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木兮蜻蜓
时间:2018-06-25 08:46:27

  想归这样想,伊瑞丝还是觉得,总体来说,她也没有亏什么。
  谢清婉的舞曲之后,又是一位歌伶的主场。
  而再下一位,就是伊瑞丝和雪莉两人的探戈。
  即将上场的紧张,让伊瑞丝没有空闲去考虑念枝的舞蹈,因为她之前已经打听过念枝的计划,觉得她选了个没什么名气的舞,完全是自毁出路。
  是以她完全忽略了念枝这个曾经的当红名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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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轮到伊瑞丝上场。
  她早就给章军阀吹了许久枕边风,几乎是音乐响起,伊瑞丝出场的一刹那,章军阀方向的斗灯就直接升起来了。
  这个举动,知晓伊瑞丝和章军阀那点关系的人看了也就会心一笑,而消息相对闭塞、并不关心风月事的一些人,就被章军阀这一举动挑起了兴趣,觉得这个舞女肯定是有那么点名气和魅力的,也就顺便多了几分关注。
  不得不说,虽然办法太直白,但还是很有效的。
  奔放热情的乐曲,伊瑞丝一身艳红,之后上场的雪莉虽是黑裙,却也露得恰到好处,也勾出许多火热的注目。
  探戈是最热情的舞蹈,从一开始,就占了很大的优势。
  伊瑞丝非常清楚这一点,她和雪莉两个舞伶都是经验丰富,很快就挑起了大部分人的掌声,以及一盏盏升起的斗灯。
  伊瑞丝下台之前,斗灯达到了整整二十盏之多。
  而这些斗灯的计数,会根据雪莉和伊瑞丝两个人的情况分别估计,只是适当的调整几盏,更何况伊瑞丝是这场探戈的主跳,也就是说,伊瑞丝相当于拿到了十八盏左右的灯。
  已经压过了谢清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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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枝好整以暇站着,等伊瑞丝过来之后,笑吟吟说了声“恭喜”。
  伊瑞丝正意气风发,她身后的舞伶雪莉也是一脸喜色,雪莉觉得自己和伊瑞丝合作的举动十分正确,因为即使并不是伊瑞丝,她的成绩算起来也起码有十五盏斗灯。
  伊瑞丝看了一眼念枝身上那件不知道是什么年代的米色长裙,眼里明显闪过一丝讥讽,更加觉得她不足为惧。
  念枝也不恼,就着那身裙装,和和气气打招呼。
  念枝身上的裙装,正是原主这具身体的母亲——沈枝的衣服。
  花纹繁复,带着几十年前的烟火气。
  在又几个歌伶舞伶之后,在场的诸位都处于一种并不十分疲乏,但也没有原来那样专注的状态。
  其实这并不是一个特别有利的场面。
  但念枝完全不在意。
  她也没有什么花哨的出场,赤着一双脚,像一只小鹿一样,轻盈地走上了舞台。
  台下和楼上包厢的观众,皆是一愣。
  原因无它,念枝的装扮,实在也太不走心了。
  #
  大大的舞台,没有伴舞,没有乐队开场。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话筒,和一个穿着半旧长裙、赤足行走、甚至直接素面朝天的少女。
  哪里像是风月场所的头名争斗之夜?
  分明就像个破旧教堂里,多出个唱诗班的姑娘!
  几乎在一瞬间,众人议论纷纷。
  当然,也有人认出了念枝。
  “那不是前几个月最红的那个念枝姑娘么?”一个熟客仔细辨认了一下,惊疑不定。
  闻言,其余的人才仔仔细细看起来。
  他们发现这个素面朝天的小姑娘,居然真的是当初那个妖娆红唇、丝绒高跟鞋的风流舞伶。
  “这什么情况?”
  “这装扮变化也太大了吧?搏出位也不是这样搏的?”
  “……哎呀,看起来年纪真小啊。”
  “说起来这个念枝本身年纪也不大吧?十六还是多少岁来着?”
  “啧啧……”
  ……
  #
  念枝赤着脚,踩到了话筒支架的小台上。
  “哎?这是要唱歌?她本身不是舞伶么?”
  “谁知道?”
  “……”
  她也没有管周围的议论纷纷,轻轻缓了几下呼吸,开始发出吟唱。
  第一声悠扬高亢的“啊”声发出来,几乎整个场面都瞬间凝滞了。
  这一声吟唱极其空灵,像一只海鸥划过海面,像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耀大地,像第一只苏醒的小鹿奔过小溪。
  她的声音明亮、饱满、圆润,音域宽广,像一场华丽的演出。
  即使没有伴奏,她的声音也在第一时间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后台,已经卸完妆打算换一套华服的伊瑞丝,不可置信地转过头来。
  #
  美声,是一种极其优雅的唱法。
  这种音乐对歌唱者的技巧要求极高,念枝不但唱出了极高的音阶,还可以在此基础上清晰地咬字。
  “Nes-sun dor-ma! nes- sun dor-ma!——无人入睡!无人入睡!
  Tu pure,o Princi-pes-sa,,nella tua fred-da stan za——公主你也是一样,
  guar-di le stel-le che trema-no da mo re e di spe-ran-za!——要在冰冷的闺房,
  Ma il mio mi-stere chiu-soin me,,il no-me mio nes-sun sapra!——焦急地观望
  No,no.sul-la tua boe-ca-lo di-ro——.quan-do la lu-ce splen-de-ra!——那因爱情和希望而闪烁的星光!
  ……”
  洲洲在暗阁内目瞪口呆。
  “说好的要跳《醉登仙》呢?”
 
第85章 民国初年的文人大叔17
 
  #
  “……
  Ed il mio bacio sciogliera il silenzio, che ti fa mia!
  (Il nome suo nessun sapra, e noi dovrem, ahime, morir, morir!)
  ……”
  临时改变曲目。
  念枝原本的计划是《醉登仙》,而《醉登仙》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夺魁方式。
  她一开始是想,《醉登仙》可能可以为“宋涟城服用自己手里存储了三个位面记忆的凄离草”这件事做准备,然而宋涟城突然恢复第一世的记忆,这就让她有点猝不及防了。
  再加上现在谢清婉莫名其妙冒出来,抢先跳了差不多风格的水袖舞,反正宋涟城已经知道了她的存在,念枝便打算干脆转换方式,选择更加合适的舞曲。
  这支舞曲,更是对原主母亲的交代。
  歌剧的著名曲目。
  《今夜无人入眠》。
  #
  从灯光熠熠的台上,念枝微微下垂的眼眸瞥见了萧七爷的身影。
  难得的,萧七爷没有继续藏身暗处做他的幕后操控者,反而来到人群往来的一楼。
  他今天一身西式的装扮,像是一位异国绅士。
  头发齐整梳往后方,露出斜飞的眉峰,和饱满的额头,念枝的第一声歌喉响起,他的神色就变得专注而迷离,像是透过了念枝,看见多年前那个米色长裙登顶的沈枝,眼里有种像是吸食了毒品一样的深情。
  又好像一个年轻人,要去见他心爱的姑娘。
  萧七爷,是个痴情种?
  念枝不置可否。
  曾经她的母亲穿着这件衣服登顶,而今,沈枝的女儿也会接手她的荣光。
  #
  这个年代,有人慷慨激昂,有人附庸风雅,愿意尝试会所这种洋气地儿的人,大多都自诩先进,是以,在香榭丽会所的头名之夜唱歌剧,不失为一个极好的吸引眼光方法。
  几乎在念枝开嗓的第一声起,某个包厢前就直接升起斗灯。
  天灯一盏未开,斗灯先行夺路。
  这是明显,就是要一捧到底的架势。
  念枝认出那个方向是萧七爷事先安排好的托儿。
  从萧七爷给了她这件衣服开始,念枝就知道萧七不可能让头魁之名落入除了“沈枝女儿”之外的人手里。
  一开场的大招,完全是意料之中。
  这是要直接捧出一个头魁。
  #
  随着念枝声音的愈发高昂,斗灯不断增加,斗灯之后无天灯,这居然成了一个仅存斗灯无天灯的场面。
  第五盏斗灯升起的时候,香榭丽会所整个高且纷繁的大厅被映照得明亮。
  得到越多的灯,名伶越是光芒万丈。
  这是一个极其明显的人气显示,以及宣告。
  香榭丽会所的一楼二楼之间的彩色窗户是内雕的洋货玻璃,光越多,越璀璨,越是清晰展示名伶的身姿。
  这是一个良性循环。
  “……
  Dilegua,o ramoelle! Tramoelle!
  All’alba vincero! Vincero! Vincero!
  ……”
  这一首歌剧的曲子并不长,念枝的歌即将结束,斗灯达到十二盏,成绩不错,然而这对于之前的几位名伶而言,并不出彩。
  后台的几位名伶并没有放松,因为这支歌剧太过简短,还没到其余舞伶舞蹈的时常的一半。
  在她的最后一个尾音落下的时候,骤然,灯光大亮!
  #
  场内唯有斗灯之光。
  这是香榭丽会所的规矩,斗灯起,普通灯光皆灭。
  原本十来盏斗灯均匀分布在四周,将整个舞台照出相对明亮而均匀的色彩。
  突然,舞台左侧的隐蔽包厢前,灯光一点又一点,一点又一点……急促而稳妥的亮起来。
  又一点,又一点,又一点……
  ……五盏、六盏……八盏……
  又是十盏!
  像是突然多出一片月光,将其余的星光都掩盖,舞台上的素颜姑娘,左半边侧脸被照得愈发雪白,右半边脸,在即使有其他斗灯映照的情况下,也仿佛打下了一大片阴影。
  念枝穿着米色的繁复裙摆,□□了脚踝,素面朝天,突然倾身,双膝着地!
  没有血色的唇,半边面颊亮白生光,半边面颊隐藏在暗处,唯余那双眼眸,突然爆发出光泽。
  “嘭!”
  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只圆润的彩球。
  随着那一声响动,沸沸扬扬的血色花瓣从天洒落,被左半边的光线一照,再一遮挡,花瓣在空中旋转飞扬的阴影铺满了整个会场。
  #
  纷纷扬扬的花瓣下,双膝跪地的姑娘,突然动了。
  她的动作极其缓慢,像一支花枝蜿蜒生长。
  整个会所右侧的灯光,突然一点点黯淡,那边的宾客惊奇地发现,他们点起的斗灯都灭了,随后又亮起来,却是妖异的红色。
  左边是圣洁的刺目白光,右边是昏暗的殷殷红色。
  众人不由得屏住呼吸,看那舞台中央的舞伶念枝。
  灯光奇异,漫天花瓣曼妙,但最让人全神贯注的,却是舞台之间那个素颜的少女。
  他们终于明白念枝为何是素颜了。
  左侧光芒下,她的左半边脸像西洋传说里的天使。
  右侧暗红下,她眼窝分明,唇色嫣红,肌肤像是被玫瑰花汁染就,随着她的起身,那些洒落在她发间、肩膀、裙摆处的花瓣也簌簌落下,像是她身体里开出的花。
  赤足的少女彻底站起,她的头微微仰着,像是在看洒下花瓣千许的天空,又像是什么都没有看。
  斗灯一盏,接着一盏。
  似乎这一个起势,就足够他们心甘情愿为她点起一盏又一盏价值千金的灯。
  右侧斗灯苍白,左侧斗灯殷红。
  #
  念枝终于动了。
  她左脚足点点地,右足悬空,撩开大摆的裙裾,却什么都没有露。
  她身上的衣裙本身是米色,最易变化,撩起的裙摆像是浸足了汁液的硕大花瓣,展开,连带着她抬起的脚趾也透着明艳的红。
  就着那点起的足尖,中间的姑娘以几乎违背常理的轻盈旋转起来,她的发梢飘起,像飞扬的风帆,她的裙摆变换,在亮白和嫣红中交织,像两株不一样的花在争夺养分。
  伴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等宾客意识过来的时候,她的动作已经是随着伴奏变换。
  花枝要生长,则需要汲取养分。
  这些在场的军阀、名流政客……逐渐发现,随着斗灯的增多,光芒的增加,这个舞女的动作愈发轻盈而且高难度,这让他们即使明知道是一种吸引人气的手段,也心甘情愿点起一盏又一盏的斗灯,只为探寻这个舞伶的能力极限。
  台上的舞伶几乎转成一朵花,她屈起的足也在旋转中改变,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一层大裙摆,他们却难以分辨在她的舞蹈过程中,那裙摆到底有几层。
  #
  斗灯接近了三十盏。
  二楼阁内的宋涟城,已经起身站在了窗边。
  他的眼眸深沉得太黑,情绪翻滚,难以分辨。
  他从来都知道沈洛多才,却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跳这种舞蹈。
  然而当他冒出这种想法的时候,好像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曾经见过她的舞……
  他曾经见过?
  怎么可能?
  修真者少有修习舞蹈的,即便有,也是以舞为攻击的舞宗女弟子。
  而沈洛,却是他手把手教出的剑修。
  在主峰的时候,大多弟子严于律己,少有以歌舞放松的时刻。
  沈洛与他独处的时候,倒是偶尔露出娇娇女儿态,却还真从未给他跳过舞。
  这样的念头升起,宋涟城觉得,这满楼的人,都是如此的碍眼。
  那是他的弟子,他的姑娘,这些凡夫俗子怎么有资格看她?
  然而就在他心中的想法几乎要被付诸行动的时候,他心里生出一个难以抗拒的念头,或者说,警告。这个警告告诉他,现在还不是暴露身份的时候。
  什么暴露?
  什么身份?
  暴露给谁?
  初度苏醒的宋涟城并不知道“位面平衡局”或者“位面商人”或者“位面流亡者”之类的存在,但强大的神念和灵魂洞察力让他感觉到,这一切,都和世界的法则气运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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