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斗不过烛台切的郁理深深地陷入挫败感里,总觉得不把这货解决了,到打出结局前她都会打从心里感到不爽。
至于为什么不爽,她自己也说不好,反正看见他就觉得不爽,真看不见他想起来还是不爽。
“主人,主人!”走愤愤走在檐廊上,前方不远处传来招呼声,就见一个黑发红眸的少年附丧神正向她高兴挥手。
“清光。”郁理微微放缓步伐,那少年已经自己迎面走过来,“怎么了吗?”
是这把爱撒娇好打扮的刀啊,因为对“五初始”很在意特别研究过,郁理对加州清光的印象很是深刻,毕竟刀剑里这么追求外表的附丧神只占少数。
啊,又想起烛台切那货……
“我今天买到了新款的指甲油,主人,你之前不是和我约好到新货了帮我涂指甲的吗?”少年语气欢快地提醒,显然因为能有和主人亲近的机会而高兴着。
郁理很快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不对,是互相美甲才对!新到货了吗?走走走,一起美甲去!”
对于打扮自己,只要兴致来了,郁理其实也挺积极的。当即,这两人高高兴兴同行了。
冲田组的房间里,清光早已经将瓶瓶罐罐整齐摆好放在矮桌上,只等着人来就能立刻用上。
“我先帮主人你涂!”打刀少年率先道。
“好哇!”郁理伸出手放在清光面前,发现对方有些拘谨地拉过去,之后因为进入状态越来越稳。
很快,郁理的十面指甲都被涂好,艳红的色泽随着她手指的舞动泛着些许妖艳的光彩。
“很不错啊,一点都没涂歪而且上色很均匀啊!”郁理夸赞,“很有一手哦清光!”
“哼哼,在这方面我可是很有自信的!”加州清光昂起头很是得意道。
此时志得意满的打刀少年在郁理的眼中很像一只受了主人夸奖就高兴起来的小猫,看不见的一双尖耳轻轻抖动,背后的尾巴也是晃得欢快。
还真是挺可爱的,比她家只会吐槽的弟弟可爱多了。
“来,换我给你涂了!”同样高兴的郁理拿起美甲笔,看了看桌上的瓶子,挑出两个放在跟前,“伸手伸手!”
加州清光当即将手伸过去,郁理直接抓在手里,少年看着修长漂亮的手指腹下带着一层薄茧,让她恍然这不但是一双会精致装扮的手,同样也是一双握剑的手。
不知道烛台切摘下手套,他的手又是什么样子呢,也会有茧子吗?戴着手套应该会好点吧?
“主人?”清光的声音让郁理迅速回神,立刻捏着少年的手指为他涂起甲油来。
郁理涂指甲的速度比清光更快,十面指甲重新铺上色泽均匀的甲油时清光都有些发愣。
“主人,好快……”这速度,这质量,由不得清光拜倒。
“还没完呢,只是平涂而已,没什么技术含量啦。”大触表示一般般,拿起新的美甲笔蘸上了金色的甲油在已经干透的指甲上再度画了起来,没过几分钟就喊了一声,“弄好一个,看看喜不喜欢?”
清光将手收回去一看,立刻就激动地喊了起来:“主人好厉害啊!”
红色的甲面上独属于加州清光的金色刀纹在反差色下每根线条都清晰可见,极为精致。
“那是,我可是专业级的!”郁理此时也是和之前的清光一样的昂头得意姿态。
“主人!可以帮我全画上吗?”清光的眼睛里已经是满满的崇拜小星星。
“可以是可以,不过会不会不好看?”郁理迟疑。
“不会不会!帮我涂吧!”清光用上了撒娇的语调,“帮我涂嘛主人!”
好好好,画画画。左右无事,郁理继续美甲大业。
才帮清光画完一只手,第二只正在进行中,房间的另一个主人大和守安定回来了。
“我说主人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你拐走了啊,加州清光。”蓝色调的少年附丧神略带调侃的责备声响起,明显是玩笑的意味。
“不服气啊!”清光不客气地回嘴道,“我可是和主人约好了美甲的,你们羡慕也没用!”他说着很是刻意的将画好的那只手在大和守面前晃了晃,画有刀纹的金色图案十分清晰显眼。
“好厉害……”大和守安定瞪大了眼睛,加州清光的刀纹可不算简单,就不说里面复杂的线条,光是外面的那个圆能画得这么规整就不是什么人都能办到的,何况还是在小小的指甲上画。
看到搭档的表情,清光身后看不见的那根尾巴几乎要翘上天了,晚上吃晚饭时可要好好炫耀一把,这可是主人给他画的!
“安定要画吗?”郁理微微停笔,歪头看向少年,“这个挺简单的,你要是想,一会儿就到你。”
大和守还没说话,那边清光已经叫起来:“大和守安定不喜欢涂指甲啦,主人你别为他费事。”
虽然是事实,但他这说法让大和守安定感到了不快,直接赌气道:“麻烦你了主人,我只要画个刀纹就行了。”
这回轮到清光鼓嘴了。
明明是关系很好的搭档,却又常常拌嘴对抗,让旁观的郁理觉得十分好玩。这也是这个游戏其中之一的动人之处,游戏里的角色智慧之高简直就像是生出了自我意识一般,表现十分自然,郁理完全没发现他们的生硬之处。
看着他们,完全感觉不出她是在一个游戏世界里,她用着审神者的身份呆在这里也不像个玩家,更像是她在不断逃避现实世界的过程里寻找到的理想第二人生。
不需要在连线游戏里下意识地防备那些同样是真人的玩家,也不需要再去过日夜颠倒的生活,在这个单机的虚拟实境里她可以全然放松,不用怕这怕那,也不会寂寞,郁理对于现状已经很满意,所以也会认真地对待这个游戏。
“说起来安定和清光都是冲田总司的刀呢。”郁理一边帮大和守画刀纹,一边开口和他们闲聊起来,“我对冲田总司的了解都是通过动漫,你们是他的刀应该知道更多的事吧,能说给我听听吗?”
这个要求简直不能再符合大和守的心意,没等清光开口,安定少年已经在滔滔不绝:“要说起冲田君,可是一直都讲不完呢。主人想听哪部分的?冲田君执行任务的事?还是和土方副长他们一起出去闲暇消遣?或者是冲田君的剑道天然理心流……”
#总司迷弟#
郁理目瞪口呆。
感觉被上了半个小时历史课的郁理最后是被找来的烛台切“救”出来的,锻刀室的刀已经锻造好了,可以召唤了。
郁理今天的锻刀运也不咋地,四炉就成功了一炉。
新刀剑显现出现人形后,郁理看到那身高就断定应该是把短刀,站在她身后的烛台切这时却是笑得极为灿烂欣喜。
那是一个衣着华丽,蓝发金瞳的元气少年,一身蓝白色调的军装短裤,看到郁理时未语先笑。
“久等了诸位!嘿嘿嘿。开个玩笑。我就是传说中的小贞!”
太鼓钟贞宗!
郁理第一时间反应出这把短刀的全名,倒不是说她有做过功课,而是因为身后的……
“小贞!”烛台切已经上前几步和白衣少年抱在了一起,“终于等到你来了!”
“哈哈,小光!看到你好高兴啊!”太鼓钟同样开心地抱着烛台切。
已经见过N次这种亲友会晤场面的郁理静等双方恢复平静,这种事她已经很有经验了。
“主人你好,我是太鼓钟贞宗,是伊达政宗公用过的刀!”少年开始正式的自我介绍,边说着还边炫耀一样拿出自己的本体,“看啊,这个雕刻!这么华丽,很帅吧?”
“……”郁理沉默了一下,拍拍他的肩,“你果然和烛台切是同一国的啊。欢迎你来这个本丸,再不来我可要被他念叨死了,总算能少听他啰嗦一样了。”
“哈哈哈,小光很啰嗦的,小伽罗跟鹤先生以前可没少被他念呢!”少年笑得极为开朗,“没想到主人你也是被念的一员啊!”
鹤先生是谁郁理暂时不想知道,但是小伽罗她很清楚,本丸里就有一把。
“大俱利伽罗啊。”郁理抖抖眉梢,顿觉一言难尽,“烛台切,太鼓钟你看着安排吧,我有点累了,先回二楼休息。”
“好的主公,到晚餐时我再叫您。”近侍刀笑着回应。
郁理走后,太鼓钟用手肘捅了捅旁边的烛台切:“主人看起来好像很嫌弃你的样子,你怎么惹到她了?”
“和小伽罗一样,嫌弃我管太多呗。”烛台切随口答道,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笑得温和。
“呒——”太鼓钟眨着他金色的大眼睛,看看前方,又看了看身边,眼珠子开始滴溜溜转了。
又是新的一天,郁理在近侍长谷部的叫喊下起床洗漱,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健康生活。连续半个月的晨跑,让逐渐适应的郁理不再对早起这件事怨声连连,这让刀剑们纷纷感叹自家审神者无论适应力还是毅力都很不错,哪里知道真相只是郁理心中存着一点疑问,想通过跑步试验一下是不是错觉。
在考虑了几天攻略一期一振的事最终无果后,郁理果断地抛弃了这位“乙女游戏男主角”,很是计划通地选择了走友情向路线。
这是攻略游戏,又不是恋爱游戏,没有规定一定要靠恋爱才能攻略对不对?
恋爱经验为0,技能为0的郁理给自己的无能找了一堆理由,随后欢欢乐乐地走起友情攻略路线。
追人她不会,可是单纯混交情她会啊!
于是刀剑们很快发现前几天还总是盯着一期一振看的审神者,现在已经对人家失去兴趣,开始跟一些爱热闹的附丧神们玩在一起。
今天跟短刀们玩耍,明天跟清光一起互相涂指甲油,后天和歌仙站在一起谈论画道,再不然跟堀川一起研究下一顿吃什么,晚餐后有时还会跟附丧神们约在一起打牌。特别是对运动跑步,非常积极,有时甚至会跟同田贯、山伏等刀借健身器材用。
#主君的喜好真是善变啊#
#但是能想通放弃当死宅也让他们很欣慰呀#
看着才来本丸时连屋子都怕出的审神者如今一副现充模样,刀剑男士们个个老怀大慰,连出阵远征都格外有力气了。
郁理也很开心,二十来天的晨跑和运动下来,她明显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从之前的半圈跑不下来,到现在一圈已经能勉强跑完,身体素质提升得很明显。
总觉得自己的肌肉都有劲了,庭院里,郁理摸摸自己二头肌,都产生了觉得自已臂上能跑马的错觉,然后眼神犀利地一指某个方向:“喂!那边的!”
“噫!”某把刚好在“那边的”短刀顿时被吓了一跳,怯怯看过来,“主,主公大人……?”
“快过来让我举高高!”
刚好围观到这一幕的路过刀:“……”
#总觉得主人这阵子沉迷锻炼有些走火入魔#
身体越来越有力气,就跟角色升级一样都是会给人快感的,郁理这一次的游戏体验十分开心,但也有烦心的地方。
那就是烛台切光忠这把刀,快成为她心病……
“小贞你过来一下。”今天又因为着装和姿态的问题被念了,郁理趴在桌上很是无力地朝近侍刀招招手。
“怎么了吗主人?”太鼓钟来到这个本丸也差不多快要十天,该了解的也都清楚了个大概,有熟识的烛台切和大俱利在,新主人随和又有趣,是以过得很愉快。
“你和烛台切是几百年的老朋友了吧?”
“是啊。”
“那你知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他闭嘴不念?”郁理虚脱道,“感觉最近要连做梦都要听到他说教了。”
“这么严重吗?”太鼓钟想了想自己看到的一些片断,不禁点头,“小光真是把主人看得太紧了呢。”
“这,这种看紧谁想要啊!”郁理愤愤地捶桌子,但在太鼓钟的眼里审神者迅速红润起来的脸和软绵绵的拍桌力度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看看主人现在一丝不苟的着装,就算是坐着也是腰板挺直,丸子头没有一丝碎发露出,想想才来的那会儿主人的模样,太鼓钟不禁抬头看天花板。
小光,已经快把主人吃得死死的了。
当事人似乎还不知道的样子。
事实上郁理并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当自己做什么脑子里都会不期然去想另一个人的时候,是个人都知道不对劲了。不过郁理并不愿意深想,一心觉得这是烛台切对她唠叨太多,导致她整个人魔怔了而已。
白衣的短刀少年提出让她去和烛台切单独谈谈,郁理一口回绝,她才不要跟他独处咧,每次跟他在一起都显得自己像个没啥自理能力的小孩子,简直不能忍!
下了楼,没找到对付烛台切方法的郁理扁着嘴一屁股坐在了老地方,今天的庭院里可没有热闹的粟田口军团,他们不是出阵就是远征去了,倒是有两把大太刀在院子里勤勤恳恳地做着清扫工作。
太郎太刀,石切丸。
似乎因为都是长年在神社里被供奉着的关系,相比起其他刀的风风火火,这两把大太的性格都十分沉稳温和,专心致志地拿着扫帚保持着匀速清扫着地面,清净之地特有的宁静韵味让郁理心头的郁闷之意都暂时压制了下去,至少明面上脸色是缓和了不少。
然而总有你越是不想干什么的时候,一些事总能轻易挑起你的火气。
比如不远处勾肩搭背朝这边走来的两货,次郎太刀和日本号,一把本体是大太刀,另一把是枪,这两个连刀种都不一样的附丧神偏偏因为都是酒鬼,认识了之后就成了一对好基友,酗酒程度之厉害,可不是总在喝甘酒这种低酒精饮料的不动行光能比的。
显然,今天他们留守在本丸,而且也没什么活安排给他们,无所事事的酒鬼们大概又开了一次酒会,喝得醉醺醺的在本丸里到处乱晃。
还没走近,郁理就从这两刃身上闻到了浓浓的酒臭味,下意识捏住鼻子等他们路过再放下,哪知道这次酒鬼耍醉到她这边了。