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T恤绷得紧紧的，胸肌线条分明。纪晞晞盯着人家的胸大肌，笑得贼兮兮的。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腰：“陆湛阳，你是不是吃醋啦？”
陆湛阳把她包裹的严严实实，不肯外泄一丝一毫的春光。他冷哼着敷衍她：“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我陆湛阳从来不吃醋。”
纪晞晞被他一噎，正要嘟嘴反驳他，才发现不对：“你干嘛学我说话？”她又笑起来，“还说不是吃醋，把我说的话记这么清楚哦？”
“你给我消停点！”
纪晞晞吐了吐舌头，适可而止。
被他拉着回到卡座，纪晞晞简直不要太得意，给汤迪眨眨眼，又暗中给谢熠比了个OK。她才不信明天陆湛阳只是找她吃吃饭聊聊天呢。
又坐了没一会儿，一群人就散了。
纪晞晞火速回家睡美容觉，明天她可是要容光焕发地去赴约。
嘻嘻嘻，在梦里，她已经把推倒陆湛阳的一百零八种姿势来来回回预习了好几遍。
第二天，陆湛阳果然按时来接她。
纪晞晞拉开副驾的车门，里面赫然是一大捧红色玫瑰。
她小扭捏了一下：“哎呀，陆教授你这是什么意思？”
陆湛阳挑了挑眉：“不喜欢？我丢了？”
“喂！”真讨厌，这男人怎么一点好话都不肯说。
陆湛阳笑了笑：“99朵玫瑰，收下吧。”
纪晞晞哼了一声：“真99朵？”说着她竟抱着玫瑰数了起来，“2468……”
陆湛阳还是头次遇到这种事，失笑不已：“你每次收花都要数一次吗？”
她抱着花专心致志数着，看都不看他一眼：“我有这么无聊吗？数是给你面子，看看你真心。”
包里的手机忽然叮咚作响。
“陆湛阳你帮我接下电话……38、39……”
陆湛阳接了电话跟她说：“说是公司的人送水果，我让他们进来了。”
“公司？”纪晞晞手上一顿，偏头问他，“怎么回事？”
很快，有人开车面包车到了她家门口，是公司的工人送柿子来。
纪国平往家里送东西，很少用公司的人。
她敏锐地觉察出了不对，掏出电话打给陈阿姨，把事情说了一番，然后说：“陈阿姨，麻烦你帮我问问小陈阿姨，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很快陈阿姨就给她回了电话，陆湛阳只见她蹙着眉头问：
“——赔了多少？”
“——知道了。”
她收好电话，转头对陆湛阳说：“抱歉陆老师，我想要处理一点家务事，今天恐怕……”
陆湛阳见她神色严肃，立刻打断道：“有什么问题，我陪你去解决。”
她一怔。
陆湛阳偏了偏头：“傻愣着干什么，上车。”
两人很快上了车，纪晞晞说去江州市的水果批发市场。
陆湛阳注意着路况，尽可能地提快了车速。他从后视镜里扫了一眼纪晞晞，只见她双唇紧抿。
“发生什么事了？”
“公司出了点事，被人围在水果市场不让走了。”
“怎么会在水果市场？”
原来是有人跟纪国平出主意去乡下农民那里收柿子，说拉回江州市里卖就能赚三倍。纪国平傻不愣登地，别人一说就信，找了三两皮卡去附近的山里收柿子。谁知收来的柿子已经熟透了，一碰就坏，拉到水果市场，被当地地痞拦住要以半价收购。公司这边的负责人不同意，地痞就关了运货通道，不让人走。
眼下两方正在水果市场僵持。
后面一辆车装得少，听到了前面事情就直接回了公司，把柿子当作福利，分给工人和办公室的人，又送了几箱回纪家。这才被纪晞晞知道了。
陆湛阳倒没想到她两个电话就把事情摸清楚了，问：“消息可靠吗？”
她靠着椅子上，淡淡地解释：“陈阿姨的妹妹在公司做财务，一向帮我盯着账。”
“那你准备去做什么？”
纪晞晞没有说话，看着车子驶过长江大桥。
其实并没有赔多少钱，不是什么大事情。
可这次事情的负责人，是程芝茹。
纪晞晞一听到这个名字，只觉怒火立马烧到了心窝子里。
很好，这么多年，这个女人终于要栽在她手里了。
批发市场在长江边，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样子，又脏又乱，汽车只能开到市场门口。纪晞晞拿着手机还没等车停稳，拉开车门就往下冲。
“晞晞危险！”陆湛阳连忙踩下刹车。
他紧跟着下了车，走在纪晞晞身后，帮她挡住周围人的推搡。
纪晞晞很快找到了目的地，她见那里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满了人，顺手抢过身边摊位上的喇叭，对着人群大喝一声：“都给我滚开！”
原本围在一起的人，纷纷回头看她。
她踩着高跟鞋，气势汹汹地迈进包围圈。
公司里的人一眼认出了她：“晞晞你怎么来了？！”
纪晞晞没理会那人，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为首的那个中年女人身上。
正在讨价还价的地痞回头见是个小姑娘，乐了：“你们公司怎么回事？换个小姑娘说话了？”他朝纪晞晞咧出一口黄牙，“我说妹子，你就别多管了，我们这儿脏了吧唧的，不是你呆的地方。”
纪晞晞把眼神移到他身上，轻蔑一笑：“不就是不拉走么，剩下的柿子都送你了，现在给我闭嘴！”
她推开地痞大哥，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那中年妇人面前。
“程芝茹你厉害啊，半天的功夫就赔了七八万。”
那个叫程芝茹的中年妇女看上去又瘦又柔弱，结结巴巴地解释：“你都知道了？这、这确实是我之前没考虑周全……”
“没考虑周全？”纪晞晞冷笑着打断她，“光凭你一张嘴说，我们家就得赔七八万？你搞错没有？”
程芝茹一张脸涨红。
纪晞晞上下打量她：“我怎么知道你不是搞上了个姘头，跟他里应外合来骗我爸的钱？！”
程芝茹一脸泫然欲泣的表情：“晞晞，我真不是的！”
纪晞晞柳眉倒竖：“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名字？”
“我……对不起，纪小姐……”
纪晞晞脚步一顿，扬手给了程芝茹一记耳光。
她怒骂道：“小姐？你骂谁呢？我看你才是小姐，你们全家都是小姐！”
大约没想到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会直接动手，围成一圈的地痞们也不说话了，都在旁边看热闹。
程芝茹被打得半边身子都歪了过去，回过头来满眼不置信地看着纪晞晞。
纪晞晞冷笑道：“看什么看？老娘今天打得就是你！”她抱胸来回踱步，“怎么？贤良淑德的样子装不下去了？想打我？你来啊！我倒要看看，你今天敢不敢把你伪善的面具撕下来。”
“晞……纪……你怎么能这样……”程芝茹捂着脸，眼泪刷一下就流了出来。
“留着你的眼泪去骗纪国平吧！哭好了还能再多骗点钱不是？”
“我不是的！我没有骗过你爸爸的钱！”
“没有？！”她咬牙道，“你儿子一个月五千的治疗费是谁给的？不是纪国平？”
程芝茹被戳中了软肋，嗫嚅道：“那……那是你爸爸主动给我……”
纪晞晞听她把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气不打一处来，又狠狠给了她一记大耳刮子。
“啪——”一声响，比刚才那声还大，在场的人都觉得脸上一阵疼。
这小姑娘，没看出来啊，还真是个狠角色。
纪晞晞啐了口吐沫：“纪国平给你你就要？他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听话呢？你以为你是关之琳啊，多少男人上杆子给你花钱？”
她面罩寒霜，冷声道：“程芝茹我懒得跟你废话，你给我听着，今天这事儿甭以为在纪国平那里哭几声就算完了。我告诉你，第一，你自己去财务把钱给我补齐了，否则我就去告你职务侵占，你等着坐牢吧你！第二，钱补齐了你去找纪国平辞职，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立马给我走人。”
程芝茹捂着脸，哭得双眼通红：“晞晞，晞晞我不能辞职啊……”
“那你就试试看。”
纪晞晞不为所动，瞥了她一眼，转头就走。
批发市场里看热闹的人群，被她气势震慑住，自动往两边分开，给她让出一条路来。
只有一个男人没动。
那男人眉头紧锁，目光锐利，一瞬不眨地盯着她。
纪晞晞见陆湛阳冷着脸，心里咯噔一下漏了一拍。
作者有话要说： 程芝茹就是纪国平的小三，
当年因为她，纪国平连晞晞妈妈尿毒症洗肾也不管，
所以纪晞晞的反应格外强烈。
现在，考验陆教授的时候到了！
你们说，他会理解晞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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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靠，连击
纪晞晞看着皱眉的陆湛阳, 心跳漏了一拍。
隔着几步远，两人无声对视。
纪晞晞抿着唇, 一脸冷静地看着陆湛阳。
陆湛阳抿着唇, 目光扫过她身后神色各异的人，最后视线落在那张艳丽的面容上。
她望着他，没有说话。他的目光在她脸上逡巡，她美艳的五官微微发紧，眼神看似倔强，却闪烁着脆弱。
陆湛阳暗自叹息，他怎么看不出来她平静面容下的激动？
最终妥协。
他沉默地上前, 主动伸手揽过她的肩, 带着她离开乱哄哄的市场。
两人上了车。
陆湛阳拉下手刹，点火起步。
车子顺着小路出了批发市场, 拐着弯上了滨江路。他没有改变主意, 仍然是往预定的餐厅驶去。
纪晞晞看着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心里惴惴不安。
如果刚才陆湛阳直接站出来说她做错了, 她一定会当场离开。
他根本不懂, 因为那个女人, 她的妈妈，全世界最好的妈妈都经历过什么。如果他要因为今天的这件事，认定她是个泼妇坏女人，那她也认了。就算早知道是这样结果，她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她没有做错！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说。
他没有说她不对。
但纪晞晞不傻, 他没明言，并不代表认同。
她心里一虚，才觉得手心麻麻的，被刚才两下震得生疼。
他的余光里，她呆呆地坐在位子上，一言不发地望着窗外。
陆湛阳握着方向盘，平视前方，语气淡然：“你手不疼吗？”
“嗯？”她回过头来看他，视线里多了一丝茫然。
“手，疼吗？”他又重复了一遍。
纪晞晞这次听清楚了，悬吊吊地一颗心立刻松了下来。她以为自己想多了，其实陆教授并没有责怪她的意思。她顺着杆往上爬，马上把手举到他面前，撒娇道：“疼啊，好疼的，你看都红……”
“既然疼，为什么要打人？”陆湛阳打断她。
她一怔，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颜，瞬间听出了状似平静语气里的责备之意。视线落在他握方向盘的手掌上，指间的关节隐隐泛白，他在用力紧握方向盘。纪晞晞顿时明白自己刚才自作多情了，陆湛阳不过是在压抑他的怒气。
她收回手，自嘲地笑了笑：“怎么，你心疼了？是不是只要哭一哭装出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你们男人都会心疼？”
她想到哪里去了？
陆湛阳无奈道：“晞晞……”
“你别叫我，我们没那么熟。”
她迅速翻脸，车里的气氛一下子冷下来。
陆湛阳手撑在车窗上，抿紧了唇没有说话。
纪晞晞看着他把车开得飞快，忽然觉得失望，他连问一声原委都不肯，只怕早就认定了她就是这样的人。她冷声命令：“停车！”
陆湛阳飞快地回头看了她一眼。
“纪晞晞，你不要闹了！”
“我没有闹，请你停车。”
她见陆湛阳没有停车的意思，伸手就去拉车门，万幸车子自动落了锁。
“够了！”他见她竟做出这种危险动作，火气也蹿了上来，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马路边。
后面的车子被逼停了好几辆，尖锐的刹车一声接一声。一时之间，咒骂声和鸣笛声齐齐大作。
纪晞晞拿着自己的包拉开车门就往下跳。
“纪晞晞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回应他的是她狠狠甩上的车门。
陆湛阳锤了一下方向盘，立马重启起步。车子瞬间就弹了出去。
看着他驾车绝尘而去，纪晞晞眼眶一热。
九十九朵玫瑰，呵。
男人的真心总是差一分到满分。
她扬起头来，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
路上的人都好奇地打量这一幕，她忍住哭腔骂回去：“看什么看，没见过下车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