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双叒叕上热搜了——白日上楼
时间:2018-06-27 10:02:58

  江溪呢?
  就大大的不同了,白皮大眼樱桃嘴,她妈年轻时就是十里八乡一枝花,尤其江溪还特别会长,专捡父母好的地方遗传,导致最终的结果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打小,在脸这一块,就没几个能跟她打的。
  江如月就比江溪大一岁,小时两家都在乡下,对门对面的邻居,经常在一道玩,可渐渐的,她就不爱带江溪玩了。
  当谁还不是小公主呢?
  跟着江溪,她江如月就永远只能是个洗脚婢。
  那些个只会看脸的小男生扮起家家酒来,只会选江溪当新娘子,甚至为了当上江溪的新郎,事先还得打上一架。
  及至后来江如月弟弟出生,江如月在家中的地位更是直线下降,她那个有些重男轻女的妈就更不将这长得磕碜的闺女放在心上了。
  十几年下来,江如月是左眼瞧江溪的长相体貌不顺眼,右眼瞧她的娇生惯养不顺心,两人但凡碰面,不是互相挤兑,就是互不搭理。
  小时好好的一对姐妹花,愣生生成了一对塑料姐妹花——大约连这个都不如,塑料姐妹情还愿意没事装点一下门面的。
  “在外头这么久,可没少受罪吧?”
  江溪掀唇,皮笑肉不笑:“姐,要不您也去试试?”
  “胡说什么呢?!”江母拍了拍江溪手手背,朝江如月歉意地笑笑:“月月,溪溪性子直,就是个嘴上没个把门,你可别介意啊。”
  江如月嘴角抽了抽:溪溪性子直,所以她就活该受着喽?
  受着吧。
  江如月心里不大痛快,可自江溪失踪后就一直绷着的那根弦却松出了些,嗫嚅着嘴到底没说什么风凉话,灰溜溜地去了厨房,帮她妈摆碗筷。
  江溪本以为这次来又会受好一番奚落,毕竟他们如今过来属于“寄人篱下”,照江如月平时无事都要搅三分的性子,必定得想着法找茬。孰料这回“敌方”认怂,一时间竟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江母看得好笑:“妈以前不就跟你说过了吗?你月月姐她就是嘴巴厉害,到要紧时候,也还是关心你的。”
  关心?
  江溪耸了耸肩,没认。
  小铅在脑中适时跳出来:“宿主,您初始值里有一分,可是江如月的哟~~”
  居然会加浪荡的波浪号了。
  江溪挑了挑眉,问起一开始就一直忽略的事:“按照欢喜的量值来看,我爸妈怎么说,也该有两百分吧?怎么才十?”
  江溪坚定地认为:自己是父母的信仰。
  事实也确实如此。
  小铅支支吾吾,半晌才讷讷道:“其,其实吧,阿心在你手心扎根成长时,就预先损耗了一部分的能量,这能量,也就是人气值。宿主的正确初始值……其实是二百三十二。”
  江溪默然无语。
  她觉得,这棵草有点坑爹。
  可再坑爹也只能咬牙认了,好歹多捡了一条命,能平平安安圆圆满满地陪在父母身边,对江溪而言,已经是莫大的幸运,千金不换了。
  当年被困桑家荡,被殴打、被凌辱,活得完全不像个人时,支撑江溪活下去的唯一理由,不过是回家看一看——
  所以在千辛万苦地重回申市,反得了父母死讯时,江溪连一天都不想活了。
  寒暄过后,大伯母就摆盘,招呼众人入座吃饭,按照当地习俗,江溪这是倒了灶头,霉运缠身,需要去去霉,囫囵着喝下一杯盐开水,江溪险些没吐出来——
  她很能确定,江如月躲厨房里,就是为了这一杯掺了不知多少盐的白开水。
  江如月被她瞪得莫名其妙。
  江母在旁眉头却忍不住松了许多,溪溪可能以为自己掩饰得好,可她这做妈的怎么会看不出女儿身上的变化?年轻人的活泼丁点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暮气,而这种暮气江母只在那些历经沧桑的老人身上见过,心里越发疼得厉害。
  在座谁也没问江溪在被拐期间究竟遭遇了什么——
  江父江母心里早就有了准备,自家水灵灵的闺女被那人贩子看上拐走,能囫囵着回来就已经是幸运了,其他的,也不强求。
  江溪也无意向其他人展露自己的过去。
  不论今生遭没遭罪,可那些记忆却是实实在在存在的,记忆无法抹去,过去并非虚假。
  就连大伯母这个向来小心眼的,也一声没提。要换成平时江父江母来,恐怕早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此时倒也晓得厉害,只心里嘀咕了几声打秋风的,每摆一盘菜,邀几句功,这事,也就过去了。
  一顿饭在其乐融融里结束。
  难题又来了。
  大伯家也委实不大,比之江溪从前的筒子楼强不出多少,一室一厅的格局,江如月和江峰两姐弟平时都睡客厅的折叠沙发,用帘子隔开,现在多了江溪一家三口,她和弟弟只能去爸妈房里打地铺,将客厅让给江溪一家子。
  当一切安顿下来,已近深夜。
  江父大约是最近实在累得很了,寻到女儿心头那根弦就松了,沾枕就睡,呼噜打得震天响。江母翻来覆去睡不着,起身看了看一帘之隔外的女儿,见她安安静静地躺在沙发上,也安心了。
  江溪装作闭目养神,脑中却问起了洗髓液之事。
  之前在商场,她不好细问,“这洗髓液莫非跟修真小说里的洗髓丸什么的一样,能伐经洗髓、锻炼根骨?”
  小铅支支吾吾:“差,差不离吧。”
  “可能赠与旁人?”
  “你个棒槌。”小铅跳脚,“洗髓液金贵,阿心一辈子也就能挤出那么一滴,当是大白菜呢,还能今天给这个,明天给那个?”
  哟呵,连骂人都会了。
  江溪没有发觉,自回到熟悉的地方,伴在父母身边,她满身沉郁的暮气,正随时间一点点消散,性子活泼了许多。
  “那就是不能给了?”
  小铅没好气地回答:“除非你想那人爆体而亡。”
  江溪这才死了将洗髓液给父母的心思,菩心草干脆,感应到她想法,直接从叶片渗出了一滴金色的液体,江溪张口就吞了下去。
  黑暗中,一切发生得无声无息。
  江溪渐渐陷入沉睡,梦中一棵豆芽菜朝她张牙舞爪,热情招手,等她走过去时,叶片一卷,将她卷成了一个球,豆芽菜卷着球蹦啊蹦,蹦到一处断崖,直接一咕噜掉了下去。
  江溪在失重里惊醒过来。
  她摔到了地上。
  天光微微亮,一抹鸦青透过窗帘,落在沙发前。江溪嗅了嗅鼻子,闻到了一股不知名的恶臭,就好像这辈子从没洗过澡的陈年恶臭,一口气险些没喘上来,熏晕过去。
  就着一点微光,江溪看见向来白皙的手臂上结了厚厚的一层青壳,搓一搓,估计能搓出一缸的泥。
  江溪蹑手蹑脚地从地上爬起,江母睡得不太安稳,抬脑袋迷迷糊糊地见一个人影往门边走,诧道:“溪溪?”
  “我去趟卫生间。”
  江溪一咕噜跑去了位于门旁的犄角疙瘩,生怕被人发现了自己的不同寻常。
  所谓的卫生间,其实只是勉强隔出的一个小间,只容一人周转,老式的太阳能热水器“哗啦啦”放半天没出热水,江溪没办法,只能借着冷水洗。
  搓泥的工程浩大,江溪将近用了小半瓶的沐浴露,才勉强将自己打理出个人样来,扒拉着衣服抖抖搜搜地往客厅走,十月的天气再热,清晨也依然是冷的。
  躺到被窝里抖了半天才睡着,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愣是被江母从沙发上扯起来。
  这一扯,江母给愣住了。
  “……溪,溪溪?”
  她有点不敢认。
 
 
第10章 脱胎换骨
  溪溪还是那个溪溪,但人又仿佛不是那个人了。
  申市常年多雨,今日却难得放晴,正午的阳光透过窗帘,隐隐绰绰地落在少女身前,给她全身镀了层柔光。
  柔光里,少女一身可笑的粉红斑点睡裙,长发凌乱地披着,皮肤白得近乎透明,与她相比,世间最高端化妆品装点出的,也不过是一层油腻厚重的墙漆。而在这一片冷白里,最浓墨重彩的是那双眉目,刚睡醒,迷迷蒙蒙好似笼了一层轻烟,沐浴在细碎的阳光里,竟有了惊心动魄的美感。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给人的感觉完全变了。
  江溪原就是个不俗的美人胚子,从小班花一路当到大,常年占据男生夜谈榜的榜首,但这漂亮,也不过是普通人的漂亮——
  可眼前杵着的这个,明显很不一样。
  就好像被上帝之手精心调配过,在原来的基础上进一步精益,每一项都调整到了所能到达的极致,皮肤更白净,眉眼更端丽,甚至连身材,都趋于完美化。
  如果说原来的江溪是低配版的mini cooper,那现在这个就是高配版的劳斯莱斯,还得是全球限量发行,独一无二的那种。
  江母眨了眨眼睛,一时说不出话来。
  “妈?还早呢,让我再睡一会。”
  溪溪揉了揉眼睛,昨天半夜折腾了那么久,之前也一直提心吊胆地睡不好觉,好不容易有个好觉,她恨不得睡他个天昏地暗。
  “睡什么睡?!都太阳晒屁股了。”
  这一揉眼睛,江母觉得从前爱娇的女儿又回来了。
  强行忽略内心的一丝不安,硬拉着江溪起来洗漱。
  江溪迷瞪瞪地被推入卫生间,迷瞪瞪闭眼刷牙时,还不觉有异,等洗了把脸,真正看清楚镜中人的脸时,心里咯噔了下:
  “他妈玩大发了!”
  江溪指尖滑过自己的脸,镜中美人儿也用指尖抚过自己的脸,眼、耳、口、鼻,明明还熟悉,就是曾经在镜中看过无数遍的模样,可又有哪里不一样。
  她不是蠢人,稍微想一想就知道这是洗髓液的功劳,可小说里提到的洗精伐髓,从来只是去除身体杂质,淬炼根骨,可没说……
  “哼,蠢货。”小铅好似感应到她的嘀咕,毒舌道:“根骨根骨,在根在骨,淬炼根骨,不就是让身体成长到所能到达的极致?”
  言下之意,变美是其中应有之意了。
  江溪耸了耸肩,她向来想得开,何况天若不取,反受其咎,变美总比变丑好。只是变化这般大,身边人恐怕瞒不住。
  “何须瞒?”
  小铅到底不是人,再聪明,也不能真正明白人类思想,在他们的世界,貌美强大者受众生爱慕,天生的资本,展示还来不及的,哪里会瞒。
  江溪也无意去教会另外一个物种何为“藏拙”,见镜中少女眉目舒展,皮肤光洁,土气的粉红睡裙竟也能穿出一身灵气,不由蹙了蹙眉。
  任何人和事,都讲究一个循序渐进,她这般脱胎换骨似的蜕变,恐怕会让人生疑。
  想罢,她将长发往前拨了拨,遮住两腮,额前刘海抓乱,试图营造出一个不修边幅的形象,奈何发质太好,乌黑润泽,完全可以直接去拍洗发水广告,即便抓乱了,也只显出俏皮感。
  十六岁的少女,花苞似的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大部分还在象牙塔里做一个青涩的果子,可江溪这颗“青果子”被提前催熟,内里套了一个成熟的灵魂,连清丽的眉眼都沾染了姝艳,怎么扮,都低调不起来——就好像在一群懵懵懂懂的丑小鸭里,放了一只白天鹅,即便白天鹅努力弯下优美纤细的脖颈,依然夺目。
  江溪放弃了。
  方块字在脑中跳了跳:“宿主在苦恼,为什么?”
  “明天得上学了。”
  江溪叹息了声。
  小铅似懂非懂:“小铅明白了,这里的孩子都怕上学。”
  江溪似笑非笑,门外江母见女儿一个人在卫生间呆了许久,有些担忧,敲了敲门:“溪溪?”
  “就来。”
  江溪朝外喊了声,拨了拨刘海,将长发归了归,趿拉着拖鞋出门,果然见江母狐疑地瞥了她一眼又一眼,不由环顾左右:“妈,其他人呢?”
  “群群去上补习班,月月说学校有点事也出门了,至于你大伯和大伯母都要上班,你爸去找出租房了。溪溪你……”
  江母欲言又止,世上最了解女儿的,从来都是母亲。
  “妈,没事。”江溪眼睛眯成月牙儿,甜滋滋地道:“爸去哪儿啦?我们去找他,有点事儿说。”
  江溪决定坦白了。
  前世的事当然不会交代,免得父母听了难过,可得了一株“豆芽菜”之事,还是可以说一说的。
  “先吃早饭。”
  江母将炖得稠稠的白米粥端上,还配了煎得金黄的荷包蛋,“你爸还一大早出去买了你最爱吃的小羊蒸饺和油条了,就你没口福,现在都冷了。”
  江溪现在一看到米粥就反胃,伸手将荷包蛋囫囵着几口吃完了,拍拍手道:“妈,我不饿,你给爸打个电话,我去换衣服,咱们中午在外面下馆子。”
  “行行行,都依你。”
  江母瞥了一眼江溪,咽下到喉咙口的话,总归是自己闺女,可不知怎么的,心里沉甸甸得跟灌了铅似的。
  江溪在帘子后窸窸窣窣地换衣服,江母探头,“溪溪,咱穿昨天新买那裙啊。”
  十分符合江母审美的浅蓝碎花裙,蓝色小花满天星似的点缀在裙摆,荷叶领处,锁骨精致,如翩跹的蝴蝶,裙摆只到臀下十公分,露出笔直笔直的双腿,小腿绷直,没有一丝赘余,弧度优美得惊人,连脚踝骨的一截,都如玉雕似的浑然天成。
  这是任何一个腿控都拒绝不了的完美,细,长,还直。
  江溪亭亭玉立站着,手忍不住往下拽了拽裙摆,眉毛夹得死紧,昨天试时,这裙子明明才膝上十公分。现在……呵呵。
  江母也瞧出不对了,淡淡道:“穿条安全裤。”
  江溪讷讷地应了一声。
  江家一家三口最后是在学校附近的面馆碰头的。
  为了上学方便,江父还是坚持在附近租房子,江母打电话过去时,他正好看了一家,加上江溪下午要去学校销假,两厢一合计,就干脆在面馆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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