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仰——黄三_
时间:2018-06-21 08:36:46

  倪迦兴奋的等着。
  然后,她被他一路拽到了卫生间。
  倪迦:“要在这里?”
  好兴致啊。
  陈劲生没说话,没听错的话,他似乎还冷笑了一声。
  下一秒,他取下花洒,直直对着倪迦的脸打开喷头。
  冷水笔直的呲在她脸上,倪迦被淋了个透,张嘴就骂,差点没呛死。
  “陈劲生!”
  她尖叫,手乱舞着去挡水,陈劲生冷冷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清醒了?”
  “靠,你有病是不是?”倪迦作势要踢他,“快点关了!”
  陈劲生说:“我问你清醒了没有?”
  “你妈的。”倪迦一咬牙,顶着冷水冲上去抢花洒,陈劲生比她快,手一扔,花洒摔到地上,她扑了个空。
  冷水还在地上往外喷,倪迦头发丝紧紧贴着脸,浑身衣服都湿透,要多狼狈多狼狈。
  “你干什么?”
  倪迦瞪着他。
  “把你的脸洗干净。”陈劲生越过她去关水,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取了浴巾扔在她身上,“很丑。”
  “你说谁丑?”倪迦气笑了,“你喝多了吧。”
  “倪迦,你哪来的自信。”陈劲生回头看她,目光很淡,“我见过比你好的。”
  “……”
  倪迦:“然后呢。”
  陈劲生说:“我要想跟你上床,用不着你主动来送。”
  倪迦被他噎的竟然说不出话。
  她一直都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极度自信,她是泡在别人欣赏的目光里长大的,“漂亮”二字,她听的耳朵都要起茧。
  但陈劲生没讽刺也没不屑,他用一种很平静的语气,讲着一件平静的事实。
  这种态度,很伤自尊。
  她一直以为,只要她耍点手段,陈劲生就能被她迷的鬼迷心窍。
  她知道很多事儿可以靠脸行方便时,就已经开始学习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纯粹的,以一个“漂亮女人”的身份。
  但很显然,从在酒吧开始,陈劲生就不吃她这套。
  倪迦有点颓。
  还有点难以名状的羞辱。
  她在他眼里,已经下作到没边了。
  想起来之前在酒吧她的各种行为,她估计陈劲生就像在看戏。
  看她风情万种的扭着,像个傻逼。
  倪迦把浴巾从身上扯下来,“我要脱衣服了,你要继续看吗?”
  陈劲生勾了一下唇,转身,帮她带上门。
  **
  倪迦洗了个热水澡,洗发露什么的都是外国文字,像英文,又像法语。
  香味很淡,被水冲掉泡沫后基本上没有味道。
  把一身的烟酒味洗了,倪迦觉得清爽很多。
  她洗完,才发现没有换洗的衣服,全他妈被浇透了,还滴着水呢。
  倪迦把衣服全洗了,然后用吹风机吹干内衣内裤,赶紧套上。
  搁以前,她完全可以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的真空上阵,但现在不行,她不能贴着脸再让陈劲生羞辱她一次。
  倪迦裹好浴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褪去浓妆,眉眼淡淡,唇色淡淡,黑眼圈也冒出来了,好在底子不差,她皮肤白,五官又长得好。
  纯素颜啊。
  彻底没包袱了。
  这么折腾了半天,倪迦从浴室走出来时,差不多有两个小时。
  身后的水汽连换气扇都排不走,争先恐后的冒出来。
  她裹着浴巾,也没拖鞋,光脚踩在透亮的瓷砖上。
  卧槽,好冰。
  倪迦缩了缩脚趾,陈劲生还开了空调,这房子冷的跟冰窖似的。
  倪迦往前走了几步,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香。
  他做饭了?
  她走到餐厅,果然,桌上摆了一碗粥,最普通的白米稀饭,此刻在暖橙色的灯光润色下,显得极其诱人。
  听见动静,陈劲生从自己的房间出来,他头发半干着,脖子上挂着条毛巾,换了身衣服,黑t中裤,休闲居家款。
  应该也是刚洗过澡。
  他身形修长,肩宽却不显壮,比例也极佳,属于挂块破布都好看的类型。
  倪迦目光不躲不闪,肆无忌惮的上下看着。
  陈劲生淡淡开口:“我以为你要换层皮再出来。”
  “……”
  “哦。”倪迦回应的也很冷淡,她现在很放松,懒得跟他装腔作势,指了指桌上的粥,“给我的?”
  “嗯。”陈劲生走到桌边,“不热了。”
  “没事,能喝就行。”倪迦不讲究这些,也因此经常吃坏肚子。
  “你喝吗?”她问。
  陈劲生摇头。
  倪迦兀自端起了勺,尝了一口,还好,温的。
  很香,米粒也软软的,顺着食道滑进肚,很舒服。
  她咕咚咚喝着,陈劲生从玄关处提了双拖鞋走过来,放在她脚边,起身时,她一双腿白的晃眼。
  她圆润的肩头和两条胳膊全露在外面,细而白,像洒了珍珠粉,泛着银光。
  陈劲生敛眸,“冷么?”
  “还行。”其实有点。
  陈劲生再没说话,又转身进了房间。
  这回出来,手里拿着一件T恤。
  “等会套上。”他把衣服搭在她身后的椅背上。
  倪迦有点惊讶,他竟然会拿自己的衣服给她穿。
  还是说,她穿过这一次,他就不要了。
  “这件送我了?”
  倪迦说着,翻到了T恤领口的lv标志。
  陈劲生坐进她对面,说:“你想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要入v了 感谢陪伴 溜了睡觉了
 
  ☆、第二十八章
 
  chapter28
  倪迦把那件天价T恤当着他的面套上,胳膊钻出来,再把浴巾从里边抽出来。
  陈劲生很高,目测在一米八八左右。倪迦本身不矮,穿了高跟鞋能看到街上大部分男人的头,但她穿陈劲生的衣服,长度还是绰绰有余。
  衣服下摆在大腿荡着,遮住了翘臀,凉风嗖嗖的。
  倪迦低头看了看,“没裤子啊?”
  “没有。”
  倪迦抬头,眼神有点深意,“我怕你把持不住。”
  陈劲生没理她,从桌上拿过一包烟,抽出一根衔在嘴里。他摸了个打火机,侧头点燃,呼了一口烟出来。
  他不说话,安静的坐着,带点儿漫不经心的懒散。
  倪迦自讨没趣,不说话了,靠着桌边,把碗里的勺取出来放在一边,然后端起来,一口喝完。
  她勾出舌头,舔了一下唇上的水渍,然后问:“要洗么?”
  陈劲生把烟头摁灭,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旁边,从她手里接过碗。
  他手指很长,根根分明,包住她半个手背。
  前面的肢体接触不是没有,但那会她神志不清,还浑身酒气儿,摸的很没水平。不但没挑起天雷地火,反而迎来冷水淋头。
  可是现在,她很清醒。
  倪迦默不作声的收回手。陈劲生端着碗进了厨房,放进洗碗池。
  倪迦几步跟上去,“我来吧。”
  陈劲生把水放开,回头,“别挡。”
  “啊?”
  她往后一看,什么也没啊。
  陈劲生见她不动,抬起胳膊,从她耳朵边划过,直接按在墙上。
  “啪”一声,厨房灯亮了。
  原来是要开灯。
  倪迦被他笼在半臂间,只有几秒,但足够让她心惊。
  陈劲生眼神淡如水,凉凉从她身上流过。
  倪迦:“……那需要我干什么?”
  陈劲生:“出去。”
  ……
  陈劲生最近很矛盾。
  他对倪迦的感情变了味。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的,或许从很久以前,他混乱的半生里,这样一个人变成了他的执念。
  成疯成魔都是一念之差,此时迷恋彼时恨,说他对她只有厌恶,他自己都不相信。
  倪迦让他受过的侮辱,足以毁灭他的精神世界,年少时的伤害,后劲有多大,没有人可以估量。
  有件事倪迦说对了。
  他忘不了她。
  这是一件很残酷的事。
  她的存在,会是他这辈子的心头刺。
  他拔不掉,剔不除,就干脆扎进去,永远带在身上。
  但陈劲生不知道,从恨里滋生出来的感情,从一开始就是晦涩而扭曲的。
  它不被甜蜜与心动滋养,它浸泡在欲望里。
  这种感情疯狂又热烈,又那么摇摇欲坠。爱之深,恨之切,禁不起一点风吹草动。建立的有多快,崩塌起来就有多彻底。
  无论结局如何,倪迦都是他得不到的人,或是,得到了不该得到的人。
  ……
  只有一个碗,陈劲生很快洗完,他出来扫了一圈,餐厅的灯被她关了,客厅也没开灯,只有沙发上露出一圈暗光,印出一张轮廓融在黑影里的脸。
  陈劲生走过去,摸黑开了灯。
  客厅乍亮。
  倪迦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长腿交叠,衣服被蹭上去,指间还夹着一支烟。
  “把烟掐了。”他说。
  倪迦听见,唇瓣抿住烟头狠狠抽了一口,扭过头,对着他的脸呼气。
  烟雾糊了一脸,陈劲生面色不动,声音却沉了,“找事儿?”
  倪迦松松笑了,“哪敢。”
  而后倾身,去捞烟灰缸,乌黑的发丝顺着从肩头蹭下去。
  她边摁边问:“现在还能叫到车吗?”
  “怎么?”
  “回家啊。”倪迦把头发拨回身后,一截净白的脖颈暴露出来,一根一根,经络分明,“不然住你家?”
  陈劲生坐进她旁边的沙发,上下扫了她一眼,“穿成这样回去么。”
  倪迦无所谓的耸耸肩。
  陈劲生说:“别回了。”
  倪迦脚尖挑着拖鞋,脚跟来回一下一下荡着,发出轻微的,“啪”,“啪”。
  她挑眉:“哦?”
  说着,把拖鞋踢掉,脚尖灵活的蹭到他的腿,慢慢往上爬。她轻声问:“一起睡?”
  陈劲生本来安静坐着,突然笑了一声。
  她总有这种能耐,把一个男人身上最原始的欲望勾出来,粗俗而直白,不加任何粉饰,不用打着任何明面上虚假的幌子。
  陈劲生眼睛漆黑,直直看着她。
  倪迦调戏的动作一停,这才意识到有点危险。
  她今天能肆无忌惮的撩拨,就是看准了他不会上钩,从酒吧到这儿,她恨不得贴他身上,他都没半分逾越,既然他觉得她做作,那她就做作到底。
  但此刻,陈劲生看她的眼神不对。
  他的七情六欲回来了。
  倪迦把腿收回来,收到一半,陈劲生已经单手握住她的小腿。掌心灼人的温度,烧的她浑身都烫了。
  她很瘦,他握着她的腿就能把她整个人拎过去。
  倪迦觉得视线一片天旋地转。
  混乱之中,倪迦伸长了腿踹他,陈劲生手一松,捏上她的腰,把她往沙发里一摔。
  她再翻身挣扎,两只手腕被他一只手钳住,狠狠按进沙发里。
  几番动作,她头发丝糊了一脸,人喘着粗气。
  陈劲生压着她,眼里的冷意全部化成浓烈的火。
  “倪迦,你今天上杆子找日?”
  倪迦吹开面上的发丝,冷笑一声:“原话还给你,你想多了。”
  “不是一起睡么。”
  “不想睡了。”
  陈劲生低声笑了,从嗓子深沉荡出来的音,男性的,自由散漫的,磨的人心尖儿都发痒。
  他没再多说,侧过头伏在她脖弯里,牙齿衔住一层薄薄的肉,反复咬着。
  倪迦吃痛,倒吸一口冷气,“你干什么?”
  陈劲生的声音从她耳朵下方传来,“我找不到疤了。”
  “是的,掉了。你还想再来一个?”倪迦挣着两条胳膊,她就搞不懂,男女力气怎么能悬殊这么大,她两只胳膊抵不过他一只手的劲。
  陈劲生没说话,他松了她脖子上那块肉,倪迦还没来得及吸一口气,他又重新覆了上去。
  是唇瓣的形状,热的,湿的,吸的她一阵一阵的疼。
  她一秒就反应过来他在干什么缺德事。
  倪迦终于挣出一只手,赶快扯住他的头发,企图制止,“你起来。”
  陈劲生任她扯,嘴下的力道半点儿没松。
  “陈劲生,我明天还要比赛!”
  差不多成型了,陈劲生才从她脖颈间抬头,“比什么?”
  “八百。”倪迦深吸一口气,“不是,你积点德行不行?你让别人看见怎么想?”
  她恨的牙根痒,这人怎么这么阴险。
  往她脖子上留东西是他的独特癖好?
  陈劲生把她另一只手也松开,小臂撑在她两侧,线条流畅而紧实,他身子虚空撑着,定定看着她,“怎么想。”
  他呼出的气息喷在她脸上,温热的。
  倪迦跟他对视了会,突然勾住他的脖子,把唇送上去。
  他眉头刚拧起,倪迦歪脸,一口咬在他的嘴角。
  近乎热吻的姿势,却没有浓情蜜意。
  她的脸颊挨着他的,不似表情那样冰冷,他的脸皮烫的吓人。
  还有他发红的耳根,像蜜桃红透的尖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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