底下?”
  明珠说的有些愤慨,既是为原主的憋屈,也是为自己这段时间的忍让。
  魏长生似是被这样的他吓到了,愣愣的看着他,“爹……”
  “长生别怕,爹有件事要跟你说,事关你的身世,我不能替你做主,所以要你自己选择。”
  魏长生疑惑,“我的身世……”
  “对,你的身世。”明珠十分郑重道,“我以前让你读的《太祖本纪》还记得吗?”
  魏长生点了点头。
  “你跟我说说开国之后的皇室情况。”
  魏长生不笨,父亲先提到他的身世,又问他皇室情况,他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他的身世只怕会与皇室有关。这个想法太过大胆,让他不敢相信。稳了稳心神,他才慢慢开口道,“旧历二十三年,太祖建立魏朝,年号开元。时年太祖……”
  魏长生的记性很好,什么东西看上一遍就能记的差不多。为了不让父亲失望,所有父亲交代下来的功课他都要看上好几遍,因此能一字不差的复述下来整本书的内容。
  但,显然父亲这会儿不是再考察他的功课,因此他用简洁的说了一些重要情况。
  “……开元四年,太子桓与异族勾结,意图造反,被七皇子镇压,太祖将其圈禁,而后病逝,传位七皇子谌。谌继位后改年号兴元……”
  说到这里,明珠忽然问他,“你觉得太子桓是真的造反了吗?”
  魏长生道,“我先前看到这里就觉得奇怪,他既然都是太子了,皇位迟早都是他的,那为什么还要冒着风险去造反呢?当时他年纪也不大,先帝也没有换太子的想法,为什么就这么想不开呢?”
  明珠嗤笑一声,“连你一个七岁稚儿都能看出来问题,天下人又怎么看不出?只是这桩冤案还没来得及查清,先帝就病逝了,新皇继位后,又怎么会帮一个前太子平冤?”
  “爹的意思是说,太子桓是被冤枉的?可是谁敢陷害太子啊?”
  “自然是……想夺取皇位的人。”
  魏长生吃了一惊,“您是说现在的皇上?”
  明珠没说话,既不否认也不肯定,他只定定的看着魏长生道,“长生,我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亲生父亲是……”
  “太子魏桓!”
  *
  先帝一共育有十三位皇子,活到成年的有七位,今上排行第七,淮南王魏南衣排行十三。而废太子桓排行第二,是中宫嫡子,大魏建朝时就被封为太子。
  太子桓恭俭仁德,风仪出众,能文善武,颇有明君风范,朝野上下无不称赞。在他还没有成为太子,跟随先帝打天下的时候,就已经显露出其文韬武略的一面。
  彼时,魏桓与还没有被赐魏姓的明珠志趣相投,一见倾心,只恨相逢太晚。两人又年纪相仿,一拍即合,便效仿古人拜了把子,当时拜把子的还有另外一个人,宋青山。
  三人形影不离,默契十足,曾策马饮酒,潇洒红尘,也曾并肩作战,逐鹿天下。即便大魏建朝后,魏桓当了太子,三人的感情也丝毫未受影响,私下里仍是称兄道弟。
  只是后来,那场叛变来的猝不及防,所有人都没防备,魏桓就被圈禁起来了。紧接着,便是先帝逝世,魏谌继位。
  之后又发生了许多事,一直没有把魏桓救出来,并且魏桓与太子妃被圈禁的那段时间,所有子嗣纷纷意外去世。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是谁做的,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他是皇帝,谁能奈他如何?
  并且所有请求重审太子案的人都被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害死了,包括兴元九年那场震惊朝野的巫蛊案,都是因为牵扯到了太子桓的事。魏桓自责的无以复加,崩溃自杀,太子妃忍辱负重,瞒天过海生下一个遗腹子,也随之而去。
  这个孩子,被魏明珠偷偷抱回来,就是魏长生。
  魏长生震惊的瞪大眼睛,完全不敢相信,他先前已经猜到了自己的身世可能跟皇室有关,可他以为……以为他的母亲是哪位皇室女,跟父亲生下了他。却完全没有想到,他竟然不是父亲的孩子,更没想到的是,他竟是废太子魏桓的孩子!
  “爹……”
  魏长生不知所措的看着明珠,完全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我与你父亲是至交,我明知他是被冤枉的,却没能找到证据替他翻案,连你其他的兄姐也都被人暗害。到最后,只剩下你这一个骨血。还是因为你父亲死后,禁苑放松了监视,你母亲才能瞒天过海的生下你。”
  “我本不打算告诉你这些事,只让你安安心心的长大,别再卷入那些纷争,也让你父母在天之灵有个慰藉,可是现在……你的身份暴露了,有人知道了你的身份。”
  “秘密之所以是秘密,就是因为它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可当它被另一个人知道的时候,那就离大白天下不远了,所以我们只能提前做好准备。”
  “我只问你,你是愿意替你父母平冤报仇,登上大位?还是就此消失,隐姓埋名,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第16章 又混又浪老纨绔16
  安静的密室里,魏长生红着眼睛说,“我一走了之国公府怎么办?爹和三哥怎么办?大嫂二嫂还有锦茹她们怎么办?让你们为我陪葬吗?”
  明珠说他会处理好,但魏长生不敢赌那一丝意外,皇帝本就忌惮父亲,若是被他知道父亲养着前太子遗孤,那等待国公府的将是灭顶之灾。
  这样的结果明珠毫不意外,毕竟魏长生自小在国公府里长大,对这里有着很深的感情,不可能丢下他们不管。
  “既然已经做出选择,那你以后要更加努力的读书练功,你像你父亲一样聪慧,一定会做的像他一样好。”
  魏长生擦干眼泪,郑重点头,“爹,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明珠想嘱咐他以后改口,不能再叫他爹了,君臣有别,但想想又作罢,还是以后再说吧。
  真的决定做一件事之后,明珠便不再犹豫,开始计划着从哪里下手,只是还没等他制定好计划,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他不得不把计划推后。
  大雪下了整整七日,积雪已经半人多高,远远望去,竟分不清哪里是房屋哪里是积雪。国公府里日日有人扫雪,尚没有看出什么,外头据说已经坍塌了十几处。百姓从一开始瑞雪兆丰年的喜悦,转变为深深的担忧,这个冬天,只怕很难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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