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学大师在现代[古穿今]——春暖香凝
时间:2018-06-29 08:16:47

  或许是有缘,又或许是他有意寻找的结果,之后的日子里两人总是不期而遇,而他也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倪黎。
  这个名字在他的心里嘴上流连不去,就像一枚美丽的果实,哪怕青涩,终归是爱的。
  那个年代的爱恋大概都特别的单纯吧,两个风华正茂的男女,终是忠于自己的心的,两人从梅雨聊到时局,比情感更美妙的是心灵的契合。
  两家大人很快也发现了他们的异常,很开明的任由他们去恋爱。
  这在那个时代是很少见的,那时就算人们已经开放了许多,还是有许多婚姻都是父母包办的,像他们两家这样允许自己孩子去恋爱,不谓是一例壮举。
  然而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的,时局越来越动荡,即使战争的火苗尚未波及到这里,但是祖国到处都弥漫了硝烟,身为华大毕业的大学生,经过了先进思想熏陶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忧心自己的祖国母亲。
  但是母亲还在这里,心上人也在这里,这个勇往直前,无所畏惧的年轻人,第一次感到了彷徨,感到了不舍。
  女孩子总是心思敏感的,他的变化自然瞒不过她,若是一般的女子,都会舍不得自己的爱人去危险的地方做危险的工作吧。
  不过她说的话,让他最终踏上了一条不知未来的路。
  可他的心是欢喜的,因为他知道自己爱着的女孩儿愿意等他,并且是真心支持他的,和他一样深深的爱着他们的国家,这块生养他们的土地。
  又怎能见她被外人摧残。
  两个人的心在这一刻无比的接近,哪怕他们就此远离,他们的心紧紧的缠绕在一起。
  战火纷飞的岁月,或许不该谈遥远的恋爱,因为距离实在是种折磨,那时交通工具不如现在发达,通讯工具同样如此。
  他们自那儿之后再也未见,只靠着时断时续的信件来一睹相思之情。
  少女的字总是婉丽清秀的,而男子的信从来不避讳他思想上的痛苦和对她的爱意,然而更多的是他心上昂扬的张力。
  那是他相信自己的国家终会胜利的执着。
  每次少女等来他的来信,眼眸中总有柔意流转,纤细的手指一遍遍抚摸着泛黄的信纸,将之依偎在自己胸前,闭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个英俊少年郎出现在她眼前。
  她是快活的,在那个年代,情之一字就是这么单纯,等待是最长情的告白。
  原以为真如他所说的,他们很快会把敌人赶出自己的国家,可是一年又一年,三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将近二十的女孩子还未出嫁,不知受到了多少人的非议,就连她的父母都开始动摇了,打算给她重新订门人家。
  更何况和那人他们也并没有全礼,等了三年多也够了。
  少女却不愿听从父母的安排,她知道自己的心,已经被一个人完全的占据,再也容不下其他男子了。
  更不想随随便便的结婚。
  她是固执的,柔弱的身子里蕴含了无比强大的能量,面对父母的逼迫,她不惜用生命抵抗。
  身影日益消瘦的她,开始不停的生病咳血,这时她的父母害怕了,也终于妥协了。
  面对挚爱的女儿如此下去,哪个父母忍心,从此再不提逼婚一事。
  这时愁眉不展数月的少女,才重新展露了笑颜,怀抱着厚厚的信笺靠在床边,听那滴滴落雨的歌声,回忆他们相遇的点点滴滴。
  但是男子的信已经很久未到了,从前就算受到战火的干扰,他的信也不会超过一月的间隔。
  然而三月,五月,半年过去了,信终究未至,有人说他变心了在外边娶亲了,有人说他发达了不愿娶她这个小镇的女儿。
  人们有时是最伤人的,他们为了自己的口头之快,没有证据的猜测,只是为了自己多个谈资。
  完全不顾虑他人的感受。
  这些话自然也传到了少女的耳里,但是她从未信过,坚信着那坚毅眼光和她立下执子之手的他。
  哪怕他最后的信印证了旁人的猜测,她依旧是不信的。
  信到的时候正是冬季,常年不下雪的南方雪下的很大,洁白的雪花,就如同纯洁的她一样。
  不过她更多了抹坚韧,那是在雪中仍然傲立的梅花的姿态。
  信到了她手里的那刻,少女的心并没有产生很大的波动,因为她知道他的信终归是会该来的。
  信的内容正如外人所说,他升官了娶了恩师的女儿,背叛了她,对她很抱歉,愿来生为她而死。
  少女哭了,然而她哭的是他的背叛吗?
  她会说没有,她哭的是今生缘尽。
  家人怕她心情不好,让她免得受人打扰,谁知再去她闺房时,早已人去楼空。
  桌上只留一封信笺,在谴责自己的不孝。
  原来她从未相信他的背叛。
  如是心意两相通,奈何不解恋人情。
  她相信他绝对不会背叛她,于是义无反顾的踏上了北上的路。
  路上的种种艰辛她从来没有喊过苦,用尽一切办法打听他的消息。
  这时的她才知道,这三年来他一直用笔来抗争来唤醒国民,青年人有干劲儿有激情,尽管才华横溢,怎奈锋芒太露,又碍了多少人的眼。
  在发表一篇文章之前,他就有预感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但是他绝对不会回避,如果用他一人的鲜血能让更多的人真正醒来,那么他的牺牲就是有意义的。
  就算死,他也要给那些阴地里的蛆,给予致命一击。
  割舍不下的唯有父母和恋人。
  她了解他的心性,他又如何不清楚她的性情,于是连夜寄出了那封信。
  而他在次日还在疾声痛呼,子弹穿过人群射入他的心脏,敌人还是没有放过他。
  但是不要紧,因为他今天早就做好了准备,把他找到的那些卖国贼的罪证印成单子,被他死前用力一撒,撒进了无数人的心里。
  单子的内容让人痛心疾首,原来最可恨的不止有侵略者,还有他们的同胞。
  那些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自己国家的蛀虫。
  随着他的牺牲更加引起了人们的注意,一下子形成一种声势,全国多地都出现了惩戒国贼的运动,声势浩大,一时无两。
  不过他终究是走了,走的那么惨烈,他死后尸体如他的遗言,葬在了南望的山上,他想着死后去找他心爱的姑娘。
  少女依旧没有哭,始终含笑的听着旁人叙说中的那个人,那是她缺失了三年爱人的形象。
  他还没有死,依旧活在人们的心里。
  北方的雪较南方的更大,上山的路并不好走,少女却不介意,慢慢的走着,她身上穿着他们初见时的那条蓝裙,天很冷很冷,她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冷意,只显的格外红润。
  哪怕她时不时的用丝帕捂住苍白的唇,笑意也没有停过。
  来到男子的墓前,轻轻抚摸他的墓碑,就像抚摸他的脸一般。
  “敬之,我们终于再见面了。”她双唇凄红将脸贴在墓碑上,叫着他的表字。
  寒风呼啸时的簌簌声,她当做那是他的回应,闭上眼睛“今生无缘,那么来生我们再见,你会如约的对吗?”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着你,无论你容颜转换,岁月更迭,不离不弃。”
  她的手摊平,滑落下来,他赠送的那枚丝帕上点点红梅浸染,滴落在雪中。
  那是谁的泪水呢?
  哀,莫大于心死。
 
 
第八十一章 寻找
  烟雾弥漫的屋子里有人吧嗒吧嗒的掉着眼泪,叶昭皱眉看向镜子,洛南堂的魂魄因为看见爱人死去波动太大,根本就舍不得离开梦境。
  还好她之前也料到了这种情况,瞅着一边哭的跟泪包儿似的吴舒婷,催促道“现在别哭了,快把他给带回来,否则他就回不来了。”
  “……呃,哦。”吴舒婷抹了一把泪,接过她递来的黄符,贴在自己手上,黄符消失,在她手上留下了一道铭文,她的手也随之虚化。
  将手贴在镜面上,镜面漾起涟漪,找到了他魂魄的停留处,也多亏了他现在情绪不稳,否则她还真的不一定能把他给抓回来。
  见他魂魄冲回了他的身体,叶昭随手一挥灭掉了灵犀香。
  时间太久了,再点着它的话,他也真的要没命了。
  知晓了梦境又有什么用?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不知道的时候,还能骗自己那个人或根本就不存在,但是现在呢?除了找回记忆,还有别的好处吗?
  他醒来后真的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吗?
  窗户打开,原本还残留的烟气也被飘过来的冷空气压制住,让人感觉清醒很多。
  然而人有时候最害怕的就是清醒,否则也不会有一句话叫做难得糊涂了。
  洛南堂自醒来后,就一直呆呆的看着天花板,吴舒婷喊他也没有动静。
  最后他却突然捂脸大笑起来,让吴舒婷担心的不行,她这表哥该不会受的刺激太大了吧。
  如果是她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估计也受不了,可人已经死了也没有办法啊。
  再怎么着,那也是快一百年了,就算她那嫂子那时没有死,真的听从父母的命令嫁给别人了,到现在也该寿终正寝了。
  早知道会是这样的情况,当时她就不应该心软,帮他一起求昭昭。
  现在可怎么办啊?
  她苦恼的挡住一切有棱角的东西,省的她这表哥一个激动,就去陪嫂子去了。
  那真是要比堂哥还要悲伤了,堂嫂虽然死了,至少他们夫妻还能在一起,即使死后,也能一起投胎,牵手走向轮回。
  然而她这表哥,可是什么都没有,这么多年,说不定嫂子早就投胎转世了。
  转世的人还能保留前世的感情吗?毕竟像表哥这样的情况,连昭昭都说了很少见。
  愁的她不行不行的,叶昭却拦住了她,对她摇了摇头。
  “你现在好好想想吧,不过做任何决定我都要先告诉你一句话,别忘了你还有父母,而上辈子的事早已过去。”
  听到她说的话,他的手动了下,喃喃道“过去了吗?”
  之后便再也不肯说话了。
  叶昭摇摇头,问世间情为何物,她现在还没有办法明白那种至死不渝的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的,不过见多了这种生离死别,她有时也是期盼的吧,只可惜……
  算了,不想那些了。
  她唯一能做的,也只是给他空间,由他自己想清楚未来的路该怎么走。
  她们轻轻推开门退出去,将房间留给他一个人。
  至于他能否走出伤痛,那就要看他自己的了。
  一看到她们出来,客厅里的人全都注意到了,直直的盯着她们两个下来,最着急的还是洛南堂的妈妈,吴母在旁边拉着她。
  她们听完叶昭所说的事情,也是面面相觑,尤其是他的妈妈,眼泪就轻易的流出来了。
  自己的儿子,难道她还不了解吗?那就是个固执的性子,和她年轻时一模一样,现在让他知道了原来真的有那个人,而且那个女孩子还早已经死去,她儿子会怎样啊?
  她真的连想都不敢想,就一下子挣开了吴母,“不行,我现在要去陪南堂去。”
  旁边的人拦都拦不住。
  “不用了,我下来了。”洛南堂的声音从二楼的走廊处传来,众人望去,就见他走下来,眼睛里丝毫没有颓废,反而透露出一种明亮,好似下定了什么主意似的。
  “南堂……”尹玉茹冲过去,把紧紧的抱住自己痛苦的儿子,孩子痛一分,母亲痛十分,她宁愿陪着他熬过这段痛苦的日子,也不想看他强颜欢笑。
  那是在往她的心上戳刺呀。
  “妈,对不起,这么多年让你担心了。”洛南堂回抱住自己的母亲,“但是我想去看看她。”
  他突然说了这么句话,把她吓得不清。
  “儿子,妈妈知道你伤心,可是那个女孩儿死了,你还有我们呢,不要让我和你爸……白发人送黑发人好吗?”尹玉茹说到这里,早已泣不成声。
  儿子说去看她,还能去哪里看,那可不就是要去地下看吗?
  洛南堂手足无措的安慰着她“妈,不是的,我想去看她的……墓地。”
  说到墓地的时候,他身体一怔,划过一丝痛楚,上辈子他欠她太多,到了最后也没有娶她,她死的那一幕一直徘徊在他脑海里,若是他是孤家寡人,肯定会随她而去,可是他还有父母,这是他无法懈怠的责任。
  这辈子他恐怕又要辜负她了,但是他又舍不得她一个人孤独的埋在地下,既然这样,那么他便用一生去守护她的墓碑。
  等到父母百年,他一定会去地下陪她。
  “那你知道那个姑娘埋在哪里吗?”吴母扶住还在流泪的表姐,这样问他。
  “倪黎她肯定葬在那里。”就如同他死时想要永远看到她所以面南而眠,她死后肯定也会想要和他在一起。
  生同衾,死同穴。
  这是他们两个的誓言,活着的时候他们没有做到,死后一定会在一起。
  他的眼前又闪现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画面,那一袭蓝衣就那么闯入了他的世界,从此挥之不去。
  她的笑颜成为了他最美好的回忆。
  哪怕他们最后以那么惨烈的结局收场。
  他拒绝了父母陪他一起去的要求,只听从他们的要求,带上了叶昭她们两个女孩子。
  当时他死后,失去就被埋在当时北平的一座山山,依照着记忆,他连休息都不带休息的,来了就往那座山去。
  可是到底世殊时异,这么多年过去了,到处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帝都尤其是。
  到处都是被开发的土地,被开发的景点,即使是那座记忆里的山,也早就成了人们游玩的圣地,哪里还见记忆中的模样。
  修上山的路是很宽阔,即使是冬天,来这里的人还是很多,他们说说笑笑的,但是他的心却是冷的。
  原本墓地的地方哪里可见凸起的安眠所,只有平坦的大道,难道他连最后的心愿也要破碎来了吗?
  吴舒婷看着表哥强撑着的身形,见到行人就问那座坟墓去哪里了。
  游人虽多,但是那么多年的事情,又有谁会记得,更何况是那个混乱年代死的不知名的人物。
  最后连她都快绝望了,叶昭摇摇头,不是她不帮他去找坟墓,而是她也无计可施。
  大凶之年,阴曹路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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