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眷恋这世界——喻言时
时间:2018-06-14 10:09:57

  “你好,高助理。”沈安素回以微笑,大方得意,“延熙还在睡,你把东西给我吧。”
  “好的。”助理把纸袋拿给沈安素,道别离开。
  她低头瞥了一眼,都是奢侈品牌子,多半是盛延熙的衣服。
  她随手把那三只纸袋往沙发上一扔,打电话给前台要了杯冰镇柠檬水。
  五分钟不到服务员就送来了柠檬水。
  她细细喝着,一边看电影,很是惬意。
  没过多久盛延熙起床了。
  工字背心和沙滩短裤穿在身上,痞里痞气的样子。
  “刚你助理过来给你送东西。”沈安素指了指沙发上的纸袋,“喏,就是那个。”
  盛延熙揉揉太阳穴,清醒了下脑子,走过去拆开纸袋。然后把其中两只扔给沈安素,抬了抬下巴,“去换上。”
  “什么?”沈安素打开其中一只纸袋,里头是一条红色的晚礼服,设计新颖。
  另一只袋子里的是一双镶钻的鱼嘴高跟鞋。
  “给我的?”她面露惊讶。
  “把衣服换上,待会儿带你去见个朋友。”
  都需要穿晚礼服了,肯定不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多半是正式的宴会。
  是她的尺码没错,裙子很合身,而且红色也衬她的肤色。后背漏空的设计很好的显露出她漂亮的蝴蝶骨,骨感嶙峋。
  盈盈玉人,顾盼生辉。
  盛延熙满意地勾勾唇,夸赞:“很漂亮!”
  沈安素征询:“要不要把头发弄一下?”
  “不用,这样就很好。”
  沈安素画了个妆,拿上手包,他们俩坐车出发。
  司机将他们带到了一座古建筑前,徽派建筑,白墙青瓦,年代悠远,气派恢宏。
  大门外站着许多个保安,他们在检查进出客人的邀请函。
  走进去却发现里头别有洞天,穿过一条长廊,面前又是一座更为老旧的楼宇。
  大厅里陈设了很多幅画,每一幅都天马行空,极具想象力。俨然就是一个小型画展。
  沈安素大致浏览了一下,落款都是油画大师谢明溯的亲笔签名。
  “谢大师的画展?”她有些吃惊。
  “不是。”盛延熙摇头,“谢明溯个人作品的拍卖会。”
  谢明溯时下在国内画坛炙手可热,这位鬼才画家一度被外界评为“80后画家的领军人物”。因为独特的立意,和独具一格的画风,他自成一派,深受年轻人的追捧。他成名作和一些早年的作品更是被拍出天价。他会举办个人作品的拍卖会倒也正常。
  大厅后面就是主宴会厅,酒会看样子已经开始了好一会儿了,此刻早已觥筹交错,各界人士齐聚一堂,好不热闹。
  今晚来的都是一些大人物,整个酒会极尽铺张,奢华无比。
  沈安素在其中看到了好几个大人物。木槿花餐厅的创始人纪孝行和他太太路长宁,嘉华珠宝的CEO温故新,以及娱乐圈新晋男神许经年和他太太吴桐雨。
  谢大师被一大群人围在一起,谈笑风生。和他比肩而立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一件金色鱼尾裙,摇曳生姿。
  传闻谢明溯的妻子是中峻的首席珠宝设计师余梦溪。
  谢明溯一看到盛延熙现身便拉着妻子一道走上前,“延熙,这个点才来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这位传闻中的鬼才画家,蓄了一头个性的短发,一身黑色燕尾服,气质老练沉稳,极具艺术家的风范。
  盛延熙从侍者那里端了杯红酒,给了一杯沈安素,自己手里端一杯,晃了晃酒杯,气定神闲,“拍卖会都还没开始,我这会儿到不是刚刚好?”
  这么熟稔,看来这两人是认识很久了。
  谢明溯抬手给了他一拳,“酒会已经开始大半个小时了,你现在才到,好意思跟我说刚刚好?”
  盛延熙微微一笑,给二人介绍:“我女朋友沈安素。”
  “谢大师我就不必介绍了,这是他太太,也是中峻的首席珠宝设计师。”
  “你们好。”沈安素礼貌客套地打了个招呼。
  “沈小姐好。”谢明溯夫妇同样礼貌客套。
  余梦溪笑着告诉盛延熙:“您要的东西我已经从南非替你带回来了,等明溯这边忙完我回到横桑再交给你。”
  盛延熙微微一笑,“你办事我放心,辛苦了。”
  几人寒暄两句,盛延熙说:“我带她去那边看看。”
  两人离开视线,谢明溯挑了挑眉,渍渍两声,“不知道是个怎样的女孩子,竟然入得了这位盛二爷的眼。”
  余梦溪远远看了沈安素一眼,不以为意地笑了下,“芝麻对绿豆,对上眼了就在一起了,哪有那么讲究。”
 
 
第48章 第48世界
  第48世界
  酒会过半拍卖会开始。拍卖会现场不似酒会活络愉悦, 显得有几分肃穆。所有人都安静坐在位置上, 拍品一件一件被有条不紊地拍出。这是所有拍卖会现场的常态。
  沈安素和盛延熙两人坐在后排,眼看着谢明溯的画作被相继拍掉,每幅画作成交价皆不菲。尤其是他早年的一些作品那些有钱的收藏家竞相竞拍,拍得火热。
  都说画家都是死后才身价上升的, 像谢明溯这种生前画作就被世人如此追捧的还真是少见。何况他还如此年轻, 不过三十五岁的年纪, 就已经这般声名显赫,无人不知, 无人不晓。这位鬼才画家的功底可见一斑。
  拍卖会进行了三分之一, 盛延熙出声问沈安素:“有喜欢的吗?有喜欢的就举牌。”
  “没有。”沈安素实诚摇头,她对油画一窍不通,“我还是不要亵渎谢大师的神作了。”
  盛延熙:“……”
  男人不禁莞尔, 整张脸的线条都柔和下来, 眉梢眼角都透着笑意。可见他此刻的心情很好。
  “这现场的有几个是真正懂油画的?大多都是冲着明溯的名气和画作的升值空间来的。你不要太高估这些收藏家的能力,都是半吊子,有些连彩铅和素描都分不清。”盛延熙的目光在现场环视一圈,给沈安素介绍商机,“你现在拍一幅回去收藏,以后转手说不定能大捞一笔。”
  沈安素:“……”
  所以商人们都这么有商业头脑的吗?
  诚然盛延熙说的是实话,以谢明溯如今的发展势头, 他以后在画坛的影响力只增不减, 名气越大, 身价增涨, 水涨船高,他的画作就愈加值钱。现在拍下一幅画,以后指不定能挣大钱。这是一种看得到预期回报的投资,稳赚不赔。不过沈安素最终还是没有举牌,因为她实在欣赏不来谢大师天马行空的画风。
  盛延熙摇了摇头,叹口气,“真是不会抓商机。”
  沈安素笑笑没反驳,她对钱真的没什么概念,商机神马的抓不住也无所谓。
  拍卖会结束,酒会仍旧继续,一直到开到晚上十点。
  其中发生了点小插曲,一个侍者不小心将红酒洒到沈安素裙子上了。胸前一大片斑驳的酒渍触目惊心。
  盛延熙的脸一下子就沉下来了,阴沉不定。
  侍者大惊失色,频频道歉。
  余梦溪见状赶紧走上前救场,“沈小姐我带你去处理一下。”
  沈安素下意识地看了眼盛延熙,只见他抬了抬下巴示意,“去吧。”
  沈安素这才礼貌地说:“那就麻烦谢太太了。”
  余梦溪:“沈小姐不必客气。”
  余梦溪将她带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一个房间,翻出一件刺绣旗袍,拿给沈安素,“咱俩的身材差不多,这件旗袍你应该可以穿。刚从师傅那里拿回来的,还没上过身,你穿上试试合不合适。”
  “这怎么好意思啊?”沈安素有些迟疑,不敢去接。
  这是一件上好的手工旗袍,面料柔软,做工十分精湛,单单领口处的一圈纹路就用了十多种颜色的绣线,整件旗袍每一处绣花都是纯手工一针一线缝制出来的。旗袍的盘扣更是精致,荷花形状,精美绝伦。这样一件旗袍价格定然不菲,她实在不敢承人家这么大的情。
  “沈小姐不用客气,我在中峻工作了这么多年,承蒙盛总关照和提携,我才能有今天的成就。再说明溯和盛总也是相交多年的朋友,于情于理沈小姐都不应该跟我见外,不过就是一件旗袍而已,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余梦溪笑着将那件旗袍塞到她手里,指了指卫生间方向,“去换上吧。”
  言至于此,若是再推脱自然是说不过去了。
  “谢谢。”她道谢后,拿着衣服进了卫生间。
  去卫生间将旗袍换上出来,余梦溪细细打量沈安素一番,夸赞:“很漂亮!你比我还要瘦一些,这旗袍你穿起来更有味道。你要是把头发留长盘起来,再配上这件旗袍,别有一番风味。”
  沈安素看着镜子里的女人,也挺满意。旗袍修身,将女性柔美的曲线完全勾勒出来,玲珑有致,风姿绰约。半袖,露出半截白玉一般的藕臂。妩媚动人,顾盼生姿。
  她跟着余梦溪一起从二楼下去,当即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盛延熙站在人群里,眼神明显亮了亮。
  旗袍挑人,一个女人若是能把旗袍穿出感觉,那才是真正的美人。
  那晚在九重天的包厢里听到她的琴声,隔着一排屏风,后面的女人看不清容貌。可屏风上方却浮现出一抹朦胧的剪影,半明半昧,看得出屏风后面的女人身段纤细窈窕。
  明明看不到脸,可他当时就隐隐觉得屏风后面的人是她,那种强烈的感觉发自心底,直冲脑门,他自己都觉得奇怪,这种想法从何而来。
  后面在电梯里看到她通红破皮的手指,这种想法便得到了印证。
  那晚没看到屏风后面的她,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穿旗袍的样子。这是他第一次看见她穿旗袍,视觉冲击令人震撼。
  盛延熙此刻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一幅画面——
  她穿着这身旗袍,坐在古筝前,眉眼温婉,手指如葱玉,行云流水一般弹那曲《平沙落雁》。
  等回横桑他一定要让她亲自再弹一遍《平沙落雁》给他听。
  周围的男性几乎同时看向她,眼神不尽相同,有的惊艳,有的欣赏,有的暧昧。盛延熙隐隐觉得不舒服。男人天生有很强的掌控力,归属感强烈,不喜欢别的男人觊觎自己的女人。
  沈安素慢慢走到他身边,察觉到男人的脸有些冷,不明所以,“怎么了,不好看吗?”
  “没有。”盛延熙音色清冷,转头对谢明溯夫妇说:“时候不早了,我们就先回去了。”
  谢明溯了然于胸,旁若无人地说了句:“悠着点啊!”
  盛延熙不语,赏了好友一记白眼。
  余梦溪面露不解,“他们怎么就走了?”
  谢明溯揽住妻子的肩膀,悠悠道:“以后出席宴会你千万不要穿旗袍,旗袍留着回家穿给我看。”
  余梦溪:“……”
  ——
  一直坐进车里沈安素都没明白盛延熙怎么就突然生气了。她以为他还在为了那侍者不小心将酒洒到她身上而生气。
  “延熙,人家不是故意的。”女人的声音软软的,细细的,盛延熙听得心浮气躁。
  “嗯。”他半晌才吱一声。
  话题终结者,自然没法说下去了,一路沉默。
  男人牵着她的那只手掌心炙热,烫得厉害,沈安素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儿。
  “滴……”一声脆响,房间的门被刷开。
  盛延熙牵着她走进去,刚一迈进去,男人用力将门一踢,“砰……”剧烈的声响一晃而过,房门瞬间合上。
  沈安素心尖一颤。
  他转了个身,滚烫发热的胸膛贴过来,脑袋埋低,吻如雨下。
  这么失控迫切的盛延熙还真是少见。
  大夏天两人都穿得少,气氛火热,一触即燃。
  “你怎么了……延熙?”唇齿撞击,她的话也被撞碎,勉强才拼凑出这么一句。
  “素素……素素……”他热切地喊她名字,嗓音嘶哑,“我有点难受……可以吗?”
  她穿着这件刺绣旗袍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娉婷窈窕的身影烙印在他心里,挥之不去。长久以来被他刻意压制的渴望终于冲破心理防线,纠缠腐蚀着他的四肢百骸。理智不再受控制,节节败退。
  沈安素用余光瞥了一眼,心知肚明。
  这一刻她是从容冷静的,并非架不住他的耳鬓厮磨而点头,也并非因为好奇心而想要一探究竟,仅仅只是因为她放心这个男人,他给了她足够的安全感,他让她重塑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明明在一起不久,她却渐渐发觉他在自己的生命里变得越来越重要,似乎整个重心都是他。如果他不在身边,她好像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去生活。他比她还要了解自己,最早的时候就说过她尘心未泯,不该是那种麻木不仁的生活状态。也一直在不遗余力地改变她。
  人的味蕾很怀旧,她最初或许依恋的是他的饭菜,可最后放不下却是他这个人。
  母亲离世后,她一度以为这个世界不会再好了,也一度认为自己的生活也不会好了,每天都很麻木,像是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只知道用繁琐沉重的工作来压榨自己,以这种方式来提醒自己存在的意义。没有心,对什么都不上心,想避世,却又不得不在这世上。
  是他的出现让她真切地认识到,想避世,但更要在世上。
  因为他,她开始眷恋这个世界。
  “可以啊!”尾音愉悦,没有任何犹豫,果断而干脆。
  “谢谢!”他傻气地笑起来,像个讨到糖吃的孩子。
  他打横抱起她,步伐沉稳,却又十分轻快,像是踩在云端。
  ——
  这个夜晚注定是混乱的,抽丝剥茧一般,放纵不羁。
  汗水交织在一起,但爱却愈加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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