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金归来(重生)——月半弯
时间:2018-06-22 08:13:59

  “也怨不得你。”程仲摆了摆手,神情黯然,“谁又能想到,有人恁般丧心病狂?”
  初时老爷子还以为是灶上的火没收拾干净,直到被救出来才发现,竟是整个庄子都陷入火海之中。
  更甚者除了他之外,再没人逃出来,明显对方早有准备,想要别庄所有人死……
  “程明珠呢?”蕴宁心里一动。
  老爷子叹了口气。
  “火太大了。”陆瑄哼了一声,又唯恐老爷子不好受,便轻轻对蕴宁摇了摇头,示意待会儿再说。
  两人侍候着老爷子睡下,才回了自己院子,一进房间,蕴宁就推着陆瑄到床边坐下:
  “把衣服脱了。”
  “娘子这是想为夫了吗?”陆瑄低笑一声,张开胳膊就去搂蕴宁。
  蕴宁却是沉了脸,只管去解陆瑄的衣衫。
  陆瑄最怕的可不就是蕴宁如此?只得老老实实坐好,任蕴宁帮他把衣衫除去。
  外衫瞧着还好,里面衣衫却是烧的全是黑窟窿,尤其是右胳膊上,还有大片燎泡。
  蕴宁半跪在陆瑄膝前,小心的帮陆瑄处理烧伤的地方,眼泪跟着止不住的一大滴一大滴往下掉。
  她这边每落下一滴眼泪,陆瑄的心疼就止不住多一分,好容易蕴宁把伤处理完,陆瑄张开双臂就把人抱住了:
  “好阿宁,你莫要哭了,你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你还说……”蕴宁泪水却是落得更急。
  “明明伤到了,为什么还要抱着我?”
  衣服都沾到燎泡里了,再抱着人,不定多痛呢。
  “不是,不是……”陆瑄却是摇头,“这样的伤算什么?而且阿宁不知道,你呀,就是最好的疗伤圣药,抱抱你,我就一点儿不痛了……”
  也正是因为这个,本来还想着,拿还有公务当借口,先到衙门对付几天,等伤好了再回府,不想见到蕴宁,就挪不动脚了。
  “油嘴滑舌……”却是响亮的抽了下鼻子。
  “你要是真敢走,我就再也不理你了。”想要推开人,好好的教训一番,却又怕碰着陆瑄的伤口,一时哭的气吞声噎。
  慌得陆瑄忙赔罪:
  “好好好,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没走吗……”
  把蕴宁抱在怀里轻轻晃动着:
  “阿宁你不知道,从前我在外面时,从来都是走到哪儿,歇到哪儿,从不觉得有半点儿不适,就这一次,恨不得插翅飞回来……”
  本是需要七日的归程,硬是压缩成了三日。
  倒也赶巧,正好碰上荆南,知道了老爷子被困火海的事……
  蕴宁一时听着,一时流泪,只觉这又是汗味又是烟火味儿的怀抱恁般温暖。
  耳听得上面渐渐没了声音,抬头看去,却是陆瑄明显累极,不知什么时候歪在床上睡着了。
  忙小心的搬着陆瑄的腿放进被子里,犹豫了下,自己也跟着躺进去,小心避开陆瑄的伤口,缩进陆瑄的怀里,待得把头埋入那个无比熟悉的怀抱,只觉整个人一下被潮涌而来的刻骨思念给淹没……
作者有话要说:  
开国大将军傅元江二十六岁离家逃亡,三十六岁荣归故里,和皇上亲如兄弟,又娶了长公主为妻,只可惜再多的荣华富贵都不能填补失去爱女的痛断肝肠、锥心刺骨……
不爱红妆爱武装的将军府大小姐傅月明,摇身一变,成了秀才家“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傻白甜娇美小娘子的故事……
 
  ☆、252
 
  陆瑄是在香喷喷的食物味儿道里醒过来的。
  一眼瞧见那个小蜜蜂一样不停忙忙碌碌的身影, 陆瑄只觉一颗心都要化了似的。
  感觉到后背的灼热感,蕴宁回过头来, 一眼瞧见睁开眼睛的陆瑄, 眉眼里顿时全是漾开的笑意:
  “醒了?”
  赶紧放下食盒,拿了熏好的衣服过来, 要帮陆瑄穿上。
  陆瑄伸直胳膊, 却在蕴宁靠近后,双臂一合, 就把人拢在怀里,低低道:
  “抱抱……”
  感受着耳廓处传来的热热的痒痒的气息, 蕴宁一颗心砰砰砰跳个不停, 好似要从胸腔中蹦出来一般。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 那个如疾风般倜傥洒脱的少年侠士,成了亲倒好,竟是越活越回去了, 简直和个小孩子一般:
  “堂堂状元公,怎么就变成五六岁的无赖孩童了?让人瞧见了, 可不要笑死?”
  嘴里虽是嗔怪着,却是温顺的环住陆瑄劲瘦的腰,好让他抱得更舒服些。
  陆“五岁”却是丝毫没有脸红的意思, 若非蕴宁怕她饿坏了,坚持让他先用膳,这家伙还不知要抱着媳妇儿腻歪多久呢。
  “你们昨儿个怎么进城的?”蕴宁突然想起一件事,“祖父在这里的事……”
  陆瑄昨晚带人回来时, 正是半夜时分,城门早关了,也不知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还有一条,那些人既然放火,明显存了要祖父死的心思,半夜进城这样惹眼的事不定要惊动多少人,传出去,怕是不妙……
  不独记挂老爷子,担心那些人不死心,会依旧找机会对老爷子下手,更担心走露了消息,老爷子再被太后召进宫中。那样的话,之前的所有努力可就白费了。
  “不用担心。”陆瑄却是一点儿没放在心上,一只手持筷子夹菜,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弹琴似的轮换捏着蕴宁的手指头,“老爷子的事没人知道,而且,这会儿周珉也好,胡家也罢,还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根本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管老爷子如何……”
  蕴宁或者还不明白陆瑄话里是什么意思,周珉那里却已是感受无比深刻——
  自打昨儿个送了程明珠出城,周珉就心神不宁。
  到得晚间送人的侍卫赶回来,禀报了别庄内服侍程明珠的人也都出现了和程明珠一般的症状时,周珉越发心烦意乱。
  一夜辗转难眠之下,一大早就又派人出城,心烦意乱之下,连早饭都没用。
  这会儿,没等到派去别庄的下人回来,却是等到了另外一个消息,庆王夫妇,已是到了京城。
  周珉无法,忙又匆匆赶去城外,去的及时,倒是没错过,不想庆王车驾根本停都没停。
  庆王还撩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庆王妃则根本面都没露,只打发周珉回府里等着就好。
  规矩周珉也懂,藩王归京,自然要先去陛见皇上,然后才能回府。
  可双方之间毕竟一年有余没见面了,父母这般反常,还是让周珉意识到一点,自己派人刺杀周玥的事,怕是父母有所察觉。
  这么一想,可不越发坐立难安?更是认定,程明珠那边儿自己绝不能丢开。若是程明珠这会儿在,或者已经想出一个解决之道了。
  好在,左等右等之下,派去别庄的侍卫终于回来了。
  周珉忙让人进来,却在瞧见侍卫的脸色后,“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脸色也难看至极:
  “发生了什么事?”
  “世子,别庄,走火了。”火烧后的别庄实在太过恐怖,侍卫这会儿还心有余悸,“属下去的时候,顺天府的人正守在那里……”
  “说是火应该是从厨房里烧起来的,这个天气本就干燥,昨夜又正好有大风……”
  却被周珉一下打断,咬着牙道:
  “我不管旁人,你只管告诉我,程姑娘呢?有没有把程姑娘救出来?”
  狰狞的模样令得侍卫简直不敢抬头:
  “没有人跑出来,程姑娘,没了……”
  说着,递了个手帕过来,里面包着一个镶钻石的红玛瑙镯子,正是周珉前几日才给程明珠送去的。
  知道主子挂心程明珠,侍卫自然不敢怠慢,亲自上里面寻了一圈,程明珠的尸骸,就是他捡拾出来的……
  “是谁,是谁?!”周珉一抬手,那镯子一下飞出去,摔到地上,断成了好几截,整个人也如同困兽一般,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到底是谁,非要要了明珠的性命?”
  到最后,忽然道:
  “备马,我要去胡家。”
  程明珠的事,只有表妹胡敏蓉知道,再有昨儿个胡敏蓉瞧着程明珠时仇恨的模样……
  周珉恨不得一步跨到胡敏蓉面前,问问她为何要这样对他!
  侍卫明显一愣:
  “不是说要等王爷和王妃……”
  话没说完却被周珉一巴掌挥开:
  “我说了要去胡家,你耳朵聋了不成?”
  侍卫吓了一跳,不敢再劝,忙应了一声,转头出去备马。
  周珉接过马缰绳,翻身上马,却是好半晌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终究把马缰绳一扔,又从马背上跳了下来。
  “王爷回来了——”管家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周珉一激灵,脸色变了几下,勉强挤出一抹笑容,快步迎了上去。
  外面正有一对中年男女走进来。
  男子体格高大,身着藩王服饰,女子体型微胖,许是长途赶路,精神未免有些不济。
  两人也看到了周珉,却都脸色沉沉,不见半点儿笑容。
  看周珉迎上来,两人却是视而不见,径直朝房间里而去。
  周珉脸顿时僵了一下,倒也没说什么,跟着就往房间里去了。
  看庆王站在房间里一声不吭,周珉越发确定,事情定是和周玥有关,却只做不知,刚要上前请安,庆王忽然抬起脚,朝着周珉胸口踹了过来。
  周珉被踹得倒飞出去,砸到门上又摔在地上:
  “父王……”
  庆王却根本不理,上前一步,照着周珉继续拳打脚踢……
  倒是避开了周珉的脸,却是拳拳到肉。
  “父王,儿子做错了什么,您要这么朝死里打我?”周珉疼的钻心,却是不敢躲闪。
  他越这样,庆王越恨,恶狠狠抬脚踩住周珉:
  “是你,让人袭杀你弟弟对不对?”
  “袭杀,我弟弟?”周珉自是不认,更做出一副震惊的模样,“您说阿玥吗?阿玥不是好好的在胶州吗,怎么会被人袭杀?”
  “你还不承认!”庆王又是一巴掌打了过去,神情狰狞而阴沉,“你真以为做的天衣无缝?”
  “成知、成真这会儿还不知下落,玥儿死了,他们却被神秘人带走……要是他们死了还好,若然落到皇上的人手里……”
  那两人可是知道自己的所有谋划!
  醉仙楼。
  “说是一进去就把下人赶了出来,世子爷怕是被打的不轻。”雅间里,彩月转述着下人的话,又不时偷偷瞧一眼胡敏蓉的脸色。
  自打听说庆王别庄被一把火烧的干干净净的消息,相较于从前的亲近,彩月在胡敏蓉面前明显就有些小心翼翼。
  胡敏蓉无端端的就有些烦躁。之前妹妹胡敏君刚过世时,剪云在自己面前可不也是这个模样?
  当下摆了摆手:
  “去外面候着吧,我知道了。”
  “哎。”彩月顿时如蒙大赦,又觑一眼坐在胡敏蓉对面头戴帷帽的神秘男子,忙退了出去,神情也轻松不少。
  直到彩月离开,男子才拿掉帷帽,露出本来面目,可不正是梁春?
  看胡敏蓉面色不虞,梁春站起身形,亲自帮胡敏蓉斟了杯茶,又躬身把茶杯递过去:
  “这是明前茶,奴才已冲泡了两次,这会儿喝了最好。”
  又捧了碟点心:
  “明前茶配这道点心最好吃……”
  话没说完,胡敏蓉却是猛一抬手,茶水和点心全都飞了出去,泼的梁春身上都是。
  梁春却是顾不得擦拭身上的茶渍,忙去看胡敏蓉的手:
  “小姐手可有事?”
  胡敏蓉呆了呆,却是捂着脸哭了起来:
  “别庄那把火,是不是你让人放的?”
  “我只是说让你帮我出口气,你怎么就做出这样的事来?”
  “明珠她怎么也是我的好姐妹……你这样,让我如何对得起她……”
  梁春跪倒地上,伏在胡敏蓉脚下:
  “小姐当她是好姐妹,她却想抢了小姐的夫君……有奴才一口气在,就不能让她欺侮了小姐,奴才知道小姐心善,都是奴才擅作主张,还请小姐责罚……”
  “那程仲呢?”胡敏蓉红着眼睛道,“太后娘娘留着程仲明显有大用,却这么着烧死了……”
  常年在慈宁宫,胡敏蓉如何不知道,太后留着程仲这个棋子是为了针对袁蕴宁,进而牵制陆家。要是太后知道是自己破坏了她的计划,胡敏蓉敢想会有什么后果。
  梁春却是毫不迟疑:“程仲的孙女儿让小姐不痛快,这是他应得的下场……太后那里有奴才在,定不会怪罪到小姐身上……”
  “别说是程仲,就是袁蕴宁,奴才也可以随时送她去死。只现在不到时候,早晚奴才帮你出了这口恶气……程仲的死不过是奴才自作主张,替您讨要的一点儿利息……”
  “你……”胡敏蓉捂着脸,眼泪落得更急,“你以后莫要擅自主张。你这般,置我于何地?”
  梁春却始终跪在胡敏蓉面前,一言不发。
  许是哭的够了,胡敏蓉声音慢慢低了下来,看一眼地上的梁春: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这世上,也就只有你这般全心全意对我……就是我表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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