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等一下,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吗?”
“皇上还在勤政殿议事,他们也不敢去禀报,小顺子说皇上也还没有出来呢,想来应该是不知道。”
桃蜜点点头让宝蝉退下,辛贵人死了?是人为还是天祸?
“娘娘,请贵妃娘娘一定要彻查此事,辛贵人生于江南水乡,她是会凫水的,是绝不会在水中溺毙的。”宝蝉退下之后,安茜稳了稳心神跪倒桃蜜面前说道。
“会水又如何?别忘了可是水鬼啊,水鬼缠上你了,可不管你会不会水。”
安茜也不是笨人,桃蜜这么一说,安茜马上就想到了刚刚宝蝉说宫中人议论,“娘娘的意思是,有人蓄意传播水鬼的传言,为了就是将辛贵人的死归结到意外?”
“本宫可什么都没说,只是这辛贵人刚死,便水鬼的传闻便已经是沸沸扬扬的了,没有人在背后操纵本宫可不会相信。”
这里可是圆明园,不是野外的湖泊,圆明园当中,死过的人是不少,可溺毙于池中的人仔细想想,好像还真的不存在。
而历来这水鬼的传说冤死在那个湖泊当中的冤魂,既然没有溺毙的人,又何来冤魂这么一说?既然没有冤魂?水鬼是从哪儿来的?
不过这个辛贵人,恐怕就要成为水鬼了。
“行了,这件事情皇上知道后自有定夺,你还是先回去见你主子的最后一面吧,给她梳洗干净,干净整洁的入土为安才好。”
“是。”
桃蜜看向在一旁安静站着的常永禄,“你也下去吧,宫中刚死了人,本宫也不好作画赏乐。”
“嗻,奴才告退。”
常永禄跑出去,一路跑到辛贵人宫中这才看见安茜,可见她也是一路跑回去的,宫中的宫女看见安茜回去了仿佛都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安茜姑姑,辛贵人,辛贵人她……”
安茜进了里面内室,看见的便是躺在床上的辛贵人,屋内只有一盏烛火,照的辛贵人整个人更加的渗人,惨白的脸上面带着水渍,湿漉漉的衣服上还沾着两根杂草。
因为害怕,只是将辛贵人带了回来,根本就没有人给她打理。
“小禄子,去帮我打盆水进来,麻烦了。”
安茜自己到了衣柜那里,拿出来一套辛贵人平时最喜欢的衣服。
用湿毛巾擦着身体,换上衣服,盘好发髻,整个人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
如果,如果当时她没有先走,不将她一个人立在那里,是不是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了?
她在宫中小心翼翼这么多年,到后来,还是因为她的粗心害了一个人的性命,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皇上驾到,如贵妃驾到,陈妃驾到……”
太监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安茜赶紧擦擦眼泪,出门跪下,“参加皇上,参加各位娘娘。”
“平身,辛贵人真的去了吗?”
“奴婢刚刚给辛贵人换了干净的衣衫,辛贵人,辛贵人确实是去了。”安茜抬起头看着皇上,将头磕在地上,声音很重,回响在宫殿当中,“请皇上为辛贵人做主,辛贵人去的冤枉,还请皇上一定要害死辛贵人的真凶。”
“这么说辛贵人的死事有蹊跷?”皇上看着安茜,目光紧紧的盯着,好像是要看出她所说这件事情的真假。
“这个是奴婢哥辛贵人换衣服,在辛贵人手中拿出来,这个并不属于辛贵人的衣物,看材质恰好是小太监们所穿衣服的料子,而太监的料子为何会在辛贵人的手中,奴婢恳请皇上明察。”
小顺子接过安茜手中的布块,确实是深蓝色的太监衣服上的料子,“请皇上过目。”
皇上看着小顺子手中的布料,目光移到小顺子身上,光看过去,便知道是一种料子,很轻易的就能够看出来。
“而且在辛贵人被发现不久,便有消息传过来是辛贵人乃是水鬼索命,可是据奴婢所知,在辛贵人溺毙的池塘之前并没有人溺毙,既然没有冤魂,又何来的水鬼?再者皇上应该还记得,和辛贵人是于江南水乡相遇,辛贵人生长在哪里,水乡之人各个会水,辛贵人又怎么会溺毙于一个小小的池塘当中?”
“查,给朕彻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后宫兴风作浪。”皇上暴怒道,“小顺子,各个宫苑给朕排查,看看到底是哪个太监的衣服少了一个角。”
“嗻。”小顺子领命前去,可桃蜜知道,这么找,是找不出来的。
目光看向安茜,没想到她还真敢说,就不怕皇上定她一个妖言惑众的罪名吗?
“皇上,依如玥看,这凶手自然是要找的,可辛贵人的尸体也不能就这么放着啊,现在正值炎夏,这么放着很快便会腐烂的。”发臭还容易招来很多的蛇虫鼠蚁。
“将辛贵人赐封为辛嫔,葬于妃陵入土为安。”
一代嫔妃,死因不明,最后得到的,便也只不过是一个嫔位,在这后宫当中,果然是吃人不吐骨头。
安茜一直跪在一旁没有说话就这么听着,只要皇上相信了辛嫔是被人害的,那就一定会找出来有一个凶手,可这个‘凶手’是不是真正害死辛贵人的凶手谁也不知道。
替罪羊,在后宫当中并不少见。
果然,小顺子带人去搜宫,找出来一百多件破了的衣服,一一比对下来,没有一件是和那块布角对得上的。
这时候皇上已经回去勤政殿了,听着小顺子的禀报,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如果发现了那件衣服,说明这件事情还不是有阴谋的,可现在既然没有发现,那他就更加肯定有猫腻了。
“继续查,查不出来到底是谁害了辛嫔,你也跟着一并陪葬吧。”
都小顺子颤颤巍巍的退下去,都说他这是在皇上身边,是红人,可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半句如伴虎这句话,一点儿错都没有。
桃蜜也没想到辛贵人,不对,现在应该叫辛嫔了,没想到她这么容易就死了,明明不久前她还和她见过面了呢。
“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你知道吗?”
蜜蜜神秘一笑,“我当然知道了。”
“是谁?”
“呵呵,你说后宫当中谁有这个本事神不知鬼不觉得让一个人死去,并且还散播谣言?”
皇后?她不是已经被废了吗?而且她现在在紫禁城当中,这里是圆明园。
小顺子能够跟在皇上身边,没有点儿本事怎么行,第二日便找到了凶手,陈妃身边的一个小太监吗,因为不满于辛贵人那日在桃蜜面前没有为陈妃说好话,一气之下将辛贵人推到池塘当中。
本来只是想着要给辛贵人点儿苦头,没想到辛贵人就没爬上来。
到了皇上面前,那个太监还在说自己是冤枉的,他只是推了一下,没有想到她会爬不上来,然而皇上正是要找一个出气的呢,怎么肯就这么放过他,事实上有了谋害主子的心思,他也躲不过。
一个谋害宫妃的罪名下去,面临的便是凌迟处死,而陈妃,她说这件事情她不知道她就是不知道,至于皇上认为她知不知道,那就是另一件事儿了。
反正从这件事亲之后,皇上便再也没有召见过陈妃侍寝,就算是她的绿头牌做好了,每天放在那里,皇上也不去翻。
宫中像她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就算你没错,但是你无功,便是错。
圣架中秋后回宫,在这断时间当中,生活的也还算是平静,没有任何的人再死去,反而有嫔妃怀孕了,也算是冲淡了长久以来阴郁的气氛。
“如玥,出了正月朕便让人来接你和三阿哥回宫,到那时候,朕再给三阿哥确定名讳。”
“皇上尽管放心回宫吧,如玥这里一切都好便不劳烦皇上挂心了,宫中各嫔妃也都是贤良淑德的典范,有她们伺候皇上如玥也很放心。”
皇上点点头,目光落到桃蜜后面的福雅身上,“朕瞧着福贵人的身体也大好了,到时候便和贵妃一同回京吧。”
“臣妾但凭皇上吩咐,这段时间一定会照顾好贵妃娘娘和三阿哥,请皇上放心。”福雅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皇上哈哈大笑两声,“两位爱妃如此懂事儿,朕想要不放心都难啊,如此朕便先回宫了,你们也别在风口吹着了。”
皇上上了车架,桃蜜率先转身回去,福雅跟在她后面,“福贵人是想好了吗?这一回宫,想要出来就难了,这圆明园虽然也是皇家园林,可比皇宫宽敞多了,也没有皇宫束缚人。你若是不想回去,本宫可以帮你和皇上说说,让你继续在这里养病。”
“多谢贵妃娘娘好意了,福雅既然已经是皇家妇,便没有逃避的道理。”最起码回宫,能够时常看着那人。
她要的不多,只要时常看一眼便好,看他过的好不好,这便好。
桃蜜点点头,每个人的追去不同,福雅想要什么样的生活她不拦着,也不能把自己的想法强加给她。
只是从宫中的消息来看,孙白扬好像也做不了多久的御医了吧,这样看来福雅恐怕是要希望落空了。
皇宫当中,皇上刚刚回去,处理完政事来御花园散步,没想到却看见了废后钮祜禄氏,身在梅林当中,淡薄的身子连一件外套都没有穿,一个人将布袋子当中的花瓣埋进梅树下。
“你在干什么?”宫中花朵历来的有花匠在处理,虽然她不是皇后了,可也不需要做这些吧?
钮祜禄氏抬起头,看见的便皇上那张脸,连忙跪下行礼道,“罪妇见过皇上,愿皇上万福金安。”
“朕问你不在储秀宫呆着在这里干什么?”
“罪妇,罪妇听闻御花园当中花败了,便想着将它们深埋地下,与其被秋雨摧残,倒不如将他们深埋底下,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自己变成泥土,继续滋养这上面依旧盛开的花朵。”
“就如同你一样,虽然不是皇后了,却依旧帮朕治理后宫?”
“罪妇不过是尽些微薄之力,以缓解身上所犯下来的罪孽。”
陪着皇上十多年了,可以说她是除了小顺子最了解皇上的人了,皇上想要什么,她都是最清楚的,一朝输了不算输,只要她还活着,凭着她的本事,她一定能够重新坐上皇后的位置。
“恭喜恭喜,你的愿望达成了。”
“水晶球变透明了?”
蜜蜜翻了个白眼儿,“能不能不要这么物质,我们在这些个小世界里面生活不也是很好的嘛。”
“那我还有什么愿望?”她都不知道她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这家伙会知道吗?
“没有一点儿幽默感,真是讨厌。”蜜蜜落到桃蜜的枕头上,“是皇后,她重新得宠了,渣皇上又喜欢上她了,你之前不是说皇后复宠你就回宫的嘛,还算数吗?”
“看现在的进度,我就算是不回宫也不行了啊。”本来以为天理教找出朝廷的不公之处,像原著那样一举攻进皇宫,她便让三阿哥成为新皇帝,她在后面做个隐形的帝王。
可看现在的模样,好像是还不能这么做,百姓们还没有全部收复,一个弄不好,便是天理教谋反,这样的罪责普通百姓肯定担当不了,而现在天理教最多的便是普通民众了,她可不能让那些人跟着一起担惊受怕。
本来还担心回宫之后日子会很无聊,现在皇后起来了,她也不用担心无聊了。
不过不得不说,皇上的心也是真大,难道就不怕皇后手中的毒吗?
在后宫当中有毒并不是难事儿,原著当中常永禄给皇后用的便是带有毒的头油,而安茜给同乡的酒便是毒酒,皇后赐常永禄的酒也是毒酒。
可这些也都是私下里的,明面上,无论妃嫔,宫女还是太监,都是善良无害的。
本来桃蜜已经想好了要回宫的,但是在过年前不久,桃蜜在止叔那里看见了一样东西,□□。
“止叔,这东西……”
“公子,这个我也是最近我才发现的,从广东那边来的,最近大量的涌入京城,公子你让我注意京城贵族的动向,我便发现他们十家有八家都有购买这个。”
桃蜜冷笑了一下,“止叔,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吗?”
“隐约知道一点儿,听说明朝的万历皇帝便有服用这个的习惯,想来也不是什么好东。之前虽然一直都有被当作药材,朝廷也收药材税,可是最近特别的猖獗,光是来京城的就比之前多了十倍不止,但是我对这东西也不熟悉,问了很多的大夫他们都说这是个好东西,能够止痛。”
“没想到止叔你还挺识货的。”桃蜜将盒子丢在桌子上,“这是英国人带过来的,对于医者来说,给病人少量的服用确实能够使病人减轻痛苦,可是拿些买这东西的富贵人家都是有伤患吗?不见得吧。”
“那依公子的意思是这东西到底是干什么的?”对于桃蜜的话,止叔是一知半解,好像懂了,可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懂似的。
“这是英国人用来控制我们的一种手段,长期服用能够使人意志消沉,并且服用了两三次之后便离不开了,必须每日都用,一天不用整个人都会非常的暴躁,还有服用了的人虽然感觉很好,但身子却垮了,面黄肌瘦,寿数也是成倍的减少,可以这么说,用这东西的人,没有长命的。”
桃蜜没说一句话止叔都心惊一下,“这东西真的那么厉害?”
万历皇帝不理朝政,喜欢用这个东西,□□这个名字也是从他那儿来的,本来以为就只是一种玩物丧志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有这么大的危害。
“那公子我们现在怎么办啊?据我现在所知,不少朝中大臣的公子少爷什么的也都在用,而且不少的穷苦人家也有好多买了的。”富家公子如何他不想管,他们就算是不用这东西也出去为虎作伥,可那些穷苦的百姓人家,为了这东西放自己舒服,也都纷纷开始行动了。
最重要的是这东西还不便宜,几乎这么一小盒,便已经是农家一年的收入了。
外国人的东西,他们要控制的不止是人,还有财。
“这样吧止叔,你先让人调查一番,这东西从广东到京城是怎么来的,还有你传命令下去,但凡是天理教的人,一律不许碰这东西,一旦碰了被发现,逐出天理教,他便再也不是我们天理教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