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中欢声笑语,可是时间却渐渐晚了。
何景明心里惦记着房中的宋语亭,好不容易熬到这会儿,见天色好不容易有些暗淡了,终于没有耐心再陪下去。
太子正兀自出神,却见正与人说话的何景明脚下一个踉跄,扶住椅子才堪堪站稳。
他扶住额头,无奈笑道:“不能再喝了,劳烦各位放我一马吧。”
太子站起身,单手扶住何景明,道:“人家有娇妻在房中,再喝下去,要被赶下床的,诸位散了吧。”
众人皆发出善意的哄笑,三三两两告辞离去,不一会儿,整个室内,便不剩几个人了。
太子撒开他的手,面色不改道:“别装了!”
何景明站直身体,冲他拱手:“我先走一步,剩下的事情,劳烦太子殿下了。”
太子气笑了,无奈道:“赶紧去你的吧。”
屋内,宋语亭用过饭,坐在床沿等着何景明。
时间太久,她今天起的又早,便有几分犯困,在烛火下,一下一下,像小鸡啄食般点着头。
陪在身边的嬷嬷们都哭笑不得,却也没说什么,成亲本来就累,夫人生的柔弱,犯困也属正常,还是不要强求了。
只是这模样,着实让人发笑。
门外突然响起一阵环佩之声,房门被人推开,宋语亭猛然惊醒,目光朝门口看去。
只见一身红衣的何景明,独自一人走过来。
宋语亭盯着他一步一步走到自己身边,鼻尖萦绕的是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宋语亭轻轻吸了一下,问道:“你喝了多少?”
居然没有印象中的,那种酒臭味,反而带着淡淡的果香。
何景明失笑,摸了摸她的脑袋,:“没多少,等我回来。”
转身去了里间的浴室。
嬷嬷见状,连忙笑道:“夫人连移步吧,奴婢们把床铺了。”
宋语亭站起身,诺开位置,看着她们从床榻上扫下来一篮子的花生桂圆,拿开那大红锦绣的床单,换上的,是另一条同色的。
脸上便渐渐红了几分。
她知道,铺床是干什么的。
嬷嬷带着人,收拾好东西,问她:“夫人,要留人伺候吗?”
宋语亭清了清嗓子,佯装淡定道:“不用,你们退下吧。”
“奴婢告退。”嬷嬷浅笑,点了两只龙凤红烛,还是告诉她,“夫人别忘了合卺酒。”
宋语亭看向桌子上燃烧着的两只蜡烛,又两只描龙画凤的酒杯,轻轻抿了抿唇,看着几人出去,伸出手,颤颤巍巍倒了两杯。
她悄悄看向后面的浴室,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般,坐直了身体,假装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眼神却是止不住地瞄向一旁的酒杯。
何景明沐浴完往外走,宋语亭听见声音,乖巧地做好了,低下头,当做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直到那人走到自己身边,低声附耳道:“低着头干什么?害羞了?”
宋语亭悄悄抬起眼睛,却突然尖叫一声,捂住眼,骂道:“你不要脸。”
何景明沐浴完出来,竟然只披了件浴衣,系带松松垮垮系着,露出大片胸膛和一双笔直的腿。
精壮的男人身体出现在眼前,宋语亭瞬间便红了耳朵。
何景明失笑,坐在她身边,淡淡道:“这也没有什么,早晚要看到的。”
宋语亭悄悄从指缝里露出眼睛来,恼怒道:“你把衣服系好!”
何景明敷衍地拢了拢,道:“好了。”
宋语亭小心翼翼地放下手,娇嗔地瞪他一眼。
何景明拿起桌子上的酒杯,笑问:“你不会醉过去吧?”
“你才会睡过去!”宋语亭哼了一声,也举起那只酒杯,耳根都发着热气,任他绕过手腕,共同饮下杯中酒。
何景明随手扔了酒杯,站起身看向她。
宋语亭抿唇,悄悄抬眼看他,渐渐的,一丝绯红却从耳朵爬到了脸上。
何景明哭笑不得,捏了把她的脸,“还说不会醉。”
宋语亭嗔道:“我才没有醉,我还能走路。”
何景明叹口气,单手扶着她的腰,手下用力,直接将人抗到了肩上,不顾她挣扎,疾走几步路,便到了床前。
他把宋语亭放下去,小姑娘躺在大红色的锦被上,身上穿着的红色衣衫,也在刚刚的挣扎中,散乱了几分,露出雪白细腻的肌肤来。
何景明喉结微动,伸出手按住她,低声哄道:“亭亭,给我看看好不好?”
宋语亭喝了酒,虽然手脚不受控制了,可脑子还是清醒的,听见这话,脸上更红了几分。
心里面想拒绝,可是舌头不听话,直接答应了他,来了一句:“好呀。”
说完,她倒是想反悔,可是何景明对着她笑起来,俊美的脸,映在红烛下,分外勾人。
宋语亭……瞬间便傻了,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何景明轻轻一笑,伸出手握住她的,低声道:“别怕。”
第123章
宋语亭转过脸去, 什么话都没有说。
何景明的吻,便渐渐落在了耳边, 带着淡淡的酒气,让宋语亭有种陌生的无所适从感。
身上的衣带被人拉开, 一阵凉意袭来,宋语亭紧紧咬住了牙关。
哪怕活了两辈子,经历了两场婚礼, 这样的经历,于她而言,亦是第一次。
何景明感觉到掌下的身体在紧绷着,轻轻一笑, 附在她耳边道:“怕我?”
宋语亭摇了摇头。
她怎么可能怕他呢。
这是她爱的人,只是……对于未知的事情, 有些担忧罢了。
何景明道:“我会让你舒服的。”
他干脆地解了宋语亭的衣衫,看着眼前洁白美丽的身体,狠狠叹了口气, 眼中的欲望,再也压制不住。
那个瞬间, 宋语亭只觉得一阵阵撕裂般的痛楚, 从不可言说的地方,一直传到脑门,让她觉得, 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 室内的声音渐渐暧昧起来。
宋语亭只觉得自己像是一轮小舟, 被何景明托着,行驶在无边的海浪里,一次又一次,被卷入暴风骤雨里。
……
云收雨散之际,宋语亭只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
何景明餍足地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玩着,宋语亭不高兴地推了他一把,道:“我要沐浴。”
何景明道:“好,我带你去沐浴。”
说完话,也不给她穿衣服,打横抱起已经神智不清的宋语亭,往浴室走去。
宋语亭自然知道自己的情景,再傻也知道,自己裸着的。
可惜手脚都发软,想打他一拳都使不上力,只能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肩上传来些微刺痛,何景明面不改色,安抚地摸了摸她的脑袋,失笑道:“别闹了。”
宋语亭有气无力道:“你才在闹呢,都怪你,我明天肯定起不来了。”
“怕什么,你又没有公公婆婆要敬茶。”何景明道,“乖,我不动你了,沐浴之后咱们去睡觉。”
宋语亭倚在他身上,不高兴道:“以后不许这样了。”
何景明道:“你刚才明明也很舒服,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
宋语亭强撑着硬是给了他一拳头,想起刚才的场景,她还是忍不住面红耳赤。
他怎么能面不改色做出这种事情的,明明就很羞人。
何景明抱着她踏入浴池中,手下替她按着酸软的腰肢,轻声问道:“还疼吗?”
没有得到回声,何景明抬眼望去,莞尔一笑。
原来,宋语亭已经在水中睡了过去。
他轻轻叹口气,站起身,给人擦干了身体,果然没有再做什么。
床上的被褥已经有人进来换了新的,何景明没有借机占便宜,而是很守信地将人送进了被窝里,自己也跟着躺进去。
拿手臂抱住她柔软芬芳的身体,何景明满足地喟叹一声,也沉沉睡了过去。
宋语亭再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大亮了。
宋语亭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大红色的帐幔,这才真的反应过来,这已经不是宋家了。
她转头看看四周,何景明已经不在了,旁边摸过去,还留着淡淡的温热气息,可见人还没有走远。
她想坐起来,可稍稍动了一下,腰间便是一阵酸软。
宋语亭狠狠吸口气,再不敢动了,想喊人,可是昨晚一夜过去,连嗓子都嘶哑不堪。
只能瘫在床上,等人进来。
何景明没有让她等太久,不一会儿,房门被人轻手轻脚地推开,似乎是害怕吵醒屋内的人。
宋语亭转头看过去,只隐隐约约看见是何景明,便轻轻咳嗽了一声。
下一瞬,帘子被打开,何景明的脸出现在眼中。
“你醒了?”何景明扶着她起身,笑问,“还好吗?”
宋语亭瞪他一眼,嘶哑着嗓子道,“哪哪都疼,换你试试。”
真是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平日里还不够忙碌吗?何景明无奈道:“这也不能怪我啊……”“不怪你难道怪我吗?”宋语亭气道,“你再这样,以后不许你上。床了,我说真的。”
何景明敷衍地点头:“以后亭亭不乐意,我肯定不这样了,先起来洗漱,吃点东西。”
“我动不了。”宋语亭愁眉苦脸,腰间还是酸的,一动就难受,她一辈子也没有吃过这种苦头,结果嫁给他第一天,就这样了,简直让人生气。
何景明无奈,将她抱起来,道:“我带你过去,娇气。”
“哼。”宋语亭转头不看他。
何景明只得服软,“娇气我也爱,就爱你这样,不气了好不好?”
宋语亭嗔他:“不要脸,什么话都能说出口。”
“对你,我要什么脸?”何景明反问,将她放在椅子,亲自拿了帕子给她擦脸,又帮她漱口,整理好了,又抱着人出来放在桌子边,道:“你等等,我出去问一下,你的饭来了没有。”
“来了来了。”没等何景明出去呢,丫鬟婆子们便呼啦呼啦进来,笑眯眯地看着夫妻二人,道,“夫人跟世子……瞧我这个记性,该是国公爷才对,你们恩爱,我们做下人的,看了才高兴。”
宋语亭悄悄红了脸。
何景明失笑,无奈道:“你们夫人脸皮薄,别吓到她了,把东西放下,都先出去吧。”
“是。”众人都听话地出门去。
宋语亭抬起头看着何景明,忽然笑道:“你穿昨天那身红衣服,比今天好看?”
何景明问她:“我今天不好看吗?你不能到手了就不珍惜啊,我会伤心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宋语亭拍了他一下,“好好说话。”
“你喜欢的话,以后穿给你一个人看。”何景明道,“不给别人看,省的有人看上你相公了,我家亭亭吃醋。”
“我才不会吃醋呢。”宋语亭打他,“你敢跟别人勾勾搭搭。”
“不敢不敢,你给我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的。”何景明讨饶,“亭亭你不能再打我了,从昨晚上到现在,你自己数数,连咬的带打得,多少次了,我要委屈了。”
宋语亭道:“你活该。”
她伸手接过何景明手里的粥碗,低头小口小口喝着。
何景明也不说话了,只静静看着她,眼中盛满了温柔深情。
宋语亭喝完了粥,愁眉苦脸道:“我不想吃甜的,我想吃辣的吃咸的。”
何景明哄道:“乖,改天给你吃,你身上肿了,不能吃辣的。”
“我昨天就吃了一整天的甜食。”宋语亭委屈道,“现在嘴里都是甜的,都腻了,不想吃,要不然你就再去给我弄碗白粥,反正我不吃。”
何景明温柔哄她:“乖,待会儿要出去,先吃点,不然要饿的。”
宋语亭却转头问:“待会儿要去哪儿?”
何景明的父母,葬在老家那边,并不在京城里,又不会是去看他们,为什么要出门?
“进宫。”何景明道,“昨天舅舅来给我赐爵位,让我带着你进宫,我估计着,大约也是要给你赐诰命,不能不去的。”
昨儿宋语亭是新娘子,玉皇大帝来了都不用出来见的,皇帝总不能在见不到人的情况下上次,只能等到今天。
何景明赐封了镇国公,更不可能不给他的妻子诰命夫人。
宋语亭微微一怔,看向他,小声道:“我有点害怕。”
“不用担心。”何景明摸了摸她的脸,“舅舅再怎么着,也不至于真的对我出手。”
宋语亭深深叹口气,感慨道:“外放也挺好的。”
外放的话,没有皇宫,没有皇帝,也同样没有这么多可操心的事情。
到了地方上,何景明就可以和在北疆的时候一样,谁都不怕,所有人都要敬着他,那样的日子多舒畅。
何景明道:“快了,等你回门之后,舅舅就要下了调任书。”
“这么着急?”宋语亭疑惑道,情绪连带着有几分低落,“我舍不得爹爹。”
“过几年还要回来的。”何景明抱着她,“还有个好消息跟你说,你外祖母因为赶不上咱们的婚礼了,就在我要任职的地方停下来,在那儿等你过去了。”
“为什么?不是说四月就能到吗?现在都六月了啊?”
“因为走水路回来的时候,在路上碰见了劫掠良家妇女的水匪,沈家人停下来帮当地长官抓了水匪,耽搁了一段时间。”何景明解释道,“你外祖母留在那里的消息,还是跟着当地的奏折一起递上来的,到时候你过去就能见到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