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刚都看到什么了？
看到了多少？
霍小公举忍不住瘪了瘪嘴，他坚守了十八年的处男身啊，就这样的。
泪从心流。
关上淋浴，胡乱了擦了一把身体，套上干净的衣服，霍知深走到洗漱台边。
拿起手机，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
霍知深觉得又是一口老血涌了上来。
深吸一口气，重重地划开了接听——
“罗狗，你他妈要死了，你要是说不出几个屁，明天等死吧。”
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心里越想越气，不等罗旭说什么，一把挂断了电话。
那头的罗旭被骂的一脸懵逼，摸不着头脑。
想到霍知深一下午没去学校，他自以为了然地点点头。
看来是病的不轻啊。
摇了摇头，阿深这货看样子，是指望不上了。
低头看了看桌上的物理试卷，罗旭转了转眼球，直接给江予发了微信。
“江学霸，教我做个题呗。”
*
江予刚回到自己的房间，面无表情地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感受着自己不太正常的心跳，略有担忧。
她这是病了吗？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一划开，就看到罗旭那一脸欠揍的海贼王头像。
看着他发过来的题目和一个讨好的表情包，江予有些心浮气躁，不想理会。
罗旭等了良久都没有等到江予的回复，他有点儿绝望。
这次一模成绩出来以后，他爸把他臭骂一顿，这些他都无所谓。
关键的是，他爸让他做试卷，还要检查，不然不让睡觉。
罗旭满脸悲愤，不得已，一头扎进了知识的海洋里。
今夜，注定是个无眠之夜。
*
第二天一早，江予下来吃早餐，发现了对面已经空了的一份碗筷。
“……”
吃完之后，走到门口，发现只有霍知深的一双拖鞋。
她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恩。六点半。
直到下楼，上了安排接送他们上下学的车，江予也没看到霍知深的影子。
一路无话。
走进教室，江予一眼就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霍知深。
和旁边同样趴着的罗旭。
她目不斜视的走到自己的座位，脑子里又不禁回想起那个画面。
热气腾腾的浴室，少年高大健硕的背影，侧过身时，在热气的蒸腾下显得愈发娇艳欲滴的面庞。
线条优美矫健的肌肉一块一块地，流水从脸一直流过胸膛，流过腹肌，一直顺着两条深深的人鱼沟壑，流入她看不到的地方。
江予想要挥去脑子里的这些画面，越想忘掉，却越清晰。
像慢速播放的电影一样，一帧又一帧，停不下来。
而且还是超清□□版。
江予越想，越觉得口干舌燥。
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看着霍知深乌发浓密的头顶，江予撇了撇嘴。
同桌曲优优刚来，就看到江予目光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她走过来，摸摸江予的额头。
“脸怎么这么红，江予你病了吗？”
曲优优关切地问。
“啊，没……没事。”
嘴上是这么说，江予却忧心忡忡地觉得自己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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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2
一连几天，都是这个样子，早晚都见不到人。
霍知深总是能够完美的错开，一切和江予单独相处的时间。
距离上一次他俩近距离面对面的时候，还是老师同时点了他俩上黑板做题的时候。
江予再神经大条，也感到了不对劲。
这天下课，江予拿起提前收拾好的书包，立马站起来，小跑到霍知深的桌前。
包直接一撂，啪的一声，双手撑在桌上，脸逼近脸，成功阻止了霍知深想要逃避的目光。
江予盯着霍知深的深邃的眼，语气平静的可怕。
“这几天你为什么躲着我？”
整个人气场全开，直接震的一旁的罗旭躲到一边，不敢说话。
大……大佬。
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瑟瑟发抖。
由于江予第一时间，就跑来拦截霍知深，虽然放学了，却没有一个同学从座位上离开。
刚刚站起来的，也被这一幕惊地又坐下。
搞事，搞事，这是要搞大事情啊。
同学们的目光在江予和霍知深之间不断地徘徊，八卦之心正熊熊燃烧了起来。
他俩之间，肯定有故事。
就是不知道平时看起来毫无交集的两个人，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余光注意到同学们放光的眼神，霍知深有点儿难堪。
“我们……能不能出去说。”
江予挑眉，直起身体，双手抱在胸前，以一种王之蔑视的姿态说。
“可以。”
她拿起自己的书包，甩了甩自己的马尾，在全班人的目送下，出了门。
霍知深刚松了一口气，就见那个气场强大的人又折了回来。
她靠在门边，歪着头看他。
“你说话算话。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说罢，扬起了自己看起来毫无威慑力的小拳头。
众人，“……”
霍知深哭笑不得，只有他才明白江予这番作势意味着什么。
曾经剧痛的感觉，简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
于是，在一众吃瓜同学的注目礼之下，霍知深慢条斯理地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包一甩，还是如往常那般帅气的离去。
众人只觉得一口气憋在心头，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裤子都脱了，你们就给我看这个？
罗旭看着霍知深背影，以及略显沉重的脚步，颇为幸灾乐祸。
哈哈哈哈，霍知深这个不可一世的刺儿头，也总算碰到了硬石头，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古人诚不欺我。
*
熟悉的小树林，不一样的两个人。
“你为什么躲着我，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江予看着霍知深的下巴，仰头看他的脸，皱眉，这家伙怎么这么高。
“没……”
不敢看江予的眼睛，霍知深眼神闪躲着。
“你低下来一点。”
突然之间听到这么一句，霍知深愣了愣，低头看向江予。
少女的眼里满是认真，她抿着唇，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下意识地顺从，霍知深蹲了下来，直到视角发生变化，他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
江予低头，俯视着霍知深，满意地点点头。
“说说原因。”
霍知深有些难堪，这让他怎么说。告诉她，因为那天被她看光了，他很羞耻，觉得没脸面对她吗？
霍知深唯一庆幸的是，自己的身材因常年运动，保持的不错。
他看着江予，猜不出她的心思。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么淡定，霍知深也不知道自己在纠结着什么，坚持着什么。
一下子泄了气，他认命的说。
“因为，我害羞。”
说完，便可耻的红了脸。
夕阳照在霍知深的脸上，衬着他的眼睛如星星一般闪耀。他生的极好，艳而不妖，也不阴柔，相反，笑起来很是阳光。
他平日里乖戾不训，几乎没有见过他认真的样子。
现在，他心平气和的，仰着头，认真的看着江予这个暴力少女，说出了在心里憋了几天的话。
嗯。江予承认，她刚刚有被闪到了。
她的收藏星里，没有什么，比霍知深认真的眼睛，更好看了。
“你以后，不要这样了。我会……”
江予看着他的眼睛，语气有些闷闷的。
“嗯，不开心。”
微风拂过，带过地上的落叶，沙沙地响。橘色的夕阳洒落下来，暖在身上，甜在心里。
*
肖助理看着不远处并肩同行的二人，会心一笑。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俩人这几天情况有点儿不对，可他俩互相端着，外人也插不进来。
肖助理是知道老板的意思的，看着这俩孩子如今冰释前嫌，他也感到欣慰。
看到江予和霍知深，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学生时代。
那时候啊……
两人一前一后的上了车，虽然依然不讲话，氛围确是与前几天截然相反。
*
江予躺在柔软的大床上，头一次没有马上就睡。
如果说撞见霍知深洗澡，她的身体产生了奇怪的反应。
那么今天下午，在小树林里，她看着霍知深的眼睛，她的心里却涌上了一股陌生的滋味。
酸酸的，胀胀的，这是她作为外星霸主江予的时候，从未有过的。
江予翻了个身，摸着自己的胸口，感受着跳动的心脏，心情有些复杂。
自从来到地球，不受控制的事情越来越多。
就比如，她这几天，总是忍不住留意霍知深。发现霍知深的逃避，她却是止不住的烦躁一样。
她不能接受，事情超脱控制。
江予伸出手，对着月光，看着掌心比之前稍微大了一丢丢的红点，凝视良久。
*
对门的霍知深，同样也不平静。
内心涌动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有些事情，到了深夜，才格外清晰。
脑子里不同的闪过各种画面，这些画面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每一个场景里，都有江予的出现。
单身十八年的霍同学不造这是个啥情况，他拿出手机，点开那个贱贱的头像，敲了一小句话，点击发送。
“罗狗，睡了没？”
几乎是秒回，霍知深看向屏幕。
“干嘛，爸爸忙着呢，没事儿一边玩儿去。”
也不理会这小子挑衅的语气，霍知深手指翻飞，打出一长段，发送。
做试卷做的困得要死的罗旭，读完这一段消息，立马精神了起来。
好家伙，信息量真大。
这段文字里，霍知深描述了他的各种内心起伏波动，就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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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这段文字里，霍知深描述了他的各种内心起伏波动，就像一个多愁善感的女孩子一般。
罗旭看得津津有味，忍不住发出了杠铃般的大笑。
“哈哈哈，老哥，你可以啊。”
罗旭感到新奇，再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感慨着，霍知深这个基佬，果然在江予身上栽倒了。
“少废话，你经验多，说说。”
隔着屏幕，霍知深可以想象罗旭那贱贱的表情，他郁躁地把手甩到一边，另一只手盖住眼睛，有些烦躁。
手上传来震动，他拿起一看，愣住了。
“霍仙女，你怕不是喜欢上江予了。”
自动滤过罗旭的称呼，霍知深的目光停留在后一句话上。
他……喜欢江予？
这个狗怕不是失了智，做题做傻了？
“你少胡说八道，江予？我怎么可能会喜欢。”
罗旭趴在桌子上，笑岔了气。他已经自动脑补出，霍知深拿着小手绢说他坏坏的样子。
妙啊。
“是是是，你长得好看，说什么都对。”
罗旭突然大发良心，不打算跟霍知深计较什么。
反正，看江予的性格，估计他们要在一起的话，阿深还有的磨。
霍知深把手机扔在一边，不再看新的消息。眼睛一闭，脑子里却在不断地回旋着那一句。
——你怕不是喜欢上江予了。
嘴上不承认，可是心里，却没办法骗过自己。
想到之前的点点滴滴，从误会她是小三，到被暴锤，再到今天下午的那一句不开心。
少女的音容笑貌，已经不知不觉得印刻在他的脑子里，深深地刻下了属于她江予的印记。
霍知深自己都不知道，此刻，他笑的有多柔。
仿佛被泡在蜜罐子里一样，胸口胀地满满的，甜甜的。
*
那天下午以后，两个人恢复了之前一起上下学的状态。
在学校依然没怎么说话，一班的同学们都以为自己那天下午，集体做了个梦。
这两个人，这状态，怎么可能在一起嘛。
高三的日子，忙碌又紧张，不管是成绩好的还是不好，最后的这几个月，都打算拼上最后一把。
很快，众人便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
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他们的小互动。
比如，下课走廊里不经意的一瞥，上课转过身拿书时的抬头一眼。
眼神在空气中交汇，碰出一朵看不见的小火花，依依不舍的胶着一番，随后意犹未尽地分开。
罗旭身为霍知深的同桌，阿深的小动作一个不落的全部收入眼底。
他啧啧称奇，看的可谓是叹为观止。
只不过，
妈的，怎么这么想谈恋爱了呢。
*
一如往昔地放学，江予和霍知深很有默契的一同出门，并肩走着。
二人虽然没有牵手，也不说话，任谁看到了，却都会觉得这是一对。
无他，人与人之间的化学反应，是装不出来的。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感觉得到，不想被塞狗粮的单身狗们，自觉避开了这二人。
肖助理刚刚打来电话，说是路上有点儿堵，江予带着霍知深找到一颗阴凉的树下，坐着。
目光漫无目的的四处飘忽着，不期然看到了一个她一点都不想看到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