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老男人[快穿]——木兮蜻蜓
时间:2018-06-25 08:46:27

  这次开启的洞天毫无预兆而且内情不明,那些被洞天开启的动静吸引过来的修士进入之前都给自家宗门传了信,当然也有相对惜命不欲进入的,也守在外头,等着分一杯羹。
  原本几处势力相互制约还算是相安无事,一切情况尚且在掌握中,一队人马之间突然有个修士暴起,一击收割了一条人命。
  局势顿时混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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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天之外,刀光剑影,恐惧谩骂。
  洞天深处,草药香味弥漫,众人蠢蠢欲动。
  醒着的,没醒来的,被困在原地不能离开的……许许多多的修士,目光齐刷刷投向香气传来的方向。
  这是争夺,修行之路夺天地造化,夺万物灵气,夺机缘宝藏。
  谁夺了秘宝,谁占去先机。
  而看起来就特立独行的一人二虎,就像是活生生的靶子,立在秘境之内。
  巨瞳霍然睁开。
  一道苍茫古老的声音在洞天之内缭绕。
  “本君之传承,有缘者得。”
  “境内灵草无数,独唯一名曰’凄离’……”
  众人神色震动,心思各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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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凄离草,根须鲜明,入无根水则生灵。
  草药在透明的水中化作一缕半透明的绿意,灵巧得像蛇一样,被沈洛一饮而尽。
  清冽的草香,在口中荡漾,滋味难言。
  记忆是味道古怪的东西,酸甜苦辣人生百态,哪怕是一刻时间不同,那一份记忆的味道也是不一样的。
  沈洛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些平淡的日常,毕竟她早就忘却最开始的记忆,这种情况大多数位面商人都有。
  大家最初的记忆年限都不常,人活得久了,总是不可能样样事情牢记,而最开始的记忆就渐渐模糊,如果不是太重要的回忆,大家一般都不会去记的。
  就好像沈洛知道自己出身修真位面,却也只觉得自己的过往是简简单单的“修行、锻炼、争斗、进阶”之类的重复,千篇一律,没什么好怀念纠结。
  然而她在“记忆”里看见了她自己。
  一个面黄肌瘦的豆芽菜。
  这有点神奇。
  虽然她看起来有点惨,但那种情况在如今的沈洛眼中还有些不够看。
  那么多位面,那样多的生灵,人人有人人的不幸,不过是无父母,被欺凌,凄凄惨惨戚戚,如今再看,虽然知道是自己的回忆,但也没什么代入性。
  画面转换,她的眼里出现了一把漆黑的发尾。
  可能是由于身高和视线角度的问题,那发尾一荡一荡的,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挺好看。
  沈洛有点兴趣。
  然后她看见了一张脸。
  清冷的瞳仁,鸦羽般的眼睫,嘴唇很薄,却生着唇珠,似是带笑。
  哪里都有他。
  那个人……叫娄泽。
  一听,就耳熟,好像记忆深处的土层被翻滚出来,露出微微湿润而常年不见天日的内里。
 
第111章 高岭之花的师尊大叔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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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此时有人在位面之上观看,若有人有窥视天机的眼瞳,他可能可以看见这大陆九天之上,古怪至极的气运轨迹。
  一道在九天,为雷电的蓝紫色,粗壮如龙神,力拔山兮,有毁天灭地之力道,却仿佛被一道屏障禁锢,只能打出一道道雷电前往陆地,不甘叫嚣着昭示存在感。
  一道在荒山,相对细弱,却与那蓝紫色同出一辙,从一处被斩断的美人颅骨传出,蛇形往魔域而去。
  再一道在魔域,比第二道粗壮一些,更像是气团,接引了那道传来的气,大肆吞噬毫不怜惜,最后汇作一处更加明显的气。
  最后一道不知何处来,隐隐约约看不真切,似是被什么掩盖,可能是在秘境之中或者被人为屏蔽,但可以明显发现这一道尤其不稳定,明明灭灭,时而强劲无比,时而虚弱将消。
  天下万物,相辅相成,因果关联,谁也不敢说可测天道,可夺气运,一切借由缘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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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一道气运在洞天之内时隐时现。
  然而没有人看见。
  他们只是用或警惕、或狂热的态度,看着那说完话就闭眼消失的巨瞳方向,“凄离草”的诱惑极大,虽然“存储记忆”这个功能看起来十足鸡肋,但修道者都明白,记忆可与因果相联系,得了凄离草,就是得了窥探天机因果的一个途径。
  神丹“造化因果丹”的主材料之一,便是这万般难得的灵草凄离。
  “境内灵草无数,独唯一名曰’凄离’……”
  一时间,秘境之内传送之阵大亮,众人明白这便是所谓的考验之一,入了传送阵,便随机传送到秘境的不同方位,之后谁夺灵草谁遇险途,都看各自的手段。
  众人纷纷离去,徒留那些尚未醒来的修士,和某处的一人二虎,以及情况不大对头的沈洛。
  “娄。”
  原地没有离去的老虎耳朵动了动。
  修为高深的尊者比它更快听见这声叫唤,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流露出有些不可置信的模样:“……她说什么?”
  “说什么什么?”布朗挠头,“叫你呢是不?”
  然后那个昏迷的人轻轻而清晰地重复了一次:“……娄泽。”
  “这是……记起来了?”阿弃吧嗒一下挥开布朗的虎头,凑过去嗅了嗅,“怎么好像是……那个的味道?”
  “哪个?”
  阿弃没有回话,隐晦地往那个巨瞳的方向望了望:“那个。”
  凄离草。
  “……!”布朗吧嗒一下把自己的嘴巴捂住,“怎么会?不是只有一份吗?”
  沈洛当初得到的一份不算是这个位面的,那应该只有此处洞天还有一株,而既然洞天内有一株了,其他地方就不应该还有。
  这是天地灵草的生长规则,同一个年代之内,只可能出现一株,只有那一株消散了,新的灵物才会在适宜的地方长出来。
  如果沈洛身上有,那那个巨瞳给出的诱饵“凄离草”,又是真的假的?只能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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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这次给的诱饵倒是真好……”侍从一边从水镜内看着积云山洞天之外的厮杀,一边奉承,“没想到主子连凄离草这般灵物都寻来了,只是若真让哪个修士得了去……”
  话不说透,端看主子的反应。
  夏清榕刚刚得了夏清婉的气运,心情倒很好,回了句:“拿不走的,可没什么凄离草。”
  “嘶,主子好谋略,想来那灵草的味道也是主子刻意安排的……”
  夏清榕笑了笑。
  侍从顿时明了,只换了个话题,好话不要钱一样顺溜。
  水镜之上的厮杀已接近尾声。
  各门各派得到消息,却没那么快赶到,便是赶到了,也为时已晚。
  而这账,由于出动的都是暗棋,根本不能算在魔修头上。
  最好的靶子,就是“开启了”洞天的清云剑宗尊者娄泽,和他那个要来积云山筑基历练的女弟子,相信那些“名门正道”……会好好把握这次的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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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高岭之花的师尊大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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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娄泽。”
  她唤。
  “……娄泽。”
  是谁在叫他?
  声音从胸腔发出,不受控制的唇一开一合,叫着那个人的名字。
  她的视线里有个背影。
  男人披散着的漆黑发尾一荡一荡的,发顺滑,好像可以一把抓住然后从手心里滑出去,整个人在白衣的衬托下显得挺好看。
  他怀里圈着一个小姑娘,是个面黄肌瘦的豆芽菜,面容很眼熟,倒像是是幼年的她。
  或者就是她。
  他教她舞剑,除了在说剑诀心法之外都沉默着,像是个很寡言的人,但她动作不稳快要摔下去的时候,又会有一道恰到好处的灵力将小小的身躯托起来。他教导她用笔,骨节分明的大手握着疤痕累累的小手,她的手在他手下微微抖。
  眼睛从圆溜溜的杏眼逐渐长得狭长,发丝从枯黄稀疏变作一捧泼墨,少女的生长悄无声息,第一次来葵水的时候她正被教导着练剑,晕染开的红反倒先将她师尊吓了一跳,那是她头一次看见师尊脸上出现类似呆滞的表情,反过来安慰她莫要惊慌……
  其实她清楚得很,从小在市井摸爬滚打,饿极了的时候还扒拉过青楼小倌馆的后厨,什么事情没听过看过?
  她师尊看似活了不少年岁,但有些自幼修真的修士对市井规则的了解并不如一些凡人。
  然……师尊把她当不谙世事的可怜孩子看,她也乐意做出万事依赖的样子,只要……一直跟着这个人就好。
  那会儿她弟弟沈厌十足吃味,难得露出孩子脾性叫她不要亲近那个师尊,说她师尊没安好心……之类的,她就笑嘻嘻随口应了,也没真在意。
  甚至心里有个更隐秘的期望,关系再近一些,也没什么关系,甚至是期待的——沈洛自己也承认,她和沈厌都没什么世俗礼法束缚的节操,自幼三教九流长大,哪有心思去想那些无关吃穿住用的事儿呢?
  能被娄泽带回清云剑宗是他们姐弟的幸运,沈厌有些时候比她还要早熟,小小一个孩子脸上少有笑模样,如今倒是鲜活了许多。
  她是感激的。
  至于这种“感激”何事化作不可言说的“钦慕”,何时视线再离不开那个被她称作“师尊”的男人,她也说不清楚了。
  浅显一点说,见过她师尊那样的风姿,被这样秉性的人教导过,怎么可能再去看到其他人,唔,这样说起来,她的确是个肤浅的人。
  沈洛“看着”这一幕幕,觉得自己爱上这个人,真是顺其自然且理所当然。
  如果是现在的她,应当也会很甘愿往这人的方向奔去,曾经的她,与她如今的想法自然是一样的,甚至,她更加的直白、带着几分忐忑几分试探,像小兽,向那个饲养她的人翻开白肚皮。
  幸好当年的她遇见的是娄泽。
  这个地位超然的尊者并不像他表面那样难以相处,起码在沈洛面前是如此的。他会教导她规矩,却不曾斥责她没规矩,他会告诉她一些处事道理,却也没有强硬的逼迫她接受,只在她碰壁了吃痛了的时候,给她善后疗伤。
  说他像冰,不是,像水,也不是。
  很好懂,有时候又让人看不懂。
  想读懂他,就生了好奇,生了好奇,便是沦陷的开始。
  沈洛已经记不清那一个不是什么特殊日子的夜里,夜月下,是谁开始那个吻的。汹涌的瀑布遮去细碎的声音,波光粼粼的水潭里男人□□的身躯,夜里失眠披着外衣出来散心的姑娘……
  沈洛也记不清她看见他背影和侧颜时是不是真的脚滑了,还是下意识屏住呼吸的任由自己跌倒水里靠近他……
  他修长温热的手指,揽住她时臂膀灼热的体温,和胸膛微微的起伏呼吸。
  她想听得真切一些,就将鼻尖靠近他的呼吸。
  以及那个……
  没有人记得要拒绝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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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日,修真者各处动荡。
  从积云山秘境开启之日起,各地五大宗门及其余的小门派都出了不少动荡。
  清云剑宗、葬花宗、逍遥派、无量佛舍、十三月楼……频频出现弟子突然暴起伤人的现象,其中不乏核心甚至亲传弟子。
  葬花宗多为女子,情况稍少;无量佛舍大多修佛,佛法精深,倒是最快稳定了局面的,十三月楼则多是阴邪的法门,本身就差点被称为魔宗,出点什么事情别人也见怪不怪;倒是清云剑宗最受影响,派出的众多弟子相继出事,听闻宗门内元婴尊者也与徒弟一起被困在秘境内,已经派出长老前去打探。
  这一场动荡,从积云山秘境的大动荡开启,由秘境关闭之后外部交战引爆,晃晃荡荡往整个修真界扩散……
  极西魔境之地,一架三马并进的暗色飞车往大陆行驶。
  在飞车的后方,密密麻麻的魔境大军像黄蜂出巢一般略过地界。
  百年前正魔大战,由人族和魔修签下的休战协议尚未达到期限,魔修率先撕破条约,以突如其来的架势冲往大陆防线。
  往积云山赶回的沈厌,路过几处州几处郡县之后,堪堪错过了某队魔族分队。
  少年往树上一靠,吊儿郎当琢磨了一下,发现有些事情似乎提前了很多,比如莫名其妙的夏清榕,又比如提前了几年入侵的魔军。
  他同夏氏一族有旧,半亲不近的血缘,在魔修面前掩盖行踪是很容易的事情。
  然而他这会儿完全没想着去向宗门之类的通风报信。
  一来,他曾经和宗门有旧怨,二来,该发生的估计已经爆发了。
  沈厌召出飞舟,等确定那些人走了之后,加速往积云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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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一世、上一次各大宗门派系齐聚,还是沈洛被沉潭的时候。
  其实那种寒凉和抽筋拔骨的痛意,沈洛已经记不清,后来的任务世界里不是没有更痛的时候,但都能够忍,唯独那一次,不知道为什么特别的痛一些。
  想到他不在,就尤其的疼痛起来,寒潭的水混杂了寒冰,一点点凝固了她的血液,麻木已经是最舒适的感觉,最可怕的是一身血液僵硬凝结还只能保持清醒。
  寒潭清脑凝神,寒气在经脉里撕搅,现在想想真是极好的搭配。
  把她封入寒潭的长老面皮像老化的树干,一脸看垃圾□□一般的神色,那时候沈洛的视线已经模糊,却奇异的能够看清那长老的表情,夏清婉的嘲讽好像一直没有停歇,但翻来覆去都是一样的话,啧,和她这一世看见的那个清丽师姐完全不一样。
  沈洛其实有些搞不清楚夏清婉的想法,论辈分夏清婉自己也是娄泽尊者的师侄辈,即便没有她沈洛,也轮不到姓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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