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艺术而献身——有女
时间:2018-06-20 09:28:52

  蓦了,她突然抓住新盛的手臂,睁大眼睛:“哥,韩野是无辜的,他一定是被人胁迫,一定是这样的,你相信我。”
  闻声,新盛眯起眼睛,面露不悦,他低估了韩野对她的影响。
  见她冥顽不宁,他索性不再说了,起身离开,“你早点休息吧。”
  待走到门口时,新盛突然停下来,背对着人,声音低沉,“桐桐,我和他,你会选谁?”
  新桐:“......”
  *
  这一晚的夜色黑的吓人,天空仿若深不见底的黑洞,幽幽的,看不见一丝光明。
  这是一家私人诊所,急救室外,门上像血一样的红灯刺眼的亮着。
  韩野浑身是血地坐在椅子上,染红的十指交错握着,他垂眸,目光失焦地看着地板。
  已经不记得是怎么从乱刀下救出元烈,画面好像只停留在最后将元烈送进急诊室时,他垂落下来的手,了无生气,奄奄一息。
  元烈的身份被识破了,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错,韩野百思不得其解。
  脑海里将他们的计划里里外外过一遍,电闪雷鸣间,他猛地想起当初为救新盛所发的那条短信。
  “小琪,我有话跟你说,我在光环路老树下等你。——新盛”
  为了救人,他曾经黑进过新盛的手机,给齐琪发了一条短信。乍一看没有漏洞,其实他忽略了一个很小的细节——称呼。
  新盛对齐琪是直呼其名,关系并没有好到叫她“小琪”这种地步,韩野并不了解两人相处的细节,但齐正一却知道。
  作为烟城首富、贩毒头目,齐正一向来谨慎和敏感,一点点可疑之处都会使他产生怀疑。
  在心里有疑虑后,他对元烈就没有那么信任,但又担心是自己多虑,冤枉“好人”,于是设局试探,这一试就让元烈露出马脚。
  思绪回旋,韩野交握的两只手条条青筋爆出,指甲深深地抠进肉里,自责到颤抖。
  抬头看着急诊室紧闭的大门,心里祈祷元烈能熬过来。
  此时是凌晨三点,是一天阴气最重的时候,空气像含着冰渣子,冷的刺骨。
  周围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韩野失神地坐在原处,记忆回溯到他和元烈曾经的过往。
  一年多前他结束在A国的任务,奉命回国替元烈做掩护,帮助其尽快进入贩毒团伙的核心区。
  正如齐丰曾调查过的那样,元烈祖上三代的确是混混,他原本就是混混,不需要再扮演伪装自己。
  元烈在新港码头有很深的根基,连面铺老板都认识他。这样的人更容易获得贩毒头目的信任,当初组织选择他作为卧底也是看中这一点。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新港码头岸边一艘凋零破败的渔船,这是元烈爷爷生前留下来的唯一物件。
  当初韩野问他:“你为什么要走这条路?”
  当混混虽然也不是什么好职业,但只要不作死,好歹能过下去。但选择做卧底就不一样,这是将脑袋栓在裤腰带上的工作,一不小心命就没了。
  韩野至今都记得元烈回答时的表情,他抽着一根烟,目光幽深而又眷恋地看着远处的海港,沉沉地说:“你知道这个码头曾经有多美吗?”
  缓了许久,他才一字一顿道:“我知道她有多美。”
  作为土生土长在新港码头的人,见证过这个码头由辉煌走向堕落,也见过太多的家庭因为毒品而分崩离析,家破人亡。
  元烈虽然长得痞里痞气,但内里掩藏着一颗重情又念旧的心,在他爸爸因为派系斗争被人砍死后,他就立志不再当混混,也立志要扭转新港码头的没落。
  只是……终究差了一步。
  时间一分一秒走过,天渐渐破晓,大地依旧朦朦胧胧,寂静久了的走廊内开始传来声音。
  历经三个小时的手术,急诊室的大门终于开了。
  听到声音,韩野身子重重颤了下,目光忐忑地看向迎面走来的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主治医生疲惫地走出来,叹了口气,“抱歉,我们尽力了。”
  心脏仿佛在那一瞬间停止跳动,虽然早预料到,但真到这一刻时,还是难以接受。
  有些站不稳,他伸手撑墙壁,很快白皙的墙壁上留下一个红手印。
  重新坐回椅子上,缓了许久,他才掏出手机,给一个从来没联系过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
  “猎鹰陨落,请指示。”
  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一下,收到回复。
  “野狼潜伏,任务继续。”
  收起手机,韩野深深吸一口气,冰凉的寒意直入肺部,连血液都是凉的。
  拿起旁边的大衣,面无血色地穿上,他站起来,慢慢朝外走去。
  天边一道微光划破黑夜,照在他身后的墙壁上,驱散重重的阴霾和寒气。
  韩野面色阴沉地往前走,闷闷的脚步声回荡在寂静的走廊内,记忆跟着回转到八年前。
  “韩煦出列。”
  “到。”
  “从今天起,你的名字叫韩野,代号野狼,即刻派往A国执行任务。”
  ……
  他就是野狼。
 
 
第47章 
  “站住, 你再往前走,我就毙了你。”新盛拿着枪, 面色冷清地指向韩野。
  韩野回头, 目光沉沉地对视一眼后,继续往前走。
  “砰”的一声,剧烈的枪声划破天际,前一秒还好端端的人骤然倒在血泊中,鲜血直流。
  源源不断流出的血液染红了大地,也惊醒了梦中人。新桐倏的起身,双手掩面, 因为惊恐额头吓出冷汗, 手脚冰凉。
  外面的天渐渐亮了,灰蒙蒙的, 好似披了一件灰色大衣, 天气依旧冷冽刺骨,风呼呼地从窗户缝隙间吹进来, 吹到汗湿的身上, 一阵颤抖。
  失魂落魄地坐在床头, 虽然只是一个梦,但梦里的画面太过真实与恐怖,让她心悸不安。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过来,起身穿好衣服,走出卧室。
  客厅里飘着淡淡的鸡蛋饼的味道, 洗漱完后,新桐坐在餐桌前。
  “起来了。”新母将热好的牛奶递过来,余光见她气色不佳,关心地问:“昨晚没睡好?”
  单手撑在桌面上,新桐歪着脖子,面色憔悴,没有接话,而是问:“新盛呢?”
  “他去上班了,天没亮就走了。”新母说着,语气里透着几分埋怨。
  明星和警察这两个职业她都不喜欢,她希望自己的孩子能有个安定的工作,每天.朝九晚五,平平淡淡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得比猪差,干得比驴多。
  新桐“哦”了声,没再问了,端起桌上的牛奶,准备喝时,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
  见状,新母赶紧给她递水,新桐捂着嘴一个劲地干呕,喝了好几口水后,才止住。
  放下杯子,新母问:“你是不是怀孕了?”
  闻声,新桐脸色不自觉紧绷,放在桌面的手握了握。
  见这表情,新母百分百确定,神色跟着严峻起来,冷声问:“几个月了?”
  忐忑地咽口水,新桐回答:“快三个月了。”
  新母又问:“小煦知道吗?”
  “知道。”
  “你们怎么打算?”
  新桐抿唇,想了想说:“生下来。”
  新母重重地叹了口气,她看新桐的表情,基本能猜到应该是意外怀孕,心里有气,气她不懂自我保护,但孩子都有了,说再多也无用。
  收回批评教育的话,她问:“小煦去哪了?”
  新桐皱了皱眉,撒谎道:“出差了。”
  “你让他回来后,来我这一趟。”新母面色沉沉地说:“怀孕是大事,婚礼、手续、房子装修等等都要办好……你们这些年轻人什么都不懂。”
  她没好气地埋汰,新桐自知有愧,默不作声地听着,想到什么,说:“妈,我怀孕的事不要告诉新盛。”
  新母看着她道:“为什么?反正都要知道。”
  新桐严肃地说:“我想亲口告诉他。”
  见她语气认真,新母也就随她了。
  “我去给你煮点粥,等会我们去趟医院。”新母说完,就进厨房。
  新桐现在哪都不想去,但又不想违背妈妈的意愿,只好听之任之。
  就这样,新母、新桐还叫上千树,三人上午去医院,下午去百货商场买孕妇、婴儿用品。
  一路上,新桐都闷闷不乐,像个木头人被带着走。新母在认清这事后,很快就接受了,和千树津津有味、乐此不彼地挑选婴儿用品,搞得她们俩才像一对亲母女。
  烟城警察局。
  会议室济济一堂,新盛倚坐在办公椅上,正在听汇报。
  李斯拿着PPT激光笔,站在讲台前解说:“根据沿路监控显示,这辆黑色保时捷最后停在一家私人诊所门口。”
  “经调查,元烈的确在这家医院接受救治。”
  屏幕上换了一张韩野在医院的照片,新盛面色凝重地扫了眼,眉头几不可闻地皱起。
  PPT很快换了一张,是韩野走出医院的视频截图,李斯继续说:“根据医院的监控录像显示,在凌晨5点45分左右,嫌疑人走出医院,叫了一辆出租车,从出租公司处了解到,这辆车最后停在郊外赛马场。”
  “因为赛马场正在翻修,附近没有安装监控,线索到这就断了。”
  屏幕换成韩野最后一次出现在监控视频里的画面,他穿着黑色大衣,双手插兜,面色凝峻而冷清。
  收回视线,新盛双手抱臂,问:“找到参与这次打斗的其他混混吗?”
  这块是杨彬彬负责,闻声,他站起来道:“我们在医院里找到几个受枪伤的混混,目前已带回警局,正在接受审问。”
  新盛点头:“好,彬彬你负责这一块,势必问出他们斗殴的原因。”
  “李斯,你派人到赛马场附近进行走访,看能不能找到韩野的去向。”
  “是。”两人应声后,新盛还想说什么,这时,他手机响了。
  一个很正式的女声从电话那端传来,“请问是新盛先生吗?”
  新盛握着手机,面无表情,“我是。”
  那端继续说:“您好,这里是一线牵相亲介绍会所,目前有四位女士对您的条件很满意,想与您进一步沟通,不知这周末您是否有空?”
  闻声,新盛脸就黑了,声音阴沉沉的:“没空。”
  “那下周。”
  “都没空。”新盛愠怒道:“把我的资料撤掉,我不相亲。”说完,他就挂了。
  像这样的相亲电话,他今天接了三个,不用想都知道是他妈妈做的好事,见下班时间到了,跟李斯、杨彬彬交代两句后,他就拿上车钥匙飞快离开。
  待他离开后,杨彬彬诧异道:“盛队,要去相亲?”
  李斯抱着文件,点头:“看这情况,盛队行情不错。”
  杨彬彬又道:“我们要不要告诉小公主?”
  李斯白他:“你活腻了就去说。”
  想了想,杨彬彬理智地选择闭嘴。
  烟大花园。
  新母正在沙发上织毛线,听到开门声,就看到新盛气呼呼地走来。
  “妈,你干嘛把我的资料挂到相亲介绍所里,这违反规定。”一般情况下,警察的个人信息不能随便展示,尤其是缉毒警察,以防有心人打击报复。
  他一上来就质问,新母脸色也沉了沉,不悦道:“我又没有说你是警察,我只挂了你的姓名、照片以及收入。”
  新盛郁闷道:“我不相亲,你明天去把我的资料撤了。”
  “那可不行。”新母放下毛线,语气强硬:“钱都付了,你好歹给我去见几个姑娘。”
  “我把钱还给你,妈,我求你了,我不相亲。”他语气无奈又无力。
  但新母这次是下定决心,以前她还放任不管,想着要给年轻人自由恋爱的时间,但她发现新盛根本没有要找对象的心,加上街坊邻居跟他同龄或比他小的都成家立业当爸爸了,种种原因刺激新母这次的态度无比坚决。
  吵架这事新盛最不擅长,尤其是跟自家人,最后吃亏的总是他。
  三番五次后,新盛妥协了,嗔嗔道:“要不这样,我最近很忙,等下个月,我再去相亲,我只去一次,如果不满意,你就把我的资料撤了。”
  “不行,你至少给我去五次。”
  新盛扶额,拿她实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
  见他听话,新母气才顺了,拿起毛线继续织打。新盛站在旁边,阴沉着脸。
  余光见妈妈在打毛线,关心地问:“妈,你在织什么。”
  新母嘴角弯了弯,想都没想回答:“给桐桐的宝宝织围兜。”
  桐桐的宝宝?新盛的眉头当即皱起,想到什么,不敢置信地问:“桐桐怀孕了?”
  闻言,新母才反应过来,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但想着反正都要说的,也就没放心上。
  抬头看向新盛,她露出一个喜悦的笑容,点头道:“是啊,你要当舅舅了,开心吗?”
  新盛:“……”真他妈的“开心”的不得了,这一刻他觉得有股火气蹭蹭地往脑门顶冲,放在沙发上的手青筋爆出。
  怒极反笑,他阴森森地扯了扯嘴角,眯起眼睛看向新桐的房间。
  此时新桐正在房里休息,听到动静,睁开眼,就看到新盛面如阎王,气场凛冽地站在面前。
  “你怎么了?”她起身,疑惑地问。
  双手握拳,新盛面色冷冰地看她,“你怀孕了?”
  听到这话,新桐穿外套的手顿了下,整张脸跟着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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