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适抱着她躺在榻上,在她耳畔说道:“华华,你可知,今日你的婚服,早在你答应嫁给我之前,我就已经命人开始缝制了,你知道吗?今日在宫门处见到你穿着它,是那么那么的好看,我就好似达成了一个夙愿,心中居然生出有生之年能看到的庆幸。御乾宫现在的模样,我都是按照我的想法给你装点的,你若是哪里不喜欢,咱们就改,一切都按照你想要的来改。”
姜灼华点点头,说道:“喜欢,都很喜欢。”
叶适听她说喜欢,笑容就好似个被长辈夸奖的孩子,他继续说道:“华华,有时候我一直在想,我若是一直没有遇到你,我会是什么样子?我细细的想了想,我可能会变成像历代帝王一样的人,冷漠、无情、对人没有半点真心。”
说到这儿,叶适顿了顿,忽然笑起,听起来像是自嘲,他额头贴上姜灼华的鬓发,接着说道:“其实,除了你,我对旁人,还是没有半点真心。华华,为什么你这么特别,跟你在一起,我有足够的信心和勇气把真心交给你,没有半点后顾之忧,不像面对旁人,我总会不自主的害怕,怕别人算计我,做什么都是放一半收一半,紧绷着情绪,特别的累。”
姜灼华伸手捏了下叶适脸颊,敷衍道:“嗯,你放心,我没脑子算计你。”
叶适闻言失笑,将姜灼华搂得更紧了些,在她耳畔接着道:“华华,你之前说不嫁我,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你知道我每一天过得多难受吗?那时候,我是想着你在京城的另一面,我才撑下来的。有一天,我想去看看你,叫元嘉骗你上清风揽月,我在远处看看就好,可谁知,等了很久都没见到你,元嘉出来后我才知道,你早就离府了。”
“华华,知道你离开,我当真没一刻都坐立难安,我好想去找你,特别的想。那时我就想着,我是皇帝,不能那么不负责任的丢下国事跑出去,但是我还是去了,我为别人活了一辈子,日后也得为别人而活。我这辈子,大概只为自己做过一件事,就是离宫去姑苏找你。华华,我一生都不后悔做出那个决定,只要有你在身边,我的身边就有光明,再多再复杂的朝堂之事,我都用撑下去的动力。”
姜灼华听着这番话,脑海中复又出现他在昆山中箭的情形,心头不由一揪,她有些不敢往下听了,伸手勾了一下叶适的脸颊,问道:“我说皇帝陛下,这洞房花烛夜,你是打算拉着我说一晚上话吗?”
叶适闻言,忽而一笑,细密的吻,这才雨点般的落在了她的身上……
这一夜,姜灼华才惊讶的发现,喝醉之后的叶适,不仅话多,还他娘的会!叫!床!要知道,之前几次,叶适都是蒙头干活儿型的。
叶适那混雅好听的声音,在耳畔随着感觉自然而发的时候,别提多好听,多刺/激。关键是龙凤花烛下,姜灼华能清楚地看到他出声的时候,还会轻轻皱一下眉,那欲罢不能的神情和声音,对她来说,当真比吃了春/药还来劲。
洞房花烛夜,俩人都是极致的身心熨帖,事后,龙凤花烛已燃去一半,叶适搂着她,忽而在她耳畔问道:“华华,你说,你前世是因为我登基,和哥哥以为要被斩首,所以才去清风揽月楼顶喝酒,摔下来离世的?”
姜灼华点点头:“嗯,对啊。”
但见叶适忽而抬头,漆黑的双眸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半晌,眸里的神色越来越悲伤,越来越悲伤……
姜灼华被他这眼神弄得怪怪的,正欲说一句,其实喝多之后摔死没多疼的时候,却听叶适道:“那那个世界的我,没有你,该过得多可怜?你怎么会怕我呢?甚至怕到失足殒命。在那个世界,你怎么会怕我呢?”
最后一句话,叶适重复了两遍,仿佛对这事实,非常的难以接受和想不通,华华怕他,怕到不小心丢了自己性命,不想还好,越想越钻牛角尖,心里生疼。
姜灼华见他神色痛苦,伸手搂住他,亲吻他的脸颊,他的嘴唇,而后安慰道:“不要多想了,这一世,总之现在,我再也不会怕你。今生今世,你不负我,我也定不负你。”
叶适闻言,看着姜灼华抿唇一笑,将她搂紧怀里,说道:“华华,我亦如此,此生不相负……”
姜灼华在他怀里闭起了眼睛,唇边挂着温暖笑意,心间一遍遍地书写着他的名字——叶适!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