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是有一段时间没看到了,以为他能改掉,想不到亦如此,看来那个李小丁又去跟他说一些无中生有的蜚语了,她很是痛恨那个李小丁,住在隔壁,时不时来骚扰她,她都不给好脸色,就抓着郑大路不放,加油添醋的说一些乱七八糟的,而眼前这个男人却信以为真,总来找她出气。多少次,白雪莲感到精疲力尽了。
“大路,你又怎么了?”白雪莲无力的问了一句。
郑大路不容白雪莲的闪躲,直接一脚踢过去,刚好中了腹部,撕拉着她的衣物。
“大路,为什么你就不能相信我?”白雪莲的嘴角已有血丝流着,长发散落,多么的狼狈不堪。
白雪莲静静的坐在地上,不动弹,目空无神,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郑大路倒在那儿,是生是死她好像都不觉得重要了。
白雪莲的手里抓着一把刨子,“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隐隐约约看到了一角的血迹。
她冷冷的笑着,断断续续。
为什么就不好好过日子?为什么就要去听别人的流言蜚语?为什么就要这么对待她?
四年的恩怨,从此荡然无存。
那个李小丁,是不是也该好好的把他的嘴封上呢?
第70章 第70场
一场大雨, 冲涮了好多好多灰尘,看得到的,看不到的。
姜小七面对眼前这一具尸体, 她感到十分吃惊。
长丰县才近来真的流年不利啊。
一个映月河上的浮尸, 如今乐清山这儿也发现了一具埋于土下的尸体,要不是一场大雨, 使土壤松散,这具尸体也不知何时能发现啊。
叫来安美村的里正, 看看认得这死者, 里正一瞧, 确定的说他叫李小丁,无业人士,平常只是在村里
晃荡。
张仵作说他的死亡时间在几三四天前, 尸体还没腐烂,并且他的嘴唇用针线缝着的,线纹很是整齐,就如做细活那般仔细。
张仵作道, “这应该是女人做的手法。”
凶手是女子,她该是有多大力气才杀了一个男人啊。
不过,李小丁很是瘦小。
里正说, “这李小丁该是得罪人多了,他总是口无遮掩的,缺德的话就属他最多。”
原来这死者在安美村很是不待见的。
“他就住在那个郑大路家的隔壁。”里正想起前些日子衙门的官差来问过村里有没有腿瘸的人,而村里就只有郑大路左腿瘸。
姜小七一听, “这么巧?”
“说起来,这个李小丁啊,跟郑大路还挺走近的,不过我想他也是不安好心的。”里正想了想说。
姜小七问,“里正,你为何这么说?”
“因为啊,郑大路的婆娘是一个美胚子,李小丁又住在隔壁,他那坏小肠子怎么可能会放过呢?郑大路时常去临城干活,就说这一次吧,郑大路都出门一个多月了,还没回家呢。”
“里正,这个郑大路平常是多久回来的啊?”
“他啊,出去也就四五天最长了,毕竟家里的婆娘得看好啊,要不然被谁家男人偷了怎么办。不过,
我看白雪莲也不是那种女人。”里正板板整整的说。
刘正来站在姜小七的旁边,很是认真的做着笔录。
“这个白雪莲跟村里的人怎么样?”姜小七问。
“她啊,很少跟人说话,一般都是在屋里做细活,她的刺绣可是在临城卖得很好的。”里正说。
姜小七听了这个,心里一颤,想到了李小丁的嘴唇被缝的线纹。
“你说白雪莲很会做细活?”
里正点了点头,“平常她做好了让郑大路去临城变卖,不过都是先有顾主要的了。”
姜小七问,“这个郑大路对白雪莲怎么样?”
里正说,“是挺好的。心灵手巧的女人比较惹人疼。”
这时,站在里正身后的一个村民开口道,“里正,也不能这么说,以前大路是对他婆娘很好,可是后来就很难说了。”
里正道,“小胡,你这话怎讲?有什么知道就跟官差说吧。”
姜小七对他颔首示意说下去。
小胡想了想说,“这个大路啊,本来对白雪莲很好,可是后来,就不知为何,对白雪莲总是拳打脚踢的,白雪莲真是很会忍,而且她很少出大门口,所以旁人是不知道的。”
姜小七道,“那你怎么知道啊?”
里正说,“小胡也是大路的邻居,两个屋是相挨着的。”说起来比那个李小丁更是接近郑家了。
小胡道,“说起来这个白雪莲挺会忍的,被大路打的时候都很少有声响出来,要不是我家婆娘耳朵灵,眼儿亮,真的是看不出来大路是如此对待他家婆娘的。”
小胡知道这些,是他家婆娘跟他说的,后来他也发现真是如此。
他继续说下去,“姜班头,真不是我在造谣,我觉得这其中大路对他婆娘会这样都因为这个李小丁。”背后说死人坏话真不是他想做的,但这个李小丁真不是好东西,好吃懒做,还要做一些下三滥的事情,他家婆娘都给他偷瞄了几次,要不是他婆娘强悍,追着李小丁几个村道教训他,他还会继续作妖作怪。
“大路打白雪莲,就是大路总怀疑白雪莲在外头偷男人,可是,我家婆娘都说了,白雪莲都少出门,怎么可能去偷男人啊。大路是听了李小丁说的,每次大路一回来在村口就能见到李小丁上前说悄悄话,一听完李小丁说完话,大路就气冲冲回家关起门来打白雪莲了。”
姜小七说道,“这个郑大路这么不相信他家娘子?”
里正说道,“姜班头,这个郑大路什么都好,就是暴脾气。有些多疑。”何况娶的媳妇这么好看,不想多才怪啊。
小胡道,“刚才里正说了,大路这么长时间没回来,的确是很奇怪的,我跟我家婆娘还真的很久没见到大路了,而白雪莲更是少出门,出了院子拿东西,我家婆娘跟她唠叨她也没怎么回话的。”
姜小七觉得越来越是接近真相,眼前这小胡说的话,会给映月河浮尸案和刚发现的乐清山土埋尸案提供了重要的线索。
这个白雪莲,该是会会她一下啊。
想必说郑大路去干活,都是骗人的。
姜小七竟然犯了一个错误,张维白调查来说这个郑大路的去向时,竟然没叫人去临城问了明白。她这脑袋真是犯浑了。等到清醒过来,姜小七马上叫张维白往郑大路在临城干活的地方查一下是不是在那儿。
这时,张仵作走了过来,跟姜小七说道,“这个李小丁是中毒而死的,周身没有其他什么痕迹。”就只有那个嘴唇被线缝了。
“张叔,可知是什么毒?”
“断肠草,合在饺子里头吃下的。”
断肠草还真是容易找,花开得还挺好看的呢。
如果不注意,就会被当茶花一样采摘了。
张维白从临城回来,到衙门没见到姜小七,听说她在乐清山这里,他就骑着马过来找她了。
去了临城一查看,郑大路都很久没去做工了。
张维白把查来的情况跟姜小七说了一下。
姜小七说道,“如果我们早点想到这一点,或许案子早就破了,或许这个李小丁就不会死了。”
她是一个从现代穿越而来的,还是做过武警的,竟然糊涂到这个程度。
姜小七对自己感到十分的失望。
她都觉得枉为现代人了。
白雪莲在姜小七面前供认不韪。
她错手杀了郑大路,她处心积虑杀了李小丁。
郑大路是因为自卫随手拿了刨子砸了他。
李小丁是她做了饺子送给他吃下毒死了他。
李小丁真不是个东西,时常趁着郑大路不在家时他就来骚扰她,她都紧紧的关好房门的,都忍着不出大门一步,可郑大路还是听了李小丁的胡言乱语,对她拳打脚踢,恶语相向。
慢慢的,慢慢的,心里有了某些情绪,无处可发。
她都想着跟郑大路好好过日子的,可是事与愿违。
姜小七敲开郑家门的时候,她看到白雪莲依然不抬头,静静的坐在炕边做着她手里的细活儿。
的确很美,连同为是女人的姜小七都觉得白雪莲就像一朵花一样,冷冷的,一尘不染。
折腾了一个多月的映月河浮尸案终于结束,姜小七都不敢承认是她们这帮捕快告破的,她都觉得很是惭愧,但姜安昭很是高兴,就连长丰县多发生一件命案都没再唉声叹气,毕竟都一起结案了。积压多日的烦躁好像一下子都散开了似的,“小七儿,我要早点回去,好好的陪你娘亲。”
姜小七觉得他这个老爹怎么如此不害臊呢,在一帮手下面前说着这些话儿。她都莫名要为姜县令感到脸红了。搞得好像跟她娘亲多恩爱似的,虽然是很恩爱,可是自从她老爹纳了张柔心,姜小七的心里总有个疙瘩。
张维白刘正来几个捕快都在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姜县令,那个宋晓风还没找到呢。”姜小七说道。
虽然是有些眉目,姜小七觉得宋晓风这人还在人世的。
那日跟宋东古去往李家裁缝店查问,得知是宋晓风欠了李家的钱,在没出事前,宋晓风去跟李家借了一大笔钱说是急需用的,李家见着宋家可靠,就二话不说借给了他,可是后来,自从宋晓风急冲冲来还了钱后,人就没再出现,到宋家一打听出了事,李家不敢说明,连货都推延不取了。问了周围比较走近的做生意的同样遇到这样的事情,都怕会因为宋晓风的失踪惹上麻烦,做生意的不喜跟衙门打交道,有点晦气。这样大家都静悄悄的不说什么。就因为他们这样知情不报,都延误了找人的时间。
姜安昭看着自家闺女这么板正的跟他说话,他就知道他家闺女有些不顺心了。
他吩咐下去,“维白,正来,你们去跟其他人说下,今日早些休息,叫饭堂多做几个菜,去我房里拿瓶酒,大伙们一起喝个痛快。”
几人跟他拱了拱手行礼后退出了大堂。
姜小七也想着离开,她都累了,见着兄弟都出去了,说道,“老爹,你回府吧,跟娘亲说一下,我过两日再去看她。”
姜安昭道,“好了,知道了,小七儿,你就不跟他们一道喝酒了,早些回萧府,这段时间忙得很,做人家媳妇的一些礼节得去做好,不让人有什么想法。”
姜小七道,“女儿是明白的。”
姜安昭道,“有时间就给宸逸回封信吧,他在孟州该是不容易的。”
姜小七点头,“你女儿都清楚的。”
第71章 第71场
宋晓风这人, 在他爹和他的娘子的心目中是一个温雅的男人,虽然一只脚残了,但从不会因为这样而有所颓废, 毕竟他爹宋东古那么辛苦的养育了他, 他早早就没了娘,他爹白手起家, 奋斗到最后在喜乐街开了宋家布料行,生意不错, 不算大富大贵, 但也过得去,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吃有喝,一家人是和乐如意的过着小日子。
他娶了丁银杏这个女人, 三生有幸。
他的娘子从小没读过书,但学东西很快,嫁给他之后,跟学习识了几个字, 做事都很利索,对上孝顺,对他照顾, 为他们这个家很是用心。
有时想想,他是幸运儿,有这个家让他感到温暖,残缺的是身体, 但身心是健康的。
他不明白的是,最后他走错了路。
致家不顾,致情不念,到底是被什么勾走了魂了,迷失了方向。
宋家布料行的生意,足以让他们一家人都安逸的生活。
但得知丁银杏有了身孕后,宋晓风和宋东古父子俩高兴得忘了形,还去给列祖列宗烧了香还了愿。
宋晓风和丁银杏成亲两年后才有了孩子。
宋晓风不敢跟丁银杏说明白,宋东古也从来没有怨丁银杏成亲几年都没有孩子,父子俩心里都清楚,小时候宋晓风受伤致脚瘸,大夫还说可能影响生育这事,虽然只是说可能,也不一定,当时宋东古都没指望儿子长大后能怎么样,只想着能好好活着就心满意足了。
想想,老天对宋家不薄啊。
得知宋家有后那日,宋东古亲自下厨,给大家做了一桌好菜,跟宋晓风好好喝了几杯酒,那一日,宋家时不时传出笑声,外人听着很是喜庆,就差张灯结彩了。
宋晓风,他没有死了,还死赖着在乐清山的一个山洞里。
他在想着过往,为什么会成了这样?
他的孩子该是出生了吧?男孩?女孩?长得俊不俊?长得美不美?
他现在这等模样,怕是站在他爹他娘子面前,他们一定认不出来会是他的。
满脸胡子渣,衣衫褴褛,没有修整的他如七十岁的老头。
到山上住了些日子后,开始了草衣木食编草为衣,以树木果实为食的生活了。
宋晓风一世聪明却落得如此下场,他这是自找的。
他想念家里的丁银杏,想念年迈的爹爹。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哭了好几回,虽然在这深山暗洞里没有人看得见。
秋天的深夜,很是冷,那柴火烧的不足以让他感到暖和。
哆哆嗦嗦的,十分的凄凉。
他在最后把家里的银子都从长丰银号里取了出来,还给了曾借钱给他的那些人。
这时想想,他真是狠心,竟然不顾家里的老少,不顾即将出生的孩子,把所有积蓄都让他挥霍得一干二净。
宋晓风恨死一个人,叫黄国富,就是这个人让他成了这样下场的罪魁祸首。
黄国富是喜乐街里一个赌坊的伙计,在外头总是坑买拐骗的,宋晓风竟然会搭了这个人。
有一日,宋晓风去县外置货回来,垂头丧气的,因为差了点本钱,没把货谈成,他心里估算着这笔买卖成功了,一定能赚些银子的,他又不想去动宋老爹放在长丰银号里的银子,不到十万火急绝不动这个心思。
他的一言一行都入了黄国富的眼里,黄国富在道上混的,贼眼看得透别人的心思,这宋晓风需要银子,他动了动脑子,双眼珠左窜窜右窜窜。
嬉皮笑脸的迎了上去,“这位老弟,可是有心事啊?有什么说出来,我黄国富可最喜欢帮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