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暖宠小知青[穿书]——少音书
时间:2018-06-15 09:21:29

  “坏人,不许说妈妈坏话”,小决明睁圆了眼睛,虽然小家伙还不大能听懂大人在说些什么,但潜意识会去维护最亲近的人。
  “婶子,臭小子什么都不懂就会乱说话,回去我就收拾他。对了,这个月修公路的指标已经下来了,轮到你家爱国了,麻烦你跟他说一声,让他等秋收结束以后,到白门坳去报道。”
  江潮说完,中年妇女脸色青了不少,如果说修公路苦,那修到白门坳那一段更是苦上加哭,那地方不止离家远,而且周遭全是重山峻岭,路都没有,一路过去需要开山炸岭,要是一个不小心被乱石擦到,那也只能自认倒霉。
  “江潮,我家爱国最近身体不大好,你看能不能换个人去。”
  “婶子,你该知道这根本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你要真担心爱国的身体,可以自己问问看有谁愿意跟你换。天色不早了,我得先回去了。”
  江潮的身影渐渐远去,中年妇女却是一脸愁苦相。九叔拿扇子往身上拍了拍,那双混浊的眼睛里有着看透世事的从容。
  看透却不说透,他自认为还是能看透江潮几分的。这小子心眼比谁都多,还记仇,自己不舒服了变着法的也要让别人不舒服。
  他甩了甩手,往食堂外面慢慢踱步而去。
  回了家以后,江潮把两个小家伙扔到澡盆里随他们扑腾。他在旁边直接提了一桶水往身上冲着,水倾倒在了锻炼紧实的腹肌上,把田里带出来的热汗和稻谷壳都尽数冲掉。头发上的水珠一滴一滴落在在脖子上,小麦色的皮肤上水光淋淋。拿着毛巾随便在身上擦了擦,江潮随即蹲下在两个小家伙身上搓了一阵,才一手一个把人提出了澡盆,扔到床上。
  一开始两个人还打打闹闹的,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哭了起来,一个哭地惨过一个。
  “我要妈妈,妈妈,呜呜……”小茵陈扯开嗓子大哭起来。
  “宝宝要妈妈,妈妈不要宝宝了”,小决明瘪着嘴,就要往床下爬,差点没直接从床上摔了下去,江潮把小决明提了起来,吓得一阵脸都白了。
  他揉了揉眼角,脑袋被吵地有些大,只得把两个小家伙抱在怀里,不断拍着背,“乖,妈妈马上就回来了。”
  直到把孩子哄睡,江潮才知道安溪白天一个人带孩子的辛苦的,真不是一件容易事。
  夜深下来之后,却仍然有许多人没能睡下,江小梅是因为太紧张了,直到晚上十点多钟还翻来覆去睡不着觉。
  “小梅,还没睡吗?”安溪轻声问道。
  “嗯!明天就要考试了,我睡不着。嫂子你也紧张吗?”
  “有什么好紧张的,就当是一次生产考核就行了。我只是有些担心两个小家伙,我出来两天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家里会不会哭,你哥一个人顾不顾地过来。”
  “嫂子,你会后悔嫁给我哥吗?”
  这些天她在县城里也算见得比较多,。她们村虽然没有男知青,但她还是知道其他地方一些知青不得已和他们这些乡下人结婚。好多人都说他们知青一旦考出去,就把在乡下的家扔了不会再回来了。
  她知道她嫂子肯定不会是这种人,但那种对于出身的不自信却是根深蒂固,今天上午遇到的那两人更是加重了她这种不自信,要在短时间内消除很难。
  江小梅的声音太小,小到安溪差点没听见,她愣了愣,才嗤笑出声,“为什么要后悔,能嫁给他是我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我现在都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牵引着我来到三水村,虽然在这个地方我一无所有,但老天爷关了我的门,到底还是给我开了一扇窗。要是没有他,我可能坚持不到高考这一刻”,安溪越说越小声,最后黑暗里只留下一句轻声的叹息,“睡吧!不然明天该没精神了。”
  考试时间总共是两天,第一天上午考语文,下午考数学,第二天上午考英语。
  安溪和江小梅两人早早就来了考场,考场外面围了一条白色的线,有穿黄色制服的人守在那里维持秩序。
  没有到考试时间是不能进去的,白线外的树荫下站了不少人,两人同样守在两旁守着。时间拖得越长,人群就越是焦躁。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期待中,铃声总算是响了起来,白线被放开,人有组织的地陆续进了考场。
  在学生全部进了考场的时候,穿着一身中山装的老师才迈着悠闲的步子进了考场,和下面紧张应考的学生完全是两样。
  安溪有心思打量着考场的环境,考场里的学生中有比监考老师年纪还大的。四十多岁的年纪也来参加高考也算是精神可嘉。
  黑板最上头用红纸写了几个大字,“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在这标语下头,监考老师用着不大标准的普通话说着考试规则。终于在又一道铃声响了之后,试卷发到了每个学生手头。
  安溪检查着试卷,试卷有两章,用胶水粘在一起,纸张偏黄,大约A4纸那么大。在确定试卷无语之后,她才在最上头的姓名考号一栏,按要求标准地填了上去。
  考场并不安静,不时有人抓耳挠腮,唉声叹气,安溪前面那人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
  试卷刚发下来,也不见他检查,随便在上面一画就把试卷一甩,安溪也是随意一瞥,就看到他飘着的试卷,分数栏那里直接画了一个零蛋。
  下面还写了一段话,“老师改卷辛苦了,送个鸭蛋犒劳犒劳。”
  当即交了卷,那随意劲是真的很潇洒了。
  安溪噗嗤一声差点没直接笑出声,她赶紧捂着嘴,把闲杂心思排除,专注于手上的试卷。
  语文试卷总共分三大块,一块是现代文知识,占了第一页大半的版业,考的大都是词性,词语和句子结构。
  比如这一句,蓝蓝的天空上飘着白色的云朵。
  画线短语蓝蓝的天空的短语类型是什么?
  安溪握着笔写了“偏正短语。”
  题目大都类似,写完这些题目,安溪只花了五分钟不到。
  前一大题稍微简单一些,但第二大题却是许多人跨不了的高山。
  文言翻译。
 
 
第60章 
  上午的阳光顺着破损的窗户照进教室里, 光线中上下悬浮着细小的颗粒。教室里不时传来叹气声, 笔头敲桌子的声音。
  安溪恰巧坐在靠窗的第三个位置,玻璃缺了一块, 一个大光圈刚好洛在她的试卷上, 偏黄的纸张看上去更黄了。
  落霞与孤鹜齐飞, 秋水共长天一色。
  文言的翻译第一句就是《滕王阁序》里最经典的一句。
  在别人看来难如登天的文言文却是她的强项, 背过那么多的医书早让她对文言文就如现代汉语一样熟悉,那是一种天然的直觉。现在哪怕是让她就文言文写一篇八百字的作文,对她来说难度也不算大。
  不需多想, 笔头就开始在纸上哗哗地动了起来。
  即将落下的晚霞,伴着一只离群的大雁飞于天际;秋水宽阔,绵延至天际, 天与水成了同一颜色。
  总共五道小题, 加上审题润色的时间, 她花的时间也不超过十分钟。
  监考老师背着手不时在考场里转着,防止考生作弊,一会在这个学生旁边停上一阵。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走到安溪旁边的时候, 他停顿了好一会, 先是那一手好字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工整却不死板, 雅致地像是挂在墙上的艺术品一样。
  所谓见字如见人, 先不说考生答题的内容如何,光这一手好字就已经赢了无数, 分数肯定要比同水平的人高出许多。
  才过去十多分钟时间, 小姑娘作文都已经开了头, 他看其他许多人都还在文言翻译这一块不知怎么下笔。再细看了几眼翻译的内容,意境出来了。
  忍不住点点头,拍了拍小姑娘的肩膀以示认可。
  安溪正全副心思放在试卷上,突然被人拍了几下,她忍不住吓了一大跳,笔下的字滑去了好远,扯出了一条长线。
  她扭头看着监考老师,老师对于自己把小姑娘吓到的行为也感觉到些许的愧疚。
  “写地不错。”然后迈着外八字步往前走了。
  安溪哭笑不得地看着老师的身影。这个时候的监考老师都这么任性的吗?没穿越之前她参加高考的时候,老师可是只能在讲台上干坐两个小时。
  思路被打断后,她花了半分钟才重新接续上。一百分的总分,作文占了七十分,安溪丝毫不敢掉以轻心。
  这是一道命题作文“路”。要根据给出题目写一篇不少于八百字的作文。
  说是作文,但其实是变相考政治,要根据当下政治形式写一篇文章。
  安溪平时有条件会看报纸,那些套话她都记得熟,在规则范围内写起来也得心应手。她不搞特立独行,特立独行是要付出代价的,恰好那代价她承担不起,所以只写符合这个时代特色的话语,超出时代产物的东西坚决不碰。
  三科考试的时间都是两个小时,完成作文,又把试卷坚持了好几遍,确定没有错漏之后,时间才过去了四十分钟。考试是可以提前交卷的,像之前那位给自己打零蛋的考生就早早离开考场,不过他算是个例,他离开之后就再没人提前出过考场了。
  待在考场里实在无聊,安溪只坐在原地等了几分钟以后,就起身交卷了。因为有了前头人的对比,她这时候交卷倒也不算出格。不过还是吸引了几个焦躁考生的关注。
  出了考场以后,安溪在树荫下等了几分钟,周遭静悄悄地能听到考场里试卷翻页的西索声。
  安溪见时间还早,就跑着去了学校外面,外面的空地上坐了不少人,许多都是陪考生一起过来的家属。
  外面有个买绿豆粥的小摊子,安溪要了一碗绿豆粥,绿豆粥分量很足,家里装菜用的大碗满满一大碗才两分钱。
  绿豆粥进了胃里甜丝丝的,安溪满心欢喜地坐在石凳上等着考试结束。
  她旁边坐了个女人,抱着一个两三岁左右的女娃娃,看到小娃娃,安溪想起了自家的两个小胖子,脸上不由一阵柔软。
  “同志,我听我家那口子说要考两个小时呢!你怎么出来这么快。”女人抱着孩子说道。
  “不算快,还有比我更快的呢!”安溪笑着说。
  “那是,我还看到刚进考场就出来的呢!能不快,怕是名字都没来的及写呢!刚刚有个一个小伙子被他爸用鞋底抽着跑,说他态度不端正,可把我笑死了”,女人年纪不大,二十出头,但很是热情,安溪不由心生好感。
  “妈妈,我饿”,小姑娘扯着女人的衣服,小声地说道,那小心翼翼地模样看着很是乖巧。
  “囡囡乖,爸爸考试那么辛苦,钱要留着给爸爸买肉补身体的,咱不饿的哦!”女人拍了拍小女孩的肩膀,眼睛闪了闪,还是狠了心肠。
  小女孩连带女人都是一副面黄肌瘦的模样。听了女人的话之后,就躺着不敢吵了,乖地让人心疼,乖的没有生机。她家小茵陈虽然也乖,但该吵时那嗓子不会有丝毫含糊,要是把她饿到了,保准小嘴一瘪,要跟你闹的。
  当了母亲之后,她最受不了看孩子受苦。索性这里没有熟人,安溪把空碗给人送了回去,又要了一碗绿豆粥,付了两分钱。
  把绿豆粥递到小女孩面前,“你叫囡囡对不对,阿姨请你喝绿豆粥好不好。”
  小囡囡眼神一亮,在那一瞬间,安溪总算见到了一个小女孩该有的活力。
  “这可使不得,这一碗绿豆粥多贵,我们怎么能白要你东西。”
  女人说完之后,孩子眼中的光又暗了下去。
  “怎么使不得了,我也是做孩子母亲的,哪能看着孩子挨饿,再说我刚刚已经吃过一碗了,现在也吃不了这么大一碗,倒了不是更可惜。囡囡听阿姨的话,自己会端碗吗?”
  囡囡直点头,哀求的目光看向女人,女人心里一通,终究是没说什么。
  见囡囡端过碗,安溪才笑着摸摸她的头,以示鼓励。好在是在外面,谁也不认得她,要是在三水村她肯定是不敢瞎充好人的。
  “同志,你是城里下来的知青吧!我还以为你没结婚呢!没想到连孩子都有了。”女人肯定地说着,他们这些知青和他们土生土长的农村人很容易区别,给人的感觉和他们不大一样。
  “嗯!早结婚了,两个孩子都一岁多了”,安溪扯开嘴角漫笑着。
  “我男人也是从城里来的知青呢!不仅长得好看,还有学问,对我也好”,女人脸上露出幸福地笑。
  “妈妈骗人,爸爸老是骂我们”,小囡囡睁着一双怯生生的眼睛小声说道。
  女人脸上一僵,轻斥了小女孩一句,才尴尬地对安溪笑了笑。
  安溪对别人的家事不敢兴趣,见话题也谈不到一起去之后,就闭口不谈了,耐心地数着时间等了起来。
  铃声打响之前,已经有不少人陆续走了出来,或喜或忧,众生百态。江小梅是时间到了才出来的,她脸上有些愁苦。
  安溪冲她招了招手,等她上到跟前才问:“小梅,考得怎么样?”
  江小梅脸挎地更厉害了,“嫂子,文言翻译那里我完全不会写。”
  她才跟安溪学了一年,而且学习的重心都放在数学和英语上了,在语文上下的功夫要少上很多,而且文言文靠语感,一时半会很难有太大的进步。
  她揽过江小梅的肩膀,“没关系的,我看好多人都不怎么会写,而且下午就是你最擅长的数学了,咱们努力把数学考好,争取拿一百分。”
  “嗯!嫂子你这么早出来,肯定考得很好。”
  安溪笑着不作解释,旁边的女人一直用期待地眼神看着里面,还有不少人稀稀拉拉往外走。
  直到人群当中一个人出现,女人眼前一亮朝他招了招手,并喊了一句。
  那人原本在和人说笑的,听到女人的声音之后眼里不由露出厌恶的神情。他敛起笑容,面无表情地朝这边走过来。
  安溪顺着女人的视线忘去,脸上不由露出一个略有些蛋疼的笑容,杨树林县的知青大都都是从北京过来,只是被分配到不同的地区,这人是和她同一批过来的,还是她高中的同学。
  这见鬼的缘分。
  这货压根就不是什么好鸟,长的人模人样的,就是一天到晚吹自己当干部的爹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干部子弟一样。
  安溪见他往这边过来,忙把脸遮住,她可不想和这种人来什么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戏码,丢人。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