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淳一看了陈雷一眼，微不可见地扯了扯嘴角。
“不是。”段小海说，“我才十八呢。”
想了想，他补充解释。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蛇语，挺莫名其妙的，像是……天生就长在脑子里似的。”
“你不会是wuli魔转世吧？”陈雷继续猜。
董淳一好笑地说：“陈同学，wuli魔还没和我们说拜拜。”
陈雷翻了个白眼：“那你们告诉我，不是蛇也不是wuli魔，段不想到底为啥会蛇语？”
柳繁星蹙着眉，似乎想起了什么，说：“倒是有一种可能。”
见大家都看着自己，柳繁星继续。
“十八年前的那场战役，wuli魔的灵魂碎片掉落，很有可能落在了段不想的身上。”
说着，柳繁星看向段小海。
“段不想，你能不能把刘海掀起来给我们看看？”
段小海点头，老实地掀开了自己厚厚的刘海。
刘海掀起，额头露出，在右方的额头上有一道浅浅的爱心印记。
“这是灵魂碎片附身的印记吗？”张可可问。
柳繁星点头：“Wuli魔当时掉落的灵魂碎片，的确是一颗心的模样。”
“一颗心……”谢阳听着，觉得好笑。
“所以段不想是被wuli魔灵魂碎片附身的孩子？”
见柳繁星点头，董淳一又问，“段不想会不会利用会蛇语这一点，对甄不爽做了些什么呢？”
段小海摇头：“我是好孩子。”
“董万能，你能给我们翻译一下段不想的日记吗？”谢阳将段小海的日记片段照片尽数贴出，指着它们问董淳一。
说实话，董淳一也看不懂那些鬼画符。但人设说他会，他就得会。他朝谢阳点了点头，转而看向角落自己的人设助理，对方立即狗腿地递过来一张纸。那张纸上面，就是用正常文字写的段不想日记的内容。他清了清嗓子，缓而开始念——
“同学之间为什么不能友好相处呢？为什么非要分个高低贵贱呢？没错，我的家族不足一提，但是我能来到格林分舵，都是凭我自己的能力。甄不爽总是仗着自己的高贵身份欺压我，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今天甄不爽又欺负我了，我很生气，气自己的魔法比不上他。我没有天赋，只能靠努力。希望有一天我能够打败甄不爽。”
“我受不了了！甄不爽死掉就好了！听说蛇王在我们森林里，它能够满足人类一个请求，但人类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甄不爽，不要逼我走到这一步。”
“甄不爽又拿我出气，我很恨，恨自己无能，恨他仗势欺人。虽然张不忘帮助了我，但她也不是甄不爽的对手。我觉得甄不爽也要针对她了！甄不爽的魔法为什么提高的这么快？如果他强大起来，学院的歪风邪气更甚！到时候，我还有活路吗？我不能坐以待毙了！”
一条一条念出，董淳一那一刻几乎都把自己带入到段不想的人设中了。
全部念完，他将纸直接给了谢阳。后者将纸贴在黑板上时，董淳一问段小海：“你不能坐以待毙了？所以……你按照上一条日记所写的，去找了蛇王吗？”
段小海垂眸，没说话。
张可可纳闷地问：“诶？董万能你不是蛇王吗？”
董淳一说：“我从没说过，我是蛇王。”
是了，他从头到尾说的都是，他是被谢百宝救的大蛇。
但是……
“但当初你蛇的形态，和蛇王一模一样啊？”谢阳蹙眉说。
“碰巧吧。”董淳一简简单单说了三个字。
碰巧？和种族王者一个模样，只是碰巧？
不过，谢阳现在并不准备纠结董万能的问题，因为现在是她针对段不想的part。
“我记得董万能说过，在森林深处有一个蛇洞，那里有一些褪去的蛇皮。”谢阳贴上在段不想房间找到的蛇皮照片，继续问，“森林有你的脚印，你去过那里吧？你房间的蛇皮是从那里拿回的吗？你去找过蛇王，为了让它帮你杀死甄不爽？”
段小海捂脸，无奈地沉默了一会儿，老实回答了谢阳的问题：“是，我房间的蛇皮是我从森林那个蛇洞里拿的。你说的也没错，我是去找蛇王的，为了杀死甄不爽。但是我没有找到它，我在森林转了很久找到蛇洞的，但里面并没有蛇王。所以我就拿了一块蛇皮，想着用什么方法能够引出蛇王。”
“你没见到蛇王？”谢阳问。
段小海点头。
她扬了扬眉，突地问了句：“杰克说你回宿舍的时候有些紧张，你紧张什么？”
“毕竟想做坏事嘛，就算没成也挺心虚的。”段小海说。
段小海的解释说得通，谢阳也就没多问了。
她贴出最后一个证据照片，开口：“最后，是在段不想的房间里发现的，这个带锁的盒子。”
转而，她看向张可可，抿嘴。
“张不忘同学，你等会儿可以好好发挥了。”
毕竟找钥匙，张可可还是很给力的。
张可可一听，立即来了精神，拍了拍胸脯：“包在我身上。”
谢阳并没有最怀疑的人，毕竟现在有人的杀人动机都还没出来，也不好早下定论。
最后分享的嫌疑人段小海走到中央，看了眼因为要找钥匙的事兴奋的张可可，冷不丁地说了句。
“张不忘，真是人不可貌相。”
第112章 11.8
段小海的一句话，张可可感觉莫名其妙。
她眨巴眨巴眼看段小海，只听得对方缓缓开口：“我去的是张不忘的房间。”
张可可吞了口口水，似乎明白了什么，突然心虚。
段小海将第一张照片贴上小黑板，是在张不忘桌面上的那些意念操控书和满分试卷。
“张不忘是学霸，这一点我们都知道。所以她在运用魔法上面，就比我们高了好几个起点。而且在所有魔法课程中，她似乎对意念控制特别执着。所以我想，死者之所以被蛇咬死，会不会是因为意念控制造成的呢？”
张可可一听，说：“我虽然比你和陈厉害，但是相比于谢百宝和董万能，我就是个渣渣。如果死者真是死于意念控制，他们也比我更有能力杀人。”
“张不忘，你急于摆脱怀疑虽然可以理解，但能不能不踩着我和谢百宝？”董淳一好笑地说。
张可可瘪嘴：“我这是实事求是吧。”
“实事求是应该是……”谢阳说，“谁都能够杀死甄不爽。”
董淳一和谢阳一唱一和，张可可觉得自己势单力薄，顿时闭上嘴不准备说了。真是说多错多，搞不好更招怀疑。
“然后是一些信件。”段小海贴上照片，继续，“是她家人寄过来的。”
说着，看向张可可。
“张不忘，没想到啊，原来你根本没有来格林分舵学习魔法的资格。”
张可可再次吞了口口水。
“嗯？怎么回事？”柳繁星问了句，然后仔细去看段小海贴上的照片，缓而质疑道，“虚假资格？张不忘你难道连参加我们学院入学考试的资格都没有吗？”
张可可咬唇，缓而开口：“对，我的家族被学院拉入了黑名单……所以，我用了张家族资格参加的入学考试。”
“拉入黑名单？”柳繁星有些吃惊，说，“被我们学院拉入黑名单的，不是信誉不好常干坏事人品不行就是和wuli魔扯上关系的……你家是哪一种？”
“最后一种。”张可可诚实说道，“我父亲曾经是wuli魔的好友。”
“好吧。”柳繁星叹了口气。
“所以你因为甄氏家族知道了你真正身份，而对甄不爽动了杀机吗？”谢阳看着张可可问。
“这的确是我的杀人动机。”张可可抚额点头。
在张可可承认后，段小海继续说证据：“另外，是张不忘的日记。在日记里，她明确指出了甄不爽知道了她的身份，而且还说自己的事情不能败露，自己不能离开……我看了最后这一条的时间，就是今天。你突然这么发狠下决心，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甄不爽十点来找我的时候，我原本是不准备奉陪的。但是他，提起了我的资格的事，暗示我如果我不去和他比拼的话，就把事情宣扬出去……所以我才答应的。在他走后，我写下了这一条日记……我是准备在比拼魔法的时候打败他，当然我也有到时候要杀掉他的心思。”
张可可说得诚恳，倒像真是这么回事。
“接下来……是我在张不忘房间里发现的传音螺。”
段小海刚说完，张可可就“啊”了一声。她脸有些红，试探地问：“你听到里面说的了？”
段小海还没答，陈雷好奇了：“张不忘突然面红耳赤的难道是说了什么限制性的话？”
张可可嘴角抽了抽，一本正经地看陈雷：“陈不说，你是真的喜欢我吗？”
陈雷“呃”了片刻，回答：“我的喜欢不值一提。”
“在传声螺里，是张不忘的一段表白。”段小海轻掩嘴巴，说，“是说我的。”
“那段话里，张不忘说了对我的一些情谊。并且在最后说，我总是被甄不爽欺负，她很生气，扬言要保护我。”
张可可的脸都埋在臂弯里了，只露出一双眼睛眨巴眨巴。
陈雷“啧啧”摇头，忍不住说了句：“我们这一案好奇怪啊……所有人的恋爱都是暗恋，还都是单向的。”
董淳一睨他：“我不是单向。”
陈雷翻了个白眼：“在不知道你是大蛇之前，你就是单向！”
“没有之前，现在已经知道了。”董淳一淡定地说。
段小海咳了咳，将话题拉回：“我是想说，张不忘除了自己的身份对甄不爽有杀人动机，还有没有可能有一重是因为我？”
“很有可能。”谢阳点头，“这么看，张不忘的动机很大啊。”
柳繁星听着，也若有所思地看向张可可。
张可可举手，极力撇开嫌疑：“我和甄不爽约的是零点，你们可以问露西，我的确是十一点多才出门的。”
“之前就说过，凶手作案不一定在现场。”董淳一说，“说不定你在宿舍做了些什么呢？”
张可可委屈：“我除了写日记，其他的啥都没做。”
“那可不一定。”
张可可的话很快遭到了否定。
质疑声是段小海提出来的，他看着张可可，一双眼睛亮着光，在张可可看来格外犀利。
“很不巧，你的秘密我们已经知道了。”
张可可“啊”了一声，看到段小海贴上的照片后，觉得自己可以唱一首《凉凉》了。
那张照片上，是地上的暗格。
有暗格没什么稀奇，稀奇的是……暗格里的东西。
是蛇。
成群的蛇堆。
就算是假蛇，就算早有心理准备，看到照片里的东西，张可可还是觉得头皮发麻。
“有意思了。”看到照片，董淳一悠悠来了一句。
柳繁星“呀”了声，转而看向张可可：“你竟然在自己的宿舍养蛇？”
张可可抚额，都不敢多看那张照片一眼，说：“不是养……我就是在学习意念控制，用蛇来练练手。”
“所以现场尸体旁的那些蛇是你放的吗？”董淳一问了句。
张可可立即摇头：“不是的，现场的蛇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甄不爽的死和我也没关系。”
“但目前来看，只有你直接接触了蛇。”董淳一说。
张可可要哭了：“我的蛇就是暗格的那些，没有多的了。它们都没有毒的，你们等会儿可以去鉴定鉴定。而且，我远距离操控还没那么厉害。这些蛇和泥鳅一样，总是失控。我没有完全把握之前，是不会用这种方法杀死甄不爽的。”
“谁知道有没有失控？”陈雷抱着双臂说，“反正你意念操控练得怎么样，只有你自己知道。”
张可可一听，立即把自己的袖子撸起来，露出一个胳膊。她指了指胳膊上蛇咬的痕迹，苦哈哈地说：“你们看，这是我暗格里的小蛇不久前咬的……我要是意念操控能够拿得出手，绝对不会让自己被咬的。”
的确，在张可可的胳膊上，有两个小孔。比不上甄不爽脖子的那两个，她的两个痕迹明显是小个头咬的。
张可可说的是真话吗？她手臂的伤究竟是如她所说小蛇失控咬的，还是为了摆脱嫌疑让蛇故意咬的呢？
“我最怀疑的人就是张不忘。”段小海说，“没办法，我和蛇有关的证据是蛇皮，这家伙直接就是蛇。还是一堆，真是让人不寒而栗。”
看张可可一脸委屈样，陈雷笑她：“张不忘，有没有觉得痴心错付。”
张可可摇头，转而一本正经地对陈雷说：“没有……因为我也怀疑你来着。”
陈雷：……
“好吧，是我痴心错付了。”陈雷装模作样地摇头。
五位嫌疑人都已说完，段小海回到座位后，柳繁星起身。
在正中站定，柳繁星开始贴照片证据，一边帖一边说：“通过大家的阐述来看，今天的这件案子看来和蛇有着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