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立刻回道：“要，只要是智慧生物都要，但是普通人类的价钱更高。超凡者的价钱不分种族，都一样，我们这边因为管教成本高，不会有多贵。你们那有多少？”
“我这不卖超凡者，倒是有身强体壮，个人武力高些的武者。”
“这种会点技能又没达到超凡的武者最好，价钱好商量，你现在有多少？”
“现在有一百零八位，后续如果需要，还可以再弄到不少。你可以先看看。”
“你店铺里的人我都要了，你接下来能弄多少，我全包下来了。”
谈妥了用魔法石结算后，对方就下线了。看来对方得到的半位面物资丰厚，不然也不会急忙忙的就大肆买人开发了。
沈悦继续处理着自己的资产，为了快点卖出去，甚至还折价售卖。
这种急匆匆卖掉自己根基的行为在哪个世界都是十分突兀，幸好沈悦处理的速度很快，等王怜花回来后，就只剩下曼陀山庄一处产业了。
“你要离开？”
“嗯。”
王怜花心中翻滚，凝视着沈悦，但见其恬静典雅，面色平淡，没有一丝异常，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说着：“我要和你一起走。”
想了想这个可能性，沈悦缓缓说道：“那你愿意一直陷入沉睡吗？可能会有醒来的一天，也可能睡个千百年都没有厉害醒来。”
“……”
王怜花好奇的问道：“难不成你还是小仙女？”
和沈悦在一起那么久，除了行为怪异，她还有不少的奇异之处，王怜花早就怀疑她不是人了。
见王怜花无忧无虑的模样，沈悦伥伥的叹息了一声。
终究是不同道！
沈悦微微一笑，柔声地说道：“曼陀山庄就送给你了，希望你日后的生活幸福安康。”
“不能和我一起吗？”
“不能。”
“那你会活着回来吗？”王怜花微微皱眉，似乎终于察觉到沈悦是真的要离开。
江湖人士一言不合打生打死，最后不是远走高飞，就是退居二线，隐居山林。
抚摸着王怜花的脸颊，沈悦轻声一笑，低声喃喃道：“这样也好。”
“你要去哪里？这个可以告诉给我吗？”
“去哪里，我也不知道，到处流浪吧。”沈悦叹息了一声，就转口道：“你不用找我，如果我想回来，会回来看你的。”
王怜花平静地点头道：“好！”
沈悦心意已决，他知道自己阻拦不了。
虽然内心愿意为沈悦放弃一切，如果他这么多年的退让只有这么一个结果，那么他不会再挽救。
王怜花低声道：“如果有个孩子，你还会如此果决的离开吗？”
这时夜色正浓，不适时的静谧，昏暗的烛光映的两人神情冷漠，不似亲人反倒有几分谈判的感觉。
沈悦端坐在高脚凳上，微微摇头道：“不会，我会等他成年再离开。”
听到这里，王怜花就有些失望，又有些愤怒，原本还算平静的心也顿时生出波澜，苦涩道：“那你为什么不能为我而留下？”
沈悦面无表情的面容瞬间生动了起来，红唇轻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因为，因为我根本不爱~你啊！”
这对王怜花来说无疑是最难看的时候，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没有愤怒的直接和沈悦反驳，冷笑道：“你想惹我生气？然后推开我？我告诉你，我就要在这等你回来。”
沈悦没有反驳，反而笑了，说着：“好啊。”
一个人，最值钱的是时间，最不值钱的也是时间。
解决了王怜花的事后，沈悦也就没什么可处理的了。
当下抱着奶牛准备离开，“准备定位到聊斋世界。”
“已经定位成功，目标余杭。”
……余杭……
沈悦在武侠世界待了十年，这里才过去一年。
沈府在沈员外的主持下蒸蒸日上，倒是沈员外却老了何止一筹，原本浓密的黑发，如今也有了一半的白发。神色凄惨，眼角有了细纹，十分衰败。
“你回来了。”虽然沈父的语气十分平常，就像一个普通的父亲，招待回家的儿女一样。
但是放在无故离家一年的沈悦身上却十分不正常，沈悦目光一凛，发现沈父的生机少了大半，恍如半只脚踏入棺材的老人。
这让沈悦的心底十分阴郁，幸好田狗剩活泼地跑了出来，一脸的欣喜，冲散了沈悦和沈父的气场的不和。
沈父笑道：“乖女，你去哪里了？”
即使他竭力掩饰，可是一种抑郁的神情终究难掩。
沈悦看着沈父轻轻一笑，直接问田狗剩道：“狗剩，老爷这一年来出去的勤快吗？他要找的人，不，画找到了没？”
田狗剩一脸认真的回道：“没找到，但是好像有消息了。老爷有半年没出去再找了，七月份在家还一直喝酒呢。”
“噢，爹，你找到娘的消息了？”沈悦一脸自然的看向沈父，目光锐利，仿佛可以直视入沈父的内心。
在沈悦离开前，沈父就交代了她的身世，其中还有不少的疑点。
沈父避开沈悦的目光，低声道：“狗剩，你先下去吧，让你妈做点小酒小菜送到石亭里。月儿，你先吃点东西。”
“你娘，她现在成了一幅壁画。”
第61章 聊斋续
“壁画？画壁？”沈悦微微沉吟, 面露思考。
关于聊斋之中的画壁篇，主要讲述了书生孟龙潭和朱孝廉联袂郊游，途遇暴雨, 便到附近的一座凉寺避雨。偶然发现了殿堂画着众多美丽出众, 眼眸含情的仙女的壁画。
二人不顾和尚阻止，久视画壁后只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像腾云驾雾一样, 竟是飞到壁画里去了。画壁中绝色佳人无数，孟龙潭和朱孝廉沉迷于温柔乡中不舍离去。因而引出了“女儿国”的国王——姑姑, 姑姑十分讨厌男子, 发现两人后便设计想要杀死两人。经过一番抗争, 两人最后一个留在了画壁里，一个逃了出来。
按道理来说，壁画上的仙女人数应该都是一开始就存在于壁画之中的, 而不是像“沈母”这样后添加进去。但是既然朱孟二人都能进入，那“沈母”的画像被融合进去，似乎也不无可能。
沈员外形神枯槁，憔悴不堪, 沈悦暗叹了口气，沉默片刻后问道：“那爹爹打算如何救出母亲？”
香如娘就算被救出来，她也还是一副画。作为一个无权无势的凡人, 沈员外为此四处奔波，可谓是痴心绝对，难得一见的痴情种了。
“我已经打听到那看守壁画的人是个大和尚，他有一个弟子, 却是大刘村的刘武小儿。那刘武的父亲是个小商人，舍以重利后便说通了刘武帮忙。现在再找一狐妖出手即可。”沈员外目光中带着一丝疯狂的神色，神情却格外的宁静。
任沈悦怎么想，也不会想到沈员外为了找到狐妖，以身饲狐，这才让狐狸精答应带他和狐仙见一面。
听到刘武这个名字，沈悦心中一动，“如果是从大唐来的刘武，那救出沈母的机会就大大提高了。”
石亭在荷花池中间，岸边还有一片竹林，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石桌上已经摆了几道冷菜，沈员外刚坐下，就有下人来报：“云翠姑娘已经到了客厅。”
沈员外心中一喜，忙起身说道：“让厨房准备一席丰盛的酒水送到小厅，花园这边收拾一下，不必再送了。”
沈悦听着就想到了狐妖云翠仙，问道：“可是母亲‘亲族’那边的人？”
云翠仙性格温柔，心底善良，重点是没多少主见。日后其母要求她嫁给一个心术不正的卖货郎，她也答应了。在货郎沉迷于赌博输掉了云翠仙后，她才忍无可忍的果断离去了。如果沈员外以亲朋身份去恳求，她还真有可能答应帮忙。
沈员外微笑着点头道：“没错。”
客厅里只有一人，沈员外眼珠微转就笑着迎了上去：“云仙子，你来的可真巧，今日小女恰好也学艺回来了。”
“云仙子”沈悦乖巧的行礼后，便俏生生地站在了沈员外的身后，好奇的看着云翠仙。
云翠仙衣着朴素，面貌清秀，原本只是小家碧玉的模样，但是因为一双妩媚的狐狸眼，立刻多了一分常人没有的美人气质，妩媚动人，见之忘俗。
云翠仙扫了一眼沈悦，见她身上妖气虽然不多，却极其纯正，不似正儿八经投胎而生，联想沈员外所言，心里就有了谱。于是她微微抿唇，点头笑道：“沈月是吧？你直接叫我翠仙姑姑就好了。”
沈悦腼腆一笑，从善如流改口道：“翠仙姑姑。”
作为一个对这些事情了解不多的少女，沈悦并不需要多言，只要表达自己的态度即可。
沈员外见云翠仙似乎对沈悦颇有好感，怕她坏事，忙道：“月儿，你先下去吧。”
云翠仙心里叹了口气，等沈悦离开后，就低声道：“沈员外，我看你女儿颇有些福缘，确定要让香如娘夺了这副身子？”
沈员外心里一紧，面上就严肃了起来，蓦然道：“我把月儿从小肉丸一点一点养大，如今把她舍弃我也心如刀割。不过月儿本就是香如娘用自己的金丹和精血造就，香如娘要把她作为肉身，我也没有理由阻止。”
这话也就能骗些呆子，云翠仙却是不信这一套。如今沈月已经成人才要这肉身，和夺舍有何区别？不过到底这是沈员外的家事，她心中鄙视也不欲多言，当下说定了出发的日子就飘然离去。
窃听到两人谈话内容的沈悦，有些吃惊，“他们这意思，是说沈月的肉不是胎生？”
……
到了定好的日期后，沈员外便带着沈悦先行一步，来到了壁画所在的兰若寺。
兰若寺乃当地有名的凶寺，到处珠网尘封，墙壁坍塌了一大半，除了偶尔一两个外地人误入，可谓是香火断绝，人迹罕至。
进了寺庙，沈员外脚步不停，直奔大殿，嘴里叫着：“大师傅？小师傅？还在吗？”
等沈悦踏进大殿的时候，沈员外早就跑到后院去了。
大殿角落有着一个稻草铺就的床铺，屋檐蛛网密集，两侧的壁画出奇的明亮，与整座寺院显得格格不入。
和沈悦想的不一样，这壁画并非一体，更没有众多的美人，却是殿堂两侧墙壁上各有一副美人图。
一副画着一红衣女拿着鞭子，气势高昂，英气十足，颇有武侠高手的风范。另一幅却是山间茶花盛放，石亭里白衣仕女兰花指，古琴，青烟袅袅，仕女姿态袅娜，飘飘欲仙。
沈悦再次抬头望去，发现那仕女对着自己微微一笑，便突然生出一股很强的吸引力，仿佛要吸走自己的七魂六魄。
“这个就是‘沈母’吗，难不成现在就忍不住想要夺舍了？”沈悦稍微沉思了一下，便顺势放松了身体准备靠近。
恰好云翠仙落在殿前，见沈悦即将神魂离体，立刻叫道：“别看那壁画！”
沈悦没有立刻反应，等云翠仙靠近后，才扭头看向她，露出一个无知的笑容，说道：“这画好古怪，竟让我心神恍惚。”
云翠仙眸光微闪，颔首道：“这画本就不是凡人可以随意观看的，咱们还是离的远着吧。”
说完就很自然的伸出手，拉着沈悦就向殿后走去。同时暗地里输入一丝法气，在沈悦的筋脉里游走。
沈悦微微皱眉，不动声色的抽出自己的右手，恭敬道：“爹爹他去了后院找大师，想来一会就回来了。”
虽然云翠仙是出于好心，可是让外人的法力游走在体内本就是修炼者的大忌。更何况沈悦这种身上秘密很多的人，更是讨厌不经同意的检查。
这时沈员外终于带着一个小和尚回来了。
小和尚五官端正，小圆脸上满是沉静，一点也不羞怯，朗声道：“各位施主稍等，师傅马上就到了。”
不管外貌如何变化，灵魂的气息不会改变，因此沈悦一眼就认出这小和尚是自己带来的刘武。
众人尚未开口，一道略显冷硬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看来大家都来到了，就差和尚我了。”
众人闻声望去，便见一位眉清目秀，身材高大的光头和尚走了进来。
和尚穿着艳红色的袈/裟，却一点也不俗气，反而衬得他原本就英俊至极的面容近乎姣丽，气态非凡。
“是他！”沈悦目光一闪，想起了初来时遇到的那个在山林间吃鬼的和尚。
余也扫视了一圈殿堂，最后炽热的目光定在了沈悦身上。
这家伙可不是什么好和尚，沈悦悄悄的退后两步，远离了余也。
沈员外踱了几步，看了看沈悦，又看了看仕女壁画，最终对着余也语气复杂道，“余也大师，人我已经带来了，请施法吧。”
对待沈月，沈员外要说没有感情是假的。但是沈月并非他的亲生女儿，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香如娘，并为此隐居了十六年。如今就差一步，就可以和香如娘团聚，他这时候是宁愿愧疚一生，也不愿意放弃半分希望。
余也并非为主角送经验的反派，也没有话唠的习惯，闻言果断出手。原本他的修为就比云翠仙高了两个大境界，这时突袭，立刻就把没有防备的云翠仙打成重伤。
云翠仙吃惊之后心里就是一沉，她中套了！
“爹，你邀请翠仙姑姑过来难道不是为了救人？”
沈员外面无表情，死死的盯着云翠仙，脸色难看道：“是救人，但是你娘想要离开，就得狐仙替下她，成为新的壁画。香如娘被困在画里十六年了，也是时候出来走走了。”
话音一落，他抬头看向沈悦，眼睛已然发红，血丝丛生状若疯狂。
“沈悦，你要好好学习了。你看看人家狐妖，死了十六年了，老情人依旧对她念念不忘，为她做牛做马。”这样的场景奶牛不方便出现，便留在沈悦的精神世界看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