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夏笑容满面：“您就是李主管？很荣幸能有谈话的机会。”
李金看着他们几个淡淡地笑。
凌夏莫名觉得不是很自在。感觉不是很受欢迎？
邓易上前和人打了招呼，李金这才慢悠悠地把人让进里面。
但是后来的结果不尽人意, 不论他们拉出什么条件，人家就是不松口。无奈之下也就提早告辞。
走到半路, 凌夏想起来有落了手机，昨天特意买了三亮的手机，就为了今天的谈判，还是拿回来比较好。免得让人觉得不太尊重他们的手机牌子。
结果在路过一个长廊的时候, 就听见那位精明的李金主管在叮嘱前台。“下次预约注意点，什么小破公司都放进来了，还是老总呢，居然还坐出租，算什么老总？”
凌夏心冷了冷。发出一点声音，装作没看见两人精彩的表情，说：“回来拿个东西。”
出来后还见到他们忐忑的表情，像在猜测她到底听见没。
凌夏直直地出门去。
邓易见她脸色不好，问：“这是？”
却听到凌夏说：“走吧，去买车。”
车行就在附近，几个人就去了。听闻是为公司添置一批公用车，几个人都欢呼，别人有没得用他们不知道，但是他们几个经理肯定是有得用的。
凌夏笑了笑，为难得的轻松气氛放松了心情。愧疚地说：“这段时间太忙了，都没来得及配备这些。”
周毅不好意思地说：“哪里呀，这是我份内工作，是我忘了。”本来就是行政部门的工作。
凌夏乐了：“别的员工都忙着推脱工作，我们公司倒好，一个个都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行了我知道你们，不用再说了，以后注意就行。”这段时间她闲了，原因都是这些下属在替她忙着。
几个人咧嘴笑，也不再客气。眉开眼笑等着买车，都是男人，喜欢车。
到了地方又是一阵惊叹。“凌总真大方，还买宝马啊？”
公司用车，没想到会买这种。他们的声音引来场内的其他客人的视线，不以为然。
凌夏说：“是了是了，快看看有没有喜欢的车。”
几个人就和放飞的小鸟一样，迫不及待地去摸了车子，哪里还有公司的精明干练。
凌夏看得好笑。难得见到这群下属这么活泼。
邓易他们也意外，好像到了这个公司感觉就年轻了很多，脱离了王氏那个官僚气息很重、等级森严的公司，到了快购，凌夏很少约束他们，平时都很轻松活跃，整个人也都多了很多活力。
是以，虽然忙，却也很开心。
他们一伙人兴奋地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听见有人说：“你们也太随便了，随便就让人摸，这些都是百万以上的名车，随便摸摸不会脏了？”
邓易直起身，对那位刻薄的顾客说：“这位小姐，没人规定我们不能看吧？”
那女人年轻且漂亮，一看就是没受过这种气，柳眉倒竖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销售员看看不妙，就来打圆场：“请您谅解，这位小姐来看了这辆车很久了，就对这辆车要珍惜一些。”
凌夏听到动静过来，嗤笑一声：“看了很久就是她的了？这么宝贝不如自己拉回去？”
“这……”销售员窘迫。
门店经理时刻注意着店里的情况，看到这边聚集了人就来看。“怎么回事？”
了解清楚后，也采取了打圆场的态度：“实在不好意思，因为这边断货，确实暂时只有这一辆，还请您小心爱护一些。”
两次都是站在她这边，提出意见的漂亮女人得意洋洋：“就是，来这里都是要换车的，就你们这种一辆车都没有的瘪三还是洗洗再来吧。”
周毅皮笑肉不笑：“谁说我们没有车，我们……”只是今天车坏了。
凌夏本来也消气了，听到这个就不爽了，一天之内因为同一个理由被鄙视，凌夏也是窝了一肚子火，说：“我怎么不知道现在流行用车牌子看人了？好，既然这样，我就买给你们看！”
掏出一张卡，对经理说：“你们仓库的车，现在就拉出来。十辆。”
万万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手笔，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周毅出于公司的打算还准备劝劝：“凌总你要不再考虑考虑？”
这可不是一辆两辆，是十辆啊！
门店经理愣了愣，马上回神，无比激动地准备拿过这个卡。
凌夏却缩回了手。“也对，这种店还是算了，你们看奔驰怎么样？就经典黑色，耐脏。”
周毅会意，和邓易对了对眼色，一边沉浸在即将有豪车的喜悦一边为公司财务担忧，扭曲着一张脸说：“会不会太破费了？”
凌夏看出他们的真实意愿，拍板说：“好，就去隔壁。”
门店经理和销售员急了：“我们这几款车也很好的……”
漂亮女人不甘被冷落，插话说：“某些人不要太虚伪，拿着张不知道多少几个钱的卡在那吹牛，到了付钱时候又说什么要到隔壁。你倒是真的买给我看看呀？”
凌夏抬抬下巴，今天她就任性一回：“行啊！”把卡塞到邓易手里：“去吧，到隔壁买个十辆，把卡里的钱花完再回来。”
她今天就和这车杠上了！
邓易和周毅带着满脸的笑容走了。
店员惊疑不定地目送他俩。祈祷着也许真的如这女客户所说，这几个人是在撒谎。
那可是十辆啊！就算真有这个财力，又不是买大白菜，怎么没看清楚就买了？还买十辆，这是买私家车吗？
“我还真不是买私家车，就是公司里备着充门面。我的下属嘛，后头再买。”凌夏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悠哉地吃吃喝喝。
两人的速度前所未有的快，很快就带着对面的奔驰店经理过来了。
那经理也是相当谨慎，生怕他们买错了数量，特地过来和真正管事的人确认。
宝马的门店经理看到这还有什么不确定的。一时间气得恨不得把那女客户大卸八块。还有那个蠢销售！
奔驰门店的经理确定订单后斗志昂扬地走了。留下宝马的经理恨的磨牙。
他们两家在国内本来就王不对王，国人提起豪车都是奔驰宝马一起提。
这片汽车区他们好巧不巧地安排在对门，每次都要对比销售量，谁也不服谁。现在可好了，这个月、乃至这个季度，都别想和对家比了！
还是在自己值班的时候，宝马经理开始想着要怎么写这个月的报告了。
销售员更是战战兢兢，对女客户无比怨怼。早知道他就别听那女的话、别替她说话，不、最开始就别让她一直来看这辆车。
美色误人啊！
拉了十辆豪车回去，以后出门谈判就有气势了。快购支付的明细也加以完善，大神还很好心地把他们网站进行升级整合了，整个网站的体验好了很多。
郁闷的是，升级了网站之后大神又神隐了，只是派了他们公司的一个小程序员来交接，程序员为人老实，对头头的命令也是非常听从，坚决不透露任何一个关于公司的字。口风严的和个锯嘴葫芦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
闲暇时候凌夏就盯着大神开发出来的软件瞧，一边琢磨怎么推行这个软件，一边想着——大神去哪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存稿去
第46章 爱？
大神没去哪, 王曦劲就是去拍电影了。上次和凌夏撒了谎要拍电影，他才想起来这么不务正业的演员可能不是很好交代。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交代。
秦纬就欣喜若狂了。谢天谢地, 自从任职王曦劲的经纪人, 他的手机号就一直在换，就是为了躲避四面八方来询问王曦劲的人。
这在任何从前、不，任何一个经纪人身上都是不可思议的事情。哪个经纪人不是二十四小时开机就怕错过什么大机会的？
而他现在当然也心痛那些错过的大机会，但是没听见的错过总好过被某人亲口拒绝、把机会往外推的痛心疾首。
在王曦劲同意接戏以后, 秦纬充分发挥了他作为经纪人的高素质, 火速联系了好几个剧组, 迅速拿了好几个剧本，王曦劲随便翻翻, 拎出了几个有点意思的剧本。
秦纬一看就沉默了。好嘛，全是无比沉闷的文艺片, 还是最文艺最高深的那一种，不是精神分裂就是交流障碍的那种非常有深度的人格。
在秦纬控诉的眼神下，王曦劲善心大发地就留下了一个。
秦纬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总好过少爷一部都不接。乏味地翻翻，唔, 王大导演的，依然是高配剧组, 演员很棒、编剧很棒、摄影很棒、导演很棒，就是一看就不符合当下审美和市场。
以及王大导演拍什么扑什么的“好口碑”。
经纪人强烈怀疑少爷是因为导演和他五百年前是一家才选的这家。
好说歹说才劝了少爷再来一部商业片。在对方答应后欢天喜地把剧本都奉上让他随便挑。
王曦劲愉悦地挑着剧本，决定不要告诉他本来自己就有拍一部商业片的打算。
不过有了上次的经验，经纪人都会对送上来的剧本仔细筛选, 到了王曦劲这里的剧本、尤其是商业片都是一看就会红的那种。
王曦劲就闭着眼睛选了一部。
然后进了文艺片剧组。
进去后大伙都投来异样的眼光。眼里有很多内容。
王曦劲会在意吗？当然不。
他很淡定地占了一块地方淡定地开始看剧本，还没看呢。
导演目光深沉。没人知道他的意见。他是深沉的有内涵的导演。
他当然不满了，却不是针对。他向来是个有原则的人，比如几十年如一日地拍着不讨喜的文艺片，就算这些文艺片总是让他拍得苦兮兮的，就算他被冠上了票房毒药的名号他也要坚持，谁让他对这些有内涵的电影爱得深沉呢？
但是这次他妥协了，他居然把男主让出来，为此拒绝了他一直都用得很顺手的演员。
想到就堵心。
男主的人选有很多，他大小也是拿过很多奖项的导演，要是愿意为了市场做一些妥协，还是有些人愿意投资的。就是都有条件，比如要塞自己小情人的投资商、比如要捧自家艺人的娱乐公司、比如要镀金的演员……
最后导演选择了这个。只有这个才像是要演戏的。
就算是妥协，他也想要一个认真点的。
不过……看他那对剧本一无所知的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王曦劲慢慢翻着剧本，由最初的漫不经心到后来的专注。这个剧本的主角和教主有相似也有不似。相似的是，二人都是相当冷漠无情，冷血残暴，不同的是二者的原因。一个是天生的，一个是后天的。
这本的主角，戴名，从小便患了情感缺失症状，表现为无心无情，不喜不悲。因为极度的冷静和客观，剧本了揭示了各种人性的善恶美丑。在他的人生里，有各种人在他的生命画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歌颂了亲情、友情、爱情的真善美。
短短两个半小时却揭露了这么多内容，刻画也相当地有深度，直指人心。看完以后，便是王曦劲也沉默了。上次只是粗略一看，翻看的是题材的新颖和主角的塑造，但是这次仔仔细细看来，却被这个故事震撼了一会。
闭上眼睛，假如他是戴名……
“我是戴名，我生在一个富贵之家，人人都说我过得很幸福。”在所有人看来，戴名的确是非常幸福，他有着俊帅的外表，他有恩爱和谐的原生家庭，父母关心他，他有花不完的钱，他的智商高达一百六。
如果就是这样，看起来像个偶像剧。
可他不是，他是一个异类。
他没有心。
戴名不懂喜怒哀乐。他的脸上永远都是面无表情，当然后来他学会了笑学会了摆出难过的表情，他学会了很多人该有的面部表情，也背下了每个表情该要运用的场景。他还知道怎么样在非常需要的时候流下一两滴泪水，比如他奶奶死去的时候。
这是他在经历过各种歧视和偏见之后才学会的。虽然他觉得因为自己没有摆出合适的表情，就招来这些人异样的眼光很无语，但是依然照着做了。
为了效率。
这大概是他在乎的一点点事情。
他时常不知道自己活着做什么。他也就学着普通人的既定轨迹，读书上学考试工作结婚生子。
为了这些目标他就选择最快捷的方式，并且为了阻挡不必要的麻烦，他就学会了上面的应对方式，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人。
但是总还是会被发现，例如为了他的病情倾家荡产的父母，在一次求医路上死去后，他却依然淡定地吃饭；例如在名为朋友的人在飞黄腾达或者破产后，都是一个态度；也例如他的女朋友的一些小心思……
不熟悉的人认为他年轻有才、面面俱到，熟悉他的人都在说他冷漠冷血。偶尔那么几个亲人朋友恋人，知道他的病情，却也因为各种原因相继离开了他。
影片拍摄出人意料地顺利。而王曦劲也发现，自己总是很快就能入戏。这是天赋。
或许也是缺点。
就像距离的戴名，因为无情，所以不被情绪干扰，做出最理智的决定；也因为无情，所以活得毫无趣味。
不过大伙都喜闻乐见。没什么比一个演员容易入戏并且全身投入更加令人惊喜的事情了。
预计四个月的拍摄周期，竟然只花了一个月就到了影片的一半。
王曦劲出神地看着车外的景色，各种建筑和花草在他眼里飞速划过，就像他脑海里的剧情。最后定格在一幕。
“你爱不爱我？”女主角对戴名说。
那时的戴名经历了失去父母、友情背叛之后，在父母生前为他联系的医生的治疗下，已经懂得了一些感情。
他犹豫着，疑惑着：爱，还是不爱？难以出口。
“你爱不爱我？”女主角又问。眼里已经有了绝望。她迫于无奈，将要去嫁给另一个所谓良人。只要这个最爱的男人答应一句
戴名看着她藏着星光一样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还是说不出来。
他当然是演得很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