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蕊闭上了嘴巴,不语了。
“还生气?”他轻声在她耳畔问。
她翻了个白眼。
男子蓦地将她扑倒在软榻上,扶着她的下巴便深深吻了下去,她嘤咛了一声,伸手抱着他的脖子,两人纠缠起来。
不一会儿,便连衣衫都凌乱了。
“殿下,晚膳备好了!”外头是宫女的声音,这时,司徒珏才直起身将她抱在怀中。
女子脸上绯红气喘吁吁,嘟着嘴看他。
“如此,还生气吗?”
唐蕊噗嗤笑了,“不是殿下生气的吗?怎么反过来了?”
司徒珏揪了揪她的鼻子:“小丫头!孤自会去跟皇姐说,若是再遇上,不许你同秦明轩一起吃饭了。”
“知道啦。”唐蕊吐吐舌头。见过醋的,没见过醋成他这样的。
晚膳间,唐蕊特意替他夹了不少菜,道:“最近朝事繁忙,殿下要多吃点。我瞧着,殿下脸都有些消瘦了。”
太子微微一笑,道:“这里无人,也不怕同你讲。孤本待趁着父皇去离宫的时间,好生找找国舅的麻烦,奈何那厮真跟只老狐狸一般,做事滴水不漏,着实叫人头疼的很。”
唐蕊也晓得,要对付皇后,必定先从国舅爷下手。但是国舅爷在朝中势力盘根错节,真要卸掉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唐蕊想了想,问:“殿下可是想找国舅爷的差错?”
“那是自然。”他道,“所谓树倒猢狲散,只要大树倒了,党羽再多,也没了依靠。”
唐蕊提醒他:“若是国舅爷能做的滴水不漏,难道能保证他的儿子做事滴水不漏?”
太子一怔,恍然道:“说起来,你倒是提醒孤了。那赵成瑞的确有个嫡长子,也在中书省任职。”
他瞧着唐蕊笑。
唐蕊被他瞧得不好意思,“殿下笑什么?”
“孤是在笑,若是拉了右相下马,我家的小蕊儿是不是也要去做个丞相呢?”
“殿下就知道笑话我!”唐蕊白了他一眼,“我若是去做了丞相,那满朝大臣便都要盯着我看,殿下届时该当如何?”
司徒珏顿时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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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邸花园。
“什么?太子良娣?!”这声音是从一个少年口中发出。
“嘘,低声!”云阳瞪了他一眼,“别那么大声,莫非你要天底下人知道你在打听太子良娣吗?”
秦明轩沮丧极了,他想起分别前那女子跟她说的话,顿时明白了什么意思。她是在委婉的提醒自己,她是有夫之妇。太子若是知道自己对良娣的心思,还不将他扒皮了?
云阳郡主嗤笑的看着他满脸沮丧,乐道:“你倒真是想得美!你若去约她,看看太子会怎么待你。我跟你说,你万不可动此心思,只因为那位良娣乃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如今整个东宫,也只有那么一位良娣。为了她,太子甚至不惜不纳太子妃。如此,你便该知道那位良娣的分量了。”
秦明轩吃了一惊:“你说,太子为了她不纳太子妃?”
云阳点头,饶有兴味的说:“说起来,他们的这桩姻缘还是我一手促成的。因为良娣的事,太子一直欠着我的人情呢。你要是敢动歪脑筋,信不信他将你吊起来打?”
秦明轩哼了一声:“天底下能打我的人,还没生出来呢。”
“瞧你狂的,你就狂吧,早晚撞铁板。”云阳讥讽道。
秦明轩不服:“太子喜欢良娣,但是良娣难道就喜欢太子?若是我出现,那良娣也许就改变主意了。鲜卑族人多有抢婚的先例,若是良娣喜欢我,我便带着她离开东宫,走遍山川大河,不做这将军也罢。”
秦明轩的祖母是鲜卑族人,在婚嫁方面他骨子里自有一股不守规矩的狂放不羁。
云阳瞧他还在痴心妄想呢,一个手指敲打在他的脑门上,“这里可不是鲜卑!你要是有种,尽管去问问那位良娣去!不过,可千万别说是从我郡主府出去的,我可丢不起这个人!”
“问就问,谁怕谁!”他道。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还有一更。努力双更到完结,握拳,嚯嚯!
☆、暗算
国舅府中, 王氏窝在一位中年人怀中,哭哭啼啼的诉说委屈。
国舅爷身着金蓝缎衣, 靠在榻上, 被王氏哭的烦躁。
王氏长得貌美,身段也是极勾人的, 床上功夫十分叫赵成瑞满意, 因此如今在这府中便是相爷的宝。相府里没人敢惹她,她恃宠而骄, 但凡有不满的便哭哭闹闹。
今儿哭闹,是因为清平湖受辱的事儿。
赵成瑞无奈道:“你惹谁不好, 却惹云阳郡主?她对谁都不讲情面的人, 我能拿她如何?”
王氏拿着粉拳捶打他胸口, 哭道:“那云阳郡主也就罢了。还有个小将军呢,他竟敢动手打我的人,难道不是打相爷的脸吗?”
赵成瑞一愣:“你说哪个小将军?”
“就是那个秦明轩啊!”
“原来又是秦家人!”赵成瑞咬牙, 如今秦家仿佛背地里有人支撑一般,无端的便坐大了。最近, 他也为这件事头疼。那秦明轩是秦家里头颇为作为的少年,现在从边关回来,是太子的意思, 怕是要加官进爵哩。
他抚了抚王氏的头顶,低声阴沉沉道:“你别担心。云阳郡主我治不了,那姓秦的,我还没放在心上。他既然打了我的人, 等于打了我的脸,我绝对不会放过他!”
“相爷,妾身就靠你了。”说罢,女子如蛇一般的手臂便将中年男人勾在怀里。男人忍不住,便大白日的在这榻上将女人按了下去,扯了衣衫尽情的驰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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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蕊听闻祖母旧病复发,立即便赶往家里去看望她。她毕竟是年纪大了,从前的心疼病又犯了,这一犯起来便饮食不思连起身都难。
她瞧着难过,姑父特地过来给祖母看诊,开了药方吃了药,祖母略好一些便又躺下睡了。
唐蕊晓得她这病不好断根,心里难免担心。在祖母旁边守了一会,看祖母睡得安静,她便坐车回东宫了。
今晚太子没回来,唐蕊想起祖母的事儿睡不着。她独自披衣往芙蓉园去了,漫步在园中,想起当初十三同她一起在这园中的情景,犹如在昨天。
她抬头望着墨色的天空,星星如水晶石般的闪烁。她有种不好的预感,祖母或许……
她不敢想,从小依靠在祖母身边长大,倘若祖母不在了……
她想着,两行泪水从眼角落下,她连忙擦了擦,或许只是她想的太悲观了,或许祖母不久之后便好了呢。
“你哭了。”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唐蕊大吃一惊,转头四处看,却没看到半个人影子。
鬼?
她吓得直直的往后退,恨不得转身就跑,奈何双腿有些发软。
“我不是鬼,我在这儿!”一个黑影从树上跳下来。
“啊……”唐蕊正要尖叫,那人一手过来捂住了她的嘴巴,“别叫,我是秦明轩。”
唐蕊瞪圆了眼睛,待得他放开了手,她唬的蓦地后退了好几步。
“你……你在这里做什么?”她不敢置信,“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她目瞪口呆的望着他,只见他身着一袭素白的袍子,在这夜里可不就像个鬼吗?
东宫守备森严,他到底是怎么跑进来的?
“蕊儿。”他嘴角含笑叫出了她的名字。他第一次见她,便已经被她惊艳到了,长这么大,他头一次看上一个女孩。
“别叫我的名字。”唐蕊有些生气,“你……你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秦明轩笑笑,露出两排雪白的牙齿,“别说这东宫,便是皇宫,也拦不住我。”
唐蕊瞧着这少年真是狂妄的可以,这样的话也敢说出来?
“你速速离开!不然,信不信我叫人来!”
秦明轩向她走过来一步,唐蕊唬了一跳,立即后退了一步。
“你不会的。”他说。
唐蕊气结,她怎么就不会了?
唐蕊恼火极了:“看在你算是个人才,我也不为难了,你立即消失在我的眼前。”她说完转身就走。
“慢着,我可不是无赖流氓。我来,只是想问你几句话,请你别走。”
他略带乞求的语气让她立住了脚,缓缓回身问:“你想问什么?”
她心里也有些好奇,一个将军半夜翻东宫的墙,到底想问些什么问题。
“我看到你流泪,你一定在这里过的不快乐,对不对?”他一双明亮的眼眸在半明半暗的夜色中,仿佛两颗灼灼的明星一般。
唐蕊一怔,片刻恼道:“我是因为祖母生病所以难过,你胡说什么?”
秦明轩不信:“在这东宫有什么好?一如笼中之鸟一般。你若是跟我走,我定带你去游遍这大祈的山川河流。不,不止是这大祈,还有大祈外的大漠、鲜卑、蛮夷,我可以带你看遍世间风景,得到一切你想得到的东西。”
这番话叫她愣了半晌,她张口结舌竟说不出话来。
这少年好大的气魄,来这里竟是要她跟他走吗?走遍山川河流、大漠蛮夷,想想的确令人向往。可是她走了,那个人呢?
她轻轻的笑了:“你为何要带我走?”
“因为……”少年为她这句话吞吞吐吐起来。
“因为你瞧上我了?”她玩笑似的问。
他羞赧道:“因为我心悦你。”
“不管我有没有成婚?”
他点头。
唐蕊心中一动,他这感情倒是来的直白,来的浪漫,如此勇敢,如此无畏世俗,令人唏嘘。若是她现在没有成婚,没有认识太子,只是一个深闺中的少女,或许她真的就心动了。
“注定要叫你失望了。小将军趁着此时无人,赶紧越墙回去吧。”她转了身,“我在这里很快乐。正如你一样,你心悦我,我却心悦另一个人。为了那个人,我愿意守在这宫墙之中,愿意同那人一起携手度过漫长的日子,愿意一生一世只同他在一起,放弃外间那么多的风光。你可明白?”
秦明轩怔住了,看她说此话时语气淡然而坚定,并无任何掩饰和为难,禁不住叫他相信,她所说的话是真的了。
她一步步向园口走去,他一步步紧跟,因为他不甘心。好容易有个看中的女孩儿,他愿意付出一起带她走,可是她却不领情。
“你会后悔的。”他跟在她的身后笃定的说。
唐蕊淡淡一笑:“若是小将军还不止步,后悔的恐怕是你。”园子门口守卫着侍卫,他若是再跟出去,必定叫人发现了。
秦明轩心中意难平,“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走还是不走?”
唐蕊立在园子门口,此时心中安定了,这少年不会乱来。她对他嫣然一笑,反问:“这东宫就是我的家,你让我去哪里?”
那笑容之中有满足、有自豪、有坚定,秦明轩心如刀绞,他之前那么盲目的自信终于坍塌了。
事实证明,她跟着太子,的确是自愿的。
唐蕊劝道:“年少时,做一两件傻事没有问题,但是若是做多了,那可就真成傻子了。”说罢,她笑着踏步出了园子。
秦明轩懊恼的跺脚,一转身,“嗖”的消失在了林子中。
当他躲过了侍卫的防备跃出墙头时,才落地,却觉得兜头而来的是一张巨大的网。
几个黑衣人在那网外,手持着短剑用力的向网内乱刺。
“嘶!”秦明轩倒吸了一口凉气,他的手臂被利.刃划伤了。他瞬间反应过来,他被暗算了!
一个黑衣人嗤笑道:“好大的胆子,连东宫都敢闯!你也是找死!”
听这话秦明轩心里觉得疑惑,难道他们是太子的人?可是若是太子,大可以在他入东宫时擒住他,何必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他身在网中,竭力躲避着锋利的短剑。
“你不要管我们是什么人,惹到不该惹的人,你就该死!”黑衣人阴森森道。
秦明轩大吃一惊,这话便不应该是太子这边人说出来的。太子将他从边关召回来,不应该会如此草率的要了他的性命。他们这说法,显然自己是惹到了无耻小人。
他冷笑一声:“你们真以为小爷是如此好对付的?!”
“瓮中之鳖,大言不惭!”黑衣人冷声道,手下的短剑越发的快速了。
也是奇怪,明明是在网中的人,却难以刺中。
蓦地,只见那铁网蓦地如同碎片一般向四周四散开去,黑衣人大吃一间,立即后退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那白衣少年手持一把寒光闪闪的短匕.首,冷森森的望着众人。
一个黑衣人惊道:“那是寒月匕!能穿金断铁!”
“算你有眼力!”话音落下时,那少年已经如同鹞子一般飞跃而至,利.刃所至之处,鲜血飞溅,一个黑衣人倒在了尘埃中。
白色的衣袍上沾染了点点鲜血,月光下,他抹了一把溅在脸上的鲜血,真仿佛玉面修罗一般。
其他黑衣人瞧见,齐齐的吓得后退了一步。
传言他入敌军如猛虎入羊群,原来不是虚言。
在他再次纵身而起之时,几个黑衣人互看一眼,点点头,立即转身,飞快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秦明轩缓缓将寒月匕插入腰间,冷哼一声,“小爷今儿心情不好,便拿你们祭刀!”
他冷眼瞅了一眼地上的黑衣人,身形一纵,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吵架
夜色深沉, 国舅爷的侧门里,闪身进入一个黑衣人, 他快速的向侍卫晾了手牌, 侍卫立即让他进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