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阳笑而不语,朝段小海摆摆手,转而去了张小妾的房间。
段小海“切”了声,转而随便在甄夫人的桌上翻了翻,看到了一叠男人的画像。
以为这就是自己被绿的证据,他差点没吐血。
这、这么多男人?
不过很快他就松了一口气,画纸上的男子都是弱冠年纪,旁边明明白白地写着与谢嫡女的相配度。看来甄夫人是在为自己找女婿?
段小海仔细地看了看,发现有一张被朱红墨迹勾了个圈,画上的男人脸上长满了麻子,头大脚短,要有多丑就有多丑。而在旁边还有简短的介绍——贾二代:H朝首富之子,好女色,无才无德,品行不正。
不是吧……甄氏给自己女儿看上了这么一个人?
另一边,刘能在董庶子的房间里,收获也不小。
他的画桌上,有一张画画到一半,身形未出,五官已现。这张面孔,并不是他们六个人中的任何一个。是位女子,面貌温婉,笑容甜美。而董庶子的画筒里,所有的画都是这位女子。而在每一张的画像旁,都有董庶子的题词。每一句,都是诗中情话。
——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
他神色微沉,拍了照。
虽然这位女子并不在他们其中之一,但对于这个人,刘能再熟悉不过。
另外他还找到了董庶子的记事手册,也就是日记。
在一个月前,日记都是董写下的对一位女子的思慕。
而在一个月的某一天后,他突然换了一种风格。
——你去哪儿了?大娘把你藏到哪里去了?你快回来好不好?
——听大娘说,把你嫁给了乡下人家。你真的,离我而去了吗。
……
——是我害了你吗……
手册到这里戛然而止,时间是正月初十。
现在是1月19日,也就是说,在10号后董庶子就没有写日记了。他是发现了什么吗?还是把这个女子忘了?
“你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广播的声音响起,段小海一听,有些急了。他四处张望,看向离自己比较近的刘能,问:“刘管家,找得怎么样?”
刘能将刚刚在董庶子房间里找出的新东西给段小海看,这是他在柜子死角里发现的纸团。似乎是废弃后捏成团,随意丢掉的。他将其展开,依然是女子的画像。但这次,此“女子”非“女子”,画上的人是用PS处理后将照片艺术成工笔化的,那分明就是谢阳的脸。
“这是什么?”段小海问。
刘能说:“是谢嫡女,董庶子画的。”
段小海不明白了:“他画我女儿干嘛?”
刘能耸肩:“问题是,你儿子画的你女儿。”
段小海一怔,赶紧看向在张小妾房间的谢阳,大声问:“女儿,董庶子画你画像干什么?”
谢阳果断摇头,直径回了一个“不知道”。
段小海觉得有些乱,朝刘能摆了摆手:“刘管家你还是自个儿琢磨吧。”
谢阳已经在张小妾的房间里有一会儿了。
在门口立着的簸箕里,谢阳发现了花瓶的碎片。
碎片?尖锐的东西?
用这个一样也是可以割腕的!
谢阳这么一想,立即蹲下在簸箕里找有没有带血的碎片。她小心翼翼地翻看着,但并没有发现。那会不会是……张小妾带走了一片碎片呢?
可惜她没有“破镜重圆”的本事,要不然非把这些碎片拼回去看看有没有少不可!
在张小妾的被褥下,谢阳还发现了一块玉佩。玉佩并没有什么稀奇,稀奇的是,上面写的是“一手”两个字。
放下被褥下,应该是珍视的东西。
一手,指的是刘管家刘一手吗?
如果这样的话,咱们段家主段侦探不仅是被正室绿了,小妾也没有放过绿他的机会啊……
不知怎么的,谢阳哼出歌。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
刘能从董的房间出来,听到谢阳唱歌,还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似乎感觉到了刘能的视线,谢阳止住了哼歌声,转头看对方。后者笑了笑,问了句:“谢嫡女,你和董庶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谢阳耸肩:“大窄门事儿多了,您指的哪一件?”
刘能掏出手机,指着自己刚刚拍下的照片,说:“这一件。”
照片上,是董记录下的谢近段时间饮食和习惯的纸张。
而在这张纸的最后,董庶子写了一句:她回来了。
笔迹颤抖,字不成形。
这纸张是刘能从董庶子房间茶具的案桌下找到的,纸就夹在缝隙之间。要不是他刚刚路过时不小心弄翻了案桌,估计都找不到这个线索。
谢阳双眸盯着照片,睫毛微颤,缓而她笑:“刘管家,这事你不能问我,董庶子的心思我哪知道?可能是他比较缺爱吧。”
刘能嘴角抽了抽。
下一秒,故意放沉的广播提示声响起。
“你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段小海在后院转悠了一圈,原本准备来个翻天覆地的“覆地”,但走到角落,看到一处紧锁的房门,不禁愣住了。
在他面前的,是木制的房门。有些破旧,地上都是尘土落叶。他伸手摸了一下,还都是灰。他用力推了推,因为带锁,所以门丝毫都没有动静。
“诶,这里的门为什么被锁着啊?”
段小海纳闷。
“作为一家之主,为什么还有我进不去的地方?”
听到段小海的声音,刘能和谢阳都侧目去看。一时间,两人的眼底都有些说不明的情愫涌出。谢阳转回头继续找证据,刘能说了句:“钥匙在甄夫人那里。”
稍稍停顿,刘能继续。
“没人知道她藏在了哪儿。”
第14章 2.3
2.3
第一轮搜证环节,第二组人马缓缓入场。
张可可拿好手机,还没进场就先问董淳一:“儿砸,你和谢嫡女是不是有关系啊?”
“有啊。”董淳一挑眉,理所当然地回:“是姐弟啊。”
张可可:……
陈雷忍不住吐槽:“张小妾你问的这个问题,我也能帮董庶子回答。”
张可可翻了个白眼,说:“我的意思是除了姐弟的关系。”
“娘亲还想我和她有什么关系?”董淳一反问。
张可可无语了。
她干脆一挥手:“我自己去找线索!”
说完,直奔谢嫡女的房间。
陈雷则去了刘管家的房间,董淳一惯例案发现场。
董淳一在现场发现的,与段小海并没有什么出入。他同样也看到了那张纸条,想了想,拿着纸条去其他人房间一一比对字迹。最后,在张小妾的房间里,找到了同样笔迹的帖子。
“娘亲,你凌晨以后有出去过吗?”
董淳一没有直接问张可可纸条的事,他想先试试对方会不会撒谎。
看到董淳一在自己房间,张可可心虚地吐了吐舌头,转而唱了起来:“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董淳一点头:“哦,你有一个小秘密。”
对方很聪明地避过了话题,董淳一也没有追问,直径就留在张小妾的房间里找证据了。
没过一会儿,张可可在谢嫡女的房间里“哼哼”了声,朝董淳一大喊:“董庶子啊,我找到了你的小纸条。”
董淳一看都没看她,只回了句:“彼此彼此。”
张可可找到的纸条是董庶子写给谢嫡女的,被后者藏到了一大摞的书本里。
——我知道,我们之间已有不可逾越的鸿沟。我不敢靠近,但我不能眼睁睁看你不幸福。我不会让悲剧重演的!我一定会阻止这一切。董。
董要阻止什么?什么叫做悲剧重演?
张可可拍好照片,缓而想起助理给她的剧本。她在十点看见董庶子与谢嫡女在假山后争论,两人拉拉扯扯牵扯不清,而她在隐约中听见了董说“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之类的话。
难道……董是要阻止这件事情?
可是谢嫡女嫁给谁,关他屁事啊!两人虽是姐弟,又不是亲的!
张可可带着疑惑继续地毯式搜索谢嫡女的房间。谢嫡女的藏柜里很多东西都是双人份的,一个写了“谢”,一个则写了“溜”。张可可努努嘴,倒也知道,之前那两个人关系的确很好。
她没多在意,在房间别处发现了一张被撕碎的画像。她耐心地拼好,发现上面的是贾二代的画像,旁边还有甄的笔迹。
——贾家有权有势,你嫁过去绝对是享福的命。无论什么,在物质面前都不值一提。女儿啊,你要懂得什么才是正确的选择。
甄夫人要谢嫡女嫁给这个丑男人?还说什么都在物质面前不值一提,那她还选个颜值高的郝段子!
双标啊双标!
而谢嫡女明显对自己母亲也是不满的,在众多书中的一本上有一段批注。
——我宁愿从未有过这样的母亲。不,是我不要这样的母亲。
谢嫡女不要这样的母亲,所以想杀了她?
在刘管家的房间里,很多的却都是女子的物什。
衣物啊,胭脂啊,首饰啊……有很多,被珍藏在一个木箱子里。陈雷大概可以猜到这是谁的,他拍下照继续翻看,在箱子最底部找到了一个带血的绣鞋。
鞋子有些旧,血迹也沾染很久的样子。
而在鞋子里,还塞有一封书信——
刘管家:
溜溜失踪的那晚,我亲眼看见夫人与她在后院交谈。他们似乎谈论的并不愉快,我还看见夫人打了溜溜。我当时想去找您帮忙,可我并没有找到您。回来后,人已经离去,我只在地上看到了溜溜的鞋。鞋上有血迹!之后,就是听闻溜溜被夫人卖给了乡下人。可溜溜是您的女儿啊,纵使是丫鬟,也要与您知会一声!夫人现在什么都不愿意说,溜溜一定出事了!
不重要的丫鬟。
陈雷微微挑眉,刘管家知道溜溜的失踪和甄夫人有关了吗?
而溜溜当时到底出了什么事呢?
这对于所有人来说,可能都是谜团。
希望等会儿集中讨论,关于这所谓的谜团,能有所收获。
董淳一在张小妾的房间里,找到了对方被甄挤兑欺负的证据。其实也不需要证据,他本来就是知道甄不待见他们母子的。证据是甄批给张小妾的吃穿用度的单据,上面的东西少得可怜。而在张小妾的房间里,药物极多。好几张处方都是针对外伤。
张小妾对甄的欺负,也没有懦弱到不懂得反抗。在她的被褥下,董淳一发现了她给甄夫人做的小人。大概每天张小妾的日常,就是扎甄的小人。
到了扎小人的份上,想来也是恨之入骨。
同样,在她这里,董淳一还看到了一张原本应该属于甄夫人的书信往来。
书信内容触目惊心,甄夫人在秘密转移郝家的家产!信件是她寄给情郎的,甄说在转移完财产后便与其汇合!
虽然不知道这封信为什么会被张小妾截了下来,但这足以成为张威胁甄的理由。三点的见面,应该就是张小妾对于甄夫人的一击。这是一次有准备的,占主导地位的会面。
“你的时间还剩五分钟。”
广播又开始“善意”的提醒,第二次探案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
陈雷在刘管家的房间里,也找到了与谢阳之前在张小妾房间里看到的一模一样的玉佩,但不同的是,刘管家的玉佩上,写的是“美人”。
是了,张可可一开始就说了,她是“张美人”。
“张小妾,你是不是和刘管家有一腿啊?”陈雷问。
张可可正好离得近,跑到陈雷旁边凑过来一看,转而瘪嘴,诚实答道:“我和刘管家是青梅竹马。青梅没有腿,竹马四条腿。”
陈雷笑哭不得:“你们曾经是情侣咯?”
张可可眼珠子一转,只答了两个字就跑了:“曾经。”
张可可跑着跑着,发现董淳一已经回到后院,正在花盆里左翻右翻。
她问:“儿砸,你翻出花了吗?”
“没翻出花,但翻出了好东西。”
董淳一伸出手,将刚刚从土里刨出来的东西展示给她看。
是块手帕。
手帕虽然被泥土弄脏,但中间位置的黄色痕迹明显。董淳一将手帕打开,只见手帕的正中一大块的黄色污迹,似乎是被黄色的液体弄湿过。
张可可凑上来看了一眼,嫌弃地“咦”了声:“这是什么东东?不会是粑粑吧?”
董淳一睨了她一眼:“是液体。”
张可可吞了口口水,试探地说:“所以是……尿?”
在刘管家房间的陈雷听了大笑出声,转而说:“对对对,我不是四点被尿憋醒了吗?就是在那里解决的!”
“啧啧。”张可可一听,更嫌弃了。
董淳一却恍若未闻,还凑上去闻了闻。
张可可立即跳远了几步。
董淳一不管她,在手帕上,留有淡淡的香味。
这个香味,一定是有所指向的!
他掏出手机拍照,一边和张可可说:“应该是迷药残留。”
“迷药?”张可可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