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对付志工作上面的事情有什么了解吗?”
“小志是做金融的, 最重要的当然就是人脉了, 所以他在为人处事上面从来都是以和为贵的, 他还很喜欢去登山旅途,和雯雯就是他们在一起登山时候遇到的,五个月前他们就结婚了,但是两个爱好旅游的人都没有去度蜜月,而是选择将精力都放到工作上面,说是将工作先处理完, 好好出去玩儿一段时间,这两个多月他们没有和我们联系,我们也就以为他们是出去旅游了。”
“没想到,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样的事情。”
桃蜜将纸巾递过去,老洪接着问道, “那付志最后一次和你们联络是什么时候?”
“付志的联系和我们也挺多的,在不去旅游的时候几乎是一天一个电话,但是旅游的时候一般都是一两个月没有联系,他和其他的喜欢旅游的不一样, 总是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钻,不像别人喜欢去国外看看什么的,没有信号就是想要联系也联系不上。”
“他和雯雯最后一次和我们联系说是参加完公司的年中宴会,工作也告一段落了,明天就打算走了,所以我们才没有在意的,谁知道居然是被谋杀了。”
这也就解释通了,为什么他们所穿的都是正装了。
他们这边正在和付志的父母询问一些基本的事情,另一边陈鹏也在对着付志的妻子李雯父母进行基本的询问。
梁思源在一旁看着,双手插在风衣的口袋里面,倚在桌子旁,神态看起来玩世不恭,脸上却面无表情,目光在看着李雯的父母,却又好像是在出神什么都没有看。
从李雯的父母出来他就一直这样,一直到陈鹏将他们给送走了,他还是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梁教授,你有什么看法?”
听着陈鹏的问题梁思源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身体,“我没什么看法,他们现在处于情绪激动的状态,说的是真的,却也带上了情感。”
三个小时之后法医的初步尸检报告就出来了,米瑞城将所有人集合到一起,进行消息汇总。
男死者付志今年二十八岁,生前是一家金融公司的理财经理,为人谦和在业内有很好的口碑,女死者李雯今年二十六岁,是一个名摄影爱好者,在一家杂志上有专栏,因为常年需要去各地拍摄,所以朋友并不多,仅有的一个闺蜜现在不在本市,接到通知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他们两个的相识是在两年前的一次旅游当中,付志喜欢往深山老林里面钻,而李雯同样喜欢拍摄风景照片,这样两个人在深山当中相识,相恋两年之后在五个月前结婚了。
以上那些是从双方父母口中整理出来的,应该还是很有可信度的。
而根据法医的判断,两名受害者的具体死亡时间已经没有办法检验了,只知道是两个月左右,但是从他们社会迹象来看,应该是五十八天之前,也就是在刚刚参见完公司的年中聚会,都是因为窒息而死,并且脖子上面仅有那么一条痕迹,应该是上吊吊死的。
“那这么说他们就是自杀了?”一位警察开口说道。
“他们是上吊吊死的,可同时我也在他们的体内发现了微量的安眠药成分,说是自杀上吊,不如说是昏迷了之后被人吊上去的,在不知不觉间,就这么的将他们夫妻给杀死了。”法医解释道,
“走访邻居和朋友那边怎么样?”
高明看了眼手中的本子,“发现两名受害者的楼房是他们的新房,也是结婚之前不久才住进去的,而且在结婚之后他们两个都忙于事业,和邻居也没有什么接触,所以左邻右舍们对他们的印象并不多,只知道是俊男美女的组合,而同时朋友们对他们的印象也和他们父母说的一样,为人谦和与人为善,没有和谁交恶的。”
“哦对了,我们还了解到男受害者付志他稍微有点儿迷信,曾经在一次旅游回来之后身上便经常带着一张护身符,他还总是和身边的亲戚朋友们介绍那个给他护身符的大师,不过也没强求,就是属于打广告的那种,也不能说是痴迷。”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他们搞金融的,基本的工资也就那么多,主要就是靠业绩,差不多可以说是靠财神爷,所以迷信一些也没什么,主要是取决于每个人的想法,更何况付志所做的也不过是打广告而已。
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谁的朋友圈里面都有两个周易算命保佑进财的‘大师’存在。
“可是我们在他家里面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护身符或者是什么财神爷之类的啊。”在现场勘探的人员的说到。
“付志也只是稍微有些迷信,并不是真的迷信,所以在新房之内不放那些东西很正常,况且李雯的父母不是说李雯丝毫不迷信是个唯物主义者嘛,也很有可能是妻子不同意,这也说的过去。”
当然这只是一种猜测,然而这种猜测并没有存在多久便被打破了。
付志公司的一个同事去了付志父母的家,将一枚护身符交给他们,这是那天宴会上他在洗手间里面捡到的,因为和付志关系不错,知道他有经常带着护身符的习惯,所以就想着捡起来还给他。
谁知道放到口袋里面就忘了,第二天想起来的时候去打付志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他也知道付志有出去旅游去那些偏僻地方的习惯,那时候电话通常是打不通的,所以也就没有再去打,哪知道再次听到他消息的时候接到他死讯的时候。
他当然知道现在将护身符送过去,很有可能会得不到任何的好儿,毕竟按照现在看来,是付志是失去了护身符才丧命的,他不迷信,可刚刚失去儿子的付志父母一定会这么想的。
他已经做好了被付志父母臭骂一顿的打算了,可是就是他们这么的什么都不做,才让他更加的愧疚,他也不禁在想如果他当天晚上将护身符交给了付志,是不是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结果了。
“叔叔阿姨,如果你们伤心的话就骂我吧,那天我真的是喝了太多的酒了,一时间给忘了。”李函走到付志父母面前语气低沉的说道。
付志的父母当然不迷信了,对于这什么护身符也根本就不相信,付母拿过护身符,直接从中间撕开,“我们没有权利怪你,你和小志大学时候就是最好的朋友,你对小志什么样我们看在眼里。”
本来好好的一块儿三|角形的护身符,被付母从中间撕开,叠的完整的一张纸也打开了,李函本来也没有在意,只想要将黄纸收起来,免得他们再见物生情,本来他只是想要给两位老人一个念想,却不想让他们更加的伤心了。
可是看着黄纸上面的字,他完全愣住了。
他不在乎这些护身符什么的,可听的多了也知道了,护身符上面的图案他纵使是再不懂,也不应该是字吧。
“叔叔阿姨你们看。”
两位老人本来没在意,可是一看之下对视一眼,连忙将两块纸片儿给拼起来。
【五月初二 我来找你】
根据法医的尸检结果,五十八天之前,正好就是农历的五月初二。
“这哪里是护身符啊,这摆明了就是催命符嘛。”陈鹏看了说道,五月初一付志将护身符落在了洗手间里面,也就是说五月初二那天早上,他就和他妻子命丧了。
“这枚护身符看起来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难道付志就从来都没有拆开看看吗?”
“当然不能拆开了,佩戴护身符也是有讲究的,不能碰水,不能去触碰那些有脏动东西的地方,就连啪|啪|啪都不行。”
“还有这些啊,我可不知道,哎你这么知道你不会也有吧,给我看看你里面写的什么,是不是也要在大年三十去找你啊。”
“去你的!”
听着周围同事们的议论,桃蜜眉头微微皱着,手中虽然拿着文件,可目光却空洞,谁都能够看出来她是在出神。
梁思源拍了一下桃蜜的肩膀,“想什么呢?”
“我在想,任何事情都是有一个缘由的,付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迷信护身符这种东西的,听李函说他在大学的时候可从来都没碰过这种东西,如果说迷信的话,在大学的时候去佩戴那种姻缘符,不是更好嘛。”
梁思源又恢复了他的那种玩世不恭态度,“这很简单的,一次偶然的机会,随便什么时候,就比如说他不是喜欢旅游嘛,去那些深山老林,碰到了一个两个老人,老人给了他一个,他从那以后就相信了。”
这也只是猜测而已,并且是一个漏洞百出的猜测。
那个护身符是付志一直戴在身上的,好长时间了,并且付志还给周围的亲戚朋友推荐大师,很显然这个护身符是出自那位大师的手笔,那既然是可以推荐给别人的,就不可能是深山老林里面的。
“梁教授你就是这样的专业态度从学校成功的毕业了?”
“何止啊,我还拒绝了导师的留校邀请呢,你说我是不是很厉害。”梁思源把头凑到桃蜜面前,桃蜜现在已经找不到任何的语言来形容他了。
“随你便吧。”米瑞城已经让人去请那位给付志护身符的大师了,看看时间也快回来了。
梁思源看着桃蜜消失的走廊拐弯处,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变得异常认真,从口袋里面拿出来一张护身符,打开之后。
【八月初二 我来找你】
拿出打火机,将黄纸点燃,扔进垃圾桶里面,眼看着黄纸燃烧成为灰烬,耸耸肩膀,面容上重新露出了玩世不恭的笑容,向刚刚桃蜜离开的方向走去。
一个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一个人,你身边可能会有很多人 ,你的父母,你的兄弟姐妹,你的朋友,可是你终究还是一个人。
这是为什么?
不仅仅是因为你将你的心给封住了,还有你把你的情感也封闭了起来,那你对他人的关心恍若未闻。
直到有一天,那些人离你而去,这时候你才发现,原来你以前并不是一个人,但现在,你却是一个人了。
人生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有的时候不珍惜,没有了,你后悔莫及。
然而可喜的是,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他将珍惜所有,珍惜自己曾经拥有却不在意的一切。
审讯室里面,桃蜜做着笔录,前面坐着的是以为穿着玄色衣服的男人,五十多岁的模样,身体较一般于这个年纪的男人偏胖不少,一张圆脸上面的眼睛显得神采奕奕,一副十分有精神的模样。
还有现在明明已经坐于警察局里面了,可是他却没有任何焦虑,就好像他屁|股下面坐的不是警察局的椅子,而是他家里面他打坐用的蒲团。
“王传文,付志的护身符是你给的吧。”高明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不怒自威,桃蜜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随后便开始在本子上面记录。
高明现在也就是三十多岁,平时为人也是嘻嘻哈哈的,现在突然这么严肃了还真的是让桃蜜有些不习惯。
王传文从前根本就不认识高明,自然也就不觉得有社么奇怪的了,泰然自若的说道,“警察先生,我是大师想来你们去带我来的时候也看到了,我家里面有不少的客人,我真的不记得你口中的‘付志’是谁。”
桃蜜将生前付志的照片放到王传文面前,很巧的是,付志这张照片上面正好脖子上面带着一条红绳,红绳的尾端就是一枚护身符。
“哦你说这个小伙子啊,是我给的。”王传文一笑,用手指指了指照片上面的红绳子,这种红绳子是我自己编的,并不是外面买的那种红绳子,所以我记得,“而且我对这个小伙子印象还是挺深刻的。”
“怎么个印象深刻法儿?”
王传文把身体靠在椅背上面,“还能怎么印象深刻啊,就是他给我留下来了一个好印象呗。”
“不要和我玩文字游戏,说说到底是怎么个好印象?”既然有事儿在里面,那就说明不简单。
看着高明仿佛要千刀万剐他一样的眼神儿,王传文又是一笑,“我虽然是个大师,可我也是做生意的啊,能够给我留下好印象的,当然也就是给我送钱了,他算是我的铁杆了,给我介绍了不少的客人,所以我对他印象很好,只是最近这两个月他不怎么来了,我听说他是结婚了,估计是媳妇儿不让了,你也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本来就是有人信有人不信的。”
“他死了。”高明冷冷的说道。
“什么?”王传文惊讶道,身体前倾眼睛大睁着,好几秒之后才收回了这幅惊讶的神情。
“付志死了,就在他丢了你给他护身符的三个小时之后。”说着高明站起来,将旁边桌子上的一个真空袋子甩到王传文的面前。
“这个是你给付志的护身符吧,你确定这个是护身符不是催命符吗?”
王传文看着袋子里面的那张黄纸,两块儿拼在一起,“五月初二我来找你?”
“这是什么?谁找谁啊?”王传文抬起头,看向面前的高明和桃蜜,“这不是我写的,我发誓我给付志的根本就不是这个。”
“这个就是付志落在洗手间里面被他同事捡到的,而且这绳子你也说了是你自己编的不是在外面买的,还有这几个字,和从你家里面拿出来的已经做过字迹比对了,全部都对上了你还想要说什么?”
高明的手臂支在桌子上,高大的身躯前倾,阴影落到了王传文的脸上,王传文现在真的已经是没有了刚刚的沉稳。
“你在给付志的护身符上面写着,五月初二我来找你,结果付志和他的妻子就在五月初二的凌晨死了,你这怎么解释?”
“我还能怎么解释啊?这上面的字根本就不是我写的你要我解释什么?”王传文也有些着急了,有些烦躁的用手搓着头发。
“我每天都要送出去那么多的护身符,为什么别人的没事儿,就他有事儿了,不信你们去我家里面也可以去那些从我这儿拿走护身符的人问问,看看他们里面有没有这样的紫儿。”
不管王传文怎么说,付志护身符上面字迹是他的,并且绳子也是他哪儿独一无二的,他现在的犯罪嫌疑是最大的,虽然动机是什么他们还不知道。
然而物证化验那里的结果,让事情在一次进入了僵局。
朱砂,画符咒的时候都要用上,从王传文那里拿出来的符咒上面的朱砂和付志护身符上面的朱砂成分虽然一样,但是浓度不一样,王传文那里的朱砂是经过稀释的,而付志护身符上面的朱砂就是那种市面上卖的朱砂。
“对对对,我想起来了,我每次画符之前都习惯用水将朱砂稀释,我嫌市面上买的那些太干了,画的太多不仅浪费,还不好下笔,所以我一般都是稀释。”当把这一消息告诉王传文的时候,他如梦初醒般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