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九只金鱼
“……总之情况就是这样, 如果你愿意帮忙, 那就跟我签订合同吧。”虚空中软绵绵的声音有气无力的说, 一张临时工合同摆在宇智波佐助的面前。
不是系统消极怠工, 实在是被一连串的打击弄得没了脾气。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青年注视着虚空, 眼睛里猩红的六芒星缓缓的转动着。
“别白浪费力气了, 为什么你总是觉得能用写轮眼看到我？不行的, 我已经和你说过三次了, 即使写轮眼有着强大的力量, 但是本来就不存在的东西，又怎么能看到呢？”系统的声音十分无奈，不行了, 这次任务结束它就申请绑定宿主好啦，哪怕是被分配成玛丽苏杰克苏系统, 也比这样每天找人签合同强。
“三次？”宇智波佐助挑眉, “我并不记得遇见过你。”
二十岁的宇智波佐助, 离开木叶村游历了不少地方, 前几天正式告别单身。今早送和他一起游历的小樱回了木叶, 她急匆匆的样子, 似乎有事情瞒着他。
即使一起游历的两个人突然变成了只剩他一个，也没有改变他按照原来的路线游历的打算, 谁知道只是闭目假寐, 就遇见了这么稀奇的事。
仔细想想, 他的一生，遇见的稀奇事已经够多了。很小的时候, 他想的只是让哥哥陪他修行手里剑，使用大火球术的时候吐出的火大一点，非常简单的心愿。
“我找过十二岁的你，那时候你一听说宇智波鼬的名字，就一副要杀人的模样，要是让你见到他，恐怕不是帮忙是杀人了。然后我找了十六岁的你，那时候的你刚死了哥哥，认为我是个骗子，满脑子都是要替你们宇智波家报仇，正准备搞个大新闻，也没空理我。最后我去找了另一个佐助，他比你幸运，父母双全兄弟友爱，结果他的第十五任女朋友和第十三任女朋友正打得不可开交，他也没跟我走。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了你。”
“现在的你，知道了灭族的真相，也有足够的阅历，能平静的对待当年的事。知道世界的神奇之处，就是什么都可能发生，所以要不要相信我，要不要签这份合同，你自己决定，不过还是要快一点，如果你拒绝了，我好去找别人。”
“不用。”宇智波佐助收起了那份临时工合同，“我接受。”
“对了，我忘记告诉你，现在在我们店里的宇智波鼬，不是死掉的那个。不不不你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他的确是你的哥哥，不过时间线上有点问题，他来店里之前，刚成为了木叶的叛忍，也就是说，他是你十三岁的哥哥。”
佐助一阵沉默，听上去真的很虚幻，即使他现在拥有了永恒万花筒和轮回眼，也不敢试探时间。十三岁的哥哥是什么样呢？在他已经有些模糊的记忆里，沉默，忧虑，几乎没有再见过他的笑容，依然会温柔的戳着他的额头说下一次，转眼就当着他的面屠杀了全族。
“五千积分才能换取他的自由，他能等那么久吗？”佐助仔细的看了一遍合同，提出了自己的疑问，“我需要多久才能赚够？”
“这个取决于宠物店的店主升级宠物店的速度，”对于宇智波佐助或者伊路米·揍敌客这样拥有强大力量的人来说，让他们做一些简单的照顾动物的事才是折磨，“宠物店的等级提高，临时工就有了更多可选择的任务，高风险自然伴随着高积分。不过我想还是事先和你说一下，目前宠物店系统最高的，也只有一级，临时工能做的，就是替店主照顾宠物。”
照顾？认真算起来，不管哪个人生段的宇智波佐助，似乎都是被别人照顾的那个。
还没有被灭族的时候，照顾他的是妈妈和哥哥，当上忍者之后，照顾他的是老师和队友，跟着大蛇丸的时候更是除了修行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操心。现在让他去照顾只有十三岁的哥哥，倒是很新奇的体验，当然，前提是这个藏头露尾的东西没有骗他。
看着签了合同的宇智波佐助慢慢淡去的身影，系统松了口气，终于找到一个愿意去赎宇智波鼬的人了。可还没等它高兴，一条新跳出来的消息出现在它的屏幕上，让它目瞪口呆。
如果系统有手能说话，它一定会大叫一声等一下再不顾一切的去拉住宇智波佐助，可惜它既不能出声也没有手，只能看着宇智波佐助完全消失，去往另一个时空。
“这下糟糕了呢，今年的奖金又没有了……”系统无比沮丧的说。“明明拒绝我了，为什么又突然同意？人类真是善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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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站在鸟架上，偏着头看向桌子旁，和杏子坐在一起喝茶的青年。
这就是佐助长大以后的模样啊，虽然很陌生，但是细看的话隐约还能看出几分他幼时的样子。果然很有宇智波家的风格呢。强大，内敛，眉眼间有着历经磨难后沉淀的光华，如果这是未来，那他的选择果然没有错。
不管是谁在背后操控，也不管有什么未知的危险在等待着他，甚至不知道是否能顺利恢复人类的身体，能让他见到成长后的佐助，真的很感谢。
乌鸦垂下头，他似乎闻见了自己身体上血腥气，原本已经被杏子买来的沐浴露掩盖掉的气味，现在又重新弥漫开来，提醒着他的罪。
宇智波鼬知道自己在做出决定之后，将成为罪无可赦的罪人，无论用多么冠冕堂皇多么正义的理由，都改变不了他手刃族人的罪。
已经长大的佐助是否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鼬不得而知，他为什么会答应来救他这个满手血腥的人？或者其实是来杀掉他的？毕竟现在的佐助，实力已经在他之上了，更何况他现在只是一只乌鸦。在奇犽的哥哥攻击杏子的时候，宠物店没有为她提供任何庇护，那么动物，应该也是同样的吧。
这样也好，窥见了未来的一角，即使现在就死掉，也并没有什么遗憾了。
宇智波鼬并不担心所谓的时间驳论，改变过去未来也会改变，被改变了的未来是否还存在那个改变过去的人，这是一个死循环。时间和空间的奥秘，本来就是人力不可及的，但无论什么时候，已发生的事实必须存在。十三岁的宇智波鼬死于他长大后的弟弟手中，既然已经是事实，就绝不会更改。
或许，会因此衍生出另一个不同的未来也说不定呢。
真是可怕的宠物店啊，明知道不可能，却忍不住对那个未来产生好奇，想要知道更多。
“很抱歉呐，因为有些事情，所以外出了，招待不周请多包涵。”杏子给宇智波先生添满了茶，“一定等了很长时间了吧？没有用晚餐吧，不介意的话请先用一点糕点。”幸好现在点外卖十分方便，“宇智波先生有什么喜欢吃的东西吗？请不要跟我客气，临时工的花费会有人双倍补给我的。”
忍者包里总是放着兵粮丸，虽然味道不怎么样，但是勉强可以充饥，“不用了，我刚刚才吃过。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你该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的。”
“可是这种时候，”杏子看了看外面已经黑下来的天，一盏盏路灯已经亮起，“已经没有什么需要做的了。以前的临时工都是早上来，太阳落山时离开，想宇智波先生这样晚上来的，我还是第一次遇见呢，姑且先在这里住一夜吧，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上次夏目来过之后，杏子就考虑到了以后会有临时工留宿的情况，将三楼空闲的屋子打扫出来了两间，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不过现在休息也有点早，宇智波先生可以先在宠物店里看看，熟悉一下，有什么疑问我很乐意为你解答。”
担惊受怕弄了一天，杏子和两个孩子都灰头土脸的，小夜和萤丸一进门就被她催着去洗澡换衣服。现在已经咚咚咚的跑下来了，围在杏子身边，警惕的看着宇智波佐助。
“小夜，萤丸，这是到宠物店帮忙的宇智波先生，今天会在这里住一晚，你们帮姐姐招待一下可以吗？”她身上也满是灰尘，要去换洗一下，“宇智波先生，这是我的两个弟弟，有什么需要可以和他们说，我先失陪一下。”
“大哥哥你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呢？姐姐的宠物店似乎有很多人来帮忙呢，大哥哥认识他们吗？”萤丸装可爱的围着佐助问，小夜宽大的浴衣袖子里，握紧了自己的本体短刀，只要这个男人露出半点恶意，他手里的刀就要出鞘。
“我不认识其他人，”佐助抬眼看了看两个孩子，继续喝着茶，“你们不需要紧张，我不会伤害她。”
“谁知道呢？”萤丸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戒备的看着坐在那边的男人。宠物店里最近总是突然出现来帮忙的人，姐姐说是动物保护协会的义工，但是除了夏目哥哥，其他人对如何照顾动物一窍不通，送过布丁的大少爷更是直接找别人来做。萤丸对他们来店里的目的很怀疑。
萤丸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来破坏。
“如果觉得好奇，你可以去问你的姐姐，我没有回答你们提问的异物。”佐助说着站起来，他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还记得很久以前，那时候第七班出过一个任务，帮助即将离世的老人寻找十多年前因为矛盾而离家出走的儿子。
“他就在附近……我知道的……我知道他一定就在附近……”目光浑浊的老人断断续续的说，“帮我叫他回家……回家来……”
在他们询问是否有他儿子线索的时候，老人这样告诉他们。可他的邻居说，老人几年前就瘫痪在床了，连家门都没有出过。他又怎么知道他的儿子在附近呢？
一番波折之后，他们果然在附近找到了老人的儿子，看着抱头痛哭的父子，他很疑惑，为什么几年没出门的老人会知道自己的儿子就在附近。
“一定是因为亲人之间，会有特别的联系，不管身在何处，都能感受到。”鸣人一脸严肃的说。
那时候的他嗤之以鼻，谁不知道鸣人是孤儿，又怎么知道什么是亲人？而他自己的亲人，哥哥杀了父母，如果真的有这种联系，他为什么感受不到那个男人在哪里？好让他找到他，问问他怎么下得了手。
原来鸣人那家伙说的是真的，亲人之间会有特别的联系，让他一眼就能找到他。
“好久不见，尼桑。”佐助对有着写轮眼的乌鸦说，“我来带你回去。”
鼬看着比他还要高大许多的弟弟，在手刃亲人，让幼小的佐助看到那一幕的时候，他知道这一辈子，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听佐助叫他一声尼桑了。果然是知道了吗？灭族的真相。
“咦？是鼬的弟弟吗？很厉害啊，一下子就发现你了呢？”跟着回到宠物店的小杰开心的说，“恭喜你了鼬，和弟弟见面了呢。”他一直在找自己的父亲，所以见到鼬和弟弟见面，很是替他高兴。
话音才落，他发现自己居然变回人类的模样了！
“这是怎么回事？！”身边传来奇犽的惊呼声，扭头一看，不止是他，奇犽和大家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
死鱼眼无神的挖着鼻孔一脸懒洋洋满头天然卷的是银桑，一头金发一边哭一边笑的是黄濑，银灰色头发一身得体西服透着优雅贵气的是迹部，小小的一个茫然无措看着四周的应该是刚满九岁的小折耳猫夏目。还有受到惊吓缩成一团的喵喵，和身材高大依然在睡的不知名黑猫。
“真是巨大的惊吓啊……”一身有着繁复装饰的白袍，飘逸又利落，腰间携带着长刀，带着藏青色手套的手随意的搭在刀柄上，有着金色眼瞳的年轻男人颇有趣味的打量着四周，“我以为要一直做一只鹤呢哈哈。我名为鹤丸国永，被这样突如其来的出现吓到了呢。”
这个应该是新来的鹤球球，奇犽刚刚给他介绍了新来的。这么可爱的名字，原来居然是一个俊美的青年，而且在杏子亲近他的时候，那毛茸茸的一小团表现得极其自然，小杰一开始还以为他和小折耳猫一样是小孩子呢。
“吾乃白峰之主大天狗。”身后展开了巨大的黑色羽翼漂浮在半空，纷纷扬扬的鸦羽打着旋坠落，小杰想到杏子为大天狗掉毛十分头疼，要是让她看到现在的大天狗，一定会更头疼的。腰间挂着鲜红狰狞的面具，却是一个手持羽扇面容俊秀的年轻人。
“好奇怪啊，你不是鼬的弟弟吗？为什么看上去比鼬大这么多？”小杰看着沉默相对的鼬和他弟弟。他弟弟比他高出一大截。
“哈哈，要是岸哔——看见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银时弹掉了手指甲上的鼻屎。
“时间不对。”即使看见多年后的弟弟，鼬也还是很冷静，“就像夏目一眼，九岁的夏目和十八岁的夏目，本来是绝对不能见面的，但是在这家宠物店里变成了现实。”鼬看了一眼小小的夏目，和前几天到店里来帮忙的少年十分相似。
“没错，我是你二十岁的弟弟。”佐助看着哥哥还带着稚气的脸，不管他再怎么少年老成，此时哥哥毕竟只是十三岁的少年。他永远也不会明白，到底是为什么，会让十三岁的哥哥愿意背负上那样沉重的人生。
“你长大了，佐助，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哥哥很高兴。”他必须仰着头和自己的弟弟说话，一大一小看起来有些怪异，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只有佐助才知道有多心酸。
佐助差一点忍不住哭出来，就像小时候练习豪火球术失败烧到了自己，哭着跑回家跟哥哥说不要练习了，哥哥会微笑着抚摸他的头，替他治好伤，然后在给他示范正确的结印。
“佐助将来一定会成为非常厉害的忍者，怎么会被小小的豪火球术难住呢？”
“会成为比哥哥更厉害的忍者吗？”他被哥哥背起，穿过木叶的大街小巷，手里拿着三色丸子，一步一步走向偏远的家。
“当然，一定会比哥哥更厉害。”
他现在成为了非常厉害的忍者，可那个和他一起回家的人却已经不在了，他的家也没有了。在宇智波佐助的心里，不管什么时候，最厉害的忍者，永远是自己的哥哥。
“能再见到哥哥，我也非常高兴。”临时工合同上非常明确的规定，不允许把对方不该知道的东西透露给他，否则对方很有可能再也无法恢复，或者原本在同一根时间线上的两个人，会因此分开成为不同的时间线。
这是一个定义很模糊的条款，虽然后果很严重，但是什么才算明确透露不该透露的东西，并没有明确的界线。
比如只是很短的一句话，宇智波鼬就猜到，在佐助二十岁的时候，自己应该已经死亡了，所以他才会说‘再’见到哥哥，神情凄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