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买买买,你这么年轻好看的多买点衣服应该的。”
陆遇:“……”
他的确不知道好好一个姑娘为什么开口就跟老流氓似的。
讲道理要不是那张脸死死撑着,大概气质早就不堪了。
其实陆遇也就是今天被刺激了一下,本身也是那种能待在家里瘫着不动就不愿意出门的人,见着顾期兴致缺缺,闲到跟导购聊天,自然也没什么心情。
说起来很巧,正好先前顾期心心念念的一家新开的甜品店也在这。
逛街的终点任务如果不是喝咖啡吃甜点那将毫无意义。
两个人坐好之后,服务员来点单的时候,顾期笑了笑:“你随便点吧,我去上个卫生间。”
一去不返。
连着东西都上齐了,仍然没有回来。
他打了个电话给顾期,熟悉的铃声在不远处响起。
顾期已经推门进了甜品店。
平日里久坐不动的人大概是因为一时走得快,脸色有不自然的晕红。
她走到座位上,把手里的海瑞温斯顿的袋子一放,弯了弯眉眼:
“爸爸一本书的版税没了,以后靠您养了?”
第60章
顾期买的是一对海瑞温斯顿的情侣表, 虽然不算是什么顶尖的系列, 但价格也的确已经跟她一本书的版税差不多。
如果她如今不是靠影视版权养活自己的话, 这两个表怕是咬着牙根也狠不下心。
不过她也清楚自己之前对陆遇的态度有多敷衍, 无论是出于什么缘故,这个态度都挺伤人的。
也就只有陆遇愿意一直无条件忍着她。
给他买个表不算什么。
顾期一颗心都在滴血, 脸上还强撑着笑容。
“嗯, 养你养你。”陆遇算是收不住的笑容。
“讲真的啊, ”顾期叹了口气,“毕竟爸爸现在是真的身无分文了。”
陆遇慢条斯理地把表拿了出来, 直接取下自己原先的手表, 换了上去。
手腕骨分明, 皮肤是状态很好的白皙。
跟顾期那种常年累月窝在家里养出的苍白截然不同。
顾期向来颜控,见此发自内心地慨叹:“陆遇小哥哥你的手是长得挺好看的。”
“谢谢?”
顾期一噎:“……你不象征性谦虚一下?”
“过度谦虚就是自负。”
顾期简直没眼看如今越来越没底线的陆遇:“可以可以, 你说什么都对。”
陆遇突然想起来:“对了, 周澄他们的婚礼是不是要办了?”
“对啊,怎么了?下周日的事情。”
“你伴娘服解决了吗?”
“嗯?”
“我们去买吧。”
顾期:“……你真的打算买一件给我?朋友, 能不能勤俭一点。”
陆遇笑了笑:“唔,放心, 还是养得起几个你的。”
“……那你打算养几个啊?”
陆遇正色:“一个。”
顾期笑出了声。
“别闹, 齐杉迟会选的,伴娘服要和婚纱搭配的, 哪有随随便便买一件的?”
陆遇有点委屈:“行吧。”
原先陆遇算是挺低调的一个人, 虽然隐隐知道他家世不凡, 但也不知道不凡到这种地步。
虽然后来顾期才知道, 陆遇从来都不低调,只是自己不认得牌子而已。
只是自从顾期送了那个手表,陆遇就再没有戴过其它手表。
顾期有些许无奈:“你能偶尔换手表戴戴吗?尊重一下你柜子里那些手表的存在意义。”
陆遇笑了笑:“要不你再送我一个?我就能换着戴了。”
顾期想了想手表的价钱,认真地看着人:“节俭是□□人应有的作风,手表一个就够了。”
只是陆遇那种风骚德行,偶尔时不时还要挽个袖口,露出那个海瑞温斯顿的手表。
放着别的政府人员,早就被双规查了,放着陆遇大家只能感叹一句。
有钱真好。
不过这个有钱人倒是对这一款手表情有独钟,发布会经常拍到这个手表。
由于顾期囊中羞涩,只买得起在海瑞温斯顿里只能算是平价的这款表,所以门槛并没有太高。
本来还小小兴起了一阵外交部发言人同款风潮,被豪门出身的外交官独独青睐的手表必有什么特殊之处。
直到后来,顾期有一回穿着篮球裤,趿拉着人字拖去倒垃圾的时候被拍到。
手上那枚手表引起了众人的目光。
显然和陆遇手上那枚手表,是情侣款。
算了算了,这种秀恩爱的方式,有点过于昂贵了。
――――――――
由于齐杉迟和周澄毕业以后都留在帝都,玩得好朋友和同学也基本都在这儿,所以婚礼直接在帝都的一个花园酒店举行。
老家那边等回门酒的时候顺便补办。
毕竟婚礼只是一回事,这么多年拿出去的份子钱还是要往回收的。
齐杉迟面不改色地跟顾期说起这件事的时候,顾期笑成了傻子。
“可以可以,那我只交一边的份子钱。”
齐杉迟用一种慈爱的眼光看着人:“……你没事吧,伴娘不要份子钱啊。你要是真的觉得自己现在傍了大款财大气粗,非要给我也不介意。”
顾期:“……傍了大款可还行。”
转眼到了婚礼当天,齐杉迟的伴娘团除了顾期,还有两三个大学的舍友。
几个人直接围堵了齐杉迟的房间门,拿了红包也不愿意放人。
由于几个伴娘和周澄不是太熟悉,所以刁难人的黑脸尽让顾期一个人唱。
顾期穿着一件浅珊瑚色的一字肩小礼服,荷叶边衬得肤色愈发白皙,她弯了弯眉眼,笑道:“周澄你也有今天。”
周澄双手合十,给人鞠了一个躬:“七爷,祖宗,您今天放我进去,以后好人有好报,陆遇就少受点苦头。”
顾期:“不行,为了杉迟,陆遇受点苦算什么。”
边上的陆遇:??????
“那您给个准话,怎么放我进去?”
边上的伴娘早就准备好了问题:“用五种语言对杉迟告白。”
周澄这辈子就会说两种语言,如果算上老家的方言,那勉强能算三种。
中文和英文自然信手拈来,还用方言喊了一句,里头齐杉迟的笑声都传了出来。
周澄拉过一直在边上看笑话,根本不尽丝毫伴郎职责的陆遇,道:“您的老本行,快教我两句。”
一句法语,一句俄语。
发音纯正敦厚。
不知是有意无意,眼神还定定看着顾期。
周澄几乎是鹦鹉学舌一般复述了一遍。
“唔……说出杉迟十八个优点。”
房间里面传来了齐杉迟自己的声音。
“怎么只有十八个?起码八十个谢谢。”
周澄:“……”
咬着牙说了十八个。
最后连着“跟顾期是好朋友”都算是优点。
顾期表示兄弟非常上道。
“唔……那你说说看,我们当中,谁最好看?说出一个大家都满意的答案就放你进去。”顾期笑着说道。
这个问题算是非常刁钻了,毕答不要说是这种时候,就是平时,也是谁都不好的送命题。
也是顾期她们几个伴娘提前商量好,不然顾期问出这种问题怕也是得罪人。
周澄暗自向陆遇使了个眼色,旋即正色,一字一顿地说道:“我觉得,你们当中,最好看的不是显而易见吗……”
话刚说到一半,陆遇直接上前把站在门口的顾期拦腰拎了起来,直接抱到边上,而余下几个也拦着其他伴娘。
周澄直接撞门进去,抛下一句话:“当然是我家杉迟最好看。”
顾期挣扎了一下,陆遇才放人下来,他附耳轻声道:“你最好看。”
顾期翻了个白眼:“有眼光。”
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出了声。
“学长真的很厉害。”边上有个伴娘笑道,“连俄语都会。”
齐杉迟的同学自然是陆遇的校友,陆遇之前高三的时候拿到保送,就跳了一级,所以成了几个人的学长。
“谢谢。”陆遇轻轻颔首,脸上的笑意礼貌疏离,标准得就像是平日里拿来应付记者的笑容。
在婚车队伍里,陆遇自然和顾期坐同一辆婚车。
陆遇伸手轻轻掐了一下顾期的脸,撵了撵手指,轻笑:“我还以为你上了妆。”
顾期翻了个白眼:“老子天生白谢谢,我就涂了口红。”
毕竟她只是个伴娘,不需要浓妆抢新娘风头,天生长得好,涂个口红让气色好一点就够了。
陆遇笑了笑:“以后娶你也会这么麻烦么?”
顾期侧目,啧了声:“……这就嫌麻烦?过分了过分了。。”
“没事,”陆遇弯了弯眉眼,“那你就是答应嫁给我了?”
顾期:“……要点脸,求婚这么随便鬼嫁给你。”
……
其实到了现场的时候,还在准备的过程中。
几个人去了合影墙拍照。
顾期一向和齐杉迟玩得很好,齐杉迟的交际面和她基本上重合了一半,所以就去帮人招待客人。
“嗨,你是杉迟的朋友?”有个桌的一个戴着眼镜的人跟顾期打了招呼。
顾期弯了弯眉眼:“是呀。”
“你今天口红颜色很好看。”
“谢谢。”
那人摊了摊手,笑道:“七爷我们可以合个影吗?”
顾期不做他想:“你认得我啊?”
“当然,谁不认得你。”
顾期自然应下。
只是在合影的时候,那个人手自然而然搭上了顾期的肩。
顾期本来就有一点轻微社恐,对别人的亲近非常厌恶,但碍于场合缘故也不好说什么。
只是那人的手位置愈发不安分。
她直接把人的手从肩上打掉,拧着眉不说话。
“欸,不要这么生疏嘛,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那个人嬉皮笑脸,原先因为眼镜缘故自带的那么一点斯文气如今也显得油腻得恶心。
他刚又伸手搭上顾期的肩,手腕直接被人捉住,生生反折了一个角度。
“欸,你干嘛……”
“今天我朋友结婚,我不想生事端,你要是再闹事试试,老子打你到连你妈都不认得。”
陆遇仍然是那张斯文得不行的脸,声色平常,只是脸上不带笑意。
那个人想还手,却刚好被卡着角度动弹不得。
“行行行,你放手,大家都是朋友。”
“谁他妈跟你这种败类是朋友?从现在起你给我安安分分坐在位置上,再生事你试试。”
这算是,顾期有点怔住,这是她第一次听陆遇爆粗口。
“我艹你有病啊,老子怎么这女的你说啊?还不放手。”
那个人一下子高声。
陆遇直接反剪那人手臂,把人手臂锁在背后。
此时来宾还没到齐,倒是没有太多人注意这边的动静。
倒是齐杉迟和周澄走了过来。
估摸着大概是看着齐杉迟和周澄来了想要找人撑腰。
陆遇顾及两个人的面子,暂且放了人。
“得,你们是结婚还是结仇?请个伴娘是修道院出来的吧?碰一下都要被打?惹不起惹不起。”
齐杉迟看着人,蹙了蹙眉:“陈经理?”
“小齐你给评个理,我就是想跟人合个影,这个伴郎就这么打我,好歹我也交了份子钱,拿钱买气受?”那人松了松手臂。
齐杉迟皱着眉,看向陆遇问道:“怎么了?”
陆遇委婉说了一下,齐杉迟直接看向负责帮她收礼金的伴娘:“陈经理随了多少钱?”
伴娘抽出那个写了名的红包,忍着笑意淡然报了数字:“一百。”
按着公司约定俗成,同事之间基本上是随两百,一百的确有些寒碜。
被当面下了面子,陈经理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整了整衣服,挑眉笑道:“怎么着这还分随多少钱的来讲道理的?”
齐杉迟嗤笑一声:“的确不按,毕竟你边上这两个都没随份子。”
她直接把钱放进原来的红包里,直接摔在桌上,微微笑道:“今天老子结婚,不想跟你动粗,
拿着你的份子钱,给老子,有多远滚多远。”
第61章
话说到这种份上, 识趣的不识趣的,但凡要点脸也是待不下去。
那个人勉强轻轻笑了笑:“既然这也不是很欢迎我,那我就撤了。”
走的时候还拿上了桌上的红包。
一路步伐不快, 可惜没人留他。
齐杉迟拉着人,打量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没事吧?”
顾期摇了摇头,弯着眉眼笑了出声:“我能有什么事情,陆遇不是在这里吗?”
见着顾期精神状态尚可,齐杉迟也是暗暗松了口气。
因为这次菲国的事情,顾期的间歇性PTSD又复发了一次,即便是如今看着积极开朗,但也说不准会不会再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