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薛长瑜的舅舅!
苏怀瑾一阵诧异,刘宏才竟然跑到这里来找太上皇,听口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苏怀瑾赶紧往前走了几步,躲在暗中观察,果然是太上皇和刘宏才。
刘宏才一脸痛心疾首,说:“新皇的所作所为,实在太令臣失望!臣还是新皇的亲舅舅呢,不过是想要做宗人令,没成想竟被皇上奚落羞辱了一番,还说臣不够资格!唉,太上皇您说的对,新皇不成气候,心比天大,若是叫他真正掌管了朝廷,这大刀阔斧的,三两下,咱们大薛也就败在他手里了!”
太上皇幽幽一笑,说:“是啊,刘爱卿你可是他的亲舅舅,那是至亲的亲人,都这样儿了,若是等他坐稳了根基,还不把你们刘家人,全都清出去?”
太上皇又说:“就算皇上不把你们刘家人作为眼中钉,苏家的人呢?丞相苏正,兵马大元帅苏怀缜,还有即将成为皇后的苏怀瑾,可都把你们刘家,视为肉中刺啊!”
刘宏才叹气说:“我也是幡然悔悟,太上皇您说,这该怎么办?”
太上皇似乎终于等到了他这句话,借着淡淡的月光,只见他脸上攀起一股狰狞的笑意,面容几乎扭曲,说:“这还不好办?”
他说着,压低声音说:“明日宴席之上,刘大人只需要敬新皇一杯酒,你可是他的亲舅舅,就算薛长瑜戒心重,有怀疑,刘大人可以让太后去敬酒,他的母亲敬得酒,薛长瑜还能有什么怀疑?到时候……”
“嗬!!”
刘宏才吓了一跳,沙哑着声音,说:“太上皇……这……这是要……谋……”
他的话还没说完,太上皇笑了笑,说:“只要薛长瑜毒/发身亡,到时候大薛无主,我这个太上皇就能复位,刘大人,不过是个大宗正院的宗人令,实在委屈你了,要我说,你可是当丞相的料!”
刘宏才方才还有些害怕,此时哆嗦起来,不过并不是因着害怕,而是因着兴奋。
丞相!
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刘宏才的眼神发亮,在黑暗中散发着贪婪的光芒,他甚至没有去想,若是皇上毒/发身亡,下/毒的人肯定跑不了。
苏怀瑾听到这里,眯了眯眼睛,感觉自己的困意已经全飞了。
“叮——”一声。
苏怀瑾眼前景象突然旋转起来,猛地睁开眼睛,四周已经不是冷清的软禁宫殿,而是自己下榻的寝宫。
苏怀瑾还躺在龙榻上,不过已经坐了起来,有些惊魂未定,脑海中又响起了系统的提示音。
原来不是做梦,而是系统的耳聪目明又生效了,太上皇和刘宏才背地里在说苏怀瑾的坏话,所以系统及时生效。
系统又响了一声,竟然是发布新的任务。
【系统:刘宏才意图毒/杀皇上,请饮毒酒,完成大故九重】
苏怀瑾心中一跳,大故九重?
距离上次大故,其实已经很长时间了,苏怀瑾还想要赶紧把心窍升级一下,毕竟心窍加成每日都有限制,若是用完了,实在误事儿。
只是没成想,这时候竟然要大故。
苏怀瑾还怀着身孕,如今已经八个月,若这时候大故,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
【系统:请放心大故,大故不会影响胎儿】
苏怀瑾正疑虑着,结果系统又如此贴心,既然系统说不影响胎儿,苏怀瑾也就放心了。
苏怀瑾一想到太上皇和刘宏才的计划,不由笑了笑,明日的宴席,估计少不得鸡飞狗跳,一定会很有趣儿……
第二日一大早,侍女们就开始给苏怀瑾洗漱更衣,准备宴席的服饰和衣裳,还需要按照规格大妆。
薛长瑜已经下令,服饰装扮,一切按照皇后的规格。
侍女们忙忙碌碌,一直用了午膳之后,这才忙完,稍微安定下来。
等着下午,薛长瑜就会亲自来接苏怀瑾,一并子往宴厅而去。
宴厅里,文武百官,皇亲国戚,还有外来使臣,全都早早赴宴入席,就等着新皇薛长瑜赴宴。
不只是国中的臣子,就连外国使臣都听说了,薛长瑜的登基,是太上皇“主动”退位让贤,禅让给薛长瑜的。
纵眼望去,这样的历史几乎寥寥无几,仿佛是远古的传说一样。
虽然明面上是禅让,但是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若是薛国新皇没有两把刷子,恐怕这禅位,是禅不得的。
因此这些使臣都想会一会薛国的新皇,心中又有些忌惮,便早早到了,以示恭敬。
黄昏时刻,薛长瑜就带着苏怀瑾姗姗来迟。
众人一见,连忙全都起身离席,薛国的臣子下拜,外国使团行礼。
“拜见皇上,拜见皇后娘娘。”
薛长瑜小心翼翼的扶着苏怀瑾,并肩往里走去,先让苏怀瑾坐下来,等苏怀瑾坐稳了,自己这才也坐下来,说:“都平身罢。”
众人谢恩之后,这才纷纷落座。
苏怀瑾坐在上手,环视了一圈四周,一眼就看到了刑国使团。
和那日在花园巧遇的差不多,刑国太子坐在最左手,后面是使团,大行官等等,还有那一对儿才女姐妹也在。
那样貌果然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自有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姐姐是冷美人儿,妹妹则娇羞无限,有才情,有样貌,果然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苏怀瑾往那边看着,薛长瑜就说:“瑾儿,看什么呢,这么专注?”
苏怀瑾笑了笑,淡淡的说:“一个冷若冰霜,冰雪聪明,一个娇羞妩媚,热情如火,不知皇上更爱见哪个?刑国的使团也太没有成算,怎的不把一双都送给皇上,也好两全其美?”
薛长瑜一听,无奈的说:“瑾儿,你别打趣我了。”
他这么说着,顿时又一笑,附身来贴着苏怀瑾的耳朵,轻声说:“莫不是……吃味儿了?”
☆、第64章 秘密
【第146章】
薛长瑜这么一说, 苏怀瑾愣了一下,因为她也是后知后觉,自己话里话外,竟然有一股酸劲儿……
苏怀瑾吓了一跳,这时候薛长瑜反而笑的更开怀,在宴桌下面, 握住了苏怀瑾的手。
苏怀瑾连忙挣扎了一下, 不想让其他人看到他们的小动作, 不过薛长瑜却不放开, 还凑近一些, 低声说:“真好, 我还以为……一直以来只有我会吃味儿呢, 没想到瑾儿也会。”
苏怀瑾真是后悔死了,不该刚才说那些话,不过话已经出口,好像泼出去的水一样,所以也没有任何办法, 只能听着薛长瑜找到机会戏谑自己。
薛长瑜笑了一阵,又说:“瑾儿,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 我都不喜欢, 冰雪聪明没有我家瑾儿强, 热情如火么……似乎也比我的瑾儿差着一些。”
他说着, 又压低了声音, 故意在苏怀瑾耳边轻轻呵了一口热气,暧昧的笑着说:“你忘了,那天晚上……”
苏怀瑾脑袋里轰隆一声,脸上也差点炸开锅,薛长瑜一暗示,她立刻想起来了,怎么可能忘了?
明明记得很清晰,那天苏怀瑾喝醉了,然后主动……
她本以为是做梦,没成想竟然是真的,不然如此,她现在怎么可能怀孕?
苏怀瑾头疼不已,连忙和薛长瑜拉开一些距离。
薛长瑜笑着说:“好了,我不闹你,瑾儿能吃味儿,我已经非常欢心了。”
苏怀瑾:“……”还说不闹自己?
薛长瑜说了一番开场词,也就是走了走过场,很快宴席就开始了,大家轮番起来敬酒。
就见那冷若冰霜的刑国才女站了起来,走上前来,说:“皇上,小女子敬您一杯。”
那刑国带来的两个才女,姐姐唤作田敏竹,妹妹唤作田敏兰,据说是亲姐妹,都非常有才情。
刑国太子想要把姐姐送给薛长瑜,把妹妹送给丞相苏正。
田敏竹起来敬酒,薛长瑜脸色根本没有变,似乎看到美艳冰霜的田敏竹,就跟看到其他普通人一样,淡淡的举起酒杯,饮了一口,也没喝完,也没说任何话。
田敏竹似乎碰了刺儿,脸上有些难堪。
那刑国太子哈哈一笑,说:“皇上,敏竹日前画了一幅画,想要今日恭贺皇上大喜,敏竹,还不快快呈上?”
田敏竹低垂着头,冷若冰霜的脸上突然露出一些小羞涩来,双颊有些赧然。
随即身后的两个侍女就走上前来,呈着一幅卷轴,将卷轴慢慢打开,是一幅画,上面画的是山水图,看起来十分壮观。
苏怀瑾看了看,她自小跟着兄长一起读书,所以琴棋书画也是样样精通,这画的确画的不错,不止如此,画的一角,还提了诗。
在场众人一看,连连为田敏竹喝彩,好些人窃窃私语起来。
“这个刑国才女,才情真是非同小可啊!”
“你们看那题诗,是悲天悯人的,好一副菩萨心肠啊!”
“这田敏竹是进献给皇上的才女,皇上会接受么?”
“这样的才女,还长得如此美艳,皇上也是男子,怎么可能不接受,要么说,刑国这步棋,走的太狠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田敏竹慢慢走上前来,十分恭迎的说:“敏竹班门弄斧,还请皇上和皇后娘娘见谅。”
她说着,又看向苏怀瑾,笑着说:“敏竹虽在刑国,但是也日日听说皇后娘娘的贤名,听说皇后娘娘出身大家,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如今这般尽兴,不如请皇后娘娘……也作诗一曲,如何?”
她这么一说,薛长瑜的脸色立刻落了下来,难看的可以。
苏怀瑾可是他亲口册封的皇后,田敏竹不过是个刑国的女子罢了,竟然要求皇后来作诗,这也太不分尊卑了。
薛长瑜才要发作,那面儿刑国太子就说:“敏竹说的对,常听人说,皇后娘娘才情敏捷,不知……今日有没有幸,能领教领教皇后娘娘的才情。”
苏怀瑾一笑,淡淡的说:“刑国才女是提前做好的诗,如今却让本宫,在众臣面前作诗,刑国使臣打的算盘,真是响亮啊?”
刑国太子听苏怀瑾十分不给面子,登时脸上通红,还想要狡辩。
苏怀瑾却打断了他的话头,笑着说:“也好,既然刑国使臣想要讨教,本宫若不给面子,指不定外人要怎么说本宫惧战呢。”
她说着,转身说:“笔墨拿来。”
方迁亲自过去取来笔墨纸砚,呈上来,给苏怀瑾铺好。
苏怀瑾想了想,虽然刑国人故意刁难,不过其实苏怀瑾一点子也不紧张,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苏怀瑾可是重生过一次的人,她见识的可就多了……
苏怀瑾突然灵机一动,已经有了想法,快速的落笔,已经开始行云流水的写了下来。
其实她有一个想法,如论才情,恐怕有一个人,是刑国这对儿才女无法比拟的,那自然就是坐在苏怀瑾旁边,一脸担忧的看着苏怀瑾的当今圣上,薛长瑜了!
别看薛长瑜脾性不好,看起来冷面冷心的,但是其实薛长瑜是个才子,除了一身功夫之外,薛长瑜的舞文弄墨也是一把好手。可以说,除了让他下棋,让他做什么都好,甚至还会做饭下庖厨。
薛长瑜上辈子做的诗词可不少,苏怀瑾也看过不少,她只要顺手写下来就好,绝对能碾压刑国的才女。
不止如此,苏怀瑾还能试探试探薛长瑜。
苏怀瑾面带微笑,写的行云流水,一个磕巴都没打,不到一盏茶工夫,已经将诗词写好。
苏怀瑾笑着说:“就有劳刑国的才女,帮本宫读一读了?”
田敏竹赶紧走过去,说:“是,皇后娘娘。”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诗词,大体溜了一眼,登时有些怔愣,不为别的,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苏怀瑾竟然填了一首词,韵律得体优美,竟然没有任何差错。
田敏竹一阵吃惊,不只是填词填的十分工整,而且这词也十分令人惊讶。
田敏竹登时脸上变色,不情不愿的读出来。
她一读出来,全场哗然,在坐众臣纷纷陈赞。
“不愧是皇后娘娘啊!”
“真不给咱们大薛输脸!”
“皇后娘娘这才情,若是男子,必然能考金科第一啊!”
“是啊是啊,果然是皇后娘娘更胜一筹!”
“何止是一筹,简直甩了那刑国女子不知多少条街呢!”
田敏竹期期艾艾的称赞了一下苏怀瑾,说:“皇后娘娘……真是……真是才思敏捷,小女子甘拜下风,实在是佩服之至呢。”
而在一片称赞和赞美的声音之中,薛长瑜却如遭雷击,猛地钉在了当地,一脸震惊不已的表情。
苏怀瑾眯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薛长瑜,然后善解人意的说:“皇上,您怎么了?是觉着怀瑾作的词,不工正么?”
薛长瑜这才猛地回了神,他脑子里乱哄哄的,别人觉得苏怀瑾作的词好,但是薛长瑜可看的明明白白,这首词,竟然和自己上辈子做的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不过其中有几个字改变了一下,改变之后,更加工正,之前他作词的时候,用了“拗救”的手法,填词是要按谱子来写的,每一个填进去的字,是平声还是仄声,都有严格的要求,若是填写的时候,为了优美流畅,而破坏了这个工正,可以在后面弥补回来,因此称为拗救。
之前薛长瑜填写的时候,就为了词句的优美,运用了拗救,写完之后还有些耿耿于怀,不过也不了了之了。
没成想这首词再出现在自己的面前,大体一模一样,只是那处拗救,给扳了回来,加了新的词进去,反而更加流畅,更加有韵律感。
而最吃惊的不是这处拗救,是这首词本身!
这首词,是薛长瑜登基为帝,两年之后,去亲自巡查京郊大营的时候,有感而发填写的。
上辈子薛长瑜登基为帝,是五年之后的事情,再加上登基为帝两年,那就是七年左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