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上热搜了——白日上楼
时间:2018-06-27 10:02:58

  头一张,是江溪被一个英姿勃勃的少女搂着,另一边是长相帅气的男生,笑容烂漫,青春逼人——如火的青春。
  另一张,英姿勃发的少女搂着帅气的男孩亲吻,任谁都不会错认这两人眼中对彼此的情意,这是任何演技都无法流露的真切。
  两张图,已足够展示真相。
  江溪很少发围脖。
  围脖还停留在上次的澄清黑料上,而这一次,只有一句话,很简短。
  三千水V:“请善待祖国的花朵。”
  我还是普通的高中生,请不要用成人世界的狡诈,来恶意揣测我,请……善待我。
  言辞很短,很淡,很无奈。
  在这一刻,几乎所有关注这件事的成年人,都忍不住自省,在网络世界任意挞伐和定论的自己,可曾想过,许许多多人……或许就是现实世界见到,我们会让座,会会心一笑的普通人?
  孩子。
  这是江溪第一次表明,她本身所包含的意义。
  黑过她的人,都不约而同沉默了。
  【恭喜宿主,回涨了五十万人气值。】
  江溪现在听到这个提示,已经感觉不到任何激动,因为这些人气值,感觉她用不完……
  而后在前一条围脖发完的一个小时候,江溪发了今天的第二条围脖——而且还是一条看上去很长,很长的长围脖。
  就当三千水的粉丝们奔走相告自家蒸煮终于勤快起来,点进长围脖打算转发、点赞一轮时,得到了自成为一瓢粉后唯一的也是最重的一击——
  三千水宣布,告别直播,告别网红。
  “对不起,让你们失望了。
  三千水是一个活在视频里的偶像,一个网红,一个直播主,所以她需要经受赞扬,也得承受诋毁。
  可我江溪,却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我享受学习,热爱生活。
  ……
  网络世界纷繁复杂,我想更好地、更努力的生活。
  属于三千水的一部分,将告别网络,告别直播。
  请别伤心,你会更好,而我,也会更好。
  谢谢你我同行过。
  ——By 三千水。”
  这是一首告别信。
  谁也没想到,三千水竟然这么任性地釜底抽薪,直接宣告从直播舞台上退出。
  措辞很得体,很理智,很优雅,通篇没有任何指责,看得住发帖人教养、学识良好。
  可发在这个关键时期,就是在明晃晃地在告诉人们:对,我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承受不住这么多黑料,你们的网络暴力,让我!退!了!
  很成功很完美的一次退役——
  江溪成功虐了次一瓢粉。
  并且让许多跟风摇摆的路人粉、墙头粉同时产生了羞愧和恻隐之心,变成了一点好感值,在以后的经年里,都不会忘记——
  瞧,我们做了一件坏事。
  我们欺负了一个孩子。
  江溪只要不出现,再有黑子来黑她,都会被联手打回去。
  【恭喜宿主,人气值飙涨到九百二十八万。】
  一波暴涨,小铅有点舍不得放弃这么好的人气值来源。
  江溪却已心满意足,她将自己成功塑造成一个受网络暴力而心灰意冷退出直播界的受害者,黑子再编料,就没了立场——
  这么多的人气值,完全花不完的。
  【人类拥有健忘症候群。】
  江溪始终相信:【即使是健忘,可良心会提醒他,人不会轻易忘记自己伤害过的人。】
  她现在,只想好好享受单纯的高中生活。
  很快,奥数班和物理班迎来第一轮的选拔赛。
 
 
第61章 投资
  “江溪, 师太找。”
  班长推推眼镜, 轻轻敲了敲江溪的桌子。
  少女抬起头, 神思还留在做了一半的题目上, 一绺刘海从边夹上窜出来, 她用手指别到耳后, 神情茫然:“……啊?谁找?”
  班长愣了愣, 黑框镜下的脸有点红:“师太喊你去她办公室一趟。”
  “哦。”
  江溪牵线木偶似的站起来, 等人一走, 班里立刻炸开了锅。
  刘洋自称一中百晓生:“诸位, 你们猜……师太找江溪是什么事?”
  “猜不着。”
  柳青青问:“难道是问江溪前阵子退直播的事儿?”
  这事不仅仅在直播界引起了一小撮飓风, “网络暴力致使主播退圈”这一话题还爬上过围脖热搜, 在申市一中的学生圈里也引起过不小的动荡。
  最近才平息了一点。
  有人表示赞同:“有可能。”
  刘洋摇头否了, 洋洋得意地抖腿:“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江溪被选去代表学校参家奥赛了!奥赛,懂不?”
  学霸和学霸之间,也是分等级的。
  普通一点, 靠努力能到达的,叫人才。
  稀罕一点,不靠努力纯靠天分, 上课不认真、下课不做题, 依然能给考个双百的, 叫天才。
  前者是学霸,后者是学神。
  江溪从前是学霸, 现在是学神——
  尤其这个学神还勤奋又努力, 简直是不给普通人活路。
  不过即使这样, 一班人依然不认为江溪够资格被选去代校参赛,就算是学神,也得学了才能神,奥赛那是高二生能混进去的吗?
  ——里面可个个都是学神!
  “那不可能。”
  柳青青断言。
  大部分人附议:“刘洋,你这回的铁招牌可是砸定了!”
  刘洋勾起兰花指,瘦皮猴唱起了样板戏:“众人皆醉,我独醒,孤独啊……孤独!”
  教师办公室已经开起了空调。
  排气扇呼呼地往外吹着热风,江溪才站了会,被冻得一点热乎气都没的身体就热了。
  师太的大圆脸被熏得红彤彤,她解开大毛领,坐在办公椅上仰头看着高瘦而沉默的女生:“怎么样?江同学?”
  江同学看着座位上老大不小的班主任,眼神跟看邻居家的熊孩子没什么两样:
  “老师,您说让我两门都参加……可能么?”
  “怎么不可能?!”
  师太据理力争,从抽屉里取了两张卷子抖了抖:“我问过袁老师和简老师了,他们说,你的奥赛成绩就算在高三,也能排前边儿,怎么不成?”
  “年轻人——
  不要过分得谦虚嘛!要敢闯!敢拼!怕什么?大不了明年重头来过!”
  江溪无奈了。
  她觉得她的记忆在很多人身上都出现了问题,师太从一个很严肃正经的班主任,成为眼前这个过分活泼诙谐的班主任——
  也许是因为,从前是少年人,只看得见自己,而看不清世界。
  她眨了眨眼睛:“老师,你觉得我能成?”
  “能成!怎么不能成?!”
  师太答得理所当然。
  江溪蓦地笑了。
  一缕阳光透过窗,落在女孩白皙的脸上,瞳仁里映了一点儿碎光,透着琥珀色的瑰丽,如同沐浴着阳光、努力生长的小树。
  “好,老师,我参加!”
  师太眯起眼睛,笑出了两颗……大板牙。
  江溪回到教室的时候,发现一班所有人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她不由摸了摸脸,难道是沾灰了?
  “……怎么了?”
  “师太叫你什么事?”陆珠儿眼神明亮。
  “让我参加奥赛。”
  “啊——!”一班人连同几个上奥赛班的拔尖分子不约而同地竖起了大拇指:“人才!”
  吴桀翻了个脑袋继续趴着睡觉。
  江溪狐疑地看着他们,坐回位置,伸手从桌肚里取出下节课课本,安静的教室顿时被刘洋一声公鸭嗓给刮破了:
  “高二一班的同学们,从今天开始,我刘洋这两个月的伙食可都由你们包了啊!按学号,一个一个地来,谁也别想逃!”
  班内一阵笑骂。
  “你们做什么了刚才?”
  孙婷趴在桌上:“刘洋跟班里人打赌,他们说你选拔不上奥赛,输了。我跟陆珠儿没参加。”
  江溪扬唇笑了。
  “小溪,你最近变了好多哦。”孙婷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哦?哪变了?”
  江溪不在意地摞好书本。
  “说不上来,就觉得吧……人和善了,这笑吧,也看得人心里敞亮。”
  暖呼呼的,如同三月里的阳光,抽条的树丫。
  江溪拍了她脑袋一记:“就你这脑袋瓜,还是多放点在课本上,免得下回考倒数。”
  两人说说笑笑,等到中午,教学楼下的公告栏果然贴出了这次“代校出征”的二十个壮士——
  江溪作为唯一一个高二生,赫然纸上。
  校园论坛悄悄开启了私人投票贴:【奥赛出征,谁能载誉归来?!】
  精力无处发泄的申市一中学生,在刚吃完“高三秦级草和李班花十三年青梅竹马长征路终于在一块”的瓜后,又迅速而果断地扑到了这个投票坑里,昂首期盼着比赛结果的早一日到来。
  整个申市一中,三千水的粉丝要占去半壁江山。
  可即使如此,在关乎学校名誉、年级声誉的大事件里,三个年级都各有各的立场和考量。
  高三自不必说,学长学姐们暂时性摒弃一瓢粉粉籍,一心一意地站队秦晋义和李诗意:毕竟,这可攸关了高三一整个年级的脸面,是学长学姐的自尊捍卫战。
  而高二虽然大部分唱衰,可为着年级荣誉感,大部分人都投给了江溪。
  高一学生就有点首鼠两端了,有的凭感觉,有的凭理智,不过大部还是投给秦晋义的多——毕竟粉丝滤镜再强,也得考虑下现实,高三的学长学姐们可复习了有一整年。
  最后网络投票以秦晋义超出第二名九十五票稳居第一,江溪屈居第二,顽强而倔强地挡在了秦晋义和李诗意名字中间,当足了一千瓦的电灯泡。
  而奥赛班里知道点事实的,都装相看大戏:一声不吭,等着看笑话。
  *******
  奥赛的第一程,是市内选拔赛,各科名次取前三十。
  市内各个高校先内部选拔一批学生,如申市一中这等重点中学,市里派发下来各科名额足足十个,吊车尾的十三中,就两个名额。
  选拔赛定在一月份的第一个周六,地点定在市政府的大礼堂内。
  市政府距离位于毛葛镇的申市一中大概有半小时车程,学校特地租了一辆大巴,老师学生七点半校门口集合,随车前往。
  江溪拎着书包带靠十一路到了校门口。
  最近铁三角三人组有晚节不保的趋势,想到临出门前接到的电话,连最爱的蟹黄包都挽救不了江溪丧到底的心情。
  “小溪啊,今天你乖乖地一个人去学校,姐姐今天要坐我家小兔子的后座噢。”
  ——神个小兔子?你敢当着小兔子面这样叫吗?
  江溪面无表情地挂断电话:有男朋友了不起啊!
  有男朋友是挺了不起的。
  大巴很宽敞,一列三座、一列二座,由一条过道隔开,铁人三角坐了三座,顺序分别是秦白兔、李壮汉、江美人。
  江美人够美。
  可秦白兔跟瞎了眼似的,只看到了李壮汉。而江美人则一路无语地看着能打能扛“李壮汉”如何变身作天作地“李公主”,秦白兔端茶倒水、丧心病狂地虐狗行为。
  “瓜子不好吃!”
  秦白兔吭哧吭哧剥了十分钟洽洽奶香瓜子。
  “我吃!”江美人不要脸地捡漏。
  “这小番茄有点酸。”
  秦白兔带来了一盒洗切好的水果,盒子有脸那么大,真贤惠。
  “我吃!”江美人继续不要脸。
  ……
  秦白兔任劳任怨,江美人蹭吃蹭喝,并且兼职一项任务,负责挡住同学老师们时不时瞥来的“关爱”目光。
  大巴拉猪似的,将一车人拉到了大礼堂。
  “东西都带好了吧?学生证,准考证,一定要准备两支笔,草稿纸不用带,监考老师那儿有!”
  跟车中最大的就是教导主任,他张着嗓子吼完,一群学生已经乌泱泱地下了大巴。
  周六,没强制穿土不拉几的校服,整个一中学生跟解放了似的,诺大的礼堂前面,个个穿着便服,不论长相如何,却个个朝气蓬勃,呵出来的气都带着热乎劲儿。
  五十棵小白杨齐刷刷地栽在大礼堂前的空地上,只是有的小白杨矮了点、宽了点、有碍观瞻了点……可不妨碍教导主任跟看自家孩子似的慈爱眼神。
  作为其中身不符实的“老年人”,一阵寒风扑来,江溪就忍不住蔫头耷脑地缩了缩脖子。
  一月的天,正是凛冽,连迎面刮来的风都带着刀子。
  又一辆大巴驶进来。
  一帮子学生叽叽喳喳地下来,江溪抬了抬头,发现里边竟然有江如月,上次两家聚到一块吃饭,还是她回来寄宿那天,算算也差不多有四个月了。
  不过江如月变了不少。
  以前洗得发旧的衣服没了,一身红色短呢、百褶裙、高跟长靴,头发也留长了,江溪近来刚给自己添了一批衣服,对宏图商厦那几个牌子记得清楚。
  江如月身上这一套,约莫要小五六千,人靠衣装佛靠金装,皮肤擦了点粉,看着白了点,这么一打扮,看上去顺眼了不少……
  不过依然不好看。
  江大伯的基因太强大了。
  江如月也见到了人群中的江溪,粉色短羽绒、高龄白毛衣,修身牛仔裤裹出两条又细又长的腿,典型的少女漫长腿,踩着一双平底靴,皮肤被头顶柔柔的阳光打得透亮,被糯糯的粉色一衬,跟小仙女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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