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雷问：“你为什么要给谢少年上课？”
董淳一说：“我在短信上就写了，知识的获取是必须的。我喜欢教，谢少年喜欢学，我们一拍即合，我觉得这件事根本不是问题。”
“一拍即合？”陈雷双眼放光，“你们鼓掌了？啪啪啪？”
谢阳嘴角抽了抽：“……陈地主，我是少年。”
陈雷摆手，不在乎地说，“年龄不是问题，性别不是问题。”
众人：……
董淳一抚额，好笑地说：“陈地主，你又划错重点了。”
“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这点小事不是问题。于我于谢少年，都不到杀人那一步。”
的确，关于董老师和甄八婆的这一点小冲突，肯本作为不了杀人的动机。
那么，董老师究竟是怎样的故事呢？
段小海继续贴下一张照片，是甄八婆和陈地主的短信聊天。
“甄八婆在短信中提到，这里是块宝地，而她也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要这块地干嘛。陈地主，你想要干嘛？”
陈雷直接回道：“赚钱呐。”
之后，他又补充。
“这块地本来就是我的，我有行使权力也有处置权利吧。”
“土地是国家的。＂董淳一冷不丁来了句。
陈雷撇擞嘴，没说话。
“你知道这块地下面是古墓，所以想要占为己有吧。”段小海看着陈雷说，“但如果古墓的事传出去，你的地不但得不到了，还要把全部所得都上交给国家……你舍不得，所以买凶杀甄八婆灭口吧。”段小海将自己的证据与董淳一刚刚说的结合，猜测道。
陈雷继续保持沉默。
“在手机里还有一则甄八婆和陌生人的通话，我拔过去那边接通，对方劈头盖脸一堆话――内容大致是，甄八婆在找地下渠道卖东西。我一开始想，甄八婆要卖的，就是她房间里那些才挖出来的古董。”
“但我看到甄八婆的网页记录后，又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段小海贴出网页记录的照片，他特意念了其中一个词：“古董成精。”
说完，又详细地说了一遍。
“甄八婆在搜古董成精。”
“古董成精？”张可可一脸懵逼。
陈雷眉毛微蹙，也是有些吃惊。
“我在爷爷房间里找到了一张报纸，大概可以解释古董成精是怎么回事。”
段小海展示出报纸照片，继续。
“这里面有一个专业词，器灵。科学家认为，器灵是真实存在的，而且有很高的科研价值。”
“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想。”
说着，段小海有意无意地看向谢阳。
“我们这里，有器灵。”
“我去！”陈雷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然后看向其他人，眼神里满是怀疑，“原以为这是一个盗墓片，没想到结果是个恐怖片！”
张可可睁大了眼，一脸不可置信。
其他人也各有心事，都没多说什么。
段小海直接向谢阳发问：“谢少年，你觉得呢？”
段小海这么问，摆明了怀疑谢阳就是器灵。
谢阳垂眸，缓而开口：“万物皆有灵。”
“你是三个月前突然出现的，虽然甄八婆为你编好了故事，但你有很多事仍然很奇怪。你不用手机，不会写字，似乎也不懂人情世故……所以，你是器灵吗？”
“我所有的事，都是甄八婆告诉我的。”谢阳垂着头，说了句。似乎是承认，但又模棱两可。
“你的手臂有印记吗？”
报纸新闻上写了，器灵的手肘上留有本体印记，与本体共生死。
段小海这么一问，所有人的注意都集中到了谢阳的手臂上。
谢阳无奈，既然已经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
她挽起左手衣袖，果不其然，在她手肘处，有一个秀气的花瓶纹身。
“我猜对了！”段小海兴奋地说。
谢阳“嗯”了一声，缓而解释：“我其实一开始并不知道我是器灵的，最近几天我作为器灵的记忆渐渐苏醒。我才知道，自己不过是件古物。”
“怎么恢复记忆的？”柳繁星问。
“大概是了解到了ー些明朝事迹――属于我的朝代的历史和故事。”
“甄八婆知道你恢复器灵的记忆了吗？”段小海问
谢阳想了想，说：“她大概知道，所以最近一直喂我安眠水麻痹我。”
“她应该是知道的。”董淳一说，“不然也不会专门发短信让我不要教谢少年历史。”
张可可眨巴眨巴眼，问谢阳：“你的杀人动机是什么？”
“她要把我卖掉，段摇摆猜得没错，她联系那个地下渠道卖掉的不止是古董，还有我。而我，怎么可能甘愿被她卖掉？就算我是器灵，也不是人拿来做研究的实验品。”
“所以你杀了她？”
“我有这个想法，但没有动手。”谢阳说，“我初来人世，没有能力去做这么复杂的案发现场。”
“你或许是没能力。”柳繁星说着，看了眼董淳一，扯了扯嘴角，“但不代表其他人没有。既然提到了共同犯罪，说不准你就是和别人一起完成杀人的呢？”
谢阳眉头蹙得更深，不再多说。
段小海咳了咳，说起最后的证据。
“刚刚谢少年说甄八婆有喂她安眠水。呐，我在甄八婆的房间里就找到了一瓶安眠水。我认为谢少年很可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用安眠药药晕了甄八婆，然后和共犯实施了杀人计划。”
“你最怀疑谁？”张可可问段小海。
段小海指着谢阳，笃定地说：“除了谢少年，我觉得没谁有更深的仇恨了。”
谢阳摇了摇头，扯着嘴角看段小海。
后者莫名背脊一寒，总觉得怪心虚的。
段小海回到座位上，张可可托腮看着其他嫌疑人，开口：“那接下来……”
她话还没说完，谢阳主动提出了要分享证据。
“我来吧。”
张可可点头，难得看谢阳主动。
走到黑板正中，谢阳眸色微黯，说：“刚才段摇摆说，没谁有比我更深的仇恨……关于这一点，我不是很赞同。有些情绪，你看不到，但并不代表不存在。而且，凶手究竟是谁，也不是看仇恨来说的。毕竟，我们这里可能还有以为没多大仇恨，但是是杀人凶手的红耳朵呢。”
说着，她看了一眼其他人的脸色，缓而开始诉说证据：“我主动提出分享，是因为关于制作密室和定时亮灯的手法，我已经有大概的猜测。”
“首先，我先说说关于定时亮灯装置。”谢阳贴上地上水渍照片和湿掉的拉绳末端照片，继续，“在电灯拉绳末端被打了结，围成了个圈，而这个圈的绳子都是湿的。在与拉绳垂直的地上，还有一大滩水渍。所以，我猜测，制造定时亮灯的最关键物品，就是――冰。”
“我想凶手是用电灯拉绳绑住冰，然后垂吊。冰的重力使绳子拉扯到开关的最低端，这时侯灯是熄灭的。但当冰渐漸融化，绳子不受重力，开关里的铜叉片往上跳一格，灯就亮起了。”
“运用这一原理，凶手造成了灯亮起时我们都不在现场的景象。对方成功让自己成为了一名看客，或许，制作这个装置，就是为了亲眼看到自己布置后的成果……享受杀掉甄八婆的快感。”
“谢少年。”董淳一轻轻叫谢阳的人设名，待对方看自己，他眉眼微弯，说，“你这样说，好像凶手有点变态啊。”
谢阳睨他，又看向其他人，事不关己地说了句。“反正变态不是我。”
第98章 10.7
“突然觉得自己长见识了…”听谢阳解开定时亮灯的机关，张可可一脸崇拜地看着谢阳。她想，什么时候她也这么能耐就好了。
被人夸奖自然会高兴，谢阳忍不住抿嘴，缓而开口：“还有密室没说。”
“密室你也解出来了？”柳繁星颇为吃惊地问。
谢阳没回，段小海帮着回答：“可不是嘛，我们还在搜证呢，突然就发现门自个儿反锁了，谢少年还把自己关在了门外边……唉，自古英雄出少年啊……我们老了，还是跟不上思维了。”
张可可默了两秒，苦着脸说：“那我得好好反省反省。”毕竟自己还这么年轻。
谢阳清咳两声，缓而拿出两张照片开始解释。
一张是门锁近照，一张是渔线照片。
“在门外的走廊垃圾桶里，我找到了一根长渔线，就是照片里的这根。”谢阳说，“我推测，这应该就是凶手用来制作密室的工具。我们可以看到，门的反锁是铁质插销，只要稍稍一扯，插口就会扣入锁里。而这根渔线，就是用来扯的。将渔线中央部分绕插销仲出的一截一圈或者几圈，然后轻拉着渔线的两头将线与锁平齐走至门外。在这个过程中，要注意不要把渔线弄离插销头。将门关上后，再用力扯渔线，插头受力往锁方向运动，在门外就完成了反锁。”
“这就是老式插销的弊端，运用一些小技巧就可以制造成密室杀人假象。”董淳一说。
“那怎么收回渔线的呢？”柳繁星问。
“还记得死亡派对那一案吗？尸体定时浮起装置一样的原理。因为渔线并没有打结，所以拉扯一端线头头，让另一端进入屋内再随力扯出。这种木门，门缝都不小，没有阻力就可以轻松拉出完整的渔线。”谢阳一边指着照片上的锁，一边说着。想了想，她又补充，“如果大家听得不是很明白，等会儿我们可以实践一下。”
“我明白了。＂陈雷说，“怪不得现在的反锁都不是插销，而是用旋转的了。”
张可可其实还不是很明白，段小海在一旁提点了两可，她脑筋一动就懂了。懂了之后，看谢阳的眼神更加崇拜了。
不过……
“少年你很危险啊……”张可可说，“你这样，会让我很怀疑你就是凶手。毕竟杀人现场的机关，只有凶手最清楚。”
谢阳无奈地笑笑：“我就不能靠聪明才智？”
“这种我没有的东西，我假装别人也没有。”张可可捂脸，开着自己的玩笑。
解析完密室原理，谢阳开始展示其他搜到的证据。
“在段摇摆和柳会计的房间里，我找到了一部老人手机。”谢阳指着照片上的小手机，看向段小海，“是你的吧，段摇摆？”
“老人手机？”柳繁星看到这个手机倒是挺吃惊的，她皱着眉看向段小海，“好啊你段摇摆，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事了？”
段小海抚额，缓而说：“呃……老人手机是陈地主给我的。”
陈雷吞了口口水，点头：“是我给的，我不是要段摇摆给我帮忙嘛。所以就给了他一部老人手机，谁让他说自己的手机不方便和我联系呢。”
“你也太小气了。”张可可说，“老人手机亏你一个地主也拿得出手！”
“不怪我，是段摇摆说小手机方便藏的。”陈雷赶紧甩锅。
谢阳好笑地摇摇头，缓而说：“嗯，这上面只有和陈地主的短信往来。”说着，她将短信的内容贴上黑板，继续，“大致就是段摇摆说自己受不了和甄八婆合作，还说不想和甄八婆说话。”
“重点不应该是最后的那个，我爱我老婆吗？”段小海指着后半段文字说。
“咳。”谢阳清了清嗓子，说，“别混淆视听啊，你说你不想和甄八婆说话，怎么今天还专门去找了她聊天呢？”
“我那不是聊天。”段小海义正言辞地说，“我那是理论，谁让她乱造谣。”
“她造谣什么了？”陈雷好奇地问。
段小海撇撇嘴，不想说。
张可可幸灾乐祸地说：“我知道，甄八婆说段摇摆那方面不行，哈哈哈哈……”
其他人听着，也忍不住乐了。
陈雷一听，眼晴又亮了，转而说：“那是得找甄八婆理论，说男人不行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拍了拍身边段小海的肩膀。
“怪不得你杀了她，是我也忍不了。”
段小海：……
“我和陈地主的点不一样，我忍不了也不会杀人的。”段小海说。
“然后是在他们房间里找到的安眠水。”
谢阳贴上照片，眸子在柳繁星和段小海观察，继续。
“你们为什么会有安眠水？”
“是我用的。”段小海说，“我最近想得比较多，有点失眠。”
“柳会计知道有这个药水吗？”谢阳问柳繁星。
柳繁星点头：“我知道。”
“这是除了甄八婆自己的安眠水以外，另一个能致人昏睡的药水。这说明，段摇摆和柳会计其中一人，或许将药水用在了甄八婆身上。”谢阳说。
“诶，这次华越奇怪了，竟然用安眠水。”陈雷忍不住吐槽，“平常不都安眼药吗？这药水看着和水有啥区别？”
“因为华越不想我们看出到底是哪里放了安眠水。”董淳一玩着手中的笔，缓缓开口，“安眠药会有残留，我们可以很快寻找到根源。但是和水没区别的安眠水，我们无法判断哪里加了这玩意儿，哪里又没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