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海中的你/我的女孩我来宠——袖侧
时间:2018-06-25 08:53:11

  “昨天相亲怎么样?”石天调整了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终于能云淡风轻的当面问出这句话了。
  杜绡就顿了顿,用轻松的语气说:“挺好的。”
  挺、挺好的是什么鬼!
  石天内心跳脚,面上淡然的说:“别轻易就给人下结论,才见一面,其实了解不了一个人。而且这种相亲我有经验,相亲者无论男女,都装得人模人样的,通常都跟这个人真正的样子差了十万八千里。”
  杜绡噗嗤笑了:“太夸张了吧。”
  “真的!”石天现身说法,“去年我回家过年,我妈按着我头逼我去相亲。我去了一看,女孩挺文静的,说话跟你一样,细声细气的。但我总隐隐觉得有哪不对劲。回来跟我妈说没感觉,我妈不干,非说人家看上我了,又按着我头逼我去再接触接触。第二次我就去得早了点,结果她也来的早了点,以为我没还没到,跟朋友打电话。那大嗓门!赶上北京朝阳大妈吵架了。”
  杜绡笑得直抖:“你就埋汰我们北京大妈吧。朝阳大妈怎么了,维护治安,人人有责。”
  “所以真的别见个一面,一看对方西装革履开个小车,就觉得人挺好,现在人都特别会装。”石天趁热打铁埋汰曾琦。
  曾大夫昨天可不就是为了相亲,特地穿得西装革履的嘛。他还开个小POLO。
  “是啊。我们家人也是这么说的,说不能一面就下定论。”杜绡说,“他们让我跟对方多相处相处。他们呢,主要看对方硬件条件不错,有车有房什么的,就不想让我错过。我其实对昨天这个人吧,没什么感觉。可他们和你说的也都有点道理,不应该就凭一面就匆忙下结论。所以我答应了我们家人,再看看。”
  石天整个人都不好了。
  不是这么个导向好吗?杜绡你走错方向了啊!你倒是顺着我指的方向走啊,南辕北辙了啊喂!
  “对了,对了!你肯定想不到!你知道我昨天相亲的那个人是谁吗?”杜绡忽然想起来这个事,很开心的讲给石天,“就是你生病那天,我不是去打狂犬疫苗遇到的你吗?他就是那个给我打疫苗,给你初诊的大夫!”
  “你说,多有缘啊!”杜绡觉得有意思,笑得开心。她跟石天就是这么认识的,多有缘啊!
  孽缘!孽缘!石天内心呐喊。
  晚上送了杜绡回家,石天在收费员看智障的目光中开车驶出停车场。
  真是的!他明明也有车啊!
  石天现在特别懊恼的意识到,他被自己在杜绡面前给自己做的人设坑了。给杜绡留下的印象大概就是硬件条件不如那个开小POLO的实习医生吧?
  石天一边开着车,一边琢磨着,怎么把自己有车的事揭开,然后好趁机开车接送杜绡上下班。地铁虽好,但却并不方便聊天沟通。开车的话,安静的车厢中只有自己两个人,交谈也好,听音乐也好,怎么也都比地铁强啊。
  可是谎言这种东西,一旦撒了第一个,就需要一系列的谎言来接续。
  石天想了一路,结果发现这个事真的太难解释了。他活活坑了自己一脸血!
  杜妈妈晚上给杜绡打电话:“你嫂子跟我说了。你和小伙子都挺满意对方的,可以相处相处。但是你嫂子说啊,小伙子今年才毕业,刚进医院,所以前一年大概会一直在急诊。他这个急诊啊,特别忙特别累,一加起班来没完没了。小伙子那边说他这几天会连续值夜班,所以可能过几天才能联系你,绡绡,你别着急啊。”
  她着什么急了!杜绡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能说;“不急,让他也别着急。”
  最好大家都不急,就让这个事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过去就好了,当没发生过。
  周四杜绡说不能跟石天一起吃饭了。
  【约了中介去看房。】她说。
  石天问:【哪啊?】
  【北三环那边,十号线沿线。】
  【那边我熟,我陪你去吧。】
  【太麻烦了不用。】
  【天黑得早了,你一个女孩子独自去看房,我不放心。以前有新闻说单身女孩看房,中介一时色迷心窍强奸杀人的。】石天煞有介事的瞎编。
  有吗?杜绡心里咕哝,但还是答应了。石天就美滋滋的陪杜绡去看房了。
  他的确对那一带很熟悉,他就住那边嘛。
 
 
第36章 
  同一个小区看了三套房, 一个两居、一个三居都是合租的, 一个一居是独立的。杜绡看完, 只跟中介说再考虑一下。
  中介走了,石天就问;“羊肉忌不忌口?”
  “带你去喝好喝的羊汤。”他说。
  七拐八拐的, 就带着杜绡在几个小区中间的一条不算宽敞的路上, 找到了一家店。那家店的羊汤和烧饼真是没治了,特别是烧饼,烤得外焦里嫩,一点点盐和花椒碎屑, 美味极了。在这北风开始呼啸的冬天, 一碗羊肉汤, 两个烧饼, 浑身都舒服。
  当然,石天一个人就吃了六个烧饼, 他的胃简直像无底洞。
  “这地方藏这么深你都知道!”杜绡赞叹, “你是怎么找到这儿的?”
  那当然是, 下楼, 走路,然后就找到了啊。过马路对面就是他住的小区了啊。
  石天笑着说:“北京的同事给推荐的,他住这边。”谎言,一个套一个, 唉。
  搭上地铁, 石天问:“房子觉得怎么样?”
  杜绡就叹了口气:“都不行。”
  “两居那个, 你看脏成那样儿。而且那女孩吧, 你看她头发,她肯定是好几天没洗头了。我一遇到这样的人我就受不了。”杜绡是有一点点洁癖的,也不说洁癖吧,但是从小爱整洁,爱干净。
  “三居那个主卧真挺好的。可是另外两个次卧,住了四个人,都是情侣,我就想我住的地方最好看不见男的。”
  经历了薛悦和她的那个摇滚贝斯手男朋友这两个成天恶心人的,杜绡对室友已经有点太敏感了。
  这一条,石天举双手双脚赞成,整几个男的跟杜绡住一块,就隔一道门,他也受不了。
  “那个一居还可以。”他说。
  杜绡就鼓鼓腮,闷闷的说:“超预算了。我的预算只能跟别人合租,要不然负担太重了。”
  就在最初产生离开家的想法时,杜绡对于租房子住还挺憧憬的。
  那时候想的是窗明几净,室友和睦,还想着为了居住环境,稍微超点预算也不是不可以。结果很“幸运”的被王梓桐介绍到了薛悦那去,价格特别的经济实惠。
  等她在外面生活了快一个月之后,再考虑换房子,就再没了“超点预算也没关系”的想法了。
  离开了家才发现,什么都得花钱。损失了押金是最大的一笔,狂犬疫苗七百多,住的地方不开火,每天在外面解决晚餐,然后正好冬天换季了,添置了几件新衣服。杜绡就发现……手头开始紧张了。
  托妈妈一贯管得严的福,她倒是还有点微薄的存款。可问题是,她已经意识到,离开家之后她的工资将很难再像从前那样有所结余,每个月还都能攒下来一点。她很可能将成为一个月光族。
  而一直都有存钱意识的她,在离开家之后又重新认识到了钱的重要,却要面临成为月光族,杜绡……觉得生活没有从前那样让人安心了。
  她只是心底隐隐的产生了不安的、空落落的感觉,她还没有意识到,她其实就是失去了安全感。
  曾经遮风挡雨的家回不去了。曾经小心呵护她的父母兄长收回了他们的手。
  以后风风雨雨的都要她自己去面对了。
  杜绡这天晚上做了个梦,梦见漆黑的水面,细窄逼仄的小船,她坐在小船上飘飘荡荡。向远处看,岸上似有灯火,隐约看到三个人的身影,很熟悉。她拼命向他们招手。可是岸上又来了一个人,那人还抱着个小婴儿,拦住了她有着熟悉感的几个身影。
  她身下的船就越漂越远,越漂越远……
  周五早上就有黑眼圈。
  石天问起来,她说:“晚上睡得浅,一直做梦,也不知道梦见什么,就觉得梦里特别难过。”
  石天就说:“那你眯一会儿。”
  他目光明亮,声音温柔。每天都护着她一起挤到车厢门和座椅的夹角处,因为这里就形成了一个小角落,他撑开双臂,能给她挡出一小块空间来。
  杜绡就依言闭上眼睛养神。真的困了,竟打了个盹,头一歪,撞到了石天的胸口上。
  她一下子就醒了,瞬间睁眼,鼻端却嗅到了一丝极淡的男孩子的体息。和女孩身上的气味截然不同,你闭着眼睛都知道那是男孩,又高又坚硬的男孩,又帅又强壮的男孩,多巴胺旺盛,荷尔蒙满满。
  奇异的又热又躁又让人不安的感觉又从身体深处扬了起来。地铁好像太热了,她脸上好像在发烧。
  杜绡很有急智的装作困得迷糊了,又重新将脑袋靠回了车门,一直闭着眼睛,不敢去看石天。
  石天扭着头,看着身边和远处黑压压的头顶,不敢低头去看杜绡。
  两个人都看不到对方,不知道一个耳根泛起粉色,一个脸颊晕出绯红。
  过了许久,杜绡的嘴角微微翘起。每天这十几分钟真好,好喜欢跟石天同路怎么办?
  石天回头,看到了杜绡嘴角淡淡的宁和的笑意。他的目光温柔起来。每天这十几分钟真好,好喜欢这样看着她怎么办?
  早晨的时候,杜绡是万万没想到,她竟然会在周五的晚上就在出租房里看到薛悦和她男朋友。他们不是通常半夜才收工回来的吗?
  “你们怎么……在?”杜绡脸色不太好看。
  “他们乐队唱歌的酒吧停业装修了,一时还没找到新地方。”薛悦无所谓的说。她在夜店的领舞是按小时拿钱的,随时可以结账走人。时间灵活。
  纹身男笑了笑,悠然的说:“最近几天都住在这儿咯,多关照啊美女。”
  杜绡相信自己的脸色一定特别难看,因为那两个人的嘴角都扯出了一抹微微挑衅的嘲弄的笑。
  杜绡就转身回房,锁上了门锁,椅子箱子都堵好。她戴上海绵耳塞将自己卷进被窝里睡觉。
  睡了一觉让尿憋醒了。那两个人在外面,她就一直忍着没出去。看了眼手机,都夜里两点多了,该消停了吧。
  离来暖气还有一个礼拜,客厅没开空调,有点冷,她裹上夹棉的睡衣,悄悄的开开门去上厕所。
  在短窄的走廊里清楚的听见了隔壁房间男女的申吟良叫。那种使足了力气的猛叫,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似的。真恶心。
  杜绡自上周受了薛悦的惊吓后,就百度过。真有人有这种癖好,喜欢裸露身体,喜欢自己的性行为被窥视,被观赏。
  杜绡很不幸的遇上了一对儿这样的蛇精病。
  这个倒霉事弄得她心里烦闷,第二天回到家却什么都没说。家里人问起在外面如何,吃得好不好,睡得好不好,室友相处怎么样,一律回答:“好着呢,放心吧。”
  在家的时候百般娇养,一朝离家,就学会了报喜不报忧。
  那房子杜锦亲自去看过了,回来后也事无巨细的跟爸妈都汇报了。杜绡回家只报平安,净拣好的说,她又素来是个不会说谎的听话孩子,杜家人便都没察觉有异。
  “礼拜二早上啊,不到七点钟,有个电话打到我们卧室的座机上来了。你妈一下子就吓醒了。”杜爸爸说,“你知道她猛一醒,她血压低她起不来,她就叫唤。”
  “她就叫:绡绡!快点!是不是绡绡出事了?!”
  “结果我一接……是个打错电话的。”杜爸爸推了推眼镜,失笑。
  杜绡就觉得眼睛模糊,嗓子哽住,又酸又涩,真难受。
  冬天了,天黑得早,也冷。杜绡说不用,杜锦还是开车送她回去。
  路上她收到了曾琦的微信:【连续值夜班,累到躺倒。最近实在不行,等轮完这一轮,下周请你吃饭好吗?】
  杜绡想着她答应了家人要和曾琦相处相处,就回复:【好的。注意休息。】
  曾琦回复了个羞涩的笑脸表情。
  很快到了出租屋,杜锦在小区里把她放下,开车回家了。
  杜绡上楼前抬头看了一眼,灯黑着。上去小心的开门一看,真没人,那俩臭流氓都不在。她有点开心,暗暗祈祷这两个家伙最好天亮再回来,然后一觉睡到天黑,就能跟她的时间完美错开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她在睡梦中被吵醒。那两个人在一点多钟的时候回来了。闹出的动静还特别大。
  “杜绡~杜绡你在吗?”薛悦叫她,“嘿嘿,哈哈,呵呵……”
  杜绡醒了,坐起来听了听,两个人像是喝醉了。
  “杜绡你出来呀!”薛悦过来拍她的门,笑得特别放肆。
  那男的也是,他的笑声更加刺耳:“出来美女,我们给你……给你表演动、动作片……”他舌头都有点大。
  杜绡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是动作片,她拉开抽屉准备把耳塞拿出来。
  门外忽然静了,杜绡顿了顿,有点疑惑。但很快就明白了。
  门外响起了男女的呻吟声,一开始还只是亲热,后来就响起了更可怕的肉体碰撞的声音。杜绡不敢相信,那两个人在客厅就做起来了!她终于反应过来动作片是什么意思了。
  杜绡坐在床上,终于被气哭了。
  她怒气上头,一时失去了理智,竟不顾自己的安全,推开了门口的椅子,拉开了门冲客厅里大喊:“你们够了!臭流氓,我要报警!”
  她的房门打开,左边是洗手间,右边是薛悦的房间,三扇门成“凵”形紧挨着。她房门正对面,是房子的大门。客厅和厨房都在大门的左边,她站在自己门前,视线看不到客厅。客厅也没开灯,乌漆嘛黑的。
  她大吼完之后,客厅静了静,然后听到了茶几被撞到发生轻微挪移,和上面的一个饼干桶滚落地板的声音。
  杜绡的理智在那一瞬间回归,她突然间直觉的感受到了危险!杜绡在一瞬间作出了最正确的反应——她猛地关上了门,立刻拧上了锁!
  在那短暂的瞬间,她看到了从客厅扑过来的人影。因为太快,没看清是薛悦还是她那个浑身纹身的男朋友。但那一道模糊的身影,足以令杜绡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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