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闲富贵美娘子——花日绯
时间:2018-06-15 09:18:49

  “今儿晚上我便与夫人说,让她替你掌掌眼。”叶瑾修走过演武场后如是说。想到那张明艳动人的脸庞和她在床帐中的热情似火,叶瑾修就架不住心猿意马,恨不得现在就杀回去将她就地正法。
  严平一愣,犹豫着要不要提醒侯爷,一番心里挣扎后才小声说道:
  “侯爷,不是早定了今日要动身去西山大营?”西山大营练兵至少十天半个月,严平的言下之意是,您晚上约莫见不到夫人了。
  叶瑾修正好心情的接过知事递来的新卷宗,严平的话像是一道惊雷打了下来。
  兵部右侍郎胡益青刚进兵部大门,就听左侍郎李大人和演武场的官兵们说起,侯爷今日心情很好,前阵子为了户部提议削减西南军军饷一事,已经压抑了好些天,想来是昨儿事情有了进展,让侯爷心情转好。
  胡益青想把自己外甥弄进来挂个无关紧要的闲职,弄个人进来挂职这种小事他自己也能做主,但总归是要告诉侯爷知道的,可不巧,前阵子户部和兵部扯皮,要削减西南军饷,侯爷成日为此烦躁,他就一直没找着机会开口,便把事情耽搁下来,在家里受了姐姐不少念叨,今日可算等到侯爷心情好的时候。
  胡益青一进门就喜笑颜开,开门见山:
  “老大,我有个外甥……”
  “滚。”
  胡益青:……嘿,那帮孙子敢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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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瑾修留宿碧云居之后,席宝珠整个人也轻松下来,戚氏那尊破损龙门翡翠已经搁在她这儿好几天了,一直找不到突破口,今日终于来了灵感,便将自己关在房中做起了雕刻修补的工作。
  中午的时候,叶瑾修派人回来告诉席宝珠,他今日要去西山大营练兵,是早就定好的日子,约莫要十天半个月才能回来。
  席宝珠愣了好一会儿,脑子里想了很多。
  她正愁有叶瑾修在没法专心工作,他要去西山大营练兵再好不过了,更何况,昨天夜里叶瑾修要的太狠,把她累的够呛,看他今早走的时候那意犹未尽的样子,要是他在家的话,今晚铁定也逃不过,那事儿虽然感觉挺好,但还是别暴饮暴食,细水长流比较好。
  席宝珠心里这么想,脸上却不能这么表现,话语中更加不能让人听出雀跃,凝眉幽幽一叹:
  “唉…… ”席宝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无奈对严平摆手:“罢了罢了,你去告诉侯爷,自然要以公事为重的,我在家里等他回来。” 
  “是,夫人。”
  严平退下之后,席宝珠让阿银随他去擎苍院替叶瑾修收拾几件换洗的衣裳,又吩咐阿金,她要关门修补翡翠,没有要紧的事情别来打扰。
  严平拿着两只包袱回到兵部,正好赶上出发的时候,牵马来到叶瑾修身旁站定,叶瑾修对他问:
  “夫人怎么说的?”
  严平想了想,如实告知:“夫人她先是叹了口气,然后说公事为重,说她在家里等侯爷回来。”
  叶瑾修想象着小娇妻心中对他的万分不舍,昨夜初为人事,新婚燕尔,如胶似漆,有多少情浓,多少不舍,他怎会不知?感同身受也。
  翻身上马,领兵一举奔赴西山大营,不等将士们歇息便号令演武场集合,练石锁,砸木桩,操演阵型,骑射步射,几个回合下来,将士们无一不挥汗如雨,汗流浃背。
  胡益青跟严平跑在一起,也是累得不行,气喘吁吁问严平:
  “你家侯爷今儿怎么了?戾气比前一阵还大。”
  严平抹了一把汗水,犀利吐出四个字:“……欲求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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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宝珠花了五六天的时间,终于把那破损的龙门翡翠修补好,拿去松鹤堂给戚氏过目。正巧戚氏在会客,安平伯夫人和礼部尚书夫人与戚氏是知交好友,平日无事时,总是常来常往,上回席宝珠就是被临时抽调过来陪尚书夫人打牌的。
  席宝珠让两名丫鬟小心翼翼将托盘放到桌案上,走过去将盖在其上的红绒布揭开,戚氏看着眼前这翡翠摆件,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原本磕坏的龙门那一块,居然被席宝珠改成了鱼跃龙门,而且正是变幻的那一刻,那块断裂的龙门,被改雕刻成了龙头鱼身,越过龙门,鱼化龙,这翡翠玉雕改就改在一个‘化’字上,将鱼跃龙门这一意义表现的淋漓尽致,整个玉雕的气质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从前的龙门翡翠是一尊赏心悦目的玉雕,那这一尊鱼化龙门便是一幅鲜活的神话。
  “这……这是……你雕的?”
  戚氏围着鱼化龙门看了半天才想起来问,安平伯夫人和李夫人也啧啧称奇。
  席宝珠正在一旁喝茶,闻言端着茶杯过来:“这化龙的鱼和龙门上多出来的浪花纹是我雕的,其他还是原来的框架。”
  席宝珠看着这尊翡翠摆件,心中略有遗憾,古代的工具到底没有现代齐全,光是磨光这一块就费了好大的劲儿,若不是工具还不称手,席宝珠觉得自己应该还能做得更精细些。
  “这可了不得,你这手艺还真绝了。”戚氏对席宝珠不吝夸奖,是真的太惊讶了。
  “这可是原来你摆放在耳房里那尊龙门翡翠?看着有些眼熟呢。”李夫人常来侯府,出入戚氏院子的耳房不下多回,自然认得出来。
  戚氏点点头,只说了句不小心磕坏了一角,只字不提宋夫人换宝的事情。
  “便是这里磕坏了一块,我原以为东西便毁了,没想到竟被我这巧手的儿媳修补的越发好看,瞧这条半龙半鱼的样子,简直跟真的似的。”
  李夫人和安平伯夫人也凑过去,拼命想在那翡翠玉雕上看出戚氏所指的破绽,但龙门上所有留下痕迹的地方都被席宝珠巧妙的以浪花纹遮盖住,便是拿放大镜看,此时也是看不出痕迹的。
  “竟不知道,少夫人还会做这些。”李夫人将眼前的摆件看了又看,目光微动,想起了什么似的,对戚氏悄悄招了招手,戚氏附耳过去听她说话。
  不一会儿,戚氏有些犹豫:“这恐怕要难为她了。小摆件倒还无所谓,再大的……”
  李夫人却难得坚持:“让少夫人试试又何妨,也不需她修补的这般精巧,只要修补的能看就好。当然了,我也不会让少夫人白白替我出力,多少银子都我出。”
  戚氏有些赶鸭子上架,两边为难:“这也不是银子的事儿。我替你问问她,让她自己拿主意,这总行了吧。”
 
第19章
  
  席宝珠被她们喊到身前,由戚氏开口:
  “宝珠啊,李夫人家有一尊玉佛,我见过两回,大约半人高,三年前被李家小公子不当心撞倒,佛手与佛身皆损,李夫人瞧你这修补的手艺很好,想问你能否试一试。”
  戚氏这话说的很明主,虽然替李夫人询问,却没有勒令席宝珠一定要做,她话音落下,李夫人怕席宝珠不答应,赶忙过来补充:
  “我知少夫人是公府出身,侯府也不缺银两,但若少夫人能施以援手,不管能否修复,李家必有重谢。”
  席宝珠看着李夫人略有犹豫,目光落在李夫人的衣裳纽扣上,李夫人的衣裳纽扣比较精致,一水儿都是拇指指甲盖儿大小的珍珠做成的花扣,李夫人察觉出席宝珠的目光,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扣子,心中有数。
  “既李夫人不嫌弃我手艺拙劣,我愿前往一观,能否补救还需观后答复。”
  李夫人是礼部尚书夫人,尽管戚氏没有明说,但她内心肯定是希望席宝珠跟李夫人打好关系的,更别说席宝珠还有私心。
  得到席宝珠的首肯,李夫人很高兴,安平伯夫人从旁说道:
  “若是那尊佛都能修好,我可就太佩服少夫人了。”
  **
  戚氏把席宝珠喊到内间,不放心的叮嘱:“去帮李夫人瞧瞧,能修补便修补,不能的话也别勉强,若是能修成,李夫人赠你东西,可不许胡乱开口,点到即止。”
  这些都是为人的道理,席宝珠自然明白戚氏的意思:“嗯,知道了。”
  受了戚氏的教导,席宝珠便随李夫人前往尚书府去,尚书府与宣平侯府离的不算远,都在东城,转过一条巷子就到了。
  李夫人早就派人回府准备,席宝珠年纪虽轻,却是不折不扣的宣平侯夫人,又是李夫人亲自邀请上门,怎么样李家都要以贵宾礼相待的。
  李家客气的席宝珠都有点不好意思了,喝了两杯茶,吃了四五块点心,见李家人又来问她想吃点什么果子……席宝珠果断婉拒,要李夫人带她去看损伤的佛像。
  李夫人亲自领着她往后院厢房去,尚书府有规格限制,自然没有侯府格局大,不过穿了两进便到达李夫人的住所,席宝珠看到那尊观音佛像时,便有点明白李夫人为什么将之搁置这么多年都没有找人修补了。
  这尊佛像足有半人高,其重无比,搬运起来很不方便,再加上一直放置在内宅中,使工匠入后宅修补,看重礼数的李家又不愿意,这么一来就耽搁了。
  而且这尊佛像一侧损伤还挺严重,普度众生的佛手损了一半,佛身左侧更是裂痕遍布,席宝珠不禁疑惑:
  “夫人,这么高,这么重的佛像,如何会摔成这般?”
  这佛像少说也有六七百斤,放在哪里肯定是稳如泰山不动摇的,能摔成这样,得受了多大的外力啊。
  “三年前,府里老夫人非要给我那十八岁的小儿子做个生辰,他自小体弱多病,便寄名于观音菩萨殿,那日他不想去庙宇,便突发奇想,让人把这尊菩萨搬到了院中,筑了高台摆上去参拜,谁料高台不稳,这佛像刚放上去就摔在了地上。”
  李夫人回想当时的情形,仍旧十分惋惜。
  席宝珠轻抚那碎裂的佛身,问道:“可是摔在园子里那鹅卵石地上的?”
  李家的园子不大,先前席宝珠经过的时候就看见唯一一块空着的地方,便是铺的鹅卵石,而且从这伤痕来看,确实不像摔在平整地面上的。
  “是是是。就是那里。少夫人果然好眼力,一看这伤处便猜到了。”李夫人对席宝珠又放心了两分:“不瞒少夫人说,这尊佛像乃是我成亲之时,我的祖母远从江南给我运送过来的,如今她已离世多年,我却未曾将她赠予之物妥善保管,每每夜中梦回,愧疚无奈。”
  席宝珠得知此物渊源,让人把旁边的窗户打开,她用做好了银托手柄的放大镜仔细观察这玉佛的质地纹理,不算上等的白玉,却很值钱,因为是整块的实心白玉,天然玉石未经分割直接雕刻,也多亏了是整块,所以碎裂的部位看起来虽然很夸张,实际上裂痕并没有多深,只是要动的地方比较多,耗时也相对多一点,难度系数倒是一般,不及那龙门翡翠难修。
  李夫人耐心等在一侧,让身边的人也不许发出声音,生怕打扰了席宝珠,好一会儿后,席宝珠收了放大镜,李夫人才上前询问:“少夫人,你看这还能修吗?”
  席宝珠不说故弄玄虚的话,直言不讳:“能修。就是要多花点时间。”
  李夫人面露喜色,当即双手合十在佛前作揖:“阿弥陀佛,总算有救了。”
  “少夫人,你看要怎么修,我们李家全力配合你。需要将这运送到侯府去吗?”李夫人是真想把这尊佛像修好,毕竟是祖母所赠之物,不图价值,只图感情。
  席宝珠摇了摇头:
  “这佛像委实沉重,运送起来不太方便,若是运送途中再生损伤,岂非多费事嘛。若修完了还得再花人工运送回来,又是一番折腾。”
  李夫人连连点头称是:“那依照少夫人之言,此事当如何?”
  “我每日过府来修,府上管饭吗?”席宝珠爽快应答,俏皮一笑,把李夫人也逗得笑了起来。
  于是席宝珠便与李夫人商量好,由她每天上门到后院修补佛像,李夫人送席宝珠出门,侯府的马车已等候在外,阿金阿银率先走下台阶去给席宝珠掀车帘子。
  席宝珠想了想,对李夫人悄声说了句:
  “夫人,我每日来府上修补之事还得劳烦您与我家婆母说一声,免得她担心我。”
  把人家的媳妇借到府里修补佛像,李夫人自然是要亲自登门去说的,就算席宝珠不开口,她也会这么做,当即应允,送席宝珠上了马车,自己也收拾收拾,让人备了份礼,下午又套车去了趟宣平侯府,将情由对戚氏说了一番,正式得了戚氏许可。
  第二天辰时,李家便派了一辆豪华马车来接席宝珠,据说这马车是李夫人专用的,如今派来接席宝珠,可见有多尊重,于是,席宝珠便开始了在叶家和李家之间两点一线的往返生活。
  这一做就是七八天过去了。
  叶瑾修从西山大营径直奔回府邸,连身上军装软甲都没卸下。入府之后直奔碧云居,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席宝珠的身影,随手抓了个人问:
  “夫人呢?”
  叶瑾修周身皆为杀伐之气,平日里穿直缀时还好些,煞气没这么重,此刻他一身军装软甲,眉眼俱厉,直把小丫鬟吓得都快哭了,颤颤抖抖的回了句:
  “夫,夫人去李家了。”
  叶瑾修拧眉:“哪个李家?”
  小丫鬟双腿一软,直接跪下磕头,忍不住犯了结巴:“是礼、礼部,尚,尚书府。”
  叶瑾修挥手让快吓破胆的丫鬟离开,心中纳闷他的珠珠儿去尚书府做什么。西山大营的练兵一结束他就马不停蹄赶回来,没想到竟扑了个空。
  她的两个丫鬟也随她去了李家,叶瑾修唤来管家问了问情况,得知她是受李夫人所托前往李家修补什么佛像去了。
  既然她不在家,叶瑾修满腔柔肠无处诉,只得去书房看公文,可没瞧见她的人,叶瑾修坐立难安,一个时辰里,传唤了管家不下三回,回回都是问夫人回来没有,把管家弄得不胜其烦,又不敢言明。
  叶瑾修觉得自己身上这把火不看见她是泄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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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宝珠穿着一身宽大的棉布对襟长衫,将头发尽数挽在脑后,手上拿着修补玉器特制的小凿子,小锤子,在那尊破损的佛像上敲敲打打,阿金和阿银坐在一侧,也带了些鞋底过来纳,原本席宝珠是不让她们来的,但两个丫鬟觉得不来不像话,坚持跟了过来。
  眼看快到中午,李家的人过来问阿金阿银她们想要吃点什么菜色,他们让厨子专门去做。这也是李夫人亲自吩咐的,席宝珠主仆三人在李家期间,一切要求都必须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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