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又陌生的账号。
L1329428。
这个账号只有一条微博。
L1329428：世间无情，便以命抵命。
在张助理的电脑上，谢阳看到了张助理的个人资料。张助理是一名刚研究生毕业的高才生，年年奖学金，写的论文都是优秀作品……而这样一个优秀的人，为什么会来做甄大腕的助理呢？只是像日记里所说的那样，是为了钱吗？
谢阳还发现了淘宝购物单。上面有一长串记录，张助理买的东西都很杂，有女士用的，也有男士用的，有日常的，有文学诗集，也有奢侈品……而最后一个物品，却写得是“一碰就倒超强毒性粉”。
谢阳点开物品信息，上面的描述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一碰就倒超强毒性粉：呈红色粉末状，只要体内吸收，毒性马上见效，反应时间最多一分钟。此药品用于杀虫鼠蚁，切勿乱用乱服，后果自负。
张助理买这个干嘛？杀虫还是杀人的？
想着，谢阳看了眼在编导间的董淳一，问道：“董绝色，你刚刚看现场有红色粉末的东西吗？”
董淳一停下手里的动作回看谢阳，见对方还在张助理的房间，不由得问：“有。是张助理的毒.药吗？”
谢阳点头：“找到了她买药的记录。”想了想，她又继续，“红色也太过显眼。”
陈雷听到谢阳说的，插了一句：“可能是华越觉得这案没有鲜血，就找点红色，来点刺激？
谢阳看着购物单里面毒.药的图片，好笑地说：“这能有什么刺激……我涂口红都比这刺激。”
董淳一眸光微闪，抿嘴说了一句：“我和谢媳妇说句话，都比这刺激。”
陈雷叉着腰，看热闹般开口：“你说，我听听？”
董淳一扬眉，转而看向谢阳。
后者眼珠子乱转，有一种莫名的感觉，貌似知道对方要搞事情了。
董淳一开口：“媳妇，我爱你。”
他特意压低了声音，沉沉的，像是柔软的羽毛拂过人的心头。
陈雷咂舌：简单、直白……也是真刺激！
但……这董淳一是不是撩得过了？
想着，他看向谢阳，对方脸颊红红的。大概是知道大家都在看自己，她清清嗓子去回应董淳一：“低调低调。”
陈雷：？？？
陈雷此刻脑袋上全是黑人问号，但没过多久他就知道两人互动的点了，因为他在路过董淳一房间的时候没忍住进去看了一眼。
因为两组已经商定好不重复搜索，所以华越工作人员并没有将上一组翻出的东西还原。而陈雷，自然而然地就看见了桌上的红本本。
他打开，看到里边笑得格外甜的两个人，捶胸顿足。
“刺激！真他妈刺激！”
谢阳从张助理的房间出来，去了拍摄的宅院寻找线索。
宅院里都是摆好的机器设备，是等会儿将要拍摄四十四场的场地。因为要用到湿泥土，所以早上的时候，工作人员就已经帮着把装在铁桶的泥倒出来布置了。似乎只用了一半，而另一半被导演拿走放在了休息间里。
谢阳凑上去看，在地上的湿泥土上发现了一个手抓的印记。
诶？地上怎么会有这种印子？她们不是还没开演第四十四场吗？
会是谁碰过地上的泥呢？又用来干什么的呢？
如果是用这里的泥涂在死者身上，又未免动的太少。所以是有人无意所为，但是凶手混淆视听呢？
除了这个，谢阳还在角落找到了有人遗失的纸张。
纸张是对折几下叠起来的，谢阳缓缓打开。里面的内容，是剧本的场景。
而这个场景，正是陈霸道曾提出要改的第四十四场。
有人打印出来了陈霸道所描述的剧本场景！
这张纸上的文字，是出自善于写作的柳编剧之手，还是提出想法的陈霸道之手呢？
“你的时间已到，请离开现场。”
广播的声音响起，谢阳呼了口气，缓而走出拍摄区域。在公共区域的道路上，先和陈雷会面，两人再与董淳一会和。
董淳一立在场景区域的门口，在等他们。
看到谢阳走近，他缓缓伸出手：“走，媳妇儿。”
陈雷翻了个白眼。得，这回都把“谢”去了！
谢阳微怔，想了一会儿，才把手搭在董淳一的手心。
两人人设是夫妻，牵牵手无可厚非。
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谢阳还是紧张了，也脸红了。
董淳一表现倒是自然淡定，不过陈雷还是看到了对方一直上翘的嘴角。
陈雷调笑着说：“哟，入戏挺深嘛二位。”
谢阳用空着的手捂脸。
“我们一贯如此。”董淳一弯着眉眼，悠悠开口：“在什么位置，就要做好什么位置的事。”
陈雷努嘴：“那我是不是得一边吃着狗粮一边祝你们白头偕老？”
董淳一：“那谢谢了。”
陈雷：……
第85章 9.5
六位玩家搜证完毕，在集中讨论前，侦探需要在小黑板上梳理人物关系、画人物关系图。
段小海摸着自己下巴，在甄大腕的照片周围一一贴上嫌疑人的照片。他在甄大腕与张助理的照片之间的横线上，写上“雇用”两个字，又打上问号，接着添上两个字——“奴役”。
“张说是甄的助理，其实和奴隶差不多。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而这小丫头好像还没脾气似的啥都做。我感觉吧，她的杀人动机就是在这种压迫下爆发了。”
而后，他又在董和甄之间写上了“秘密”两个字，说：“甄抓住了董的秘密，并用这点威胁董。董绝色不是一个任人宰割的人，所以他一定采取了什么措施，或者是将要采取什么措施。”转而在董和谢之间画了个爱心，“而这个秘密，和谢气包有关。可能是指他们之间的事，也可能指其他。”
“柳编剧和陈霸道与甄的联系，除了《华越传》以外，似乎还有一个人。这个人，就是他们的杀人动机。”
段小海画上三根横线，将三个人指向同一处，并且写下“司机”两个字。
“人物关系就梳理到这里，希望接下来的讨论能让整个故事更加清晰。”
段小海说完，五位嫌疑人走进讨论室。一一坐下后，段小海问：“你们谁要先来？”
张可可一脸兴奋地举手。
段小海对她点了点头，后者刚要起身，他看向柳繁星笑嘻嘻问：“要不柳编你先来？”
柳繁星自然点头应好。
张可可瘪嘴：“段侦探你真伤我的心……”
段小海摊手：“谁让你刚刚说我人设让人失望的。”
张可可“切”了一声。
柳繁星走到小黑板前，按照惯例贴上所有的照片，然后才开口述说：“首先，我去了甄大腕的房间。我在房间角落里发现了她的手机，在上面有和我们段导的聊天记录。通过聊天我们可以看出来，段导和甄大腕的关系不一般。”
段小海抚额：“关于我的，是不是可以略过啊？”
“不可以。”张可可一本正经地说。
陈雷也跟着起哄：“车都呜呜开了，你还不敢承认你在驾驶座上？”
段小海无奈地笑：“好吧，我承认。”
柳繁星继续：“承认潜规则？”
段小海叹了口气，点头：“对，我是因为和甄大腕开过车，所以才换了谢气包的角色。”
他清了清嗓子，不想多聊这个话题，就看向谢阳问。
“所以谢气包，你因此很恨甄大腕吧。”
谢阳想了想，点头：“有一点。”
柳繁星继续分享第二张照片线索，上面是董绝色和甄大腕的短信。
“短信内容是，甄大腕用公开秘密威胁董绝色，而董的回复是‘有事见面谈’。”柳繁星看向董淳一，问，“这个是前天的短信，所以你和甄应该已经见面摊牌了吧？”
董淳一眸光微黯，缓而说道：“是，我们昨天已经谈过这件事了。”
“结果如何？”
“不了了之。”
董淳一的回答太过笼统，但很明显，他不愿意多说。
“然后是陈霸道和甄大腕的短信。”说到这里，柳繁星眼眶微红，稍稍停顿后才继续，“短信的内容是甄害怕陈爆出她的黑历史，所以想要杀人灭口。但在行动中，灭了口的不是陈，而是一个无辜的司机。”
陈雷不置可否。
“你说杀人偿命，甄大腕会付出代价……是什么代价？你要做什么？”柳繁星指着黑板上的照片问。
陈雷回道：“代价当然是偿命，不过我并没有做什么。中午的时候，我去找甄大腕，就谈了这件事情。但是柳编剧和张助理都看到了，我走的时候她好得很。”
柳繁星指向下一张照片问谢阳：“你和甄大腕有一则通话，你们聊了什么？”
“是她打给我的。”谢阳说，“只是说见面聊些事情。我之前也说了，我十二点半去找过她，其实是她专程约我去谈谈的。”
“她是不是也用那个‘秘密’威胁你？”段小海问了一句。
谢阳垂眸，没有出声。
“因为很好奇董绝色的秘密究竟是什么，所以后来我去了他的房间。”柳繁星说着，看向照片上的剧本，继续，“我看到了董绝色的剧本，明明是不参与第四十四场的出演的，为什么你还会专程做了记号，并且还写下了这样一句话——”
柳繁星咽了口口水，念出了剧本下的那句。
“在你眼前的是泥人，不是活人，是玩具。”
“请问这是什么意思，你的杀人感言吗？”柳繁星所问有些咄咄逼人。
董淳一面色如常，回道：“这是我给谢媳妇出演情景的建议。”
“啊？”对于董淳一的回答，柳繁星有些意外。
董淳一的话还没完：“这里面的‘你’，指的就是谢媳妇出演的角色。”
段小海看向谢阳，问：“是这样吗？”
谢阳看了眼照片，又看了看董淳一，如实回答：“或许是，董绝色和我提过类似的话。”
“他有把剧本给你看吗？”
“没有。”
段小海摸摸下巴，若有所思。
“在董绝色的平板里，我发现了一年前的粉丝跳楼事故资料。董绝色的粉丝不愿意董绝色谈恋爱且传出绯闻，认为他是大家的。在有粉丝因为董有绯闻自杀后，其他粉丝也纷纷撂出这样的话。所以，这一年来，我们可以看到董绝色风评好，零绯闻。”
柳繁星又看向一开始的董甄短信照片，问。
“所以甄提出要和你闹绯闻，你是很排斥的对吗？”
“我不喜欢被炒作。”董淳一说。
段小海问：“你昨天拒绝了她？”
董淳一点头。
“但是你不怕你的秘密被她抖出来吗？”张可可问。
董淳一呼了口气，缓而回答：“我昨天也威胁了她。”他看向段小海，继续，“说如果她敢爆出，我就让她身败名裂。她和段导，乃至各种导演的事，将会被推向娱乐风口浪尖。”
段小海一听，莫名委屈。又中枪了……
“那这么看，你没在怕甄大腕的。”陈雷狐疑得说。
董淳一“嗯”了声：“所以我并不是凶手。”
“董绝色的书桌中，有一格抽屉是被上了锁的。而这个抽屉里，是董绝色的秘密。确切地说，是董绝色和谢气包的秘密。”
说着，柳繁星看向张可可。
“钥匙是我请张助理找到的，打开看到抽屉里的东西，我们都惊呆了。”
张可可立即拿出拍下的董绝色抽屉里东西的照片，有董绝色与谢气包的亲密合照，纪念品以及结婚证。
“终于可以公开了。”看到照片，董淳一还有些乐。
张可可问他：“你就不怕你的粉丝跳楼？”
听到张可可这么一问，董淳一正色回道：“我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我可以属于大家，但我也希望有人能够属于我。我之所以现在没公开，就是还拿不准粉丝会怎样。当然，我一直在沟通，希望能够改变粉丝的想法。”
董淳一说完，谢阳也跟着说了句：“轻生的粉丝，无疑是在践踏生命。生命很宝贵，是需要我们珍惜和完善的。”
稍稍停顿，她又说。
“她们可以不喜欢我、骂我，但我希望她们能够改变一丢丢想法，至少要珍视生命。”
陈雷忍不住鼓掌：“说得好！虽然我不乐意吃狗粮，但你们的，我吃了！”
董淳一抿嘴：“那好，我不会吝啬发粮的。”
陈雷：……
柳繁星分享完毕，接下来段小海叫了陈雷。
陈雷慢悠悠走到黑板正中央，开口：“我去的柳编剧房间，所以都是关于她的证据。”
他贴上第一张照片，是柳编剧家中成堆的剧本。
“柳编剧家里有剧本虽然不稀奇啊，但我想表达的是……关于剧本其中的情节和情感，没有人比她更熟悉。所以将人脸上涂上泥土的含义，她应该最为清楚。”
“嗯，我想表达的是蔑视、肮脏以及任人宰割等等。”柳繁星说，“我是最清楚，但你们也应该知道，毕竟之前我们是有讨论剧情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