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洒洒垂下眼,默认了。
谢清宴摇了摇头:“幸好你没带他来我面前。”相似的脸,同一个心仪对象,却是一个胜者一个loser,怎么都是意难平了。
此时,机场广播开始了每个整点的报时,不知不觉已经十一点了,距离起飞还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
付洒洒指指不远处的安全检查区,小声道:“你还不进去?”
谢清宴靠着墙,也不说话,就安安静静地盯着她瞧。少女红色连衣裙衬得皮肤奶白,天生有些褐色的发丝柔软散在脑后,明明是偏文静的打扮,可整个人的气质又充满了生机勃勃。
自己大概就是被这股子活力给吸引了吧。
他自嘲的笑笑,看她挣扎很久拿出手机噼里啪啦打字,就知道是谁不耐烦在催促了。
也罢,输了就是输了,只怪爱情也有先来后到,实在叫人恨得牙痒痒。
谢清宴单手拿着登机牌和护照,等她长吁一口气抬起头时,退了一步:“走了。”故作潇洒地转身,硬着心肠没有回头。
付洒洒目送他离去,也有些感慨,Z大的校草,万人迷同志,就这么甩下一堆为他神魂颠倒的莺莺燕燕们,去了两千四百多公里以外的袋鼠国,看来以后女生卧谈会的夜话男主人公要换名字了。
她还在怔忪间,那人却猛然刹车,脚跟一转又回了头。
付洒洒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他搂在了怀里,他的手劲很大,让她隐隐作痛,不由得挣扎起来:“学长。”
“我真的很不甘心。”他把头埋在了她的颈窝处。
朝思暮想的姑娘,魂牵梦萦的姑娘,无数次在宿舍楼下翘首等待的姑娘,自今天以后,天各一方,也许再也不能相见。
人生这么短,也无法重来,他注定要抱憾终生了。
付洒洒很是为难,闻少爷指不定在提刀赶过来的路上呢,照他那个变态的占有欲,要是看到这个场景,肯定又要黑化了。
一念及此,她又加重了力道,想要推开他。
只是,颈侧突如其来的温热和湿润击溃了她。
那……应该是眼泪吧?
付洒洒闭上眼:“对不起。”
谢清宴苦笑了下:“如果换成另外三个字,我想我会更开心。”他贪恋地感受着她的味道,又深吸了口气。随即松手,怕让自己后悔,他这次连再见都没说,头也没回地过了安检。
看着他的背影,付洒洒难得发愣。
这是她第一次因为闻泱以外的男生而揪心,又酸又涩的伤感击中了她,令她久久不能回神。
直到某个嗓音响起:“舍不得?”
付洒洒回过头,干笑:“哪有。”
闻少爷不发一语拉着她就走,回去的路上全程冷漠脸。付小霸王内心忐忑,好几次尝试着搭话都被他单音节给堵回来了。
两个人之前是在楼道上遇到的,闻泱没回公寓就跟着女友来了机场。眼下开了门,看到摆在客厅的那一袋行李,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要搬走了?”
付洒洒硬着头皮:“恩,因为已经考完了,所以……”
闻少爷冷冷接话:“所以我的利用价值就到此为止了。”
付洒洒:“……”
她实在是很难和这个状态的他去沟通,有点难缠有点幼稚,还有点无理取闹。
没错,就是无理取闹,这位一向冷静著称的高智商天才,竟然也拥有这么中二的情绪。
“我在想,是不是我一直对你太纵容了,才让你这样有恃无恐。”他扯了下唇,眉眼间的戾气开始加重。
这神情很熟悉,黑化的前兆。
要搁在平时,付洒洒也就讨饶了,可今晚实在是心情不佳,谢清宴给她带来的情绪波动太大了,让她不由自主再次想到了当初那个破碎了一地少女心的自己。
于是这一晚,她没有丝毫互动的意图,哪怕他低下头来亲吻时都紧咬了牙关,不肯服输。
这就彻底激怒了闻泱,尤其是在刚见完情敌后的敏感时期,她的抗拒,无疑是在告诉他,她没有想象中那么喜欢他,甚至,姓谢的小子也在她心里占有一席之地。
这个真不能忍。
他半强迫地把她压到床上,撑在她上方看她,见她从头到尾紧闭着眼,心底的火愈加压不住,冷笑了下:“现在是什么意思?见完那小子后悔了?”
付洒洒紧紧咬着唇,一动不动,任凭他的手肆无忌惮地游走,甚至从背后拉开了连衣裙的拉链后,她也未曾睁开眼。
无声的抗议。
他的暴戾心被激起,手劲愈发大,直接扯着她的领口往下剥,布帛撕裂的声音在静谧的深夜里很是刺耳。
男人的劣根性在这一刻完全曝露,她越倔强,他就越要她求饶。
而付洒洒,也和他较上了劲,他越疯狂,她就越要用无动于衷来反击。
两人都在憋着一口气,看谁先服输。
最终,当他长指轻轻巧巧勾起她的底裤边缘作势要往下脱时,付洒洒还是睁开了眼,微张的唇,略有些苍白的脸,隐隐约约透着恐慌。
闻泱暂时停下举动,掐着她的下巴:“你求我,我就停下。”
付洒洒的回应是别开了头,不再看他。
“很好。”他笑了下,不再给她退路,一手推高她的腿,一手迅速解开皮带。
当两腿间被抵上某处火热时,她终于红了眼眶,整个人不受控制地颤抖。她没想过的,没想过第一次会这样草率,没想过会被这样冷漠粗鲁地对待。
没有爱抚,没有亲吻,什么都没有。
他的态度,实实在在表达出一个意思,就是要折辱她。
付洒洒难受地掉下泪来,忍不住去锤他:“你混账!”
这一哭就很难停下来了,她皱着鼻子,几乎上气不接下气,哭到抽噎。泪眼朦胧里,她也看不清身上人的表情。
半晌,身上压力骤减,他退了开去。
“别哭了。”闻少爷懊恼地低叹一声,又连人带被地将她抱起坐到腿上:“我还没进去,你哭个什么劲。”
付洒洒睁着眼瞪他,脸上写满了控诉。
闻泱抬手给她擦眼泪,挫败道:“你不能总是叫我急刹车吧。”
“我是你养的情妇吗?你生气了就可以拿这种事情来惩罚我?”付洒洒气急了,一口咬在他肩上,见他没躲,咬得更凶了,直到牙根酸胀才松了口。
听到这话,他难得语塞。
良久,他亲了亲她的眼睛:“抱歉,其实……”停了一会儿,他艰难地开口:“其实没有安全感的那个人应该是我。”
付洒洒从他怀里抬起头,怔怔道:“什么?”
闻少爷低嘲:“每次我看到你和别的异性在一块,哪怕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我都感觉自己心态快要崩了。”
“你真的很好,可恨的是,懂得欣赏的人永远也不止我一个。”
“我以为胜券在握,可你不断逃避订婚的话题,甚至上周我以考试忙帮你推了双方父母的饭局后,你都是松一口气的表情。”
“洒洒,我比你更不安。”
这些话,全是他内心的独白,也是他难得的示弱。
付洒洒全然愣住了,他在人前表现得太强大也太自信,可以说是从来没有退缩过。她压根没想过,他也会有这种烦恼。
“可是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啊。”她脱口而出。
闻泱皱着眉:“那我应该比很喜欢还要再多很多地喜欢你。”
挺拗口,但也挺直接的。
付洒洒的表情阴转多云,尤其是在他退开从抽屉的角落处拿出一个小小的红盒子后,她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
“前阵子买的,本来想做订婚戒指,你既然还没准备好,就先戴着玩玩吧。”
付洒洒接过来打开,切割完美的钻石在灯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目测来看,不小于三克拉。
她惊了下:“你爸赞助的?”她对珠宝有初级的判断,这个颜色净度切工都很完美,没有七位数绝对拿不下来的。
闻泱皱了下眉:“怎么可能。”
付洒洒咂舌:“我感觉你目前的财力买不起吧。”
“没事,我还挺有钱的。”闻少爷风轻云淡地一笔带过,他没提到的是,为了买这个,他把当年替闻郁谈成并购案的所有提成都扔进去了,这还不算,还把所有股票基金账户都变现了,现在可以说是两袖清风,一穷二白了。
“这绝对可以当结婚戒指了。”付洒洒小心地把盖子合上,放到床头柜上,斜着眼睛看他:“你这算不算一掷千金博我一笑啊?”
闻泱把她捞回来,抱着不肯撒手:“那能不能不搬走啊?”他口气有些委屈:“我研二只会比研一更忙,根本没什么机会见面,只盼着晚上能一亲芳泽了。”
“不行。”付洒洒义正言辞地拒绝:“我舍友都盼着我回去。”
他在她耳垂上舔了下,轻声:“狠心。”瞥见她光裸的肩膀后,又有些心猿意马,手指在她的肩颈线条上来回摩挲。
付洒洒感觉有种颤栗般的酥麻感,最羞耻的是,臀下隔着条被子都能感受到某处坚硬。
她微微侧过头,结结巴巴:“你……你是不是真的很想啊?”
第64章
其实付洒洒问的无疑是废话, 眼下根本不是想不想的问题,而是能不能的问题。
要是闻泱真的想,这个节骨眼上, 稍微用用强,也就水到渠成了, 可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 她的耳垂鲜红欲滴, 连带着颈侧那一块都粉嫩嫩的。
再感受一下,怀里的少女正双手撑着床面, 明明坐在他腿上, 可大概是真的很羞耻,偏偏硬要拉开一点距离, 因为用力使得整个身子都在微微颤抖着。
还是太勉强了啊。
他垂下眼, 踟蹰片刻, 就把她抱到一边。
曾经有太多次机会可以占有她, 可每一次事到临头都心软了, 她还是太小了,虽然表面喜欢虚张声势,内心还是个懵懵懂懂又莽莽撞撞的小姑娘。
小姑娘追在他屁股后面那么多年,为他做了那么多看上去可笑又愚蠢的事情,为他伤了心失了魂,可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交往三个月, 她的眼神偶尔还会闪烁, 看着他的时候除了爱慕还有点不确定。他不是没有察觉的, 只是想着,再多给她一点安全感,再多一点,就能让她更高枕无忧。
今天也是被嫉妒冲昏了头,看到姓谢的小子抱了她,便再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了,当时那一刻就想让她揉入骨血,让她全身都打上他的标记,让全世界都要对他的女人退避三尺。
结果还是吓到她了。
闻泱轻轻地低叹一声,不再看她,怕又动了什么妄念。双腿间胀痛难受,他扯了抱枕盖住,站起身想去厨房给自己倒杯水。
付洒洒从背后扯住他的手臂,小声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是不是真的很想……”
他扭过头,扯扯唇:“你说呢?”
这简直问的就是废话了,能不想吗?不想的话还他妈叫男人吗?
“恩。”
恩是什么意思?
闻泱回头看她,手还被她拉着,他随意晃了晃:“不给点时间让我冷静冷静?”
付洒洒没接话,只是默默掀开了被子,她的内衣刚才被他解了一半,后面的搭扣还松着,肩带已经滑落,胸前大片风光,一览无遗。
她跪坐在床上,雪白的肌肤衬着深蓝色的床单,两种颜色,碰撞出极致的美。
闻泱暗骂一声,喉头动了动,压抑道:“穿好衣服。”
付洒洒没理,去床头抽屉里把那个珠宝盒子翻了出来,拿出戒指的那一刻,她瞥到了内侧刻着几个字母。
刚才没注意,现在仔细一瞧,才发现暗有乾坤。
流畅的花体英文,尽管有些小依然很好辨认——【My precious】
我的珍宝。
她愣了一下,随即收拢了手心,攥紧了那枚戒指,钻石边缘的戒托有些膈应,她浑然无所察觉,只是清楚感受到了心跳的频率。
闻泱站在床边,比她还紧张,订做戒指的时候对方问他要不要刻字,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就冒出了这两个词。
可当时定制的时候是一回事,被她发现后又是另一回事了。他的耳根子开始发烫,眼下也只能轻咳一声:“怎么了?”
付洒洒笑了下,把戒指递给他:“帮我戴上。”
床头的台灯照得她的脸半明半昧,她近乎虔诚地伸出左手。
玉白的指尖,带着凉意的铂金质感,闻泱很缓慢的把戒指一点点套入她的无名指,而后与她十指相扣。
付洒洒眨眨眼:“位置错了?”
订婚是中指,结婚才是无名指。
“没错。”他斩钉截铁。
说完这句话后,两人都没开口。心意相通的滋味如此美妙,黑夜都似乎染上了巧克力的甜,朦朦胧胧中,情愫迅速发酵,席卷了整室的暧昧,让人喘不过气来。
闻泱的呼吸声不若方才淡定,他看着她关掉了灯,而后磨磨蹭蹭从床上半坐起身,声音故作老练:“少年,约吗?”
窗外的月光比追光灯还能找角度,她的肌肤白得晃眼,半坐的姿势似无声的邀请,无疑在挑战他的自制力。
闻泱一直都没动,静默地站在床边,比雕塑还敬业。
付洒洒面红耳赤,不敢相信自己都那样主动了他却矫情起来了,忍不住就拿脚尖轻轻踹了他一下,语气有些气急败坏:“喂,你要不要……”
话是没办法说完了。
只因他已经拽住了她的脚踝,往自己的方向一拉,付洒洒重心不稳仰面躺倒,感觉他的吻落在了小腿上,湿湿润润的舌尖比任何东西都狡猾,一点点往上侵蚀,完全不讲道理。
她的理智完全崩溃了,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像一条跳上岸的鱼,没办法回到海里,只能急促地喘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