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入职还有一个月,盛夏想宅在家里长蘑菇。
沈纪年一言敲碎了她的美梦,“婚礼准备的差不多了,我们先把婚礼办了,然后去度蜜月。”
“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我怎么不知道?”盛夏一下子就懵逼了。
沈纪年瞥了她一眼,“都是妈她在准备,我也没出什么力,按我们的设想来做的,除了礼服,别的都差不多了。”
虽然婚都结了,但盛夏还是小小地荡漾了一下。
“哦。”
第81章
两个人相处久了,好像婚礼就是个仪式,盛夏原本觉得自己会很淡定的。
那种出嫁的悸动和雀跃好像很难从她身上发出来。
婚礼是爸妈在准备,盛夏之前只提了点想法,场地啊嘉宾名单啊,都不要她操心,毕业第二周就是婚礼,快得她几乎反应不过来,就记得自己花了两天时间选定了婚纱,回A市办的,见了些高中的同学,大学的室友们也都提前赶了过来,她帮着安排住宿什么的,不断有人打电话发短信过来祝福,认识的一些摄影师起哄说要帮她拍现场。
沈纪年已经约了司仪那边的摄影师拍当天,婚纱照跟拍的摄影师是盛夏之前就约好的,盛夏只能哎了声,说已经都安排好了。
不过大家还都挺热情,说婚礼那天一定过去。
重读这一年认识的学妹也嚷着过来要参加她的婚礼,说母胎solo要沾沾喜气,从没见过这么虐狗的CP,青梅竹马什么的就不说了,在一起这么久了还甜得跟初恋似的。
主要还是那种反差萌太强烈了,沈纪年对盛夏只能算是不错吧!也没好到腻歪的地步,很多男生对女朋友差不多也这样,但大概是他太冷淡了,所以对盛夏的好就显得格外的明显。
而盛夏的性格也很明显,认识久了会发现她是个很锐利的女生,不像外表看起来那么柔软,但她在沈纪年身边,的确是那种软的像长毛动物似的,这种反差实在是太戳人了。
就像一只豹子,收起尖牙和利爪,眯着眼变成大型乖宠那种感觉。
*
婚礼其实是很累人的,前一天两天最后还要确认当天的流程,确认嘉宾席位,确认场地啊各种,很多小细节都要兼顾,甚至考虑到如果盛夏摔倒了怎么办。
盛夏本来不紧张的,前一天晚上竟然失眠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半夜去摸沈纪年,把他吵醒了,只好不好意思地说:“我好像,有点儿紧张。”她在他怀里蹭了蹭,手指忍不住去揪他睡衣。
是紧张吧?她不确定,就觉得整个人都是躁动的,类似于焦虑和兴奋中间的那个情绪。
沈纪年半睡半醒地把她按在了怀里,清醒了一会儿,忽然笑起来,拿头抵了抵她额头,“紧张什么?”
“不知道。”
大半夜的,他起来陪她看电影。
盛夏盘腿坐在地毯上,靠在他怀里努力平复心情,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再醒来已经在床上。
两个人是在酒店,因为场地在城郊的度假酒店,所以两个人提前一晚就过来了。
天蒙蒙亮,四点钟那样子,造型师敲门来带她去化妆。
盛夏洗了把脸,沈纪年也被带走了,化妆,做头发,时间很漫长,她一边打瞌睡,一边被造型师摆弄。
伴娘是童言和梁文娜,伴郎是齐堃和贾哲宇,都是俊男美女。
童言穿着伴娘服,起了个大早过来看她化妆,踩着四五厘米的高跟鞋,气势凛人,盛夏忽然就觉得后悔了。
伴郎和伴娘好像颜值和身高都太出挑了点儿。
压力更大了。
临开场的时候,盛夏已经全身在颤抖了,蕾丝手套被汗浸湿,手指紧紧攥着裙摆,大脑一片空白,面前长长的花环拱廊都像是隐在了虚影里。
今天天气刚刚好,微风,太阳躲在云层后头,今天酒店广场养的鸽子好像很给他们面子,拖着肥嘟嘟的身子悠哉悠哉地来场地串门子,偶尔飞起来,掠过一片圣洁的白影,拿相机的都在感叹,说大神结婚就是不一样,连鸽子都来捧场。
盛夏被人牵着手往前走,心脏砰砰直跳。
沈纪年在尽头等她,她今天穿了黑色带深红暗纹的西装,之前妈妈一直说这件衣服显老气,其实不会,显得沉稳厚重,还带着点儿闷□□人的帅。
底子好,穿什么都好看,他在笑,唇角微微上扬,目光锁在她身上,看她一步一步走过来,然后冲她伸出手。
他微微俯身,盛夏把手递过去,然后他握住,带着他走剩下的一段路。
四周都是欢呼声,尖叫声,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还有背景乐的声音。身后花童在咯咯地笑,童言在后头小声调侃她,“诶诶诶,夏夏,绷住啊绷住,你抖什么抖啊!”
盛夏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握了握沈纪年的手,偏头冲他笑。
证婚人兼主持是江燃,他今天穿着一身骚气的红色西装,配黑色波点纹的底衫,领花更是骚得不能行,他先笑,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话筒讲:“首先,非常感谢师弟让我做这个证婚人。纪年是我们律所的门面啊,颜值担当,当然,业务能力也是十分优秀的,当初知道他有老婆的时候,碎了多少少女心。我那时候就很好奇弟妹了,觉得这姑娘真是不简单,能控得住沈纪年这种出了名难搞的人。其实后来吧我发现,不是弟妹控得住纪年,主要还是纪年愿意让她控……”
江燃很会调节气氛,偶尔来点儿互动,调侃调侃两个人,全程没什么垮点。
盛夏就觉得今天很美好,好像一切都很顺利,交换戒指的时候,盛夏眼泪都出来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很普通很俗套的婚礼,没什么特别的设计,也没有多感动的话,但他嗓音低沉地跟她说:“我愿意娶盛夏为妻,从此山风海雨,永不离弃。”的时候。盛夏突然就掉了泪。
之后盛夏都是飘着的,好在剩下的环节,他都在身边。
晚上结束后,送走最后一波宾客,盛夏腿一下子就软了,靠在他身上大喘气。
他把她鞋子脱了,蹲在地上帮她揉脚脖子,然后背着她回房间。
那条路好漫长,又或者是时间被拉得很长,盛夏记得沿途花丛的香味,记得自己的心跳,噗通——噗通——
“新婚快乐!”
“新婚夜……快乐!”
沈纪年把她放在床上,问她要不要热水泡泡脚,盛夏摇着头说不用,让他先帮她把衣服脱了,拉链在背后,衣服很紧,盛夏被勒得喘不过气。
一拉开,胸口忽然涌上来一大股新鲜空气,她连睡衣都懒得穿,去卸了妆,匆匆洗了个澡。
躺上床的时候,她原本是打算倒头就睡的。
沈纪年洗了澡过来帮她吹头发,盛夏枕在他大腿上,仰着脸看他的下巴和没穿衣服的上身。
忽然就不累了。
沈纪年被她滚烫的眼神盯着,倏忽笑起来,把吹风机扔在一边,曲着腿俯身吻她眼睛,嘴唇划过她的脸颊,落在她耳垂上,在她耳边呵着气,“不困吗?”
盛夏其实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咕哝了一声,反手勾了他的脖子。
再醒过神来,沈纪年已经压了下来。
盛夏一颗心高高地荡了起来。
又是不眠夜。
第82章
婚礼第二天沈纪年就带着盛夏度蜜月去了。
飞机上盛夏有点儿兴奋,不停在他耳边小声和他讲话,沈纪年是有点儿累,一直在闭目养神,偶尔会回应她一下,摸摸她脑袋,捏捏她的手啊什么的。
中午沈纪年去了趟卫生间,坐在后排的摄影师探身到前头跟盛夏说:“你老公脾气也太好了吧!你这叨逼叨没完没了的,他都没烦你。”
叨逼叨的盛夏:“……”夸他就夸他,干嘛还要怼一下她,真的是。
因为约的是熟人,所以才会半是调侃地怼她,盛夏也没在意,思考了片刻,回答她,“可能是因为,他对我……向来比较纵容吧!”
摄影师一脸单身狗被暴击的生无可恋的表情冲她抱了抱拳,直言:“告辞,打扰了!”
然后缩回自己座位,戴上眼罩,插上耳机,再不闻世事。
这世界对单身狗实在是太不友好了。
*
先去了酒店,海景房,三面靠海,落地玻璃,全视野,拉开窗帘,迎面就是波涛起伏的蓝色海洋。
床很大,也很舒服。
氛围很好。
怪不得都要去度蜜月,美好的事物总是能让人愉悦,还有……兴奋。
什么都不用想,不去想工作,也不必顾忌其他人,眼前就一个人,全世界只有他,他就是全世界。
白天去玩,活动都是他安排好的,偶尔盛夏心血来潮想去别的地方,他也都依着她,晚上就……
状态很好的结果就是解锁了很多新姿势,花样翻新,玩得不亦乐乎。
全程无措施。
因为盛夏说……她想早点儿生宝宝,做个年轻妈妈。
沈纪年只应了声:“好。”然后就身体力行地表达了支持。
他体力是真的好啊,腹肌不是白练,腰好。
其实他这个人虽然冷冷的很寡淡,还是很喜欢运动的,以前高中那会儿就喜欢拉着她晨跑,单杠单手就能翻上去,那时候盛夏比现在还娇小,印象最深的是,有一次她卡在高处下不来,是他抱着她的腿把她抱下来的,臂力很好,盛夏扶着他肩膀,只觉得自己心口狂跳,浑身都是被荷尔蒙侵袭的澎湃。
童言是个热辣辣的女人,说话向来火热,有时候还会评价两句,说:“沈纪年那种冷淡的人,其实热起来会更有感觉。”或者说一句:“身材好,腰好,你有福了欸盛夏!”
盛夏这方面脸皮薄,每次她一说她就忍不住捶她,然后面红耳赤的,还被她嘲笑。
“一大把年纪,说点儿成年人的话题,你害什么骚啊!”
盛夏现在已经很淡定了,毕竟也算是经验丰富了。
嗯……
蜜月辗转了六个城市,历时十九天,摄影师累够呛,因为盛夏不想带太多人,摄影师只带了一个助理,还充当化妆师造型师,好在衣服都是盛夏自己准备的,不然摄影师非撂挑子不干了不可。
后期还要精修,一些视频啊什么的会剪辑好后期处理了再发给盛夏。
*
回去那天是童言去接她,乔堃也来了,帮盛夏拖行李,然后和沈纪年闲聊。
童言就把扯着盛夏贼兮兮地说悄悄话,“怎么样?有没有干柴烈火,情难自已,□□?”
盛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嫌弃地看着她,“……你这词语用的真可怕!”
童言拍了她一巴掌,终于换了个正常的表情,“好玩吗?”
盛夏点点头,“挺好玩的。”
“讲点儿有趣的事呗!”
有趣的事,其实还挺多的。
因为要拍纪念册,所以带了摄影师过去,但沈纪年向来是个镜头恐惧症重症患者,每次拍他,不是对着镜头面无表情,就是表情极其生硬,像个三十八线小明星第一次演戏一样。
摄影的妹妹几乎要抓狂,一遍一遍教他如何摆表情,但他总是生硬得不得了。
有时候气急了,摄影师就去调侃盛夏,“欸,夏夏你不会是逼婚吧?”
他其实只是单纯不习惯镜头而已,摄影只好抓拍,尽量让他察觉不到镜头,后来摄影悄悄跟盛夏说:“其实他看你的时候就会不由自主地笑。”
所以后来很多镜头都是两个人互相对视,或者他看她的照片。
摄影每次都啧啧感叹,“我特么是犯了什么错,要被这么虐。”
还有一次跟摄影师走丢了,因为在拍照,盛夏穿着高跟鞋穿着婚纱,手机和钱包都在摄影助理那里,异国街头,身无分文,两个人孑然一身,离酒店还有十几公里的路程。
借了一部手机打电话给摄影师,还没有人接,原地等了两个小时,也没看到人,两个人只好走着回去。
鞋子太累了,走了没十分钟盛夏就撑不住了,沈纪年蹲下身,说:“上来,我背你。”
盛夏怕他累着,就说,“没事,我脱了鞋走。”她把鞋子脱了,赤着脚踩在水泥地上,三十六度的艳阳天,地面晒得发烫,脚底仿佛也被火烫了。
最后沈纪年强行把她搁在了背上。
那条路有好多人,盛夏穿着婚纱,有点儿丧气地趴在他背上,半张脸埋在他肩头,在他耳朵碎碎念地说话。
好多人在看他们,甚至有人过来用英语问他们,“你们在拍电影吗?”
盛夏都不好意思了,摇着头说不是,对方竟然还不信,追着她走了半条街,一定要让他们签个名。
对方操着口音极重的英语,盛夏和她沟通相当困难地解释了自己遭遇,非常无奈地表示他们真的不是明星,对方哈哈大笑,跟他们说了抱歉,还帮他们拍了照,最后叫了车送他们回了酒店。
盛夏和沈纪年经过曲折的历程,终于回去了。
摄影师上错了观览车,不小心被带到山顶去了,要下来只能等晚上,盛夏打电话的时候,她们正在焦急地和司机商议下车的事,做了好久的沟通,终于确定,这趟车半途不能停,最后只好沮丧的认命。
盛夏回酒店的时候,他们才联系上。
因为盛夏和沈纪年没有酒店的门卡,只能坐在大厅的休息区等摄影师,一直等到傍晚,盛夏饥肠辘辘,趴在沈纪年的腿上哼哼唧唧,沈纪年则淡定地在她头顶翻着纯外文版的杂志打发时间,偶尔帮她顺顺毛,让她再忍忍。
摄影师后来说:“我隔着酒店大门半尺厚的玻璃,都看见你们两个的时候,我恍惚有种不好意思打扰了的羞愧感!”
盛夏说:“那你可能不懂我内心的痛苦和沮丧,我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饿得眼冒金星,浑身无力。”
“如果我有这么个男人,我每天看看他就可以了存活了。”
“……那你可真优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