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在朋友圈的老公——烟迟
时间:2018-06-19 08:50:42

  夏天不加冰:星空棒棒糖。
  听说我好帅:好浪漫,你一定要好好珍惜你男朋友,好好爱他啊,他一定是位又帅又有情有义又懂爱你的大帅锅,嫁给他绝对幸福!
  夏天不加冰:你干嘛那么夸他?〔笑哭〕
  听说我好帅:因为他帅!
  夏天不加冰:噫,你没见过他吧,怎么知道他帅?
  听说我好帅:啊哈哈,我猜哒。我们换个话题吧,我不吃狗粮了。
  夏若盯着电脑屏幕的聊天记录,不知道哪儿来的直觉,牵动着她的神经往不可思议的方向走。
  海外党,总夸凌昭阳的好,曾经出现过与凌昭阳相似的语气,本该送给她的星空棒棒糖,却出现在了凌昭阳寄来的包裹里,她却恰好不记得要送她什么,还有她似乎从没跟凌昭阳同时出现过……
  更巧的是,某个戏精学院毕业的戏精,恰好就喜欢演戏。
  听说我不帅和江湖人称凌大帅,有那么一瞬间,在她脑海里划上了等号。
  她保持跟读者聊天的状态,戴上耳麦,拨打了凌昭阳的电话,跟凌昭阳唠嗑些有的没的废话。
  对话框的消息发送速度明显下降,夏若内心的疑虑由此呈递进式极速增长。
  夏天不加冰:你现在那里几点呀?
  听说我很帅:晚上十点啦。
  “凌昭阳,你现在那里几点了?”
  “晚上十点。”
  夏若:“……”
  以上的对话几乎同时发生了……人在一心两用的时候,会出现意识混乱的情况,将要做的A事套在B事上,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你在跟人说话的同时正在写字,很可能会把说的话写上去。
  夏若再用类似的方式测试了几回,几乎可以敲锤定音,听说我不帅,是凌昭阳伪装的读者,本质是他,只是披了层戏精的皮而已。
  至于这个老号的由来,可以是买,也可以是借,总有办法。
  夏若与凌昭阳通话结束了,她呆呆地凝视着眼前的聊天框,目光涣散,光点以它为中心向四周辐散,仿佛散成一个不知去向何处的迷宫,将她视线困在了那里。
  她没有揭穿读者和凌昭阳的秘密,却把自己囿于揭不揭开的怪圈。
  说实话,发现一直以来跟自己卖萌的小读者就是凌昭阳时,她挺不舒服的,你把自己的丑态展现给现实不认识的人看,不用担心别人异样的眼光和背地里的闲话,因为你看不到,也听不到,可是有一天,你的倾诉对象告诉你,其实他就是你现实里的朋友,你的丑态他都看到了,那种感觉简直跟吞了一口黄连一样,又苦又涩,还没处说,只因那是你自找的。
  可是当事情看向另一面时,她又为凌昭阳的举动感到无比欣慰和感动。那个深水鱼雷,那每天抢占沙发的身影,那红着脖子为她掐架的人,为她织就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挡下了一次次试图钻进来的负面能量,隔绝了试图攻击她的血雨腥风。
  一路的跌跌撞撞,一路的背后支撑。
  他没有用特别煽.情的话语,也没有用教条道理,就只是用最简单不过的“么么哒”,顶起了她摇摇欲坠的心。每一句“么么哒”,不也等同每一天说在心上的“我爱你”?
  原来,他早已给她最美的誓言,赠她最美的爱情,只是她不懂而已。
  她又一次拨打了凌昭阳的电话,在接通的声音响起的一刻,她捧着一颗炽热的心说。
  “快点回来吧,我想你了。”
  “我们的比赛该结束了,我想要的尊重和社会地位有了,房有了,车位也有了,车……车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缺了。”
  “你要是还没得到你想要的,就回来吧,我们一起努力,总比你一个人在外打拼的好是不是?”
  “我、我说这么多,就是想说,呃……凌昭阳,谢谢你,我爱你!”
  电话那头闷声发笑,正正经经地回应她。
  “在你最想我的时候,我呢,就会像奇迹一样出现了。”
  最想他的时候,是何时呢?这是一个无解的题,她每时每刻就把他放在心上思念,他走之后,她在大街小巷看到每个人,都成了他,她经历的每一个瞬间,都能拉扯出与他有关的记忆。
  他走之后,她活得不像当初的她。
  “我什么都不缺,独独缺了一个你。”
  ——摘自《“活”在朋友圈的老公》终章
 
 
第47章 
  开春的时候,夏若人生走向了新的高.潮,新书上市,人气暴涨,出版社和她自己赚得盆满钵盈,出版社屡次催促她快点完结朋友圈那篇,好出版,售卖影视,夏若只能抱歉地跟出版社道歉,她希望把故事的结局留到凌昭阳回来那天,以小说的形式记录他的归来。
  她现实里的工作也蹿上新台阶,正巧公司的一位副总辞职,位置空缺,能力得到大家认可的她,理所当然接手了这个位置,从底层人物一跃成为领导层。
  恰好这时候,中启和越伦的合作项目完美收官,工程全部竣工验收,只要商场店铺出租,酒店运营,中启的资金就能回笼,清偿所有债务,也不需再跟越伦合作,自己便有能力经营下去。
  于是,为了让一年多的合作划上漂亮的句号,中启和越伦的相关负责人聚在一起,享受最后面对面平等的时光,散伙饭后,双方再也不是合作关系,而是不平等的竞争关系,在市场这波动不已的冲击平台上,是越伦能挺起腰板,持续平稳地发展,还是中启洗刷前耻,再现曾经的辉煌,既是未知数,也是新一轮挑战。
  酒桌上,觥筹交错,礼尚往来,夏若酒量不怎么样,喝不得几杯便面红耳赤,幸好这次老板也来了,帮她挡了不少酒,江素嫦酒量大得像缸,她曾不止一次笑话夏若的酒量像谷子一样小,以后应酬该怎么办,结果每次应酬的时候,她都自觉地为夏若架开倒满的酒杯,轻而易举的将醉酒对象移到了自己身上。
  不过三年光景,物是人非。
  束桦霖已非当年初入商界,一事无成的挂名老总,心性被接踵而至的打击磨得成熟稳重,脸上的温柔已化为不苟言笑的厉色,与越伦的合作就是他一手促成的。而章天炎尽管锋芒依旧,在束桦霖面前却还得低半个头,以前夏若不懂,为什么章天炎这样的人才甘于为他人做事,后来她跨入商界的黑流后,才明白,中启作为二流公司,能拿到那么多优质地块,谁知道这背后有多少见不得人的黑暗交易?提供这交易平台的就是中启,而章天炎在商业规则里的操作,也需要有帮他处理的平台,因此他和中启是利益共同体,互相利用又互相牵制,一旦一方背叛,双方都会身败名裂。章天炎尝过权钱的美妙滋味,当然不敢尝试背叛,为可能的风险买单,束蹇和束桦霖只要利用他的心理,就能让他为自己和公司效力。
  比起中启这种同事之间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关系,夏若觉得越伦真是可爱多了。
  与束桦霖和章天炎的风光依旧相比,身为章天炎助理的刘琴却显得落魄多了。脸上即便打了厚厚的粉底,依然透出不健康的白,据说因为中启出事,八卦小分队相继辞职,只剩她一人,她不知是对中启有感情,还是想往上爬,一直没走,由此成为章天炎唯一的一位助理,原本三个助理,现在只剩一个,压力巨大已不用说,工作也如山般倒塌,日夜加班操劳,身体或多或少有了大大小小的毛病,原以为中启熬过了难关,会让忠心耿耿的她升官,谁知道中启又另外聘请了他人,她依然是底层的跑腿人员一个。
  夏若已成能与章天炎和束桦霖平视的领导,坐在主位,她视线正对面,恰好就是被安排坐在上菜口的刘琴。她能清楚看到服务员上菜的手,毫不客气地越过刘琴,甚至可看到她为了方便上菜,一次次地站起来,接过服务员手里的菜放到桌上。
  这些她在过去的日子里常经历的,就在刘琴身上反复上演。
  只是这一次,对象变作了刘琴,而她则成了享受刘琴的服务的享受者。
  她已然获得自己想要的尊重,而刘琴依然为尊重而奔波奋斗。
  假如当初她没离开中启,被动地等待白马王子降临,改变家境,那么今天,这里端菜的人一定会是她。
  刘琴实在受不了这种地位不平等的状态,饭局到一半,便匆匆借口离开,临别前,不知什么情绪地望了夏若一眼,那情感太过复杂,以致夏若抽丝剥茧,也只看得到嫉妒和羡慕。
  频繁的推杯换盏后,不觉已到该结束的时候了。
  酩酊大醉的被司机抬了回去,稍有醉意的叫了代驾,方才还热闹的包厢眨眼便被安静吞没。
  包厢里只剩下了束桦霖和夏若。
  束桦霖手扶着额头,闭目养神,夏若坐在他附近,喝着淡而无味的饮用水稀释酒精。
  “你还不走?”被酒酿过的嗓音像低音音响,在空气的每一个因子里震荡。
  这是他们除了商业往来外,说的第一句话。
  束桦霖的眼睛很亮,仿佛凝聚了星光的美酒,醉了一夜芬芳。
  他没醉,甚至很清醒,经常应酬的人,总有办法能让自己醉得慢和醒得快——夏若为自己下意识产生的判断,感到很无奈,即便三年过去,她依然记得他的眼睛是他酒醉与否的测量仪。
  这倒不是说夏若心里还记挂着他,而是在她关于凌昭阳的记忆里,总不可避免地出现他的身影。
  “我在等人来接。”夏若回答他。凌昭阳为她安排了一位司机,专门在她应酬后的每一个晚上,为她保驾护航。
  “是么,”束桦霖从上衣口袋拿出一包烟,抖出一根烟,“介意我抽烟吗?”
  即便介意,也不可能不让他抽。真正顾及身边女性的人,又岂会抽烟?有过对比,才知凌昭阳有多好,他从来都是把她放在首位,考虑她的感受后才会顾及自己,而束桦霖恰恰相反,凡事先以自己为中心,也不会特意照顾他人的感受。
  这让她更思念凌昭阳了。
  夏若叹口气:“你以前不抽烟的。”
  束桦霖夹着烟,透过苍白的烟雾望向她,朦胧得实在太不真实,他不敢相信三年后,他们还能这么坐下来好好地说上一次话:“工作压力大,不抽烟能怎么办?”
  夏若不说了,她想起了凌昭阳,他是从放纵的深渊爬回到希望的顶峰的,曾经他也喝酒抽烟,可他最终还是醒悟过来,回归正轨。
  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有人回归本心,有人选择放纵。
  她也只能看,无权评判。
  “今天过后,我们就不会再见了吧。”
  今天后,两家就不再是朋友,而是敌人,他们也没了见面的理由。
  他们的人生已走向不同的前方,本来也不该再见了。
  夏若无声地点点头。
  “不说点什么告别的话?”束桦霖放下了烟,转头看向她,眼里的挽留和希冀是那么明显,酌得夏若不敢直视他。
  “祝你一切都好,事业顺利。”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这些没意义的祝福,”烟灰在烟头积聚,束桦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酒樽,仿佛透过那透明的玻璃倒映着自己的人生,“这三年,你过得很好,事业和爱情,两丰收。”
  “你呢,你过得不好?”
  “事业怎么样,你也看到了。爱情……它从来没在我生命里真正出现过。”
  夏若问:“尤芊呢?”
  “离开了,”束桦霖握起酒樽,透过倒影望着自己憔悴的脸,“她说我并不爱她,只是利用她,她接受不了这种爱情。她已经结婚,老公身份地位都很一般,她却过得很幸福。”
  “没考虑再找一个?凭你的条件,可以找到更好的姑娘。”
  束桦霖苦涩一笑:“我心口有一束白月光。”
  再多的话已不必说。
  曾经沧海的痛,谁都懂。
  假如从头来过,假如他们的生命里未曾闯入凌昭阳,或许现在会不一样。
  烟灰簌簌地洒落,脏了洁净的桌布。
  “你就像是清水,哪怕蒙上世俗的污垢,也能自我净化。而我就是这块桌布,即便用最强力的清洁剂,也洗不净病菌。入了这个社会,我变了,你没变,你还是那么善良,而我却已变得自私自利。”
  夏若不知该说什么,曾经的美好永远停留在了高三那年的夏天,当他们踏入社会的烟火,便只剩下逝去而不可追回的青春和纪念。
  “其实你还有很多别人没有的东西。”
  “是么,”束桦霖笑了,“除了钱,我已一无所有。而你,还有幸福。”
  烟燃到了尽头,最后的一点光消失了。
  他心里的最后一点光芒也灭了。
  他掐灭了烟头,望着被烟灰玷.污的桌布,苦笑着用纸巾擦去脏污的灰,大概内心里,还是想为一点点的干净而苦苦挣扎。
  可惜,被弄脏的桌布,如何变回干净,即便清洗,也会残留污渍和病菌。
  正如他们一样,被玷.污了的感情,再也回不去了。
  他上了黑色宾利,她上了红色保时捷。
  他走向这头,她驶向那头。
  他们在人生的路口,分道扬镳。
  再见,我们的初恋。
  再见,过去的我们。
  再见,此生也不会再见。
 
 
第48章 
  大年初一,马路上挂满喜庆的红灯笼,街道清洗一新,喜庆的歌曲走街蹿巷,循环播放到脑海里都是它们的余音。
  夏若带着姚雪英来到了城里的青山,打算上炷香,向上天祈求一口运气,保佑今年风调雨顺,全家幸福安康。
  莫末和她家的小模特也来了,自从她找到缪斯后,工作就抽走了她仅有的空闲时间,连恋爱都得边工作边谈。偶尔才有空见夏若一面,但这并不影响她们之间的深厚友谊。
  “若若,快来看,这里有杜鹃花,花开了!”莫末像只自由的鸟儿,展翅便能高飞,然后轻盈地落到花丛中央,她推了推跟来的小模特,“去帮阿姨推一下。”
  小模特虎头虎脑地点点头,走过去帮夏若的忙。
  姚雪英不习惯让夏若和凌昭阳以外的人推轮椅,起初也婉拒了小模特的帮忙,但通往花丛的路实在不太平稳,夏若一个女孩子推不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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