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祸水——寒花一梦
时间:2018-06-25 08:45:35

  她不让他再说下去。这些话说起来确实轻巧,可哪怕单说父母尚在,专门去外面买宅子住,按这个时代的标准,做这种事情,是必然要被戳着脊梁骨骂不孝的。
  不说孟老爷子同意不同意,哪怕孟云卿只不过提上一句,便可能被孟夫人拿去做文章。他做出这样的决定,是做好了把他在孟家的全部赌上的准备。
  孟云卿有了这份心,她何愁自己的任务完不成?
  苏禧冲孟云卿摇头:“云卿大哥,不可以,没有必要……”
  “宝儿,你还没有回答我,”孟云卿不应她的话,只说,“你还没有告诉我,到底愿意或是不愿意。如果你愿意,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好。”
  苏禧看着他,半晌没说话。
  马车却已经稳稳停住,是他们回到孟家了。
  听到车夫在外面说话的声音,苏禧红着脸从孟云卿身上下来,没回答他的问题,却准备先一步下马车。同一时间,帘子被人从外面掀开,几双手臂将她扯下去。
  孟云卿见状,脸色变得严肃,连忙跟下去。孟夫人领着几个婆子在马车外,见他下得了马车,只居高临下看着他,质问道:“云卿,你莫不是糊涂了?”
  斜一眼被婆子拧住了的苏禧,孟夫人冷笑,手指点点她:“这种成天在外面勾三搭四、不知检点的人,哪里值得你去救了?她败坏孟家名声,孟家怎能留她!”
  自从那次两兄弟打架,知道了孟云昭对聂宝儿的心思,孟夫人便一日比一日看这个人不顺眼。本以为聂宝儿是嫁给孟云卿,和孟云昭没关系,不料变成这样子。
  孟夫人只觉得自己儿子明明不是那样会冲动犯浑的人,可三番两次都因为聂宝儿犯错,愈认为她是一个祸害。尤其,还害得孟云昭被迫离家,不知何时能回来。
  甚至,孟夫人疑心聂宝儿是故意的,故意勾引孟云昭,故意诱他犯错,好让孟老爷对他心生不满,才会看孟云卿更加满意。如此一来,往后少不得许多的好处。
  这一口气憋到了今天,终于逮到她的错处,孟夫人打定心思,要将聂宝儿妥善处理了。如此一来,等到自己儿子回府,见不到人自然也死心,不再有那些想法!
  今日见孟灵雨和聂宝儿一道出门去了,却只她一个人心慌意乱跑回来,孟夫人便发觉到定是有什么事。稍微套一套话,得知和孙家少爷有关,她心里有了主意。
  从孟灵雨这儿知道了孟云卿去了救人,孟夫人便也带着人在等着他们。孟老爷今日有老友摆下了宴席,不在府中,正方便她把事情处理妥当。
  “败坏孟家名声?”孟云卿皱眉看着孟夫人,知她何种心思,冷笑道,“当初我娘去世,不过三个月,有人嫁进孟家,堪堪过得七个月便生下个孩子。”
  “孟家若有名声,在那个时候也早就被败坏了个干净!”孟云卿三两句话将孟夫人说得脸色惨白。陈年旧事被当着一众下人的面戳穿,她变成了难堪的那个人。
  他不理会,复沉声道,“孟夫人,往日敬你是长辈,同你客气三分。但宝儿日后会是我孟云卿的妻子,也会是孟家的长媳,便容不得任何人污蔑!”
  孟云卿作为孟家长子,能得孟老爷的器重,能打理得好孟家商铺,也能使唤得动孟府的人,无非是这个人有威信。也只在聂宝儿一个人面前,那样的没有脾气。
  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孟夫人亦恼羞成怒,指摘不了孟云卿别的,便搬出自己的长辈身份,斥责:“逆子!谁教你这样同长辈说话的!老爷是太过纵容你了!”
  孟云卿不为所动,从几个婆子手里将苏禧夺了过来。他手臂揽住她的肩,将她护在了自己的怀里,眯眼看孟夫人:“老爷是纵容我,还是纵容你们,还得两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孟云卿说,“有一些事情,从前没拆穿,是要大家都好过,若是不准备好好过下去了,要摊开来说也无妨。证据总摆在那里。”
  孟夫人不知道被孟云卿的话勾起什么回忆,眼眸中有惊慌之色一闪而过。
  孟云卿不再理会,护着苏禧进了府里。
  尽管这些事情和聂宝儿似乎都多少有关系,但是作为孟家的童养媳般的存在,她是整个孟家最没有话语权的。孟云卿和孟夫人较量的时候,苏禧便没有开过口。
  孟云卿把苏禧送回她住的院子,是准备走,却被苏禧留下。
  她拉着孟云卿的衣袖,眼底闪着泪花,倔强道:“我要看,你手臂的伤……”
  苏禧去端了热水进来,吩咐底下的人去帮孟云卿取一身干净的衣服,又去取了药粉、白布之类的东西。她帮他清洗好手臂,看到伤口不太深,才松下来一口气。
  孟云卿看她小心翼翼帮自己清理伤口,上药粉,又小心翼翼帮他包扎好。她眼角眉梢藏不住的心疼和舍不得,都令他觉得,这点伤受得值了。这种想法很不好。
  苏禧感觉得到他一直都在看自己,只是专心眼前的事情,没有去管。到了后来,她看孟云卿一眼,又看了他一眼,红着脸小声问:“云卿大哥在看什么?”
  孟云卿收回视线,压一压嘴角道:“你还没有给我答案,方才我却已在外人面前说了那样的话……宝儿,我要再问一问你,你愿意嫁给我吗?”
  “云卿大哥一次一次的救我……”苏禧咬了咬下唇,说,“宝儿无以为报。”
  听到她的话,孟云卿细细想了想,终于低头一笑。
  见外头丫鬟送衣服过来,她羞红着脸过去,将孟云卿的衣服接过来,折回去放到他手边,低声说:“原来的衣服脏了,云卿大哥换这个吧……我到外面去。”
  没等孟云卿回答,苏禧快步走出里间,留他一个人。
  孟云卿看着她走出去了,才慢慢收回视线,取过干净的衣服来换。
  知道孟灵雨和聂宝儿关系不错,原先为了她不出来坏事,孟夫人交待杨姨娘把孟灵雨留在她那里。因此,直到这会儿,孟灵雨才从杨姨娘那出来。
  直到亲眼看见她好好的没有事,孟灵雨才敢真正的放心。她快步走过去,将立在院子里的苏禧猛然抱住,便呜呜大哭:“宝儿,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之前孟云昭两次生事和这次孙良做坏,都多亏孟灵雨帮忙。苏禧感受到,她是在这孟家,除去孟云卿外,唯二真心真意愿意对聂宝儿好的。
  听孟灵雨哭到崩溃,实在哭得太厉害,苏禧反手也抱住她,小声的安慰。一直到孟云卿从屋里出来,孟灵雨放开苏禧,到他面前又哭又笑:“大哥,你真厉害!”
  面对这般夸奖,孟云卿只是脸色不变,并不去应声。
  这时候,管家焦急走进来,寻到孟云卿说:“大少爷,不好了,老爷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的我!!!
  需要花花和营养液表扬!!!
  给你们爱的么么哒!
  大哥这叫什么……从量变到质变?
  成亲成亲成亲马上成亲(╥╯^╰╥)
 
 
第40章 浮生鸳鸯梦(十二)
  孟老爷原是在老友家喝酒, 酒酣耳热之际,他起身要去更衣。哪知人刚站起来,将将站稳,又直挺挺倒下,上一刻好好的,下一刻毫无征兆便这么不省人事了。
  满屋子的人被吓了一大跳,忙使人来孟府通知一声,于是有了管家的话。孟云卿听过管家的话,忙同去把孟老爷接回家里。回来时,大夫早已经在府里头候着。
  孟夫人被这突来的变故也几乎吓懵了过去。往日夫妻情分深浅且不去提, 单是看着自己身边好端端一个人转眼变成这个怕人的样子,她三魂六魄就已散了一半。
  大夫诊断过后,道孟老爷突然这般乃是因风邪所致, 开过药方, 也不说究竟能不能好,交待过一些事宜便走了。眼见大夫这个样子,众人心知多半是凶多吉少。
  孟夫人嫁到孟家虽是做的继室,可要比起普通百姓, 孟家的条件并不差, 孟老爷待她也不苛刻,她生活一直都没什么忧虑。遭逢此般变故,她一下也慌了心神。
  “云卿,大夫这是什么个意思?你爹……老爷,老爷不会有事的吧?啊?”孟夫人拉着孟云卿的胳膊, “这大夫定是弄错了吧,要不然请别的大夫再看看……”
  不久前的争吵与矛盾,到了六神无主的这会儿,孟夫人顾不上,一味的求着有人可以拿个主意。孟云卿见她眼眶泛红,抽回手臂道:“我先让人去抓药回来。”
  此时孟灵雨也在这里,孟云卿朝她看了一眼,示意她过来扶着孟夫人,自己出去了外面。孟灵雨会意,虽然同样心慌慌的不知要怎么办,但勉力安慰起孟夫人。
  后来也请了别的大夫来看,都是郡中有一些名声的,诊断的结果大同小异,药方子更是差不离。孟老爷昏迷数天不醒,孟夫人日日守在榻边照顾,也日日流泪。
  孟老爷病倒了,商铺的事情却不能没有人管,孟云卿不得不负起责任。在这样的关头,越发是考验人,他劳心劳力将孟家里外的事一力抗下、桩桩件件打理好。
  一直到第四日,许是喝下的药起效了,临近午膳时,孟老爷醒了过来。人虽然多少清醒了过来,话却说不得太多,可或他心有异感,仍把孟云卿单独喊到跟前。
  孟老爷单留下孟云卿说话,纵然不怎么好听,却多半是在交待身后事。孟夫人想到自己儿子不在跟前,难免不安焦虑,不知最后到底要变成什么样子。
  在外面忐忑等了半天,见孟云卿出来,孟夫人快步走过去,追问他道:“云卿,老爷怎么样了?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孟云卿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说:“爹要见你。”
  孟夫人一怔,看看他,而后便绕过面前的人疾步走进屋里。
  苏禧得知孟老爷醒过来时,也得知另外一个消息——
  府里要重新开始准备她和孟云卿的婚事了。
  这是孟云卿和孟老爷提的,得了首肯之后,孟老爷又和孟夫人交待了,事情便就此定下来。之后,孟云卿单独找她说一声,把这件事好好的知会过她。
  苏禧隐约也明白,选在这样一个时间,大概一来孟云卿希望可以赶一个孟老爷的见证,毕竟孟夫人不是他的亲生母亲。二来多少为冲喜,希望孟老爷身体好转。
  冲喜这种事情她虽不信,但和孟云卿成亲却又不必拒绝,自然无异议。如此,孟云卿和聂宝儿的婚事再次提上了日程,时间有些赶,只之前做过准备便不忙乱。
  孟夫人对孟云卿和聂宝儿两个人成亲向来乐见其成,这次孟云昭不在,事情落定下来,再无更改,以后她也少了忧虑。因是如此,她故意不派人去通知孟云昭。
  从孟老爷醒来了,到临近他们成亲日子的这段时间,孟老爷的情况时好时坏,人也是时清醒时不清醒的。直到他们婚礼前一天,孟老爷整个人一下子情况变好。
  这天清早,他人就醒了,甚至能下地。孟夫人喂他早饭用了些煮得软稠的粥食,孟老爷都吃下了,药也好好的喝完了。及至长子婚礼当天,他精气神很是不错。
  苏禧人是早就在孟家的,这婚礼办起来不麻烦。虽然准备的时间短了些,但孟云卿没想过委屈她,便无一处随便将就。亲友近邻都请来了,孟府可谓宾客如云。
  婚礼的一切都按部就班,苏禧自己不必做什么,只需任人“摆弄”。她从晨起到被送入洞房几无片刻的休息时间,人在盖头下,眼前红艳艳的,也看不清什么。
  她独自在床边坐了一阵,孟灵雨从外面进来了,坐到她旁边陪她说话。这两日,因为孟老爷的情况变好,因为他们的婚事,孟府上下一扫阴霾,都心情好起来。
  “宝儿,你饿不饿?”孟灵雨拉着苏禧的手问。
  苏禧摇头说:“没关系。”
  孟灵雨压低声音,别有深意笑说:“其实是大哥让我来陪你的。”苏禧闻得到,她身上有淡淡的酒气,估计兴起喝了几口,“我带了点心,你要不要尝一尝?”
  “我不饿的。”苏禧应着孟灵雨的话,又问她,“大哥这会儿是在陪客人吧?”
  孟灵雨一笑:“宝儿,你怎么还叫大哥呢?”
  “你们如今是夫妻了,也该改口……”孟灵雨老神在在和苏禧理论,又笑,“这么说起来,我也不对,往后我该叫你大嫂才是,不能和以前一样叫宝儿了。”
  两个人在屋里说着话,忽而听见外面一阵动静。孟灵雨也注意到了,摁住苏禧不让她起身,一时间道:“宝儿,你在屋里就好,我先出去瞧瞧发生了什么事。”
  孟灵雨起身走到外面,问外头守着的丫鬟婆子情况。苏禧人在屋里,反倒比孟灵雨更快了解到了情况。是孙良又上门来闹事,被有防备的孟云卿让人打了回去。
  过得片刻,孟灵雨回来屋里,没有告诉她外面的事,只是对苏禧道:“方才那样吵闹还以为是怎么了,没什么事,是我大惊小怪了。”
  这一场动静过去以后,便是再也没有了什么。
  孟灵雨一直在这里陪着苏禧,和她有一搭没一搭捡有趣好玩的话说。
  孟云卿被来吃酒的亲友放过,来洞房找苏禧的时候,已是夜深。孟灵雨听到外面的脚步声便站了起来,悄悄对苏禧说:“我是功成身退了。”便径自走了出去。
  苏禧人依旧坐在床沿,听到孟灵雨和孟云卿打招呼的声音,然后是有人步履沉稳的走进来,一直走到她跟前。她垂眼,视线扫过,望见一双赤色挑金线的锦靴。
  孟云卿没有让别人跟着进来,屋里只有他们两个。案台上,红烛高照,将整个装扮一新的室内照得亮堂堂的。红盖头慢慢被掀开,露出藏在下面那张明丽的脸。
  苏禧徐徐抬眼,望向眼前一身大红喜袍的孟云卿。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多少有那么一点意思。孟老爷出事至今,他人瘦了几圈,常常精神不济,今天算好的。
  孟云卿眼眸中满当当的笑意,他将手里的红盖头丢开一边,伸手去牵苏禧,拉着她站起身。把苏禧带到桌边坐下,孟云卿笑着问:“可是都等得累了?”
  苏禧羞怯低头,小声说:“还好。”
  “灵雨说你没吃什么,当真不饿?”孟云卿又问。
  苏禧缓缓颔首,应下了一声。孟云卿便不再啰嗦,嘴边含着笑,伸手取过酒杯,自己动手执壶倒满了两杯酒,而后将其中一只杯子搁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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