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很甜——颜温
时间:2018-06-17 09:15:19

  一听到这儿唐温又有些不好意思地埋下头,握起笔尖刷刷地写起字来……她又想多了。
  写到一半,她又忽得昂起头来,眯起眼睛重新确认了一下那件外套,的确是许珩年的……这外套他又该怎么解释???
  总不能说是飞到人家小姑娘手里的吧!
  她愤愤地想着,手上写字的力道也不自觉重了起来。
  这边安宁将所有资料摞了起来,一边审核一边签着名字,她四处扫了一眼,发现文件夹并没有摆在桌子上:“唐温,你能帮我拿一个新的文件夹吗?”
  她这会儿刚好写完手里的报告,听到她这样说,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扎在头上的辫子像个小尾巴一甩一甩:“好!”
  所有的新文件夹都被放在书橱上方,唐温昂着头看了看这个高度,自知以她的高度是不可能徒手够到了,便晃着小脑袋四处瞧了瞧,从书桌附近搬了个板凳过来。
  记得小时候有一年,她留在许珩年家过寒假,在除夕前兴奋地帮着琴姨贴剪纸。那时候她也只比窗台高一点,许家的窗户又很大很高,想把字贴在玻璃上方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于是聪明如她搬来了椅子,晃晃悠悠地跑到许珩年房间门口敲门。
  他正在房里看书,见她整个人端着椅子进来,心生疑惑。
  “我在帮琴姨贴字呢!”她兴奋地晃了晃手里各式各样的剪纸。
  他了然地点点头,闪身让出了一条路来。
  小姑娘搬得凳子有些沉,跌跌撞撞地走进门,快到窗边的时候被重量压得倏地松开了手,还险些被椅子给带过去。
  她抬手踩了踩额头上密集的小汗珠,将剪纸往旁边随手一搁,高高地抬起腿来踩了上去。
  椅子的腿儿有些不稳,等她直起腰来往窗口看时,就忍不住后悔了——许珩年的房间在二楼,内心的恐惧感迫使她一个劲儿的往窗下看,她又有些恐高,哆哆嗦嗦地咬着唇,手心里开始出汗。
  许珩年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嗓音如溪流般清澈:“你能行吗?”
  “行,行啊。”她逞强地说着,一只手畏惧地扶着玻璃,小脑袋四下扫寻着窗纸的位置,最终在一旁的桌子上找到了目标。
  坏了,她不敢低下头去拿了。
  “珩…珩年哥哥。”她悄悄往后看了看,手指死死地扒住窗框的边缘,这时脚下的椅子忽地晃了一下,吓得她声音都变了。
  许珩年皱起眉来,上前一步站到她身后,扶住了她摇摇晃晃的椅子。
  他一来,她好像瞬间就有了安全感一般,没有刚才那么害怕了。
  “你帮我把纸拿上来好不好……”她睁着眼睛看了看他,眼底似有朦胧的水汽。
  他依旧扶着椅子,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了一点,看了眼成堆的剪纸,问道:“你要哪张?”
  唐温咽了咽口水,软着声音问:“珩年哥哥喜欢哪张呀?”
  他顿了顿,抬起眸来问道:“有你剪得吗?”
  迎着阳光,他的眸子被晒成了好看的琥珀色,似有金光流露在其中。
  “有哇,”唐温陷进了他漂亮的眼睛里,舔了舔唇,半晌才小声回答:“但是温温剪得不好看。”
  他想也没想:“没关系。”
  小姑娘亮了亮眼睛:“真的吗?”
  “嗯。”
  她妥协地说了句“好吧”,看上去有些开心,又小心翼翼地松开一只手来,往那堆剪纸里指了指,:“最底下那张…是我剪得。”
  她一大早就跟琴姨学习,谁知努力了半天,浪费了好多纸,最终只留下了这一张“作品”。
  许珩年伸手往剪纸堆里扒翻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拎起最后一张来,瞅了半天,鼓励着说:“这只羊剪的挺不错的。”
  小姑娘认真地纠正他:“这是马。”
  “……”
  其实他一开始想说狗的。
  许珩年把背面的双面胶揭下来,将剪纸递给她,她拎着剪纸的两个角虚虚地笔划着位置,声音轻轻的:“这样贴歪不歪?”
  许珩年打量了一下:“不歪。”
  她鼓着嘴点点头,将剪纸贴在了上面,又用肉呼呼地小手拍着粘合部位,贴完后向后退了退身子,欣赏了一番——其实看习惯了,也就没什么了……
  转过头来的时候,她一眼望到距离视线很远的地面,突然又犯了难——这该怎么下去才好?
  真得是上来容易下去难呀。
  许珩年看出了她眼里的困窘,说道:“你站稳,我先松开手。”
  她以为他要走,惊了惊,语气飞快地说:“你要干嘛去!?”
  “背你。”他说。
  “啊?”
  没等她反应过来,他便挪到她身侧的位置,背过身去,垂在下方的手向她示意了一下。
  小姑娘明白了他的意思,刚想搭过手去时,忽地想起最近的体重,难为情:“…我最近,好像又重了。”
  他上次背她已经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她就觉得他似乎有些吃力,现在她又胖了不少,万一背不动的话……
  唐温不禁咬了咬舌尖。
  听到这儿,他低笑了一下,侧眸看向她,柔声说:“可以的。”
  “我也重了。”
  少年眉眼透着浅淡的笑意,一双眸子似有晨曦倾泄,柔和又明媚。
  一直以来,他对她都是如此温柔。
  “运动会的时候我们要检查人数和卫生——”
  突然有一道熟悉的声响出现在门口,回忆被打断的唐温一惊,下意识地回头看——这张椅子的结构本来就松,又因为她身子的扭动幅度太大,导致椅子腿忽然“啪”一下断裂。
  她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扑闪着两只小手试图寻找平衡,但最终还是连人带椅子一块向后面摔去。
  从门口走进来的许珩年突然听到一声重物衰落的声响,等他疑惑地从手里的文件中抬起头来时,唐温整个人都仰倒在地上——
  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许珩年蹙起眉头来,扔掉手里的东西三两步走了过去。
  董珂和安宁也是被吓了一跳,赶紧担心地凑上前去,跟在许珩年身后的壮汉亦是如此。
  唐温的小脸被吓得煞白一片,神经紧绷得近乎有些麻木,紧咬着唇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还好她即使用手肘撑住了后背,不然如果磕到后脑勺的话后果真得不堪设想。
  “没事吧!?”许珩年放轻动作,蹙紧眉头慢慢地将她扶起来,半倚着自己的肩膀。
  唐温只觉得胸腔内的心脏猛烈跳动着,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还行……”她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声音细如蚊蝇,“还好今天穿了长袖。”
  虽然是长袖,但也被水泥地面磨得火辣辣的疼,她皱着眉,不敢掀开袖子看。
  安宁发觉她的手掌都红了,有些不忍地皱眉问:“摔得疼吗?”
  她小声说:“没事。”紧咬嘴唇一点笑容都挤不出来。
  而一旁的许珩年对她“没事”的说辞甚是怀疑,小心抓过她的手来,动作轻柔地撩开她的袖子,生怕弄疼了她。
  衣袖下,白皙的皮肤被水泥地生生磨出几道血印,深浅不一的伤口红肿一片,光是看就觉得触目惊心。
  她的肌肤太娇嫩了,连小时候被蚊子咬,都会被轻易抓破。
  尤其是刚到许家那几年,一到夏天的时候琴姨都会在家里点燃蚊香,到了晚上干脆连院子都很少让她出。
  帮她轻轻放下袖子,许珩年垂敛下眉目,放轻声音说:“怎么会这么不小心?”
  她咬了咬唇,犹如一个犯错的孩子,万分无辜:“…那个椅子,好像坏了。”
  董珂瞥了一眼那个跌落在一旁的椅子,皱起眉头来:“不怪唐温不小心,那个椅子确实坏了很久了,本来想扔掉的,但最近太忙就给忘了。”
  看见许珩年眼底微愠,唐温连忙抓住他的衣袖辩解:“我本来站的挺稳,被你突然进来吓了一跳……”
  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有些没有底气。
 
 
第45章 四十五点甜
  刚掉下来的时候还没有这么疼得那么严重, 现在缓冲了几秒后,两只手臂才像被燃着一般, 唐温皱起细眉,眼圈渐渐蓄满一层泪光。
  许珩年眸色微沉, 一手绕过去轻揽住她的腰,另一只手附在她的腿弯下方,毫不费力地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忽如其来的腾空感令唐温心下一沉, 低呼一声, 下意识地环住了他的脖子,“你要干嘛?”
  “去医务室。”怕她害怕,他刻意放轻了声音。
  站在他身后的壮汉听到这儿,顿时倒吸一口冷气, 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这还是他所认识的那个高冷寡言的部长吗!!!
  正迷茫着, 见许珩年转身,他连忙机灵地躲到一旁,让出一条道路来。
  刚走了两步, 许珩年发觉董珂一直在后面跟着,沉声打断:“我来就好。”
  董珂一边亦步亦趋地跟着, 解释说:“有一个女生跟着会方便一点。”
  “不用了。”他走到门口侧过身来,语气冷淡,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董珂翳了翳唇,渐渐停住了脚步。
  刚巧是晚自习的时间,走廊上没有一个人,唐温害羞地拽了拽他的衣襟, 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小声嘟哝:“让我下来自己走吧。”
  这可是在学校啊,万一被老师看见该怎么说,就算被同学看到,也要乱七八糟瞎传一气吧。
  听到这儿,许珩年低笑一声,轻轻柔柔地说:“你能站得稳吗?”
  拖着她的腿弯,他都能明显的感觉出,她还在发抖。
  “……”唐温被他轻飘飘一句话堵得无言以对,想了想,最终还是侧过脸去,不再思考这个问题。
  医务室里没有人,值班的医生可能是临时有事离开了。他将她放在病床上,从一旁的橱柜里找出便携的医药箱来。
  “只有手臂疼吗?其他地方有没有感觉摔伤的。”他打开药箱,依次浏览了一遍瓶瓶罐罐上贴的名称。
  她皱着眉动了动腿脚,感觉腰臀的部位好像是摔青了,隐隐地疼,但是她有点不好意思开口,就支支吾吾地说:“还行。”
  许珩年轻撇了她一眼,抽出生理盐水来,用棉棒沾了沾,用眼神示意她撩开袖子。
  他小时候跟陆淮琛一起学散打经常会受伤,所以也掌握了一些一般伤口的处理方法,等她将袖子撩开之后,将沾满盐水的棉棒覆在伤口之上,轻轻涂抹。
  那感觉清清凉凉的,稍微有一点点刺痛,许珩年一直轻托着她的臂弯,耐着心,手上的动作一轻再轻。
  因为隔在衣袖,并没有过多灰尘渗入进皮肤之中。
  他坐在床沿上,拿出酒精瓶来,微蹙了下眉,伸过手握住她冰凉的指尖,温声说:“会有点疼。”
  她不自觉地轻咬了下后槽牙,慢吞吞地开口说:“没关系。”
  许珩年沾了些碘酒,刚落在她伤口边缘的位置,她就条件反射性地缩了一下手,胳膊有些颤抖。他重新托住她的肘弯,用温和的语气尽量转移着她的注意力:“这周三下午学校要大扫除,之后会放假。”
  “啊,”碘酒的刺痛感烧得她头皮一跳一跳得,眼眶中的泪珠也隐忍不住地掉落下来,嘴唇都白了,小心翼翼哑着嗓音回应他:“要放假啊……”
  许珩年微垂下身去,帮她轻轻吹了吹伤口,试图缓解一下她的疼痛。
  唐温咬了咬唇,怕他太担心,尽量平稳着自己的声音说:“那…打扫完后…我们要回家吗?”
  “不回。”他往前凑了凑身子,盯着她眼睛说。
  她头懵懵的,眼睫上还挂着几滴泪珠,小声问:“那我们去哪儿?”
  许珩年垂下头来,亲了亲她微颤的睫毛,攥着她的指尖柔声说:“带你去看电影。”
  
 
第46章 四十六点甜
  他靠得很近, 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清香,薄唇像羽翼般轻覆在她的眼睫上, 温凉柔软。
  酥酥麻麻的触感如同无形的电流一路传递到唐温的心口,她放缓下呼吸, 嗓音止不住地颤抖:“电影?”
  周四就是运动会了,他不去训练吗?
  “嗯……”他直起身来,又从医药箱里拿出无菌纱布, 撕开, 轻轻贴在伤口边缘,时刻留意着她的反应,“还疼吗?”
  唐温抿起唇摇摇头。
  “是你前段时间说要去看的那部电影。”包完这一只手,他又撕开另一袋纱布, 轻捉过另一只手。
  唐温思索了一会儿, 顿了顿,有些意外:“上映了吗?”
  她当时就是随口一提,没想到他竟然记到了现在。
  “嗯, 今天上映…”他将她的衣袖弯折下来,轻握住她的手腕, 修长的指尖擦掉她眼角的泪痕,“能下来走吗?”
  唐温点点头,想要尝试着挪动到床边,但是每挪动一下,左侧的臀部都像被火烧着般辣的要命,她条件反射地“嘶”了一声, 轻闭起眼来。
  许珩年蹙了蹙眉,坐在床边轻搂过唐温的腰际:“哪儿疼?”
  她脸红了红,实在是不好意思说。
  他又亲亲她的额头:“嗯?”
  唐温陷进了他的温柔攻势里,紧了紧攥着他衣襟的指尖,声如蚊蝇:“屁…屁股疼。”
  他垂眉:“我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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