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麻袋里掏啊掏,掏出两个被叶奶奶处理过的桃核,以及红薯苗,还有叶老爷子亲手做的小锄头。
选个地儿,挖个坑,埋个土,把它们全都埋下去。
期待桃核能快一点发芽长苗开花结果,然后生长出一个个美味的大桃子。
她也要玩思丫头口中的,由很多漂亮桃核小船串成的手链。
“嘶嘶嘶——”
菜花蛇一点点将自己卷起来。
它缩卷在去野草莓的必经路上,懒洋洋地晒着太阳。
甜妹儿拿着小锄头,拖着那个大麻袋,垫着脚尖,小心翼翼绕着它走。
她嘴里一直不停小声呢喃:“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那条菜花蛇不仅看不到她,也看不到她带入的那个麻袋,那些小工具,甚至连她发出的声音,竟然也听不到。
熟能生巧。
先去把六个圆溜溜的小芋头,快速挖出来,再一点点收集野草莓成堆。
在这期间,甜妹儿突然发现,有三五处草丛似乎被什么动物破坏过,周围有被刨过的痕迹。
扒开一处草丛仔细一瞧,果然在泥土软的地方,还能看到三条浅浅的爪痕。
“野鸡!”
甜妹儿眼睛一亮,鸡都喜欢刨食,这很明显就是野鸡刨食的痕迹。
她开始一边摘草莓,一边寻找野鸡蛋。
果然在靠东边角落,找到一窝圆滚滚的浅褐色野鸡蛋,总共有六个,却只能拿走三个,因为还有三个在十米以外。
野鸡在奶奶家的青山已经很少见了,它们比老鼠都胆小,捉野鸡也不难。
在暗处用强灯光照,它就傻眼了,什么都看不见。还有就是凭陷阱,任由它掉落。最后一种方法最搞笑,凭体力追,一直追到它躲在草丛里,把鸡屁股漏出来自欺欺鸡。
但是她力气大小,范围被限定,还没遇到野鸡。
不甘心的甜妹儿原地蹦跶两下,把大麻袋里的工具都埋在草丛堆里。
她把它们放在离发现野鸡蛋最远的地方。
想到比老鼠胆小得多的野鸡,这么一大坨被碰到万一不回来了,她又讲它们分散在多个角落。
叶老爷子说,埋在土里草里的东西,说不定可以跟桃核一样,永远留在仙山里。
然后,甜妹儿选择一稍微开阔点的地儿,练习脑海中小人儿的舞蹈动作。
前三个动作已经能连贯地连在一起,并且速度在慢慢变快。她抿紧嘴角,板着张严肃的小脸,开始认真学习新的动作。
晒太阳的菜花蛇,眯起它的近视眼,吐了吐红信子,悠闲自在地爬动。
‘嘶嘶嘶’
偏了偏三角蛇头,忽然发现这一片草丛的红色果子都不见了。
菜花蛇被吓坏了,慌忙从草丛里快速溜走。
砰!
蛇头撞到一件无形无影但冷冰冰的东西,锄头,它头上起了个小肿包,一双近视眼开始冒金星,晕乎乎地朝着反方向逃走。
砰!
蛇头又碰上无形无影的凳子,“嘶嘶嘶”,菜花蛇被差点吓晕。
砰!
蛇头又狠狠碰上无形无形的长扁担,“嘶嘶嘶!”,是谁在欺负菜花蛇!
最后,它终于找对方向,连摆在蛇口边的三个美味野鸡蛋,都不敢理会,一蛇尾巴就将它们刷刷刷打回草丛里。
“哈哈哈哈!”
甜妹儿捂着小肚子笑了好一会儿,才去把三个白得来的野鸡蛋捡到蛋堆里,然后继续回来学习新动作。
原本以为今天也能学习三个动作,谁知道越往后,动作越来越难。
在甜妹儿学习完两个新动作后,时间就到了,她的身影消失在青山顶。
随后,那些放在地面上的野草莓、野芋头、野鸡蛋,也紧跟着消失。
而埋在土里的桃核,藏在草丛里的锄头等,果然没有消失,它们静静地躺在草丛里等待下一个倒霉蛋。
会是谁呢?
***
抱着奶娃娃的叶妈妈,粗汉子叶爸爸,一着急心慌,都往前扑倒去。
眨眼间,甜妹儿又出现了。
砰砰砰!
一家四口由于惯性原因,全都碰到一起。
叶爸爸强有力的大手一环,将老婆孩子,全都紧紧搂在怀里,任由周围不停洒落野芋头、野草莓、野鸡蛋。
“啊,我的野鸡蛋!”
像是想到什么,甜妹儿煞风景大声叫唤。
叶爸爸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摇了摇头。
失而复得的宝贝闺女最重要,这个时候,野鸡蛋是什么?
好一会儿,叶爸爸和叶妈妈,心神才镇定下来,他们才开始接着明亮的月光,一点一点捡起地上一堆吃的东西。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那六个圆滚滚的野鸡蛋,竟然没坏,一点裂缝都没出现。
“或许是因为它们刚从仙山里出来?”
叶爸爸挠挠头道,也只有这个解释,才能勉勉强强说的过去。
叶妈妈长叹一声。
她终于明白昨晚分开前,叶奶奶那个奇怪的眼神,任谁看到自家闺女,忽然消失在眼前,都得掉几根头发。
叶妈妈又喜又怕道:“得,咱们还真有个小仙女闺女!”
叶爸爸理直气壮长篇大论,“仙女又怎么了!那还不是咱俩的闺女,你啊,一样得好好管教她。犯了错就得打得骂,这样才能变成好仙女。”
“你舍得?”
尴尬的叶爸爸拿出块布,帮甜妹儿擦拭身上的泥土与汗水。
叶妈妈弯唇笑道:“锅里烧了热水,等一下我还是帮她洗个澡吧,夏天夜汗多,这个时候找借口也很方便。”
甜妹儿非常开心与骄傲,她叽叽喳喳地描述,是如何机智地发现野鸡刨土痕迹,又是怎么找到野鸡蛋。
机灵古怪的她,黑眼睛珠子一转,跟以前调皮捣蛋的时候一样,下意识没有去跟大人提及,那条被吓坏的菜花蛇相关事情。
叶妈妈看着手里的鸡蛋,建议道:“我们可以找白老爷子家养的母鸡,来孵化它们?”
叶爸爸点头同意,并且补充道:
“野鸡,笨鸡,没有固定的窝,胆小易受惊吓,一旦被吓到就会乱飞乱跳。”
“它还有走老路的习惯,从来不一次性吃饱,最喜欢少吃多餐。这里吃一点,那里吃一点,吃着吃着又会转回到原来的地方继续吃。”
“运气好的话,以后说不定,我们能天天有野鸡蛋吃!”提到这一点,叶妈妈还是很开心的。
“咿呀啊——”
啥都不懂的小五,把手指头放到嘴里允.吸,又被叶妈妈拿出来。
甜妹儿瞪圆眼睛,用坚定口吻宣布:“我一定要捉住一只活生生的大野鸡!”
听到闺女这么有干劲儿,叶爸爸傻笑鼓励:“加油,我们过年的鸡肉,就全靠甜妹儿呢!”
这时候,屋外隐隐约约有了动静,应该是叶二婶起来了。
“嘘!”
叶妈妈觉得他们无厘头的动静有点大,睡觉打呼噜的汉子们先不说,叶老爷子叶奶奶叶二婶,应该多多少少听到点什么。
她抱着粘人的叶小五,准备出屋探探情况再说。
叶爸爸搂着甜妹儿也跟在其后,主动道:“我去帮你们打水呗!”
“打水都是三姑六婆,你一大老爷们,还嫌弃昨晚不够丢人啊!”
叶妈妈脸皮子薄,外人一打趣就脸红,她无情把两父女,通通关在屋里,然后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
叶爸爸对上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老脸一红,觉得有些挂不下男子汉的面子,他故作镇定道:“还好有甜妹儿你陪我!”
甜妹儿眨了下眼睛,摇头晃脑,好不得意,“妈待会得给我洗澡!我是不能陪你的!”
叶爸爸:……我在这个家的地位呢!
不到一会儿,叶妈妈果然进屋,拿了六个野鸡蛋,抱着甜妹儿出屋,并吩咐一句,“你吃饭的时候再出门。”
徒留孤零零的叶爸爸,对着窗外的月亮,长叹一口气。
他偷偷摸摸取出一颗灯萢儿,赌气似的放到嘴里,大口咀嚼。
酸酸甜甜的,味道果然不错!
但是,怎么感觉更心酸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坑爹甜妹儿:倒霉的叶爸爸,噗~
叶子:昨天本来也想双更的,码字太短小,不好意思发出去,累积起来,不出意外的话,今天应该还有一章在后面,多么勤劳的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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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鸡真的很胆小又笨,人一点动静都能把它吓飞,小时候山里还常有野兔子,曾经还有一只刺猬落到老屋后面的粪坑里了,有毒没毒的蛇什么的更是常见。
现在反倒是少见了,至于多的,被上头保护起来,据说还有野生国宝,,,,,,虽然叶子没见过动物园以外的。捂嘴,叶子好像暴露了什么。
菜花蛇很长,以前见到了它在坡上晒太阳。二婶逗某人跟它打招呼,傻乎乎的某人去了,用小短腿踩了它一下尾巴,还好没被咬,万幸。
二婶真是个坑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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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伸手蹦腿操
“得, 这事啊, 老大家的你就别操心了。野鸡蛋这种精贵东西, 就交给老爷子来瞎说。他的话哪怕随便, 老二老三他们别说发问了, 屁都不敢吱一声。”
果然早起的叶奶奶,听到叶妈妈的悄悄话, 眼里精光一闪, 脑子里立马蹦出个主意来。
她拿着六个圆滚滚的野鸡蛋, 转身找屋里头, 那个假装睡着的老伴儿去啰。
叶妈妈抱着叶小五,转身回厨房,浑身发烫、脸尤其发烧地接受叶二婶的打趣目光,以及甜言蜜语。
不过是起的早些,顺手烧了一锅水罢了,也不知道她哪来那么一大串好话。
洗完澡、精神抖擞的甜妹儿, 板着个严肃的小脸,跟大人们认真要求。
她是小仙女大孩子,可以自己脱裤子尿尿, 不需要穿开裆裤。
“那你若是尿裤子两次,就得换上开裆裤。”
这个年头, 家家户户大人老人,都在生产队干活挣公分,根本没时间看孩子。
要是不小心尿裤子了,说不定能天黑才能换洗, 这也是三岁甜妹儿,整个夏天,一直都穿开裆裤的原因,尿尿方便!
得到肯定回应后,叶妈妈转身回屋,从自己的嫁妆箱子里,扒拉出一把用红布包好的锋利剪刀以及一些针线。
在拿起晓丫头小时候的旧裤子,比着甜妹儿的身形,就开始麻利改动起来。
没过多久,甜妹儿就得到一条合身小短裤,上面的补丁跟华国地图差不了多少。
她扭扭捏捏地问:“妈,能找个补丁少一点儿的吗?”
得,这三岁奶娃娃还懂得爱美了!
“你三姐小时候太皮,天天都在地上打滚,所有裤子补丁都不少。”
“今年队里收成好,年底分粮食的时候,咱记得换一些布票,给咱们乖乖甜妹儿,换几匹布,去夏裁缝那儿,给她做一套新衣裳。”叶奶奶在一旁笑眯眯说道。
叶妈妈笑着摇头,“妈,你就别宠她了,这小孩子身形一天变一个样,那需要什么新衣服,还不如给您和爸做一身呢!”
“这是甜妹儿该得的!”
叶奶奶给了她一个眼神暗示。
他们家现在能吃上芋头野草莓,还能有野鸡蛋,都是甜妹儿的功劳,这有功,就得有奖励。
她低头逗了逗咿呀学语的叶小五,补充道:“先做大一点儿,穿个两年,后面要是真的变小了,咱们小五也能穿姐姐的新衣裳,况且后面还有你们肚子里头的小六小七小八呢!”
一提到生孩子,叶妈妈脸红红的。
“我也要新衣裳!”
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晓丫头,头发都没梳好,就在屋外探头探脑,听到‘新衣裳’三个字,跟个炮弹一样就冲出来。
“晓丫头,你的头发!我还没来得及帮你哩!”
思丫头把自己的辫子编好后,也一手拿着梳子,跟着走了出来。
只是她那一对亮晶晶的眼睛里,尽是对新衣裳的渴望。
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这句俗语可不是胡乱说的,这个年头的农村,除去过年家里面能有少量的布票,换布做一些新衣服,平日里穿的都是有补丁的旧衣服。
小娃娃们,全都是穿哥哥姐姐们的旧衣服旧裤子长大的。
过年能穿新衣服,就成为大人小孩每年期盼的美好愿望之一。
而去年,叶家小娃娃们的‘新衣服’,是用外表稍微好一点的旧衣服,重新改的假新衣服。
估摸着那六个圆滚滚的野鸡蛋,叶奶奶拉过十岁的思丫头,摸摸她的两个翘辫,满脸疼爱道:“思丫头都满十岁了,是大姑娘了,今年咱们也给奶奶的乖孙女,做一套新衣裳。”
至于在原地跳脚、企图刷成就感的晓丫头,连叶妈妈都没答应她,只是疼惜地摸了摸她凌乱的头发。
说起来也有些辛酸!
这年头布票精贵,叶奶奶他们并不能保证,逢年过节,家里面人人都有全新的衣服穿。
因此,她们也就不能胡乱回应孩子。
因为一但答应下来,晓丫头从现在开始,会将‘新衣服’一直念叨到过年,到时候,万一他们做不到,她该有多伤心多失望?
蹦跶许久的晓丫头,见奶奶妈妈都没回应她,心里明白答案,顿时像霜打的茄子一样,怂拉下来,没哭没闹,反倒更令人心疼。
思丫头看妹妹伤心,正要上前说些什么
。
眼里有些湿润的甜妹儿,却先行一步。
她左手拉着晓丫头的手,右手拖着思丫头的衣角,一起去院子里,奶声奶气道:“二姐,三姐,我们去玩伸手蹦腿操。”
“什么操?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