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应不负[民国]——总裁哥哥
时间:2018-06-14 10:30:02

  锦颐在前往秦非正和于美涵在上海的洋楼时,一路上瞧到了许多这样的人。几乎一瞬间,就感觉鼻子一酸,眼里有些涩涩的。
  百姓或苟延残喘,或流离失所,这就是战争。
  忽地,有那么一下,她想到了丰台小县城里那个对着自己、对着军人满是怨恨的少女。也或者,那少女恨着的,根本不是她也不是军人,而是战争本身,所以恨屋及乌。
  把车停在了秦非正和于美涵家小洋楼的花园外,锦颐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人是秦非正,再不敢分心,以最快的速度整了整心情后,这才进到了花园里,屈着手指扣了扣洋楼的正门。
作者有话要说:  淞沪会战其实并不好打,小日本在这里增了几十万的兵,中国这里,就算没有死伤30万那么夸张,十几二十万应该还是有,更何况历史上这是中国自己在上海为抗日而挑起的战争。所以,大概这里会慢点写吧,这里先过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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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四章
 
  洋楼的门从里面被打开。是秦非正的妻子于美涵为锦颐开的门,并亲自引着锦颐上到了秦非正的书房里去。
  但是, 在这以后, 她并没有在书房里留下, 参与锦颐和秦非正的谈话, 而是吩咐了其家里的下人,为锦颐和秦非正各上了一杯茶后,便就掩上门出去了。
  “不知谢将军今日来找秦某是为了什么大事?”
  没有寒暄,秦非正毫不拐弯抹角地直接开口问道。
  大抵在他的眼里,哪怕是到了今时今日,铁血军已经成了一支英勇之名威传天下的军队,那也仍然是不足以叫他、叫国民政府为之忌惮的。
  ——不像产党、产军, 甚至不像是以往的每一个军阀, 铁血军的司令手里是没有掌握政权, 也没有争夺政权的决心的。铁血军存在的性质,从一开始就限制了它的格局。
  更何况,能让铁血军司令一大早就登门拜访的,只能是她有事相求。
  幸而那秦非正的语气也算不上是恶劣, 甚至他在脸上还挂着一抹笑, 可以说是有些温和的。锦颐也就没了那么多关乎“自尊”和“一时意气”的思虑,几不可见地从鼻腔里舒了一口气后,这才缓慢地、试探着地将自己昨日里盘算好的话给一一说了出来。
  事实上,在她把请求民军派遣来的的部队同铁血军将士暂时做个整合,携手合作着共退日寇的话给说完后,秦非正确实是认真地思考了很久的。但当他再抬起头来望向锦颐的时候, 他却又倏尔笑了一下。
  他像一个斤斤计较、却又胸有成竹的商人,手里握着最有力的筹码,志得意满地对着锦颐绕着圈子谈条件道:“我固然也如谢将军、如上海数百万的人民一样,想要一举击破日军的防守,将其彻底赶离上海。但谢将军有没有想过,就算我们抢到了火车站和飞机场这些战略性重地以后,这些地方又该由我们两军的谁来把守?怎么把守,才不会重新留给日军可乘之机?”
  说白了,也就是秦非正想借着这次机会,重新让民军的军队占领上海的军事把守地位,将那些原本落到了铁血军手里的、上海的运输、战略要地,重新掌握在国民政府的手里。
  也不管锦颐的心里是怎么想的,那秦非正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多无耻,只觉得自己既然已经把话给说开了,干脆就假装忽然想起般顿了顿,眨了眨眼睛故作兴致勃勃地说道:“哦,对了!我这次带来的两个师,是专门请的德国顾问训的样板师,配备的也是世界上最先进的一批武器。要是上海各个地方,能由我们民军里类似的这样一批将士把守,定不会再让日军有可趁之机!”
  德国顾问、先进装备。
  这两个词,锦颐已从张腾飞的嘴里听过一遍。虽然她并不觉得这两个词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并不以为她自己铁血军里的将士比所谓的“德国士兵”差上多少。但无可非议,如今德国的武力和兵器,确实是由世界承认的强悍。
  秦非正带来的民军两个师,的确是民军精锐中的精锐,锦颐不会否认。但这是国民政府伺机从铁血军手上争抢底盘和权力的借口吗?还是说在守卫华夏领土这一事上,本身是没有民军的事,国民政府可以置身事外的?
  意难平。
  锦颐的心里是真的久久不能平静。但到底是在出发前,就在心里对秦非正这样时刻都想着要把弄权政的人有了个底,锦颐倒也并不觉得有多意外。同时,也随着年岁和战争在她生命里划下的道道痕迹,她竟也没有感到多少愤怒。
  “呵,”锦颐抿嘴笑开,她说道,“秦先生是想让民军重新驻扎在上海,向华夏本国人乃至世界各国展示国民政府对华夏拥有的绝对主权。”
  没什么字词是需要修饰的,锦颐只不过是用了更直接纯粹的语言,将秦非正的本意给重复了一遍。然而,她的话刚一说完,这下反倒轮到秦非正笑出声来了。
  “谢将军说笑了。”他低着头压着嗓子笑了几声后才满是深意地说道,“我当然是相信谢将军和铁血军的实力的。只是人嘛,总是更愿意相信和重用自己人的。铁血军虽然是挂在我国民政府的名下的,却到底和我们民军不是同一编制。我有些担忧,还是希望将军能理解的。”
  要是将军能领着铁血军彻底归入民军,那上海继续留给铁血军把守倒也不是不可。
  后面这句话,秦非正当然没有说出来。但他想要向锦颐表达的意思,大致也就无非如此了。
  但人其实是很奇怪的,他既希望于民军能牢牢握住铁血军这个不定因素,却又难免会想,如果谢锦颐她真的为了把着上海的领地和守卫权,领着铁血军同意重新与民军融合,那她从前所谓的“绝不参与政治争夺”的一番话里,究竟又有几分是真?
  玩弄政治的人本身就是狡猾奸诈的,自然也就极其多疑。锦颐大概能想个透彻,便也干脆假装听不懂秦非正后面的那番话,只针对着他前面提出的要求说道——
  “上海的守卫工作,民军和秦先生你要是想要,直说就是。我谢锦颐不弄权,只要这华夏的土地仍旧冠以华夏之名,华夏的军队谁守还不都是守?铁血军让了也就让了,还不值当让秦先生为其多费那么多心思。”
  利欲熏心。
  人都说一个人手里的权力越大,他的欲望同时也跟着会越来越大。往往一个人的初心,就是在这样的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的权力场中迷失的。
  但显然,“利欲熏心”这四个字对锦颐来说是不适用的。她这一生都过得十分纯粹,想避开这乱世的时候,连听别人偶尔谈起都听不得。想亲历战场,亲自了结这场乱世了,那便是不计后果和代价的,拼死去为现在华夏挣得一个黎明!
  正如她自己说的,只要还能让她带着将士们打鬼子,只要还能让她继续为了尽早结束这战乱而斗争,这所谓的“领地”,让了也就让了。反正都是华夏的军人。
  一锤子定音,锦颐短短三句话,就算是同意了这庄“买卖”。
  她和秦非正几乎是用了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直到听到有国民政府的人打电话来说,日本的鬼子们又开始在海上开着军舰向上海华界开炮,炸毁了许多居民的住房了,这才勉强谈妥了下来,开始按着两人商定的内容迅速动了起来——
  他们双方决定,由民军的先遣将士顶替原本铁血军将士的位置,应付日寇每日不间断的袭击和骚扰。而被替换下来的铁血军则按照双方的约定,直接向日寇的军部本营进攻。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铁血军都是吃亏的那一方,因为这已不是鬼子第一次在上海发动事变了!经过淞沪抗战以后的鬼子,早已在其军部本营建起了更加严密的防御工事!
  锦颐不是没有同秦非正提出异议,但秦非正这人惯来就是喜好在极大程度上,坚定着自己最大利益绝不动摇的人。就像他说的,他能做出最大的让步,即是他们运至上海的所有武器,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任由铁血军调用。
  无奈中同意了协议,锦颐回到了铁血军军营,待得民军两个师的将士们赶赴鬼子滋事的各个地点,同铁血军一起以最快的速度击退了鬼子新一轮的袭击过后,迅疾就召回了全军将士。
  她将士们留在军里休整,只简单的解释了一下他们不用去上海各地站岗防卫的原因,当天下午,就想着要同张腾飞一起去鬼子临近公共租界的军部进行试探了。
  因为仅仅是试探,而不是一上去就叫嚷着开战,所以他们并没有带人去。两个人开着一辆普通的小轿车,把车停在了树林里,就坐在车上把一个单筒望远镜架在车窗上,远远地望了过去。
  “怎么样?”
  小轿车是由张腾飞开的,所以探视日军防御工事的工作就落到了锦颐自己身上。可大概是锦颐看得实在有些太久了,沉默得着实也有些太久了,所以,张腾飞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不大好。”锦颐回答的时候,仍旧没有放下望远镜。
  她不断转动着望远镜的转筒,一下看看日本军营用于射击的工事、一下有看看他们用于交通和掩蔽的工事,心情越发荡进谷底,等实在发现自己看不出其他的什么了,这才收起了望远镜。
  她一边把望远镜握在手里,一边叹道:“我早知道第一次事变之后,小鬼子会更加严防死守后,才会肯再有胆量发起第二次事变。但他们的军营离公共租界太近,就算是我们派了人伪装着过来打探过消息,但没有亲眼见过,那些数据对我们来说,真也就只是数据了。”
  武器火力点、炮兵阵地,暗壕、堑壕、交通壕,还有碉堡、掩蔽部、猫耳洞……
  半永久性防御工事配合着永久性防御工事,日本的防御工事竟在他们还没有意识的时候,搭建长达了十数公里!
  “那我们还打吗?怎么打?”张腾飞比较现实,也不管锦颐看到的是什么,率先就问道。
  “不管用什么方法都得打!”仅仅这一瞬,锦颐连犹豫都没有犹豫过。
  这是没有商量的事,不是他们主动打鬼子,就是鬼子主动打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开打~
然后说一下,以后更新恢复固定晚上八点,小天使们以后晚上八点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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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五章
 
  鬼子们在其军部四周建设的防御工事太坚固了!
  在鬼子们的“地盘”上,他们是没有任何掩护的。
  他们能做的, 只能是用自己的血肉之躯去拼出一条血路来!
  七月二十日的下午。不论是日本、西方列国、还是早与锦颐定下盟约的秦非正, 谁也没能想到, 一直处于被动地位的华夏军队铁血军, 竟然会大摇大摆的驾起了三辆重型坦克冲锋,并启用尽万数人予以掩护,横穿了法租界和公共租界,径直向着日本的军部行去!
  万人列队过道的场景是不常有的,更何况这还是归由洋人们管辖的地界。
  一路上,所有的人都躲进了街道两旁的店铺房屋里,直到铁血军的部队出到郊外了, 这才三三两两地远远探着头去望那些军人的背影, 一个接着一个从房屋店铺里走了出来。
  从铁血军的军营去到日本在上海市的军营, 想要耗费最少的力气,以最快的时间抵达,便只能是通过法租界和公共租界了。
  锦颐心底里明白他们军队横行街道,会给“安逸地”生活在租界里的百姓们带来怎样的撼动, 但她浑不在意。在他们的军队正式进入到日本瞭望台可瞭望到的范围后, 她原本还随着第一辆坦克的掩护步兵走在最前头的,立马就停了下来。
  “全军上下!”
  “是!”
  她沉着丹田,任血色上涌到她的面上,大声地吼道:“前面就是鬼子们的老巢了!全军做好戒备!到了地方后,一切听我指示!”
  “是!”
  随着将士们震天响的应答声,锦颐又回过了身, 继续随着将士们向前走去。
  这是她对他们最后的叮嘱了。这里的每个人都是,能不能活下来,就全看自己的造化了。
  配合着坦克的速度,他们一点点地向着日本的军营靠近。原本,他们还想着等尽量再往日本军营的大门再走近些了,才开始投入作战的。
  却没想到,不算上鬼子军营的大门,他们就是在离鬼子鬼子军营最外围地一条长长的交通壕都还有三百米的时候,那堑壕旁瞭望台上的一名日本士兵,就想也不想地架起枪“砰”地一下往锦颐他们身前不远处的地上开了一枪。
  “偷么如!”
  那日本士兵收回了枪,叽里呱啦地喊了这么一句。
  那短短的一句话,大概是想要让他们停下的意思。锦颐没有多想,直接举起了一把手、枪,对着天上“砰”地放了一枪后,用尽了毕生的力气吼道:“攻击——!”
  “唰”!“唰”!“唰”!
  数不清地士兵们在听到锦颐一声令下后,迅疾从队伍里冲了出来,向着鬼子们军营的大门冲去,带起了一阵又一阵强劲的风!
  “妈的!这些支那猪!”守在军营门口的日本士兵们纷纷骂道。
  但这一次,哪怕铁血军出动的将士已经足够多了,他们却根本没有一丝的惊慌。或用交通壕构架火炮、或组织士兵们进到战壕里准备迎战,他们井然有序地做着这一切,即便嘴里的话分明是在破口大骂着,语气听起来,却更让人觉得像是在嘲笑。
  “砰!”“咚!”“咚!”
  那些冲在铁血军最前头去为铁血军开路的战士们,顶着一颗颗的子弹,和一颗颗的炮弹,奋力地向着鬼子们的大门冲去。
  他们有的断了手、瘸了腿,连滚带爬慢慢也离得近了,有的却在刚刚冲出队伍的时候,就已经被敌人一枪击毙!
  “轰隆!”
  忽地一下,除开他们身前敌人的火炮以外,在他们的身后,从铁血军开来的坦克上的火炮,也开始发动起了无差别的攻击!
  那火力十足炮弹落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坑,惊起了巨大的火光和浓重的黑烟!
  他们那些一起从队伍里冲出来的兄弟们,有些淹没在了浓烟里,从此就再也起不来了,有些却借着那炮弹惊起的火光和浓烟做掩护,捂着口鼻,艰难地撑着眼睛继续向着他们既定的目的地冲去!
  他们是冲锋队的勇士!只要是在战争中,只要军队里会有死亡,他们必定会是牺牲的第一个!他们不敢怨恨他们军队毫无预兆地开炮,哪怕他们的残肢在那炮声中溅起血花,爆成碎片,他们在死前最后一刻的残念,仍旧只能是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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