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的内容则是一天夜里,罗世嘉坐在车里,双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狰狞地求饶:“别杀我,求求你别杀我,是我的错,但我那天晚上喝多了,我也不想撞你们……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别杀我,我不想死……”
而视频的拍摄日期正是罗世嘉遇害的当天晚上,爆料者在凌晨一点通过国外服务器上传到
互连网上,第二天亮时,已传遍了各大网站论坛,下载破亿。
尽管有关部门想办法阻止视频流传,但已经为时已晚。
罗世嘉事件震惊整个大中华,各大网站论坛有关罗世嘉是否酒架撞死一个无辜三口之家的贴子被网民砌成了高楼大厦。
随后就有知情人爆料普通老百姓一家三口被豪门大少爷酒驾撞死却被反污超速驾驶的详细过程。
此料一出,毫无疑问触动了数亿人民大众最敏感的一根经。
为什么这么大一场车祸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一篇新闻报导?
为什么一个豪门少爷会有那么大的能耐颠倒黑白,还能逍遥法外?
一个豪门少爷不管他钱再多,说白了也只是一个商人、资本家,竟然能力影响警方办案,左右司法公正?
整个网络全淹没在了数亿网民震惊和愤怒的唾沫里。
事态重大,惊动了高层领导,有关部门迅速介入调查,立案重审,并承诺给广大网民一个合理交代。
至此,事情终于告一段落。
“毛毛,你爸爸妈妈终于没死得不明不白了,高兴么?”妙妙拿着蜡烛往玻璃巢里塞。
但那小东西似乎一点也听不懂猫语,只知道抱着蜡烛张嘴就啃。
“二一,你说谁那视频是谁拍的呀?什么时候拍的?简直太给力了!”妙妙兴奋地问。
罗世嘉死的那天晚上,她跟黎邀都被颜灼被弄晕,完全不知道当晚还有这档子事。
黎邀手指头在鬼婴稀疏得只有两根杂毛的头顶摸了摸,笑:“是啊,谁呢?”
鬼婴被她一摸,高兴得小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连你也不知道啊。”妙妙的核桃脑子不想再纠结这么烧脑的事,学样黎邀的样摸了摸鬼婴的头小声道:“毛毛,你以后要乖乖的,快点长大知道么,我跟二一很快就要走了,不会再回来了。”
鬼婴眨巴着眼看她,一脸‘说人话’的表情。
妙妙继续:“哎……你舍不得我我也没办法呀,我跟二一不能带上你的,你就安心跟着如花过日子吧,他有钱,可以把你养得白白胖胖的。”
话落,就见颜灼急急火火地走来,一边甩着风衣往身上套一边抱怨:“又到下面看这小东西,害得我半天没找着人。”
黎邀笑问:“要出门?”
颜灼点头:“嗯,我哥找我有事。”然后又挤眉弄眼地笑:“要不要一起去?就当提前见家长。”
黎邀白他一眼:“不去。”
颜灼一点也不受打击,贴到她耳朵旁边吐气:“那你在家等我,不准乱跑,很快就回来。”
黎邀点头:“好。”
“这还差不多。”颜灼心满意足地笑,然走到玻璃巢前板着脸数落:“吃吃吃,就知道吃,吃肥了就把你宰了。”
鬼婴立马吓得手一僵,扔了蜡烛,头上为数不多的几根毛的都立了起来。
“这还差不多。”
颜灼又道,回过头趁黎邀不备,快速度在她嘴上啄了一口抬步走就。
妙妙大骂:“死如花,又吃二一豆腐,你当我眼瞎!”
结果颜灼走到楼梯口又折回来,盯着黎邀一脸狐疑地问:“你不会趁我不在家,带着那只蠢猫走了吧?”
黎邀不耐了:“不会,你快走吧。”
颜灼还是不死心:“你保证。”
黎邀无奈吐气:“嗯,我保证。”
颜灼最后审了黎邀一眼,这才放心大胆往外走。
颜灼是被自家老哥也就是颜三爷传召了。
颜三爷虽然排行老三,但其实颜家正统血脉只有他一个。
因为他上面还有一个哥哥和姐姐都因为体弱多病早年夭折。
接连没了两个孩子,颜老爷子和颜夫人自然会对第三个孩子格外小心和痛爱。
好在,颜三爷虽然年幼时身子弱一些,但还是活下来了,并继承整个颜家,把颜家家业扩大好几倍。
至于颜灼,大概是因为颜老爷子和夫人子女缘薄,对这个捡来熊孩子也痛爱有加。
颜三爷对这个便宜弟弟也格外照顾。
此时,颜三爷正坐在颜灼对面,手上拿着烟斗没好气地数落:“你这混小子,一年到头不见人,好不容易回锦城,也不知道在家多陪陪爸他老人家,就知道瞎晃。”
颜三爷已经年近五十,但由于保养得好,身材不走样,面色精神红润,看起来不仅不显老,反多出而几分成熟男人的稳重和迷人。
颜灼嬉皮笑脸:“冤枉啊我的哥,我三天两头往家里跑,是您自己忙没看见。”
颜三爷笑着哼一声:“你这混小子什么路数我还不清楚?少跟我嘴贫,最近又在瞎忙活什么?”
颜灼转着眼珠子望天花板:“也就吃吃喝喝,没忙什么?”
颜三爷:“听说你终于找到喜欢的姑娘了?还打算老爷子生辰那天带回家。”
颜灼继续望天花板:“我哥就我哥,消息就是灵通。”
颜三爷感叹:“你也老大不小,是该定下来了。”说着递一张卡到颜灼面前:“对人家姑娘好点,该花的花该买的买,别在乡下呆久了,拿捏不到分寸,连怎么讨好女人都不懂。”
敢情是来送钱的,颜灼笑嘻嘻地拿卡往裤兜里揣:“谢谢啊哥,嘿嘿,还是你最懂我,我正愁钱快花完了呢。”
颜三爷:“虽然不知道你搞的那些名堂有什么用,但你喜欢,我也不拦你,有空多回家看看老爷子,他年纪大了……”
颜灼点头:“知道。”
颜三爷又道:“舒允这几天状不太好,你嫂子挺担心,但问他他也不说,他从小就爱跟你跑,你有时间帮忙开导开导他。”
颜灼笑呵呵:“一定一定。”
颜灼领了‘生活费’再回家,已经快到中午,吴妈正在厨房回忙活。
颜灼四下张望,客厅里没人,他扯着嗓门喊:“吴妈,小邀和妙妙呢?”
“小邀和妙妙啊?没看见呀,我买菜回家,就没看见他们,还以为跟你一起出去了呢。”
颜灼脸色一暗,大步上楼,黎邀房间没人,妙妙房间还是没人,他望着空荡荡的屋子面无表情是眨了眨眼,咚咚咚跑下地下室,除了抱着肚皮仰头大睡的鬼婴,仍旧没有半个人影,他胸膛起伏地唤了口气,哆嗦着手掏出手机拨出去,语音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颜灼僵着身子木头一样站了几分钟,猛地把手机砸到地上四分五裂,整个地下室都在回响。
骗子,又走了……
骗子,他就不该相信她说的每一个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妞们,昨天招待朋友去了,没来得及更新
这是周四的份
昨天、今天的份,会在晚上补上,么么哒
鉴于大家昨天都把手剁没了,荷包掏空了
出来冒泡吧,随机掉小红包安慰
第33章
颜灼一直都知道自己留不住黎邀。
她要想走十个自己也留不住。
尽管这样, 他也不能24小时粘着她,更不能关着绑着, 这样只会让她走得更快。
他只是心里暗存一丝侥幸。
侥幸至少她对会自己有那么一丝不舍和不忍, 侥幸她会有那么一点在乎自己。
事实证明,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
一切都是他一个人的一头热。
一直都是他死皮赖脸往她跟前凑。
他亲她, 她虽然不躲, 却从来不会主动亲他。
他说喜欢她,她也从来不应声, 更不会说自己也喜欢他。
他给她的一切,她都只是被动承受。
她从来不关心他这十七年怎么过的, 不关心他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对他所有的变化应之顺之, 却没有开口问一个字。
她对他过去的人生没有丝毫兴趣,更不会打算介入他将来的人生。
在她心里,哪怕他们几度相遇, 他也不过是路上的风景,再美, 过了就不再回头。
呵呵……
颜灼坐在冰凉的地板上自嘲地笑,机械地点了一根烟放嘴里叼着,但先尝到的不是烟味儿, 而是眼泪滑到嘴里的苦味儿。
不会再有下一次了,即便有,那也是十几或几十年以后。
他再也等不起了……
“四少爷,你怎么啦?发生什么事啦?你不要吓吴妈啊?”
吴妈趴在门上使劲敲, 急得快要哭了。
她明明在楼下做菜做得好好的,却听楼上突地一阵翻天复地的打砸声。
她急忙关了火上楼一探究竟,才发现原来是她家四少爷不知道抽什么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砸东西。
一开始还乒乒砰砰的 ,到后来就一下子安静下来,死气沉沉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也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四少爷,你开开门啊,到底发生什么事啦,你给吴妈说啊,不要把自己关在屋里面啊……”
吴妈哭着拍门,但是里面没有半点响应。
不会想不开吧?
吴妈吓得心肝儿一颤,赶紧哆嗦着腿儿下楼找备用钥匙,刚找出来打算爬上楼,就见黎邀和妙妙从门外走进大厅,妙妙里手还抱着一个漂亮的玻璃球和气车模型。
“吴妈,你怎么了?”
黎邀见她又急又哭忍不住问。
吴妈又是抹眼泪又是抽泣:“四少爷 ……四少爷他把自己锁在门里不出来……”
黎邀眉头皱起:“颜叔叔为什么把自己锁房间里?”
吴妈继续哭:“我,我不知道啊……他刚才回家的时候问我有没有看见你们,我说没看见 ,没过一会儿他就回自己房里砸东西了……”
“……”
黎邀顿时无语,太阳穴突突地跳。
这都什么人啊。
“我拿了钥匙,现在就去开门看看,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
吴妈拿着钥匙急急忙忙往楼上爬,黎邀和妙妙跟在后面。
妙妙干眨眼:“二一,如花这是抽什么疯啊?”
黎邀:“……”
不是抽疯,是神经过敏。
吴妈两三下打开门,就见若大的房间里昏昏暗暗的,窗帘留着一条缝射过微弱的光,照得地上,电脑桌,椅子,衣服,枕头,杯子,书,灯具摆设,所有挪得动的东西全部横七竖八死尸一样摆着,比日本鬼子进村实施三光政策后还要狼狈,而颜灼就坐在那一封堆尸体中间,背靠在床边,背对着光,刘海低垂,看到不表情,更看不到眼神,只有手指上夹着烟头的红嘴儿特别明显。
听到动静,他微微抬头,目光顿一顿,又躲闪不及地低下头保持姿势,一动不动,像一座不朽的雕塑。
“啊……”妙妙张嘴瞪眼叹为观止:“如花你这是发什么神经啊 ,谁惹你了?”
把自己房间砸这么烂,这是跟自己过不去啊!
“哎哟……四少爷呀,你这么怎么啦?”
吴妈呜地一声哭,抬步就要往房里挤,却被黎邀抓住胳膊,她小声道:“吴妈,我来吧,你忙你的。”
她相信颜灼现在只想找地缝钻,而不是被这么多人一起围观。
吴妈一愣,随即又连连点头:“好,好,那我们少爷就拜托黎小姐啦。”
黎邀又道:“妙妙,你也先下去吧。”
“哦。”妙妙最后看了颜灼一眼,百思不得其解地跟吴妈一起下楼。
她还要趁吴妈不注意,偷偷去地下室所买来的玩具给毛毛玩,毕竟再等两天就要走了,得送一点礼物做纪念。
等人走了,黎邀这才进屋轻轻带上门,然后开灯。
屋子里陡然亮起来,满地的狼藉更刺眼,尤其是颜灼旁边那堆燃到一半就被灭了的烟头。
还真是……
黎邀叹了口气,踩着一堆‘尸体’中的缝隙走过去。
他人高腿长,往地上一瘫,就占地一片,黎邀还要小心翼翼不踩到他的腿。
好不容易走到床边,她蹲下身,小声问:“怎么了?”
短短三个字,尾音竟然忍不住染上了笑意。
但颜灼仍旧不吭声,夹着香烟的手随意搭在曲起的膝盖,而另一条腿伸得老长,埋首低头,一幅思考人生的深沉样。
黎邀又忍不住笑,伸手在他头上摸了摸:“好了,别闹了,快起来,也不怕人笑……”
话没说话,手就突然地被人一把抓住从头上拿了下来。
“别摸,我不是你养的猫,顺不了毛。”颜灼抬头,眼底腥红,脸上还有湿了的痕迹。
黎邀一顿,笑容渐渐退了去,她问:“不是猫,那是什么?”
颜灼目光一狠,拽着着黎邀的手把她整个人往床上扔,欺身覆上去:“男人 !老子是男人!”
他瞪着她一字一句低吼,像一只困在笼子里使不出爪牙的野兽。
黎邀被钳制得动弹不得,胸口连喘气都不顺 ,很不舒服,她尽量心平气和地顺着他说:“好,好,男人,我知道你是男人,没把你当猫啊,快松开。”
但颜灼不仅不松反而抓得更卖力,把她两只手都按在身侧,浓浓的烟味儿喷在她嘴角:“不,你特么没把我当男人,只把我当阿猫阿狗,高兴了就逗,不高兴随时可以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