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为自己续1秒——沫问
时间:2018-06-26 09:15:16

  迦娜顺着下车的街道漫无目的地走了十多分钟, 一抬眼,泰晤士河粼粼的湖水映入双眸。
  她记得贝克街距离泰晤士河很近, 因为曾经她就是在这附近遇到了奥西里斯, 然后用毕生演技获取了他的一点信任。
  她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动心的,而她想得又太多了。
  他是死神, 她是人类。人生漫长, 于他却十分短暂。
  即便她喜欢他,再过十年,再过二十年,他青春永驻, 而她则等待着时间侵吞她的活力。
  他们真的有可能吗?
  这些身体遇到的人对她而言,不是不重要, 而是短暂到不足以留下不该有的念想。
  而奥西里斯不一样,他存在于她的每一次新生, 又见证了她的每一次死亡。她从一开始的恐惧到慢慢习惯, 一点点接受他的存在。
  直到他说他喜欢她。
  她不是不想回应, 而是不知道如何去回应。
  “湖水很美,是不是?”
  迦娜在甜糯的女声中回过神。
  不知何时,她身旁的座椅,坐了一位披着毛呢大衣的年轻女性,她浅金色海藻似的及肩短发衬着脸架上一副细框的金丝眼镜,唇色有些发白。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孱弱却十分平易近人。
  “是的,感觉灵魂都平静了。”迦娜回答。
  “真的平静了吗?你的灵魂。”女人偏着头,说起话来不急不躁,“你看上去有心事,我是一位心理医生,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心理医生?
  在伦敦听到这个职业,无法让她不遐想一番那栋郊区别墅内,奥西里斯作为她的心理理疗师坐在她对面,洞穿着她的演技。
  “欧洛丝。”女人自我介绍后道,“上一次,我也在这注意到了一位满脸心事的年轻人,我没有上前。后来他从这里跳进了泰晤士河,等尸体被捞上来时,已经凉透了。”
  “……”迦娜,“迦娜,下午好。”
  河边的风吹过,两位年轻的女性并排坐在河岸边的长椅上。
  “你说得对,可能我的灵魂永远都无法平静下来。”
  她无法判断这样的日子还要重复多久。自己的身体明明在一点点好转,灵魂却一点都不安稳。
  “介意告诉我吗?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欧洛丝的嘴角挂上了安慰性的笑容,“你让我想到了另一个人,一个渴望灵魂停栖下来,却永远找不到降落方式的可怜女士。”
  “哦?那她现在呢,被你治好了吗?”有些事,迦娜当然不会说给路人听。她没必要说,他们也不会相信的。
  欧洛丝的唇抿了下,“她比你想象中严重的多,是天生的,没有那么容易治愈。”
  “那么可能我也是吧。我的情况也比你想象中要严重。”
  在迦娜看来,她们一个在谈心理,一个在谈灵魂。
  “来我这里看病的人很多,有的人并不是因为想不到而生病,而是因为想得太多。”欧洛丝的声线轻柔又有力,像是一种催眠曲,传入迦娜的耳内,“特殊到凌驾于所有人之上,就像被困在恶劣天气中永远无法降落的飞机,迷失在自己的世界中,明明都能想到,却永远不知道如何着落。”
  迦娜笑了笑:“那你高看我了,我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与其说是迷失,不如说是对今后十分迷茫。”
  以后的无数个日子,她的灵魂难道都要奔波于两个世界,居无定所,在这个世界面临着随时而至的死亡。
  “可是在我看来,现在摆在你眼前让你惆怅的,是其他东西……”她顿了顿,用了一个反问句,“有关爱情是不是?”
  欧洛丝的眼睛很美,阴蒙蒙的天气下,是一种晶莹剔透的蓝灰色。
  迦娜觉得这种瞳色罕见又眼熟,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可能欧洛丝真的是一位心理医生吧,的确看出了让她为难的问题有关什么。
  “有一个喜欢我的人,他一直在等待着回应他,而我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迦娜模棱两可地叙说道。
  “那看来你不喜欢他?”欧洛丝耐心地问道。
  “当然不是!”迦娜的否定比她的思想还要快上半秒。说完后她自己也怔了怔。
  “如果他喜欢你,你也对他有感觉,为什么会苦恼。”欧洛丝看着她,“看来你们不是一路人。”
  “抱歉?你说什么?”迦娜当然知道她和奥西里斯是不一样的,但显然她不是这个意思。
  天空此时越来越沉,很细很细的雨丝飘落而下。
  欧洛丝自顾自说了下去:“从你的眼睛里,我看得出你觉得自己不属于这里。你有太多的顾虑,你想离开这里,想平静下来。但你知道,如果你回应了他,你可能注定要动荡与不安下去。”
  迦娜不自觉站起了身,“这真的是一位心理医生可以看出来的吗?你是谁?”
  女人的手,很自然地贴到了她的后背上,带着她一点点向前,“迦娜,其实你一直都想尝试一种东西是不是?你想知道,是不是这样就可以回归原来的生活。”
  前方是石制的河栏,下方是泰晤士河流。雨势一点点变大,砸在河面上,如果忽然有重物坠入湖面,一般人是很难注意到的。
  就像那个男人一样,欧洛丝想起上一次所见的满脸心事的年轻人,他抱头在河畔哭泣,然后她给予了他解脱,真正的解脱。
  迦娜越来越觉得大脑昏昏沉沉,她知道这位女性的表现已经开始不对劲了。
  但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只想着顺着她的话去做她要她做的事。
  就在她的双手搭上粗糙的石制河栏,身体在下倾的那一刻,一双手突如其来地环过她的胸前,大得吓人的力道将她顺势朝后一拉,紧紧将她捞进了一个怀里。
  耳边的声音依旧给她一种半醒半梦中的状态:“迦娜,你在做什么?”
  “我……”她转过身,一脸迷蒙地看向圈住自己的人,“奥西里斯?我不知道,我只是觉得我应该从这里跳下去。”
  她撞进他的眼眸里,眼底的晦暗与冰凉让她清醒了一些。
  在看到迦娜俯在泰晤士河栏边意图跳下去时,没名的不安与怒意同时侵染他。这一次他虽然逼她逼得有些过头,但也没想到她会以这种方式来避免回应他。
  他似乎已经能从她的这点举动中猜测到她的答案了,她要拒绝他。
  但要让他看着她眼睁睁从这里跳下去,奥西里斯也做不到。和迦娜一样,他同样不清楚自杀和身体自亡的结果会有什么不同。
  他甚至没怎么犹豫,就选择拦住她,结果她的第一句话确是,她觉得自己应该从这里跳下去。
  “我的追求已经可怕到让你想自杀了?”他依旧没有放开她,害怕手一松,她就转身翻入河水中。
  雨滴落进迦娜的瞳孔内,她用力眨了几下眼睛后终于意识到刚才在做什么了。
  她原本只是在和一位自称心理医生的女□□谈,渐渐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最后有个声音告诉她,她应该自杀才能摆脱这一切。
  “那个心理医生呢?”迦娜环顾四周,结果没看到其他人。
  “心理医生?”奥西里斯皱了皱眉,“你又认识了哪个心理医生。”
  终于,迦娜在高出这里几格台阶的远处,看到了那位自称欧洛丝的女性。
  她像换了一个人,有点惋惜地看着她所在的方向,而后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后,转身离开了。
  奥西里斯也注意到了迦娜看向的那个人。此时的他较先前冷静了一些。
  在不久前,这个河水也淹死过一个人。从河中浮起的灵魂表示,他不想自杀的,但是死前他遇到了某个人。
  “我想起来了。”迦娜深吸了几口气,她知道最近在哪里看过那种漂亮的眼睛了。
  清透的灰蓝色,那是麦考夫的瞳色,包括夏洛克在内,这是福尔摩斯家族的遗传基因。
  可是他们家,不是两兄弟吗?但能做出这种事的人的智商,又确实很像……
  “催眠的小把戏吗?”这个结论让他定了定心,但仍旧无法压下先前那个想法,“迦娜,如果我真的很难以令你接受,你完全可以拒绝,你知道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现在的雨量已经说不上是细雨了,雨水模糊了两人的视线。
  那把镰刀又一次出现在奥西里斯手上,在迦娜看不懂他要做什么时,等他举起时,已经是一把遮在两人上空的大伞。
  伞架和伞柄上绕着有些特殊的图案,而雨水完完全全被阻隔在外,一点都透不进来。
  ——“看来你不喜欢他?”
  ——“当然不是!”
  她依旧摆脱不了脑海中那一段段和欧洛丝的对话。
  面前的奥西里斯,一只手仍旧环在她的腰后,他在说完那句话后,灰色的眼睛不知道是雨水的关系还是什么,雾气蒙蒙,失落地盯着她,等着她回话。
  就好像他已经断定她会怎么回答一样,嘴角无奈地扯着。
  “奥西里斯。”迦娜低声唤他的名字。
  他又压低了一些下巴,等着听她的回答。
  雨天泰晤士的河岸边,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的迦娜,扬起了头,她的双手勾上奥西里斯的脖子,按下的同时,她的唇触碰到了同样柔润的触感。
  用一具将死的身躯和死神接吻是一种什么感觉呢?迦娜还没来得及感觉,身后的那只手已经顺着她的后背滑到了她的脖颈上,然后压住她,反过来加深了这个吻,唇齿交缠,绵密热烈。
  身后是泰晤士河不停歇的河水,周围是密集的雨水,奥西里斯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他将在罩在自己的身躯下,小心又贪心地索取着这个吻。
  直到身前的人低低地“呜”了一声他才停下,分开一些后,他看见迦娜的眼睛湿漉漉的,她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奥西里斯,我可能真的想得有点多……我其实一直……”
  她的话才开了个头,又被他用唇堵上。
  “迦娜,这就够了。”
  他抵着她的唇,轻轻舔舐,又重新吻上。
  以后的事,等雨停了再说。
 
 
第76章 续75s
  雨下了整整一个下午, 迦娜在奥西里斯撑起的伞下也待了整整一个下午。
  他们从泰晤士河岸,漫步到伦敦街头。没有超级英雄,没有法术,也没有灵异事件。
  不过对迦娜来说, 顶着别人的面孔,和死神在伦敦街头的雨中漫步, 已经足够超自然了。
  而谈到欧洛丝的出现,迦娜还心有余悸。
  欧洛丝如果知道迦娜见过麦考夫和夏洛克, 她一定想得到事后迦娜能猜出她是谁,至少她会去找他们确认。
  而她毫不掩饰她的姓名,那很有可能是在她坐下来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将迦娜归结为一个死人了。
  她有绝对的自信,可以让她跳入泰晤士的河水中, 包括这场而至的大雨,也在她的计算之内。
  如果不是奥西里斯及时出现, 迦娜这具身体会死的悄无声息。
  “她的确是那两位福尔摩斯的妹妹。”确认过欧洛丝身份的奥西里斯告诉迦娜。
  “她为什么要这么做?”迦娜唯一能想到的, 是她和麦考夫之间的联系。
  奥西里斯的眼神凉了几分,但是他无法对活着的人做任何事。
  “报复, 泄愤,游戏……人类会选择剥夺其他人的性命,除了情感因素, 多半是心理问题。”
  迦娜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那你会选择以医生的身份存在我们的世界, 其实是替另一个身份减轻工作量的手段?”
  当迦娜觉得自己推测的很有道理时, 却听到身边搂着自己的人说道:“不是,是因为我最了解这个职业。”
  他见证过无数的人死在手术台上,所以医生成了他最了解的职业。
  当死神的身份让他感觉到无趣又单调时,他慢慢构建起医学专家的身份。
  但即便有一个实际存在的身份,逐渐接触起活着的人。他仍旧独自的,走在各个城市大街小巷的街头。就像他的影子一样,从死去的身体里带走那些灵魂,除了死人,没有人会注意到他的存在。
  奥西里斯偏过头时,看到迦娜一脸好奇地仰着头。
  “在看什么?”
  “这个图案。”迦娜伸出手,沿着伞柄一路向上,最后抚在了伞面上。
  不同于普通的布料,她像是触碰在更柔软更有弹性的材质上。
  伞面上的图案,以伞尖为轴,呈现出一个类似无穷的符号,但由于图案是在伞的另一面,伞下的迦娜无法看清图案上类似文字的花纹。
  奥西里斯没有阻止她,任迦娜的手触碰他这把镰刀化成的伞具。
  “这个符号代表着轮回与新生,上面写着一句咒语。”奥西里斯顿了顿忽然笑了一声,“它好像很喜欢你。”
  “它?”迦娜又用手指轻轻摩擦了两下伞面,“你说的是‘伞’?”
  这的确是一把很神奇的“伞”,在伦敦这种光凭伞根本挡不住的纷繁的雨水下,这把“伞”更像是一层透明的膜。
  在它的庇护下,她一点雨渍都没有再沾到过。
  “它的存在,和我几乎是差不多长久。就和那些法师们部分有灵性的法器一样,它也有自己的情绪。”
  雨在这时停了,伞面上的雨水,在奥西里斯收起的同时通通滑落到地上。伞面焕然一新。
  迦娜又碰了一下伞的外面,干得彻底。
  “它很重吗?”
  这是迦娜第一次这么近距离观察奥西里斯的镰刀,她起了兴趣,虽然此刻这把镰刀是一把伞……
  “你自己称称看?”奥西里斯自然地将这把伞横放在迦娜摊开的双手上。
  出乎迦娜意料外,还真的就是伞的重量……
  就在迦娜准备还回去时,伞身忽然兀自拉长,等她完全反应过来,她的手里已经是那把杖身雕着纹路的银白镰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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