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打开,上面写了一段话,落款是柳师妹。
——我一定要找到贾仁义!这个无耻小人!千刀万剐都难以消我心头之恨!三年前他毁我清白,我虽无颜活在世上,但定要先拉他下地狱。杀了他之后,我自会自杀,当是这些年做了那些事的结果吧。希望此行一切顺利,不出变故。
贾仁义?Who?
张可可一脸懵逼,虽然不知道柳师妹说的是谁,但先拍照总是没错的。
拍完,她忍不住叹了口气。
毁柳师妹清白的是贾仁义,她自己也不想的吧,为什么就没脸活在世上了呢?
张可可想,古代思想真可怕啊……
之后,她也发现了装断指的盒子,反应比陈雷大十倍,扔了盒子直接跑到段小海旁边哭。
段小海和谢阳听闻手指的事,都纷纷去看。段小海不断摇头咂舌,谢阳则结合刚刚看到的报纸,心里已然有数。
“你的时间,还有五分钟。”
广播响起,众人加快了翻找速度。
张可可之后是怎么都不愿意去柳师妹房间了,她转战段书生的房间。
在段书生的房间里,张可可又一阵乱翻,在一张板凳下边找到了笑脸面具。
“这是什么?”张可可挥着面具问段小海。
段小海睁大了眼,无奈地说:“这都被你找到了……”
他可是把这个面具藏在板凳下,紧贴着座板反面的啊。一般你不把凳子翻倒过来看,是绝对不会发现的。
“切,我把凳子往旁边一丢,它就自己掉出来了。”张可可说。
段小海抚额。
谢阳也看到了张可可手里的笑脸,看来报纸上的两则消息都有答案了。
谢阳去了董大侠的房间,在房间里,很多东西都是往左边放置的。她也早就注意到,董大侠是个左撇子。只不过,华越为什么要给董大侠一个左撇子的设定呢?是用以指明是凶手还是给以排除是凶手呢?
之后,在董大侠换下的衣服上,谢阳发现了一根鱼刺。
很细微的地方,但善于发现细节的谢阳没有忽略。
昨天他们的晚餐可没有鱼,所以说……董大侠去过现场,而且还是陈小弟离开以后去的。毕竟留在他身上的是鱼刺,这就说明,鱼已经开吃了。
段小海去了陈小弟的房间,找到了一些关于陈家寨的人员资料。
人员资料上的每个人都写明了寨中地位和家庭情况。而在这些资料中,陈小弟的也在其中。他在陈家寨的地位是大当家,家庭情况属于上有老下有小的那种。
诶,这样说的话,陈小弟应该是老大啊……那甄小人从哪里冒出来的?
很快,段小海就在陈雷的被褥下发现了答案。
是陈雷写的手记。
——甄小人抓了我老婆孩子,威胁我带着弟兄跟他去抢劫郝财主。而抢劫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杀人呢?今早踩点,我提出不杀人的想法,立即被他打了一顿。我不敢还手,因为我不知道还手以后我的妻儿会是怎样的下场。弟兄们已经帮我去找了,只希望能够尽快找到,让我摆脱甄小人的控制。一旦摆脱控制,我一定会杀了这个混蛋!土匪也有土匪的道义,我不该带着弟兄抢好人的钱杀好人!深夜后,兄弟会飞鸽传来消息,希望能尽快做个了结。
时间是昨天晚上。
怪不得陈小弟要回房间,原来是要等飞鸽传书啊。
那么,他究竟等来一个怎样的结果呢?
张可可在段书生房间没找一会儿,又去了谢丫头的房间。
经过一阵翻天覆地之后,张可可在谢丫头房间的梳妆桌桌角内侧发现了一枚精致小钥匙。
只不过,她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有锁的东西。
段小海则在陈小弟房间发现了有锁的手掌大小的箱子。
谢阳在董淳一的房间也看到了那封手书的悔恨信,然后便没有翻到更多线索,最后倒计时的时候,她故意符合人设般一蹦一跳地跳出房间。
跳了几步谢阳就跳不动了,她呼了口气,心里腹诽:故作孩子,老年人还是有点累的。
第55章 6.4
第一轮搜证完毕,侦探及嫌疑人根据已有线索集中讨论。在讨论前,侦探先绘制人物关系图。
“这个……人物关系嘛……”
张可可托腮看着黑板上死者和嫌疑人的照片,眼珠子转了转,开口梳理。
“段书生有个装开心的面具,感觉他身份很神秘,目前还不知道跟死者什么关系。也不知道一个穷书生,在江湖里闹什么闹。董大侠和谢丫头虽然是一起来的,但似乎他们的关系并不怎么样,和死者的关系……不太清楚。陈小弟其实是个有故事的大哥,看似和甄小人是老大小弟的关系,但其实酒肉朋友都算不上。柳师妹……我的天,简直就是个变态!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有那种收集癖好,但可以看出这个人蛮阴暗的……嗯,很可疑!”
张可可分析完,收好马克笔。
在黑板上,她将人物与人物之间用线连接,两者之间除了柳师妹都是问号。柳师妹与甄小人的关系线上,张可可写了五个字——坏蛋与变态!
柳繁星进来一看,很想哭,但她无法反驳,张可可总结的没啥问题。
几人入座,张可可没多想,让坐得离小黑板最近的董淳一最先发言。
董淳一走至小黑板前,贴上拍下的死者额头伤口和断指的照片证据,缓而开口:“经查验尸体,有两处伤。一处是脑门的致命伤,一处是被人砍去的小拇指伤。从死者体征可以看出,他并不是死于中毒,也不是昏迷后死去的。他应该是在与凶手交谈之时,被其用竹筷飞插脑门,一击致命。”
董淳一指了指死者脑门的那张照片,继续:“在竹筷插.入处,并没有反复摩擦的痕迹,所以是一击致命。而能够靠一根筷子杀死人的,不是内力深厚,就是暗器功夫了得。所以我推测,凶手的武功不赖。”
“而死者脑门的竹筷,是他对面共餐的人的。”董淳一说着,贴上陈雷那副少了一只筷子的碗筷,“说明凶手就近取材,要么是想掩饰什么,要么就是一开始并不准备杀人。”
谢阳听着,问陈雷:“你走的时候筷子放在哪?”
陈雷说:“就碗上面吧,我喝得有点多,其实记忆也模模糊糊的。”
“接下来的证据,我希望有人能够为我解答。”
董淳一拿出三张照片贴上,一张是陈小弟空掉的酒杯,一张是甄小人脸上的酒渍,最后一张是甄小人胸口的脚印。
“甄小人脸上有酒,是呈喷洒状的,所以应该是被人泼了脸,这个人是谁?还有他胸口的脚印,又是谁踹的呢?”
董淳一说完,饶有兴致地抱着双臂居高临下看着其余四位嫌疑人。
陈雷吞了口口水,默默举手:“那个……脚印是我的。”
甄小人胸口的脚印跑不掉,现在不承认,等会儿作比对也能知道是谁。所以陈雷觉得,还不如现在坦白从宽。
“我昨天喝多了,然后走的时候就踹了他一脚。”陈雷挠挠头说。
“他不是你老大吗?你敢踹他?”张可可睁大了眼问。
“有压迫就有反抗嘛。”陈雷说,“而且他昨天喝得比我还多,我觉得他醒来应该不会记得……”
“只踹了胸口?”谢阳挑眉问。
陈雷点头:“对对对,那个泼脸的真不是我。不过我记得我走的时候,酒杯好像是还有酒的。”
“那有人承认泼酒吗?”
张可可问完,左看看右看看,所有人都沉默不语。
董淳一莞尔:“这个问题先待定,我继续分享证据。”
他贴上桌上地上空酒瓶的照片,说:“他们的确是喝了很多酒,如果陈小弟没有撒谎的话,甄小人喝得比陈还多。那么,凶手应是趁甄小人手脚不利索,无法反抗,顺利地飞插竹筷。”
“之后的证据呢,一张是我在甄小人包袱里翻到的,是甄打劫杀人的计划。一同参与者,是陈小弟及陈家寨的兄弟。另一张是我在陈小弟房间发现的纸条,落款是不重要的小弟,而他对陈小弟的称呼……是大哥。”董淳一亮出两张照片,看向陈雷,问道,“所以你是陈家寨的大哥?寨主?”
“他是大当家。”段小海拿出自己拍下的证据,是在陈小弟房间找到的陈家寨人员资料照片。他递给其他人传阅,说,“陈家寨是土匪窝,而这窝里的大哥就是陈小弟。”
“那你怎么还叫甄小人老大?”张可可一脸奇怪地看陈雷。
陈雷垂眸,考虑着说不说实情。段小海又扔出一张照片,是陈小弟兄弟的飞鸽传书。
“喏,答案在这里。”
张可可看后惊呼:“甄小人绑架了你老婆孩子?”
陈雷叹了口气,说:“嗯,甄小人用我老婆孩子威胁我,所以我被迫屈服于他,帮他做事。你们也看到了,其实我和我兄弟都不想为他做事的,毕竟我们也是有道义的土匪。”
“你说尽快做了结是什么意思?”柳繁星问。
“就是和他掰了呗。”陈雷含糊地说。
谢阳一双眸子紧盯着陈雷,缓而开口:“我比较好奇,你得到的答案是什么?”
“啊?”陈雷没听懂。
董淳一帮谢阳补充:“你兄弟传来的消息,是什么?”
陈雷瞥开眼,不作回答。
“我的证据就是这些,我最怀疑的人嘛……”董淳一说着,环视了一圈,最后轻挑眉梢,“暂时还没有,毕竟……在座的,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挺省油的。”陈雷跳脱地说了句,“因为我自己油多。”
众人:……
“那,下面就请油多的陈小弟分享证据。”张可可说。
陈雷站起,一边整理照片,一边说:“这次我对自己很有信心,他们所有人的线索我都有,还有惊天秘密!”
张可可嘴角抽了抽:“厉害了。”
陈雷走至小黑板前,清了清嗓子,语重心长地开口说了句:“江湖险恶啊。”
说完,他在黑板上贴上在段书生房间找到的调查资料照片。
“在段书生的房间里,我发现了一些他调查名为贾仁义的人的记录资料。通过资料可以看到,这个贾仁义无恶不作啊,简直是人神共愤。而里边有一张贾仁义的画像,你们看看,是不是很眼熟?啧啧,就是咱们这死的甄小人。”
陈雷用手戳那张画像的照片,似乎恨不得将其戳烂。
“在华越六年,也就是十年前,他纵火烧死了谢狮王的一家子,最后携款潜逃。在华越十三年,就是三年前,他从一名纵火犯变成了采花大盗,多少无知少女啊都毁在了他的手里。在华越十四年,他骗了一个叫做董家村的所有村民的钱,害得村子的村民没钱看病,最后都死翘翘了。”
“原来甄小人就是贾仁义啊……”张可可想到之前找到的证据,好像明白了什么。
“是啊,不能再坏了。”陈雷咂舌说。
“他也叫贾仗义。”董淳一补充道。
张可可点头,赶紧做好笔迹。
“这里值得我们注意的是,第一条和第三条信息所写的姓氏。”陈雷开口,看了眼谢阳,又看了眼董淳一,“请问谢丫头和董大侠,你们是不是这事件中的幸存者,或者说是有关的一员呢?”
片刻宁静,然后谢阳先开口了:“谢狮王是我的爷爷。”
“诶?你不是说你没人管没人爱不记得事了吗?”柳繁星问。
谢阳“嗯”了声,解释:“谢家只剩我了,自然没人管没人爱,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确有很多事都不记得,那时候我才六岁。”
“六岁?”段小海看着谢阳,问了句,“那这十年你是自己一个人?”
谢阳眸色微沉,点头。
陈雷说:“谢丫头自己把自己拉扯大的,怪可怜的。”
一时间,房间陷入沉默。
段小海心里憋着一个问题,终是忍不住问:“请问你爷爷是不是叫谢逊?”
谢阳抚额:“我爷爷就叫谢狮王,江湖都亲切地称他为——黄毛狮王。”
“噗。”张可可刚喝了口水,现在全喷给桌子了。
其他人也忍不住乐,谢阳抿嘴,缓而正色,用一句话总括:“这条信息,就是我的杀人动机。”
董淳一也说:“第三条消息也是我的杀人动机,我就是瘟疫中唯一存活的人。”
“董大侠和谢丫头的故事,我们等会儿再说。”张可可说着,看向段小海,“我就想问问段书生哈,你为什么会调查甄小人……不对,是叫什么来着,贾仁义?”
段小海摊手,说:“我选择一笑而过。”
“你是为了甄小人来到这里的吗?”董淳一问他。
段小海看向董淳一,无奈地笑笑,最后点头。
“你是为了杀他来的吧。”陈雷犀利地问,见段小海不答,他贴上证据,“你的这双鞋子上有酒渍,你去过现场。”
陈雷在黑板上贴上的,是他在段小海房间找到的那双有酒味的鞋子的照片。
“有酒?”谢阳托腮,看着段小海说,“那跑不掉咯,昨天只有甄小人的房间在喝酒。”
谢阳故意用了调皮的声调,回归人设。
段小海捂脸,这么快就被找到去过现场的证据让他哭笑不得。
他深吸一口气,缓而直视众人,开口。
眸色认真,声音放沉。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