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毓萱俯身跪在地上,叩了三个头,杨正祥扶她起身,看她眼睛里让辣椒水弄的冒着红丝,担忧道:“眼睛疼吗?”
杨毓萱眨着眼睛,挤出了一连串的眼泪。
杨正祥吩咐绿萝:“你还傻站着做什么,快去打水给你们小姐洗眼睛。”
他把床上那个抹了辣椒水的枕头抽过来,才凑到鼻尖便被呛得打了个喷嚏。
那边章景明出了晋阳王府,想到萱萱被杨正祥罚的凄惨模样以及自己现在要进宫求娶自己的学生便心烦意乱,他策马行到皇宫外,坐在马上有些犹豫。
握着缰绳的骨关节泛白,守卫主动上前询问,他闭了闭眼,从腰上解下腰牌递给守卫:“我要求见皇后娘娘。”
他下了马,立在皇宫外等候,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跨过这个门,便不能再反悔了。
今日之前,他从未考虑过要娶萱萱,在他心里,那就是自己的学生,先生怎么能和自己的学生在一起,他败坏人伦,缺了大德了。
他心中鄙视自己,却在守卫禀告可以进去时毫不犹豫的跨过了那道门,他什么也不想了,缺德就缺德吧,他自我安慰,觉得他爹说的对,他不过就教了萱萱两年,那两年她还小,杨家除了他还请了别的先生教她读书,他主要负责带萱萱玩,整日把萱萱背在裤腰带上,带着她到处吃东西罢了。
这么想着,他心安理得的进了乾宁宫。
姜钰正在喂徐颉吃奶羹,小皇子瞧见他来了,从小椅子上爬下来跑到他跟前,指着他喊叔叔。
姜钰纠正他:“喊舅舅。”
她和章景明是兄弟,章景明该算是她的娘家人。
徐颉又重新喊了舅舅,拉着他的手说想骑大马。
章景明蹲下身子把他顶在脖子上,小皇子兴奋的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颊亲了一口,以示喜悦。
章景明面对姜钰站着,欲言又止。
姜钰看他吞吞吐吐的,问:“有什么事就直说,这又没外人。”
章景明深吸了口气,说:“皇后娘娘,草民今日来,是想求你一道旨意。”
姜钰挑眉,唇角挂着笑,饶有兴致的问道:“求什么?”
章景明作势要跪,姜钰道:“行了,别动不动就跪,坐着说。”
她倒了杯茶递给他,章景明接过去,抿了一口壮胆,脸色涨红的说:“草民想求娶萱萱为妻。”
这句话说出来真是难为情,他觉得自己不仅缺德,还老牛吃嫩草。
他都不敢直视姜钰的眼睛了。
姜钰啧了一声,打量着他,笑着说:“你这是开窍了。”
章景明微怔,拱手说:“希望你能同意,下旨将萱萱赐给我。”
姜钰没说话,把小皇子从他脖子上抱下来,食指戳着儿子的小肉脸,章景明以为她不同意,正要开口说话,姜钰突然指着他对儿子说:“颉儿,叫姨夫。”
小皇子:“......。”
他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叫舅舅呢。”
姜钰笑着说:“他要娶你表姨母,以后要改口叫表姨夫了。”
小皇子直接捂着额头躺倒在地上,大人真的好麻烦啊,到底叫什么啊,叔叔,舅舅,表姨夫。
求旨太过顺利,顺利的章景明怀疑姜钰没明白自己的意思。
“皇后娘娘,草民说的是萱萱。”
姜钰说:“我知道啊,不然颉儿还有哪个表姨母。”
章景明沉默了,姜钰笑着说:“从那丫头说她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注定逃不过她的手掌心。”
章景明一本正经的问道:“难道你不觉得我这样不对吗?我是萱萱的先生,现在却要娶他,我这是缺德。”
姜钰哭笑不得:“你不是缺德,你是缺心眼。”
这都叫缺德,那当初她还是个爷们的时候,陛下就要和自己好,叫什么?
第186章 番外:徐砺姜钰
五月初四是姜钰生辰, 徐砺在泰安殿设宴命宗亲百官命妇为姜钰庆祝。
太子徐颢带着小皇子徐颉一大早穿戴整齐的到母后宫中给母后磕头问安, 姜钰笑着让两个儿子起身,徐颉迈着小短腿跑过去, 凑到她耳边说:“晚上要坐大花船。”
姜钰知道徐砺为给自己庆祝生辰准备了很久, 儿子说的船也是年前便命人造的,她笑睨了徐砺一眼,说:“何必这么隆重,又不是整寿。”
徐砺走过去把小儿子从她怀里接过去, 在小儿子头上揉了揉,问:“晚上要坐大船,颉儿开心吗?”
徐颉点头, 眼角勾起, 激动的拍手:“开心。”
徐砺夸了声乖,让徐颢把弟弟带出去玩。
徐颉晃着腿, 说想陪着母后, 他抬着头,可怜巴巴的看着父皇,寻求父皇的同意。
儿子这么可怜想和母后一起玩耍,做父皇的能怎么办, 当然是赶他走啊。
徐砺大手放在儿子的头上, 沉声道:“你都多大了, 还整天要母后,去跟哥哥玩。”
小皇子见父皇沉着脸不高兴,撇了撇嘴, 讨好的伸着白嫩的手掌在父皇胸口拍了拍:“父皇别生气,颉儿乖,颉儿是男子汉,颉儿......。”小皇子呜呜了两声,委屈的眼眶都红了,睫毛眨了眨,挂上了水珠子。
徐颢淡定的站在一旁看又胖又傻的弟弟被父皇欺负,一脸冷漠。
“好了,父皇知道颉儿最乖,快跟哥哥去玩吧。”
“嗯。”
小皇子点了点头,伸手抹了下眼泪,撅着屁股从父皇腿上爬下去,跑到徐颢跟前牵住哥哥的手。
徐颢带着他出去,小皇子一边走一边回头讨好的挤着笑脸:“父皇别生气了哦。”
他小手放在唇上,对着父皇放着飞吻。
徐砺唇角轻勾,摆了摆手,两个儿子出去后,姜钰笑趴在徐砺的肩膀上,露出一截白皙的后颈在徐砺眼前。
他伸出食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撩拨她温热的皮肤,姜钰后颈一阵酥麻,哼笑着咬在他的肩头。
“这么欺负自己儿子,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徐砺嘴角噙着笑,手掌不安分的按在那片他觊觎很久的软嫩皮肤上,顺着领口探进去,勾住她小巧的下巴,对着她的唇咬下去。
姜钰软绵绵的坐在他怀里,这方面向来都是徐砺掌握主动权,她积极配合。
鲜润的红唇上缠绵着暧昧的吻,她白皙的脸颊染了红霞,眼角一片红晕,半眯着眼,双手掉在他脖子上,有些慵懒。
“把儿子哄出去,就为了这事?嗯?”
她尾音上扬,手指在他胸前画圈圈,忽然滑到他的左胸前,眸光露着狡黠,徐砺瞧出她的意图,捉住她的双手放到唇边亲了亲,而后毫不犹豫的扯了她的腰带。
姜钰按住他的手,挑着眼角说:“不行。”
他替她准备了宴席,虽是在晚上,但宗亲向来喜好早一些到,和她拉拢拉拢关系。
她说不行,他的手掌就不动了,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无声胜有声。
男人早上都容易兴奋,姜钰也不知道他怎么就突然来了兴致,本该其乐融融的一家四口,他突然把儿子撵出去,要做这事。
她抱着徐砺的胳膊哄:“晚上行不行啊?这大白天的,多害臊啊。”
徐砺嗯了一声,磨着她腰上的皮肤说:“朕也觉得晚上更好。”
姜钰:“......。”
她怎么感觉自己中计了。
“说好了晚上,今晚你可得什么都顺着朕来。”
果然,她就知道,这个心机男人。
她撅了撅嘴,爽快道:“我哪回不是顺着你的,你说说你,何必多此一举。”
徐砺含笑,挑着她的下巴亲一口,说:“皇后娘娘,你该去换衣服了。”
姜钰愣了一下,抬头看他,他扬眉:“去吧。”
姜钰站起身,笑的有些疑惑:“你是不是在我寝宫里藏了什么东西。”
徐砺轻笑,不置可否。
姜钰打开衣柜,里面放了一身大红色的纱裙,旁边的水晶盘上摆了先前墙上拆下来的金锁链。
再次看到这条金链子,姜钰额角都是黑线,扭头咬牙瞪着徐砺,骂道:“混账。”
她被气的头晕,当初为了让徐砺把那条链子拆掉,她可是下了一番苦功夫,没想到过了这么久,他又把这东西拿出来了。
她指着那个链子质问他:“你又要耍这些花招。”
徐砺一本正经道:“你说好了晚上都听朕的。”
姜钰噎了一声,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大话不能放的太早,她就说她和徐砺都老夫老妻了,那种事基本都由着他来的,他怎么还......。
姜钰甩了下袖子,气闷的坐在椅子上,幽幽的看着他,嘟囔道:“今日还是我生辰呢,你怎么这样?”
徐砺知道她擅狡辩,目的达成,他就坐在一边,不说话,默默装死。
气的姜钰在他胸膛上掐了好几把。
徐砺纵容的握着她的手,好脾气的亲了亲,姜钰觉得这男人真是太狡诈了。
他对锁链有一种执念,以前姜钰也听他提过,说是第一回 梦见她的场景至今还记得,姜钰却实在不喜欢锁链,床上她虽然顺着徐砺,但她不喜欢那种不受控制的无力感,所以一直没同意。
万万没想到,在自己的生辰上,他只是略施小计,自己就正招了。
也怪自己不谨慎,姜钰暗骂徐砺不要脸。
皇宫今日四处挂着宫灯,高台之上红袖彩扇,乐声悠扬,满堂命妇纷纷上前对着姜钰说吉祥话,身侧的徐砺唇角挂着笑,看向她的时候,她想到白日里答应他的事,一阵耳热。
五殿下与佟驸马一起上前献礼,用个箱子装着,说要回乾宁宫才能看,神神秘秘的。
徐砺顺势对着姜钰使眼色,姜钰假装没看见,徐砺抠着她的手掌心,端着酒杯凑到她耳边说:“你要听我的。”
姜钰笑嘻嘻的开始耍赖:“我反悔了。”
徐砺眉心微蹙,姜钰整理衣摆,接过他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一副无赖样。
她就是说话不算话了,他对那链子那么执着,不定怎么折腾自己呢,横竖她赖账也不是一回两回了。
徐砺盯着她那粉嫩的脸颊,她喝了些酒,眼波微漾。
徐砺瞧着愈发心动,凑到她耳边嘀咕了一句,姜钰脸色变了便,垂着的眸子有些委屈,而后在他手背上掐了一把,对着太后笑着说:“母后,也不知五皇弟和驸马送了儿臣什么,要到乾宁宫才看,儿臣这心里痒痒的。”
太后哪里不明白儿媳这是受了儿子的胁迫,年轻人间的兴趣她是不管的,摆着手说,去吧去吧。
底下正是酒酣之际,倒没多少人注意到高座之上的夫妻俩是什么时候离了席。
夫妻俩回了乾宁宫,姜钰把人都遣退下去,拿过徐煊和佟卫送给她的红漆木盒子。
徐砺淡定的坐在一旁等她拆盒子,姜钰打开之后,里面摆了一身白色的男子衣服,还有马鞭。
姜钰瞬间明白过来这是什么意思,扭头看向一旁的徐砺,面带讨好。
这是她那几个兄弟送给她的男装,让她再次穿上男装和他们一起去骑马。
她从嫁给徐砺后便没和他们一起出去玩过了。
徐砺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姜钰抱着他的胳膊,坐在他的腿上撒娇:“行不行啊?”
徐砺下巴往衣柜的方向抬了抬,姜钰哀怨的哼哼两声。
她坐着不动,徐砺亲自到衣柜里拿了那件衣服,走到她跟前,搂着她的腰,咬住她的耳骨:“阿钰生辰,朕送你一个公主好不好?”
他一点点抚摸,姜钰整个人挂在他身上,他忽然停了下来,牵着她的手往外走。
姜钰不明所以,被他牵着手,沿着御花园往前面走,姜钰问:“去哪?”
“到了便知道了。”
姜钰不再多问,也不知走了多久,到了湖畔,湖面上飘着一个小船,顶上垂下红绸,四面全是荷花灯。
姜钰愣了愣,不解的看向徐砺,她见过他命人造的那个大船,怎么这里只有一个小船。
比起泰安殿的喧嚣,这边特别寂静,随侍的人隔好远站着,徐砺扶着姜钰上船,一脚踩上去就觉得小船有些摇晃。
姜钰坐在船里面,徐砺到船头解了绳子,拿着船桨划了两下。
平静的湖面上漾起水波,小船纹丝不动,靠在岸边不愿离开。
姜钰坐在船里看他费力的划桨也没什么用,跑出来看着他说:“要不我来吧。”
她面露揶揄,搂着徐砺的腰,趴在他的背上:“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会呢,原来也有你不会的东西。”
皇帝皇后身份尊贵,到哪里都有人伺候,偶尔自己动手,还挺稀奇。
徐砺今日就是为了哄她开心,见她嘲笑自己,故作苦恼,说:“你先去里面坐好。”
姜钰见他撸袖子,善解人意道:“不然不坐船了,咱们去御花园走一走。”
徐砺轻笑,脱了鞋袜,蹭的一下跳入了水中。
姜钰吓了一跳,堂堂一个陛下,居然就这么赤着脚跳进了水里,靠近岸边的水不深,才刚没过他的膝头,姜钰站在船头让他上去。
徐砺手撑在船头,眼角勾起:“进去坐好,我要推了。”
船身晃荡一下,姜钰知道他的意图,松了口气,回到船里坐好。
他撑着船头跑着把船往里推了好几米,水花溅在他的脸上,姜钰瞧着差不多了,伸手拉他上去。
他身上全湿了,手上一阵冰凉,放了一边的红绸,隔了外面的视线,小船飘在湖面,姜钰抱住他,感受他起伏的胸脯。
徐砺垂头吻她,她睨了他一眼,说:“真傻。”
徐砺脱了衣服,把她按在绒毡上,感慨道:“为博美人一笑,不傻不行啊。”
肌肤相贴,十指扣在一起,姜钰恍然想起这是在外面,两人这样实在不像样,若传出去,百姓定要说他们的皇帝皇后不务正业了。
徐砺感受到她的不专心,愈发卖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