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没有再否认‘师父’一词,甜妹儿眼睛雪亮雪亮的,“臭师父,基本功是啥?我一分钟就能学会!”
“呲——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夏老爷子给甜妹儿,简单讲了一下打基础方法,包括扎马步、金鸡独立等练稳下盘法子,还有掌握平衡技巧、简单走桩的步法。
白老爷子在一边笑眯眯地看,止不住点点头,臭老头这是典型的嘴硬心软。
虽说好身手通常都从娃娃抓起,但那是六七岁小娃娃。
三岁奶娃骨脉嫩软,哪怕这丫头天赋异禀,也确实不适合用力过度。
现阶段打打基础、熟练步伐,就已经看在她骨骼发育与众不同份儿上,等骨头长结实一些,再练习其他。
甜妹儿听得心痒痒,恨不得立马学会,却被白老爷子抱在怀里,扯扯她辫子,指着旁边亮闪闪的一排银针,嘱咐道:
“一天不许多练,要到白爷爷家来检查的,要是被我发现不对劲儿,我用长针扎满你全身哟!”
“知道了。”
不怕针的甜妹儿点点头。
她心里头暗想,这不是大人们,都喜欢恐吓人的招吗?
夏老头瞅她一眼,心里头有数,不情不愿把手伸出来,递给白老爷子把脉。
两只大黄狗跑过来,围着各自的主人,不停摇着尾巴,似乎在邀功,直到得到一句夸奖,或昂首挺胸,或趴在地上,舒坦满意得很。
这时候,甜妹儿才知道两条土黄狗的名字,白老爷子家的叫‘二毛’,夏老爷子家的叫‘大黄’,两只却是是同一只土狗妈,生出的双胞胎狗崽。
“二毛?”
趴着的狗动动耳朵,汪一声。
“大黄?”
撒欢的狗,激动扑过来,汪汪好几声,差点儿没把人扑倒。
这性子确实很好次辨认!
“你这臭烟能不吸了不?还有臭酒,别以为我不知道。”白老爷子瞅一眼小豆丁,一边指责,边严肃命令臭老头脱上身衣服,把后背露出来。
夏老爷子也瞅一眼小豆丁,不得不‘乖乖’接衣裳线扣,爬在一铺着凉席的木板上。
甜妹儿一左一右小手,揉着柔软舒服的黄狗毛,强势围观中医针术,好多银针啊,似乎也很厉害的样子。
衣服脱下,后背有各种各样的旧伤痕,像是褐色的老树皮,深深长形刀痕、深浅不一圆孔类痕、不规则的点状伤痕……最恐怖的,还是上半部分凸起的骨头,那里活生生被刮出去肉,剩一层皮贴着。
“嘶嘶嘶——”
甜妹儿的嘴里,情不自禁发出忍受疼痛的声音,五官挤成一团,心情闷闷的,但却没有露出害怕类似的神情。
听得夏老爷子抽抽嘴里,骂道:“兔崽子怕就别瞧!”
“别动!”
白老爷子皱眉呵斥,拿出银针,毫不犹豫,第一针就扎在他同穴里。
夏老爷子的眼睛都没眨一下,似乎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白老爷子紧紧皱眉,心疼涌入胸口,老伙计这是日夜都在承受后背的疼痛,尤其下雨前,那种蚂蚁痒与疼搅合一起,也不知如何忍受这么久。
也因此,他很少劝臭老头停止吸烟。
他拿起三根银针,将它们刺向后背三处麻穴,这可让他的部分身体短暂麻木,尽力减弱疼痛感,类似于现代局部麻醉伤患部位。
然后,再拿着其他针,一一扎下去。
半刻钟后,夏老爷子闭上眼睛,陷入梦乡,打起小小的鼻鼾声。这就是为何,白老爷子让他趴下的原因。
调皮的大黄,见夏老爷子睡着,也趴在他的身边,一动不动,似乎在守护着主人,此刻应该是它最安静的时候。
白老爷子替老伙计部分身体披上衣裳,转头与甜妹儿大瞪小眼,得等老伙计睡一会儿,醒过来,取下针,才能离开。
“白爷爷,这是啥针,是不是武侠小人书里头的葵花点穴手!”
甜妹儿瞅一眼远处的臭老头,小手胡乱比划两下,小声问道。
白爷爷揉揉她头,笑道:
“啥乱七八糟小人书?这是爷爷家祖传针术,‘妙手十八针’。”
妙手十八针,听起来很像啥武侠剧里的神医,其实就是刺激人体穴道,辅助治病。比如这麻穴,也不过等同于无害的麻醉罢了,只能让人暂时减轻痛觉。
不过传说十八针齐出,就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可惜那只是瞎扯蛋,没见过谁做到。
“多谢!”
不到一个小时,身后便传来,夏老爷子的道谢声。
甜妹儿眨了下眼睛,转过身,摊开白嫩的小软手,认真道,“不客气,臭师父,收徒弟不来点见面礼啥的吗?”
目光一直屋里头瞅。
夏老爷子瞥她一眼,不搭话,自顾自走出暗墙。
出去后,再把一老一小一二毛,从他院里,干净利落全赶出去。
白老爷子满脸黑线。
刷——
院外头的甜妹儿,再次接到一件厚厚的新蓝棉袄,作为师徒见面礼。
作者有话要说: 叶子:长长长的文文,么么哒^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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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狗,镇上有一条‘雪饼’土狗,据说因为主人喜欢吃旺旺雪饼,它被拴在门市上。
平日里安安静静趴着。
有一段时间,它玩上瘾了。
路人有的好好的,在距离很近的时候,连续几声巨大的狗吠,加着扯着绳子努力往在蹦,吓路人一大跳。
然后它心满意足,回去继续趴着,吓下一个。
真的是忽然窜出来,汪汪汪汪……
后来好像被主人教训几顿,扯回家养着——现在没见到过……
它主人是卖鞋的。
第88章 铁锅里洗澡
厚实的蓝布小棉袄里, 还卷着一套崭新的花衣裳灰布裤。
“臭老头!我就知道。”
白老爷子无奈摇头, 抱着惊喜的甜妹儿, 到西边找老伴儿去。
泥瓦匠师傅的速度不是吹的, 几小时不见, 几面墙已砌好,整整齐齐, 光光生生。
看到这一步步快成形的‘新’屋子, 哪怕不是自家的, 也有一种满足的感觉, 乡下人愁一辈子,有时候也就想有套自己的房子。
师傅们砌墙的继续砌墙。
李师傅拉着张老爷子讨论这椽或檩或房梁等土木结构的问题。
学徒们则在打理清扫那些旧灰瓦。碧山镇窑里烧出的都是青砖灰瓦,从未出过红砖和红瓦。可能涉及这个本地土质和窑内最高温度的原因。
尽管,青砖瓦房也比村里头大多数土木屋,强太多。
“甜妹儿,你这是去地里头滚一圈吗?”
叶妈妈谢过白老爷子, 生气拍拍小闺女的屁股。
“这事儿真不怪孩子,甜妹儿可乖着哩!”白老爷子笑了笑,把棉衣棉裤单衣单裤, 裹着都递给叶妈妈,“夏老爷子给的, 他挺喜欢甜妹儿的,想收她做徒弟。”
夏裁缝!
三个村手艺最好的裁缝!
这年代,否管裁缝、铁匠、泥瓦匠、剃头匠、弹匠……凡是有点儿技术,都是学徒跟师傅学, 学会就是一身吃饭的本事。
姑娘做裁缝,可比下地干活轻松的多。
这绝对是天大的好事儿。
“真是多谢夏裁缝,只不过甜妹儿太小,怕她使不上啥劲儿,我得先问问爸妈。”
因牵扯到闺女人生大事,叶妈妈不敢一口回绝或应声。
她还惦记着,自己小闺女的‘力气大’‘仙女身份’等特殊情况,这可不是件小事儿,得回家找叶老爷子商量才行。
“不急不急。这事儿可以让甜妹儿爷爷,去跟夏老头商量一下。”白老爷子好心建议道。
至于俩聪明老头子,会不会吵起来,就不关他的事,反正,臭老头不会打叶老爷子,也吵不过叶老爷子。多生气比心如死灰,对臭老头身体似乎更好一些。
叶妈妈拿着白老爷子硬塞的衣裳,戳戳闺女额头,跟白奶奶吱一声,抱着她,往东边方向一稻草屋走去。
“妈,咱要去哪儿?”
甜妹儿的小短腿,一甩一甩的,好想回家练舞蹈,恢复力气再说。
“给泥娃娃洗澡。”
叶妈妈戳了戳她额头。
从吃大锅饭开始,公社里头有规定,家家户户不准开火冒烟,再说,明年里家里的大铁锅都没了,莫非还得去削一截一截的竹筒?
据说,镇里头哪家白日里感冒烟,立马被逮住搜查。至于晚上,镇上屋子挨的近,举报起来特别容易。
夏季天热,大老爷们可以往溪水沟里跳,到娃娃老人们体质弱,还有大部分妇女姑娘们也得稍微讲究一下,需要用温水,也因此,这洗澡竟然成为大问题。
在叶二婶的建议下,模仿着镇上的洗澡间,碧山村的热水房,就这么来啦。她的建议,很得娘娘军们的喜欢。
对此,叶妈妈微微一笑,眼底的得意,一闪而过。
热水房,是两间简单的稻草木头屋,男女分开,里头分别砌着三个大铁锅,一个中铁锅,村人们可以再这里洗澡省事儿,也可以打热水回家用。
这大铁锅的灶台,跟做饭的不一样,是村里头一个人在外面偷学的手艺,为此他还得到高工分。
因叶妈妈是炊事员,倒是第一次来咱村的洗澡房,简单它的真面目。
一进入,甜妹儿就瞪大眼睛。
屋子里,中铁锅在靠近门口的地方,而中间是三个大铁锅,可以煮很多很多饭那种锅。
左边一口铁锅,里头坐在一个椭圆脸丰满的妇女,一边搓啊搓啊身体,不断晃荡着眼前里两坨白花花的和谐波,一边‘哎呦哎呦,水冷了点’叫个不停。
她这么一叫唤,灶台前一个七·岁左右丫头,擦擦额头上的汗,立马把旁边的枯枝火星堆,再刨进去点儿。
叶妈妈脸发烫微红,甜妹儿被白花花两坨,晃得头点儿晕。
这位丰满妇女,正是村里头牛家二媳妇柳思思,因刚生下个大胖小子没多久,月子还没出,自是有时间白天休息。
她名字好听,性子可是非常彪悍的妇女,与母老虎赵老四媳妇儿,在碧山村可并称‘两霸王花’。
不过她与赵老四媳妇,全都敢骂的性子不一样,对丈夫婆婆很是妥帖柔顺,俗称‘屋外横。’
看到叶家母女进屋,笑了两下,看着浑身是泥的甜妹儿,边继续揉搓身体,边扯着大嗓门,热情邀请道:
“红霞嫂子可是稀客啊,今个儿带小丫头来洗澡?快过来快过来,咱这锅里头的水正合适,让她跟我一块儿洗过?”
屋里头另一合丫头,眼馋瞅两眼大铁锅,羡慕瞧一眼甜妹儿。
她长得也是一长椭圆脸,五官跟锅里头柳思思有七·八分相似,名牛招娣,一定这名字就知道,牛家有些重男轻女。
甜妹儿面露恐惧,使劲儿摇头,闷声闷气道:“妈,咱回家洗。”
等明天,她一定要在青山里头自己搭锅煮热水。
叶妈妈微微皱眉,抱着她柔声细语,哄了两下。
甜妹儿今日一大早就该洗澡,但早上的井水太凉,怕让她生病,没洗成,只是用干毛巾擦了几下,现在又弄脏出汗,最好现在洗,烧水也得是明天的事儿。
“噗哈哈哈,多大点丫头,就知道害羞啦!”
柳思思笑个不停,胸前的惊涛波浪,也跟着上下左右晃动。
晕晕乎乎的甜妹儿:好大好大好恐怖!
一直到被剥个精光,被放进大铁锅里,甜妹儿才回过神来,低头瞅瞅自己平平的两点,放心下来。
没有恐怖的波波?
实在太好啦!
等母女俩走后,空空荡荡的稻草木屋里头,坐在大铁锅里头的甜妹儿,左搓搓又揉揉,还能勉强游来游去,洗得好不欢乐。
“妈!咱家里头铁锅实在太小啦!”
穿新衣裳的甜妹儿,说话的同时,伸出罪恶之手,悄咪咪摸摸妈妈的大波,揉啊揉啊,似乎不小,好像也没啥恐怖的。
啪啪啪!
连环三巴掌!
叶妈妈:……别以为你说话,我就不知道你在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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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瓦匠们,得在村里得住一天,吃的喝的不能太差,时间也不能太晚,必须按照李师傅的安排来。
的亏张老爷子与张队长私下的小意思,起很大作用,李师傅带着泥瓦匠们,宣布他们今晚忙活到六点再休息,争取明天早点回家。
这比碧水村整整多了一个半小时,让张队长替王队长又肉疼一顿。
吃饭点没到,饿肚子的村人们,陆陆续续从地里,来到西边平坝。
有的人直接在沟沟里洗澡,有的人去林子里转转,有的围着炊事员们你一句我一句,有的看着泥瓦匠想偷学师……
更多的村人们聚在一起,闹闹哄哄,开着各类玩笑,谈着收成。
村里年轻未出阁的姑娘们,有的故意打扮了一番,坐在墙的一角唧唧哇哇,用眼角瞄着某个俊俏的小伙子,咯咯咯笑个不停。
未婚小伙子们,也更能显摆,甚至露出动静吸引姑娘们。
老人们摇摇头,叹一句年轻真好。
窝在叶老爷子怀里,饿得啃新鲜黄瓜的甜妹儿,两眼泪汪汪,下午梅花桩上耗费历气过多,啃黄瓜吃豆腐皮,都是越吃越饿。
“夏裁缝那儿是咋回事?”
还在接受来自爷爷的不断询问。
甜妹儿有气无力拒绝回答。
她答应白老爷子跟臭老头,秘密啥都不说。但也绝对不会欺骗爷爷,于是干脆用点头摇头方式回答。
哼!
叶老爷子再瞅一眼瘦弱的驼背丑老头。
他心里头相当不满,打算吃过饭,就扯着那死人脸老头,去地里头转转。
年龄相差不大?不用鞭子不用扁担,咱空手揍人,这不算是欺负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