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宸逸字
姜小七重复看了几遍。
一些字语让姜小七的心海有了丝丝涟漪。
心潮起伏,思绪万千。
萧宸逸竟然写这样的内容给她。
她还猜着无非就是报个平安就一句收尾的。
把信件收好,靠着柱子,陷入发呆时间。
竹园里,种了好几棵竹子,秦氏用心打理,葱葱绿绿。
无愧是四君子之一,让欣赏的人都莫名有一种高风亮节的气概了。
此时,风,轻轻的吹拂着竹林,竹叶在微微的颤动着,就如一张张细唇在低吟着。
小桥流水,竹林苍翠,一道美景入眼如画如诗。
姜小七以前都没怎么发现竹园有如此美景。
姜老爹对娘亲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的,怎么说,从来对待妻子是真心真意,如果不是张柔心这横插一道,真的是完美到底。
姜小七起身,把信件揣入腰袋里,整理好面前的碎发,就要去找小馨准备回萧府,天色瞧着渐渐暗下来了。
她还没跨出步伐,小馨和穆花两人就走了过来。
小馨嬉皮笑脸的说,“小姐,小姐,姑爷说了什么啊?”
穆花在旁只是笑笑的看着姜小七。
姜小七道,“他说什么我怎么要告诉你啊?”
小馨笑眯眯道,“小姐,您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小气了呢?该不会姑爷说了什么悄悄话了?”
“你这个小丫头竟然取笑我,看我怎么收拾收拾你。”姜小七佯装伸手要拍打小馨的胳膊,小馨轻轻一闪,打趣道,“花花姐,你看看小姐,她都脸红了。”
穆花开口道,“好了,小馨,不可再说小姐了,说下去你就肉疼了。”
小馨道,“我才不怕小姐呢,她可是疼惜着小馨呢。”
姜小七道,“你再说大话,就不要怨我打你屁股了。”
三人在回廊说着趣话,小吵小闹着。
另一边,姜安昭和秦氏漫步到竹林那处,听着回廊处的笑声闹声,不约而同的回头看了看。 “夫人,小七儿我瞧着就是有心事。”
“她是的女儿,我怎么会看不出来呢?老爷,是不是衙门的事情太重了,让小七儿喘不过气来啊。”
姜安昭点了点头,“这也是其中之一。”
姜小七是衙门的捕头,也是一个十八岁的女子啊,多多少少总有些心事吧?
可是,姜小七从来不跟他们说什么。
从来是报喜不报忧。
“老爷,你还是少给她差事,毕竟她是女子,就算帮了你许多,但终究还是要相夫教子的啊。”
姜安昭颔首示是,“夫人,我是知道的。”
“等把手头上的两个案子解决了,我就让小七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实在不行就让她不去衙门当差了。”
秦氏叹了叹气,还能说什么呢。
姜小七回到萧府,去了含福园,跟萧卫国和孟氏两人说了萧宸逸来信的事情。
跟他们说了,萧宸逸在孟州一切都好,不必挂心。
只是,事实是不是如信上所说的那样,一切顺利吗?
到了战场,什么事情都会发生,预料不到的。
萧宸逸的一封信,让姜小七的生活变了样。
姜小七开始有了一种牵挂,心中默默祈愿他顺利完成任务,凯旋归来。
自从跟华清雪发生不愉快的谈话后,姜小七就没再见到她了。
含奕园和含香园隔了一段路,姜小七从来是起早贪黑的在衙门做事,她也不去纠结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心情去管这些,只特别交代小馨在萧府还是低调点少跟他们小鸡肚肠。
小馨依然那句话,“不管怎么样,谁对小姐不好我就不可能不理。”
姜小七一时听了挺暖心的,小馨跟了她几年,一直很是忠心耿耿,且为她这个神经大条的人办妥很多事情。
映月河上浮尸案,宋家儿子失踪案,到现在还没告破,姜小七有点惆怅。
休沐结束,第二日她还是早早骑着马到衙门去。
张维白抓耳挠腮的,唉声叹气,胡子都长了没心思去刮一刮。
“姜班头,我们竟然一点头绪都没有,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
“张大哥,应该是在哪里没想通,等找到点了就会一清二楚了。”
可是,这个点让他们衙门上下几人都冥思苦想这么久。
姜小七看了一眼张维白,“你该去打理打理了,都闻到臭味了。”
张维白呵呵一声,“你就不要太嫌弃了,衙门里的兄弟这些日子不都一样,忙不开支啊。”
“你跟兄弟说一声,马上去洗漱一下,这么邋遢怎么有精神查案呢。”
张维白拱了拱手道,“是,姜班头,你说的没错。”
刘正来走了进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姜小七抬眼看了他一眼,“正来,你这是怎么了?”
张维白本就要跨出门槛,听了姜小七的问话,就停止脚步回头说道,“他啊,被家里人逼婚了。”
姜小七愕然,“怎么?正来要跟穆兰成亲?我怎么没听兰儿说呢?”
刘正来叹了口气,没回答姜小七的话。
张维白调头进来,他觉得有必要替刘正来把事情跟姜小七说一下。
他们这几人有什么事情都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没遮没掩的。
三人围着桌落座。
刘正来精神不振,提不起劲头。
姜小七看他这神情,有点莫名其妙,就问了张维白,“他这是唱的哪出啊?”
张维白道,“他爹娘逼婚,快些把穆兰娶进门,可是穆兰不答应,说她姐姐还没成亲,她就不成亲。”
“这,我昨日回姜府,见了她们俩,都没跟我说这事情。等我见到她们,我要好好说一下她们。”
“老大,您还是不要去说穆兰吧。”刘正来闷声闷气的。
张维白道,“我都跟正来说了,有什么就跟她们姐妹俩说清楚,他这人又想顺着穆兰,却又自己找气受。”
姜小七道,“穆花姐她们都好说话,实在不行我去说,她可是很同意穆兰嫁给正来的。”
刘正来苦逼逼的眼神看着姜小七,“可兰儿就是过不了那道坎,说一定要姐姐先成亲,她才成亲。”
姜小七看他这样,都有点纳闷了,厉声道,“刘正来,男子汉大丈夫的,怎么就畏畏缩缩的,还是当
捕快的人,少给我这脸色看,等找个时间,好好跟她们说,到时我跟你一块去。”
张维白拍了拍刘正来的肩膀,“好了,姜班头都为你出头了,你就放心了。”“你都有老婆娶,我的老婆连个影都没有呢。”张维白最后不忘自嘲一句。
姜小七笑道,“张大哥,你也快点出击,输人不输阵。”
一刹那间,姜小七想到什么大笑一声,“张大哥,你觉得穆花姐怎么样?”
张维白给她这么一说,一时都缓不过神来。
而旁边的刘正来听着听着也笑出了口,“老大,你这是不是要给张大哥说个媒啊?”
姜小七道,“啊哟,正来你脑筋倒转得快了。”
如果张维白穆花两人谈成了,刘正来这娶穆兰就顺畅多了。
姜小七心里的如意算盘打的响当当了。
面前这两兄弟人品不错,穆家姐妹是可以付托与他们。
张维白终于听明白了意思,抓了抓后脑勺,“姜班头这说的倒是不错啊。”他见过穆花几次面,眉清眼秀的,姜小七时常在面前说过,得知这穆花挺温顺可亲的。
姜小七拍板道,“那就这么说定了,这个媒我来当。”
第63章 第63场
宋东古又来衙门问他儿子的下落到底查得怎么样了。
一个多月过去, 什么消息都没有。
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啊。
这么像无头苍蝇一样。
丁银杏她都要生了,而她的丈夫却下落不明。
布料生意是淡了许多。
宋东古去了李家问清楚,原先都说好李家需要的布料都由宋家提供, 这会儿偏偏不按时上门把货提去?
李家裁缝店的老板支支吾吾的没说出个所谓然来, 只是说目前是淡季要做衣服的顾客少,所以不想把货拿来到时会成了过时货。
宋东古也没心思去探究这里头到底哪里出错, 竟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也就不再强求。
宋家布料行跟李家裁缝店可是多年的合作伙伴, 知根知底的, 应该是不会糊弄他吧?
马六在店里不忙的时候, 会帮着出去周围找找看,宋少爷都失踪一两个月,宋老爷和少夫人每天都求神拜佛的希望菩萨能保佑宋晓风平安回来, 马六看着也是十分同情,怎么说,好人会有好报,可是怎么这么久还是不见归来啊?
在衙门的一个小会堂内, 姜小七和宋东古面对面落座。
宋东古恳切的目光看着姜小七说道,“姜班头啊,我儿到底如何啊?”
姜小七道, “宋叔,我们都有在找。”只是,找了一半就没了影。
“姜班头,每次我来问, 你都说有在找,可是结果呢?一点消息都没有。”宋东古越说越是提高了音量。
姜小七知道宋东古心切,毕竟宋晓风是他一手带大,宋家独苗,怎么都无法接受最坏的结果。
衙门的捕快按着关山北画的人像图按宋晓风平常经过的地方打探,一路问下去,到了几十里远的安美村就断了线索。
“宋叔,安美村可有你认识的?”姜小七看到笔录有这一条备注就问了宋东古。
宋东古想了想,摇摇头。
姜小七道,“这就奇怪了,宋晓风就是走到安美村那儿就不知去向了。”
“安美村都离喜乐街十几里路,他怎么就去那里啊?何况都没有熟悉的人在那啊。”宋东古嘀嘀咕咕道。
姜小七道,“我们衙门的兄弟去问了村里的村民,还让他们看了宋晓风的画像,可就是都说没见过他。”
这段时间,长丰县可是安静很多啊,都没有命案发生,所以宋晓风应该还在人世。
“宋叔,你不要太担心了。”姜小七安慰着。
“都这么久了,我能不担忧吗?银杏都要生小孩,可看着她那样子我更是担心啊。”
“宋叔,宋晓风平常跟什么人走得近啊?”重重复复的问这些,姜小七真的觉得自己都有点耗费时间。
姜小七从来没有这么无助过,以前脑筋可是转得快,如今两个案子都无法及时查清,对自己都感到失望了。
心情很是矛盾,纠结不已。
可她也是明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这时,外面有声响传来,听着很是急切的。
姜小七回头一看,前面是刘正来后面跟着马六和身怀六甲的丁银杏。
宋东古站起身,“银杏,你怎么过来了?”
丁银杏跟姜小七行了个礼,姜小七见她不方便就过去扶了一下。
丁银杏激动得大喘着气道,“爹爹,真的大事不好了。”
宋东古道,“银杏,好好说,什么事情这么慌张啊?”
姜小七走过去,“你们都进来坐下好好说吧。”
看着这神情应该有什么不妙吧。
马六跟姜小七打了声招呼,“姜班头。”
姜小七点点头。
三人坐下,丁银杏就说,“爹爹,我刚才去长丰银号取银子,竟然所剩无几了。”
宋东古一刹间站起来,脸色陡变问道,“银杏,你说什么?”
宋家布料行的盈利可是不少,为了安全都放入长丰银号,怎么说都有几千两一万两吧。
宋东古很是相信儿媳妇,就把这管钱的事情给丁银杏去办。
丁银杏道,“长丰银号的掌柜看了我们的余存就剩下几两银子而已。”丁银杏说说就掉下了眼泪。
姜小七给她倒了杯水,“银杏姐,不要太伤心了,好好的把事情说清楚。”
刘正来拿来了笔墨和册子,有线索就要记录下来,以备其他捕快查案有用处。
宋东古一时都缓不过神来,听到丁银杏抽噎着,说道,“银杏,不哭了。”
丁银杏用手中拿着的手绢擦了擦眼泪,哽咽说道,“爹爹,长丰银号里的钱早在两月前就被晓风取走了。”
一个晴天霹雳,让宋东古呆怔了许久。
“你说银子都给晓风拿了?”宋东古再次问道。
丁银杏点点头,“长丰银号的掌柜去找了凭证,一看是晓风签的字是晓风盖的手印啊。”
“不可能的,晓风他都无需花那么多钱,何况有什么都会跟我商量的啊?”
丁银杏道,“爹爹,要不是看到那字是晓风写的,我真的无法相信这是真的。”
姜小七在旁说道,“那字真是宋晓风的?”
丁银杏颔首,“我敢确定,那就是晓风的字,跟了他这么多年,已是熟悉的了。”
宋东古的身子摇摇晃晃:“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啊?”
“爹爹,我们该怎么办”丁银杏又掉下了眼泪。
如今,是人财两空了。
事发前,一点迹象都没有。
宋晓风依然对她很好,还调侃她嘴馋要吃老刘家的烧饼呢。
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呢?有什么事情需要这么一大笔钱去花费呢。他不为爹爹和她着想,至少也要为未出世的孩子想一点啊,竟然把整笔存钱都拿走,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狠心了?
而作为他的枕边人,却是都没有所发现,丁银杏越想越是悲痛,泪流满面。
姜小七看着眼前这两人都一时想不开,边安抚边说道,“宋叔,我们还是去长丰银号问清楚吧,或许就真的能问出个什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