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眼里有星星——章鱼米
时间:2018-06-29 08:04:23

  宋飞鸟解开安全带说了句谢谢,刚要推开门,就听他说:“这个我收下了。”
  宋飞鸟回过头一看,只见路炎川正手动把自己原本挂在钥匙上的毛毡小鸟解了下来。
  她震惊地捂着口袋:“你什么时候顺的!?”
  “刚刚你拿唇膏的时候掉出来的。”路炎川扯扯毛毡小鸟的腿:“还升级了,长脚了,丑萌丑萌的。”
  “——你!”这是她重新做的爱宠!
  “飞鸟!”外面托尼催了一声。
  “来了!”宋飞鸟抽空应了句,她从路炎川摊开的手里把自己的钥匙拿了回去,气道:“丧心病狂,我要不是——”
  “不是什么?”路炎川看着她。
  鸟总放狠话:“我要不是有偶像包袱,早就去微博上挂你了!”
  -
  那天的外景宋飞鸟是临时来救场的,原本来参加录制的唐小扇重感冒,所以路炎川打电话叫她起床的时候她才会这么茫然。
  说实话宋飞鸟是个综艺废,但不知道为什么粉丝都非常喜欢看她出现在节目里,就算她不说话坐在那儿,收视率都能暴涨几个点。制作组捡了个便宜,对此笑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整整一天的外景录完之后,宋飞鸟没有再回学校,而是第二天直接去了影视城。这才是她原来的行程,回剧组拍摄《浮云蔽日录》的最后一场戏。
  景迟当真是深坑,原本说好宋飞鸟只是客串一下,然而不知怎么她的角色成了关键人物,戏份也越改越多,可以说直逼女一了。
  宋飞鸟在这部电影里饰演一只人妖结合生下来的灵雀,名字叫阿翎。阿翎破壳而生,却是人类婴儿的模样。她生性纯稚,懵懂不知事,高兴了就维持着人形,不高兴了就幻化成小鸟,但因束缚太多她并不能出去,王府对她而言就是一个偌大的牢笼,并没有人身自由。
  一直到十六岁的时候,她与前来府中议事的太子萧肃相遇,太子惊鸿一瞥,自此念念不忘。这一切被想要夺权的父亲看在眼里,继而阿翎被送进了东宫,从一个牢笼换到一个更大更华美的牢笼。
  与其说是虐恋情深还不如讲还没开始恋就戛然而止,少年情愫,无疾而终,呈现出来的效果倒是非常揪心,如镜花水月般美好的少女,与整部戏残酷沉重的气氛形成鲜明对比。
  宋飞鸟在电影里的古装扮相非常轻灵脱俗,水绿色的长丝带垂在墨发两边,月白的绡衣露出一小段雪白细软的腰,仙气简直溢出屏幕。
  今天拍摄的镜头也是整部电影的最后一个镜头,被上奏府中藏有妖孽的太子终于知道这一切只是一个套,自身难保之下他却不忍阿翎伏诛,最后于一片兵荒马乱中扶着阿翎的腰,用力把她从窗边推了出去:“阿翎,快走!三尺宫墙,不应困住你,你该是自由的!”
  这个镜头再加上后期制作,呈现出来的画面是宋飞鸟在一片火光中被推出去,身后大厦将倾。她似乘风归去般,最后看了他一眼,继而变为一只通体纯白的灵雀,挣脱牢笼,在众人复杂的神色中一去不返。
  宋飞鸟吊着威亚坐在雕花窗棂上,许明时刚碰了下她细软到令人惊叹的腰,她就动作极快的轻轻闪躲了一下:“等等。”
  “你——不会是怕痒吧?”许明时看着宋飞鸟,一时间眼睛都转不动了。手上还留着细腻如羊脂白玉的触感,彷佛沾染了少女的清香。
  “没有,只是还没准备好。”宋飞鸟摇摇头。
  “诶,这样啊。”许明时说着,突然上手咯吱了她一下:“痒不痒痒不痒?”
  “喂!”宋飞鸟当即就笑了出来,左躲右闪,想笑又想忍住,看起来似嗔似怒:“别闹了!”
  “好了好了,不乱碰你。”许明时见她不开心了,赶紧举双手保证:“别生气。”
  “呃…路博士。”一个工作人员站在场边,小心翼翼地说:“这就是宋飞鸟,我们这部剧的女主角,顶级流量,演技保证!绝对有能力做到把国家要求大力推广的这个项目让大众熟知的!”
  “取景地就在A大,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了,到时候麻烦您在专业上给我们做指导了。”
  工作人员对上路炎川面沉似水的脸色,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这位大佬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还一脸和煦地问可以带我去拍摄现场看一下吗?这会儿真看见了,脸色简直冷到要掉冰渣子了!
  路炎川眸色沉沉看着场中央,明亮灯光下,宋飞鸟脸颊微微泛红,眼底明亮如水,她对面的那个男人什么心思一看就知道,眼睛都快长在她身上了。
  她却还对他笑成这样。
  景迟刚进场,就瞥见路炎川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地立在监视器前。
  他下一秒就看向宋飞鸟的方向,登时有点意外,心道这孩子今天怎么朝着许明时笑得这么开心呢,明明之前都不假辞色的。
  景迟皱眉走上去:“许明时,你在干什么?认真点。”
  许明时知道景迟对宋飞鸟非常照顾,戏里一些亲密的戏份全被他删光了,充其量只剩下点普通必要的肢体接触。
  他摊摊手:“不好意思景老师,我跟飞鸟开个玩笑呢。”
  路炎川站着看了片刻,转身道:“走吧,我晚点再来接她。”
  “啊?”接谁?工作人员一头雾水,却又不敢问出口,只能莫名其妙地抬步跟上继续做好接待工作。
  -
  最后一场戏拍摄的很顺利,结束后宋飞鸟换好衣服正坐在休息室里卸妆,手边的手机忽得震了一下。她还起初以为是路炎川发过来的,拿起来一看竟是许明时的信息。
  -今天的杀青宴不要忘记哦[期待]
  电影杀青少不了举办杀青宴庆祝一下,之前导演也在群里讲过时间地点,宋飞鸟看了一眼就记住了,于是回了一个字-嗯。
  酒店就在影视城里,经常去的其中一家。托尼如今要顾着Feeyu一整个组合,宋飞鸟作为最省心的一个,并不需要他时刻跟在自己身边,跟助理说了一声过后就自己去了。
  然而她没有想到的是,当她准时准点地推开包厢门,里面竟然只有许明时一个人。
  宋飞鸟眉心一跳,站着不动:“其他人呢?”
  “杀青宴的时间改了,改成明天中午了,你不知道?”许明时挑挑眉,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现在知道了,那明天见。”宋飞鸟笑笑,转身就走。
  许明时几步越过她,砰得把门关上:“别走啊,我只是想和你吃个饭。”
  宋飞鸟看向门边一大箱啤酒,又看了眼他身后桌上的几瓶红酒,抬了抬眼:“只是吃饭?你确定?”
  许明时歪歪头,笑了起来:“好不容易才约到你了。”
 
 
第66章 
  路炎川在片场找了一圈, 哪里都没有看见宋飞鸟的身影, 问工作人员说不知道, 手机也一直处在忙音状态没人接。
  他皱皱眉,拨通了托尼的电话,张口就问:“小鸟呢?”
  “——路炎川?”托尼还沉浸在接到他电话的震惊中, 下意识地回答:“飞鸟不是在片场吗?”
  “她不在,电话也不接。”
  “不会吧?”托尼一惊:“她接下来没有通告啊,是不是回酒店了补觉?助理呢,助理也不在?”
  路炎川正要说话, 一瞥眼间见场边有个男人边走进来边满场喊着:“许明时!许大少爷——”
  环视一圈没找着人,他叉着腰啧了声,转而看向导演:“刘导, 我家明时不见了, 你看见了吗?”
  导演叼着烟盯着监视器, 随口应付道:“是不是不知道杀青宴时间改到明天,吃饭去了?说得时候好多人不在。”
  “可是我通知他了啊。”
  “要死!”电话那头的托尼想了半天,清脆地一拍脑门:“完了完了,我忘记跟飞鸟说杀青宴的时间改了!”
  “那家饭店在哪儿?”路炎川收回视线,握着电话听不出什么语气:“地址给我。”
  -
  包厢里,许明时开了两瓶啤酒,非常殷勤地站起来给宋飞鸟满上, 差不多都快溢出杯口了。
  原以为宋飞鸟肯定不会给他这个面子, 阻拦拉扯之下还能乘机摸摸小手搂搂小腰, 谁知宋飞鸟看他片刻竟然坐了下来, 场面一度非常和谐。
  许明时笑容满面,“来来来,小飞鸟真是太上道了,哥哥敬你!感情深一口闷啊!”
  宋飞鸟拿起酒杯,小小抿了一口。
  许明时乐了,准备好的骚话还没开始讲,下一秒就见她面不改色地一仰而尽,就跟喝水一样轻松。
  “…”
  宋飞鸟瞥他一眼,“诺,该你了,说好的感情深一口闷。”
  “啊,好。”许明时愣了片刻,在宋飞鸟看起来似笑非笑的眼神里也拿起酒杯一杯下肚。
  起了这个头之后,重点就开始偏了。许明时今天完全是抱着想要灌醉宋飞鸟的心思来的,目的没达到誓不罢休,而宋飞鸟这边完全没在怕的。于是两个人一句话不讲,你一杯我一杯,冷菜还没上,半箱啤酒就已经空了。
  又一瓶见底,许明时已经开始不行了,一拍桌子:“没意思,啤酒,啤酒不好喝!换红的!”
  宋飞鸟:“你说了算。”
  接下来几杯红酒下肚,宋飞鸟看着毫无反应,许明时只觉得天旋地转,开始怀疑人生。
  他口齿不清地指着宋飞鸟:“飞鸟,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知道了,你说好多遍了。”
  “那做我女朋友!”
  宋飞鸟才说了一个不字,许明时就十分抗拒地一挥手表示不要听,好巧不巧刚好碰倒了前面的酒瓶,刚开的一大瓶红酒登时全翻了。
  宋飞鸟反应极快地站了起来,身上倒是没事,就是可怜了桌上的手机被浸了个彻底。
  宋飞鸟赶紧抢救,果不其然,死机变砖头了。她无语半晌,用很嫌弃地眼神看着他:“许明时,你有毒吧,你的酒量跟你的人一样有毒。”
  “酒有毒!”许明时喊了一声。
  宋飞鸟简直不忍直视:“喂,你还好吧?”
  许明时趴在桌上,抬起手摆了摆。
  “…你经纪人电话号码是多少?让他来接你?”
  许明时没吭气,突然之间捂着嘴巴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推开了包厢门。他没往洗手间跑,而是风一样的直接跑出了大门。
  宋飞鸟怔了片刻,怕他真出什么事只好跟了出去。
  “我让前台叫车了。”
  门外,宋飞鸟递了张纸巾给墙角吐成狗的许明时:“你再坚持下。”
  “没事没事,”许明时头晕目眩,边说边试图挽回点面子:“哈哈,这就丢人——呕——”
  “你可不要瘫在地上不省人事,不然明天就要上头版头条了。”宋飞鸟叹气:“搞不好我可能还得跟你一起上。”
  时间已经挺晚了,但对于影视城来说正是灯火通明的时段。在这里明星已经见怪不怪了,路人倒还好,需要防备的是一些狗仔记者。宋飞鸟已经做好了最坏打算,要是真被拍到只好说成是捆绑炒作为电影预热了。
  两人隐在黑暗里站了没片刻,不远处忽得一片灯光闪烁,有车从夜色里疾驰而来,猛地一个停顿,停在了她身旁。
  宋飞鸟终于松了一口气,她虚虚扶了扶许明时,“车来了,你自己能回——”
  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身后有脚步声响起,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一把拉进了怀里。
  路炎川拥着她,低了低头,几乎是贴在宋飞鸟的唇边嗅着:“满身酒气。”
  宋飞鸟完全没想到来得居然是路炎川,一抬头望进一双漆黑眼底。
  震惊之下她灌了一嘴寒风,开始打起了冷嗝:“你,嗝,怎么会来?”
  路炎川瞥了眼旁边软得跟面条似的许明时,目光既冷又沉。他似乎想说什么,然而克制住了,“先回去。”
  说完跟拎小鸡一样地把宋飞鸟塞进车里,砰得把门关上,继而又揪起许明时,冷道:“这玩意儿扔回片场就可以了吧?”
  他倒是不想管他,但看这行事作风人品也不怎么样,不打点好谁知道酒醒了会乱说什么。
  车里一片寂静,只有宋飞鸟时不时的,小声的,听起来萌萌的打嗝声,十分有节奏的回荡在车厢里。
  宋飞鸟喝得其实不少,她虽然不喜欢喝,但不知为什么竟然意外得很能喝。以前有一次做压力测试,托尼都喝傻了,她还能用筷子夹豆子。
  然而不知道今天是不是空腹还是各种混着喝的缘故,她感觉红酒的劲头慢慢有些上来了,人也有些晕晕乎乎的。尤其看路炎川,总觉得旁边坐了个什么大魔王之类的,看起来很可怕像是要吃人的样子。
  突然后座传来一阵□□声,宋飞鸟回头一看,登时紧张道:“小火哥哥!嗝!他好像又要吐了!”
  这一声完全就是下意识的。
  路炎川眉目微动,脸色稍霁。他往后视镜里看了眼,跟着一踩刹车靠边停了下来,动作粗暴把人拽了下来,一路拖到了草垛旁,那架势像极了要灭口。
  许明时吐了好几回,把黄汤水全部吐了出来,终于清醒点了。
  “小鸟,”路炎川在旁边冷眼看着,适时地招招手,叫站车旁的宋飞鸟过来围观:“你看他脏不脏。”
  宋飞鸟挪过去几步,一片夜色里,许明时就算吐得是大方块马赛克她也看不见,但她不敢不点头。
  许明时抹抹嘴:“你放屁——他妈说谁脏——”
  路炎川看了一眼宋飞鸟,那眼神说不出的瘆人:“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宋飞鸟疯狂摇头,她发誓自己只要犹豫一秒,今天许明时喝进去的红酒大概会全部变成血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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